霍展言站起身,突然有點興致缺缺,也懶得回答那麽無聊的問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麽,從剛剛開始腦子裏就一直處於一種混沌的狀態,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從來沒有事情,值得他那麽煩心。“草!”這種感覺讓霍展言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氣息也顯得不安。隻要能留在他身邊。哪怕他這麽想。可要留不住呢?霍展言突然眯了眯眼睛,好像有些東西,即使再努力都抓不住,還沒聞到味兒,就要從麵前飄走了。他隻能拚命追趕,卻怎麽也趕不上。要什麽就有什麽,相對應,肯定有不管怎麽求都要不來的。人生有得意就有失意,這也是蕭蕭教給他的。陳寧本來在敷麵膜,還是霍婭告狀,他才知道霍展言偷拿了她放在冷櫃裏的啤酒。那可是她收集的各種口味、品牌和度數的啤酒,不少還是限量出售。她走到露台,發現霍展言現在正趴在桌子上,一副神誌不清,醉醺醺的樣子,立刻從他手上搶過了啤酒瓶,發現對方竟然已經差不多喝完了。偏偏隨手拿中的還是這瓶亞當斯烏托邦,她珍藏的所有啤酒裏度數最高的一種。霍展言看著是挺不良少年,光這副充滿侵略性的長相,稍微做出發怒的表情,就容易讓人犯慫。不過酒量不好,平時也不喝酒,陳寧也不知道為什麽。對她來說,霍展言不抽煙不喝酒,也不出去鬼混,已經是好品德了,所以平時再熊她也忍了。霍婭也跟了過來,像是想邀功,在陳寧身邊強調了一句:“霍展言偷偷在家裏喝酒!是我發現的!”說完她還驕傲地挺了挺胸。陳寧過來拍了拍霍展言的臉,然後揪住了他的耳朵:“行啊,毛都沒長齊,就喝酒了,失戀了就買醉,你當這是電視劇啊?要是讓聞蕭看到了怎麽想......”陳寧說了那麽多,霍展言隻聽清了兩個字,他喃喃道:“聞蕭......”然後把啤酒瓶嫌棄地推了推,“蕭蕭不喜歡酒味,我沒、沒喝酒。”陳寧就看著霍展言剛剛還抱著酒瓶不撒手,現在立刻就把酒瓶遠遠推開,一副要劃清界限的樣子,知道霍展言現在是真糊塗了。“不要因為這個......不喜歡我。”霍展言趴在桌上。露台的這張桌子很小,霍展言趴在上麵就占了大半張桌子,腳都隻能曲著放,看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跟要哭了一樣。如果是一個柔弱漂亮的人這種作態,說不定還會讓人憐惜,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大塊頭霍展言,虎背熊腰像坐小山一樣,這麽看真的是讓人覺得又氣又好笑。“明天再跟你算賬。”陳寧說。霍展言伸出一隻手往前麵亂抓,抓住了霍婭的袖子,眼神還有點迷瞪:“蕭蕭,我喜歡你。”他又大聲重複了一句,像是用盡了現在所有的力量喊出來的。“我喜歡你!我喜歡你......蕭蕭!!”說完就開始傻笑,樂嗬嗬的,像是人都給喝傻了。霍婭滿臉驚恐,好像被這樣的霍展言嚇了一跳,對著陳寧大喊道:“媽,霍展言他瘋了!”陳寧倒是一臉平靜,看著霍展言閉上的眼睛,“行了,瘋一瘋總比什麽話都不說,一個人憋著要好。”她輕輕摸了一下霍展言的頭:“醒了就長大吧,霍展言。”你會愛人了,雖然對方可能聽不見你愛他的聲音,但是你有了愛人的能力。而且你如果足夠了解對方就知道,他不會因為這個離你而去。有的人一旦出現在你的生命中,就無法輕易地從你的生活裏消失了。*“張叔,就停這,我取個東西就回。”聞蕭說完就下了車,進了一家珠寶定製店,幾分鍾就出來了,手上多了個小盒子。張寅道:“你是去拿給宋少爺的禮物吧。”他歎了口氣,嘴裏還忍不住閑聊,一邊用手比劃,“一眨眼你們都要成年了,明明以前才這麽點大,就跟這個車窗戶差不多高。”聞蕭沒有否認,隻是悄悄打開盒子。黑色絲絨質地的包裝盒裏裝著一塊手表。手表的整體風格很簡約,但是表盤是一塊輕微打磨的藍寶石。表盤並不平整,反而帶著一些棱角和弧度,隻經過了簡單的處理,保留了幾分原始和自然的野性。指針和刻度則是鑲嵌上了鑽石。他總聽人說手表是男人身份的象征,那麽他送這個作為宋景白的成人禮物,應該還是合適的。一個月前,聞蕭就開始糾結送什麽,明明一起過了那麽多個生日,但是成人的生日意義非凡,不管送什麽他都不是很滿意。而買現成的表,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最後聞蕭是自己跑去珠寶店用自己的設計圖定製了一塊,幸好在宋景白生日之前趕出來了。越是臨近生日,宋景白就越忙,甚至連麵都見不到。車剛開到家門口,聞蕭就注意到有個熟悉的人影站在他家門口,對方身材挺拔修長,即使就這麽站著,姿態都優雅得像是站在演講台上。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對方突然回頭衝他笑了笑。少年容貌俊美逼人,笑容令人如沐春風,眼前一亮,像是點亮了昏沉的冬日。聞蕭下意識就把手上的盒子往口袋裏一揣,不想給對方看見。“你怎麽過來了?”宋景白笑眯眯道:“給你送請帖啊。”“哪裏用得著明天的大壽星親自給我送?”聞蕭挑了挑眉,故意這麽說,明明宋景白來找他八成不是為了請帖的事。“用不著嗎?”宋景白突然笑了,把請帖放在他手上,趁機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能讓我親自送的隻有你啊。”張寅還在他們後麵,聞蕭下意識把手縮回來,差點都沒拿穩請帖。即使手收回來了,那股麻癢的感覺還殘留在心裏。聞蕭發現宋景白還跟著,忍不住問:“你不是都送到了嗎?”宋景白:“我大老遠給你送東西,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聞蕭還沒說話,就聽到宋景白輕輕歎了口氣:“算了,明天見吧。”他給聞蕭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好像這麽做了無數次一樣,然後對聞蕭招了招手。聞蕭看著他往外麵走,等走了幾步後突然停了下來,扭頭看著聞蕭,然後猛地折返抱住了他,手不安分地壓了壓聞蕭的帽子,仗著身高優勢把聞蕭整個人都抱在懷裏。“我好像比我想象中,更期待明天。”宋景白輕聲說。聞蕭嗯了一聲,等進屋後,手上還握著那張請帖。他放在鼻尖輕輕聞了聞,沒有那種墨水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茉莉香氣。以及給他送來請帖的,那位信使先生身上的氣味......依蘭和竹木的清香。宋家大少爺的成人禮在宋家掌權人宋楷之的私人遊輪凱特皇後號上舉行,由於是海上航行,各種許可審批都在半個月之前下來了。這艘私人遊輪據說是亞洲最大的遊輪,最大載客量6000人,總噸量級高達十七萬,而且還專門為成人禮定製了特殊的兩天一夜的航線。宋景白作為宴會的主角,需要早早提前到場,並且還要跟宋楷之一起招待客人。有人寒暄道:“宋老板,別來無恙啊,令郎一表人才,能力也是最拔尖的,你不愁後繼無人啊,不像我們家那個......”對方一邊說一邊歎息一聲。宋景白穿著裁剪得體的白色禮服,深藍色的內衫讓他的氣質更加內斂。從始至終掛著得體的微笑,不過分疏遠也不會顯得很親近,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處。還有人問宋楷之有沒有給兒子訂婚的打算。宋楷之聽了後,看向了宋景白,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故意拖長了語調:“這個啊......”宋景白直截了當道:“我有喜歡的人。”旁邊還圍了不少人,聽了後大多數有意向做媒牽紅線的都偃旗息鼓了,還有一部分人順著問下去,想知道誰有幸得他青眼。“那家小姐可有福了,宋老板,不會沒過多久又能喝上訂婚的喜酒吧。”宋景白不想多提,隻是淡淡道:“要他也喜歡我,那是我的幸運才對。”遊輪在十一點的時候,就會開出港口,而在此之前,賓客們都會登上遊輪。宋森*晚*整*理景白一直看著入口處,隻是一直沒看到他最想見到的,時間越來越接近十一點,即使是宋景白,都險些維持不住臉上溫和得體的微笑。單看麵部表情,沒人能察覺到,這個麵帶微笑,不急不緩跟人攀談的少年,幾乎已經到了崩潰邊緣。他垂落的手,在無人注意的地方握緊。越是期待,期待落空的感覺就更加強烈。宋楷之察覺到他的不對,看了一圈沒看到聞家那孩子,多少也猜得出為什麽宋景白那麽焦躁不安,就像是一隻被困在籠子裏的猛獸。現在還能忍著不露出利爪和獠牙,不過要再忍下去,這籠子也束縛不了對方了。“還沒到時候,像你這樣屁大點的小鬼,就是沉不住氣,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心態跟我比還差得遠。”宋楷之端著紅酒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完全不共情親生兒子的情緒,反而還順帶誇一遍自己。他的紅酒杯晃了晃,突然杯口對著打開的門,笑容在臉上蕩漾開:“這不就來了嗎?”聞天河沉著一張臉走進來,由於他總是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酷表情,所以在場眾人也都見怪不怪了。他把包裝好的禮物交給了宋楷之旁邊侍者,然後說:“臨時還有點事,就不跟遊輪出海了。”宋景白突然說:“聞蕭呢。”聞天河皺了皺眉,盯著宋景白看了幾眼:“他今天來不了了。”宋景白:“為什麽?”聞天河敏銳地從對方迫切的語氣中嗅到了幾分危險,出於保護家人的目的,他也不想跟宋景白透露太多。而且被一個後輩用類似質問的語氣問話,多少讓人覺得對方有點沒大沒小。在加上旁邊還有個笑得讓人心煩意亂的宋楷之,讓聞天河的臉色更難看了。“這是家事,不便透露。”聞天河說完就離開了,好像隻是來走個過場。聞天河走後,宋楷之就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後把被一群人簇擁著問這問那的宋景白給拉出來。此時遊輪已經按照既定的路線開始航行,駛出了港口一段距離。“我叫了遊艇過來,等等你就坐遊艇回去。”宋楷之雙手抱胸靠在圍欄上,“反正你也不喜歡這種應酬的場合,不是嗎?”宋景白盯著他,沒說話。“怎麽說,你也是我兒子,我看得出要真讓你在沒有聞蕭那孩子的遊輪上待兩天一夜,我都怕遊輪上會發生流血事件。”宋楷之故意誇張了說。宋楷之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道:“聞天河說是家事,那隻可能是家裏的有人出事了,提到聞蕭的時候,表情沒什麽變化,這說明出事的不是你的小戀人。”“看聞天河這個樣子,你以後嫁過去的日子可不好過啊......”宋景白現在滿腦子都是可以下船,連宋楷之說了什麽奇怪的話,都不在意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是校園文F4的竹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灼雲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灼雲衣並收藏我是校園文F4的竹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