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瑜、趙空兩人,率領黑山營將士,押解著五千萬兩白銀,一起前往江寧城,當天白天就到達江寧城中。


    部隊駐紮下來之後,羅瑜便和趙空兩人,一起來到江南行省總督府,麵見江南總督陳南。


    陳南是一個標準的文官,留著長胡須,身穿長袍,在大堂和羅瑜、趙空相會。


    陳南也是一位老臣,深知商稅對國家的重要性,因此對於羅瑜、趙空的所作所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他也深深明白,若是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能自己就會被斬殺祭旗了。


    他一進門便招呼道:“兩位欽差,在四縣之地,收繳了多少商稅?”


    “五千萬兩,初步估計,在江南地區,能收繳一億兩白銀!”羅瑜道。


    聽到這話,陳南也震驚了,良久說不出話來。


    最終他歎了一口氣,道:“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兩位欽差答應。”


    陳南身為江南總督,大權在握,是正兒八經的二品大臣,地方大員,實權派官員。


    羅瑜就算再怎麽猖狂,也不敢肆意妄為:“大人請講。”


    “老夫與丞相趙世國,並無多大瓜葛,也非他提拔上來的人,所以懇請兩位,征收商稅之時,切莫涸澤而漁,明白麽?”


    “我等當謹記陳大人教誨,絕不輕易涸澤而漁!”


    羅瑜和趙空對視一眼,均是鬆了一口氣,這個要求並不大,可以答應下來。


    聽到兩位欽差答應下來,陳南這才鬆了一口氣,笑道:“兩位欽差遠道而來,不如坐下來,喝一杯酒,解解乏?”


    “我等還負有皇命在身,要收購糧食,為鎮國公答應輸送糧草,賑濟災民,還望陳大人配合。”


    羅瑜已經想清楚了,這件事若是沒有陳南配合,恐怕難以成事。


    陳南聞言,笑道:“也好,那我就通知下去,看看能不能籌集到糧草,為陛下分憂解難。”


    “這糧草,可不是白拿的,而是會花征收來的商稅購買,這一點,總督大人請放心。”羅瑜笑道。


    陳南聞言,也是鬆了一口氣。


    當天晚上,陳南在總督府大擺宴席,召集了江寧城的各大糧商,一起共謀大事,商議著為國家籌集糧草。


    羅瑜端起酒杯,笑道:“羅某不才,奉陛下指令,來江南隻辦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征集商稅,如今已經立下規矩,算是開了一個好局麵。”


    “另一件事,就是籌集糧草,以商稅來購買糧食,賑濟前線災民。”


    “這件事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誰也不能耽誤。”


    “陛下特意降下聖旨,要求買賣要公平,切不可欺辱商販。”


    “爾等可知何為買賣要公平?”


    諸多的糧商,本質上也屬於商人,此時都麵麵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總督陳南也一頭霧水,不知道羅瑜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羅瑜見大家都不說什麽,笑道:“買賣要公平,就是買家要公平,不能仗勢欺人,賣家也要公平,不能哄抬物價。”


    “這兩個公平,希望諸位糧商們要明白,不得有誤!”


    “是,大人!”


    諸多糧商們,此時一下子脫氣了,暗叫一聲總督府的宴席,果然不是那麽好吃的。


    一番觥籌交錯之後,羅瑜趁著酒意微醺之時,開口詢問道:“諸位,有多少糧食,們可以售賣給瑜的?”


    “這位江寧第一糧商,應該是王家的王淮安吧,你能賣給瑜多少糧食?”


    被點名的王淮安,緩慢起身,剛剛微醺的酒意,瞬間被壓下來,心裏略微算計一下,道:“我能出售五十萬斤糧食,不知道可否?”


    “那一斤糧食售價多少?”


    “十文!”


    羅瑜思索片刻,十文倒也不算太貴,不過數目確實有些過於稀少了。


    “不妥,五十萬斤糧食,有些不足,配不上你的大糧商身份,再加些!”羅瑜臉色陰沉下來。


    一旁的陳南見狀,立即起身道:“王淮安,你昨日在西寧縣就收購了一百萬斤糧食,怎麽現在隻願意出手五十萬斤?”


    “你是在糊弄欽差,糊弄陛下,糊弄本總督嗎?”


    王淮安聽罷,嚇得連連擺手,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般。


    “草民不敢,不過草民真的沒有糧食了。”王淮安依舊不願售出糧食。


    這一點,陳南也好,羅瑜也罷,都是清楚明白得很。


    在江南地區的十文糧食,自己運送到其他地方,可售賣五十文,甚至一百文,遠比賣給朝廷劃算得多。


    不過陳南有心要巴結皇帝葉淩,而羅瑜則是為陛下效命,見軟的不行,隻能來硬的了。


    羅瑜看了一眼一旁的趙空,道:“請出陛下賜予的尚方寶劍,來震一震此地的妖魔鬼怪!”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本官劍下無情了。”


    兩名士兵,托著葉淩賜予的尚方寶劍,緩步走了過來,一個個麵色冷酷,殺氣騰騰。


    這些日子他們已經殺了不少工坊主,立下了赫赫威名。


    此寶劍一出,頓時嚇得王淮安徹底軟了,直接跪下來,乞求饒命:


    “大人,小人利欲熏心,願售出五百萬斤糧食,以供陛下和鎮國公使用,還請大人網開一麵!”


    “小民也是小人心機,一事糊塗,還望大人不要大開殺戒啊。”


    羅瑜眼神一瞪,殺氣騰騰,卻被一旁的陳南阻止了:“羅大人,見好就收吧,五百萬斤,已經是這位商人的極限了。”


    羅瑜這才道:“看在總督大人為你求情的份上,就不將你抄家滅族了。”


    “你的人頭暫且寄在項上,若是五百萬斤糧食到不了,那時候你和你的全家,都要被殺!”


    “明白麽?”


    “謝大人!”王淮安連連叩首感謝。


    有了王淮安的帶頭,其餘的人也都趕緊將自己的糧食底線報了上去,一屋子糧商,竟然足足湊齊了兩千萬斤糧食。


    江南地區的富庶,羅瑜再一次見識到了。


    兩千萬斤糧食,居然僅僅花費了兩百萬兩白銀,羅瑜心頭震撼。


    這些糧商們,究竟能獲取多少倍的利潤啊。


    一時間就算是他,也被這群不起眼的商人,給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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