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rì早晨,林有德被炮聲從睡夢中驚醒。**


    他已經從軍艦上搬下來,在巴黎南區約瑟芬娘家的別墅中設立了自己的指揮部。


    按理他林有德在荷浪牙波的總部也夠豪華的,從設計到建造都是請了名匠來負責,可是住進霞飛家這棟兩百多年曆史的豪華老宅之後,林有德才知道同樣都是豪華的房子,曆史積累造成的差別依然存在。


    比如那些經多少代園丁之手修剪維護的爬山虎常chūn藤什麽的,就是林記總部不具備的景sè。


    當然林有德住過頤和園,可那是中式皇家園林,和霞飛家的老宅從根本上就不一樣,不能拿來比較。


    另外,更讓林有德驚奇的是,這老宅隻有十名大約三十歲的女仆,竟然有好幾人不吃他的光環,這個免疫率簡直不能直視。後來他一問約瑟芬才知道,霞飛家的女仆從接受的教育和貴族子弟差不了多少,而且很多人一家幾代都服侍霞飛家,耳濡目染之下各方麵水準都直逼正統的貴族大姐。


    林有德反觀自己的女仆隊,除了最初跟著自己從廣州出來,現在已經升任高級女仆長的那幾位之外,還真就沒辦法和霞飛家的老仆相比。


    正因為以上這些理由,林有德搬進這宅子之後,住得那是相當愜意——好,他身邊兩大美女相伴現在還多了個沾人度MAX的塞拉,到了哪裏應該都相當愜意。


    愜意過了頭。林有德都差忘了自己身處戰場。他現在非常理解為什麽上個時空一戰初期各國指揮官都表現得那麽萌了,整天享受榮華富貴過著貴族一樣的生活的高級指揮官能打得好仗就見鬼了。


    而這天早上的炮聲,再一次提醒林有德自己正身處戰場的事實,德國人的兵鋒裏這裏已經不遠了。


    林有德睜開眼睛後。發現兩個老婆都已經不在床上,他一骨碌爬起來,這個動作驚動了蜷縮在他身邊的塞拉——她大概是在約瑟芬和巴起來以後抽空溜進來的。


    姑娘像是受驚的貓一樣渾身一抖,然後整個人彈了起來,可能起身的動作太劇烈導致腦袋瞬時缺血,她坐在那,呆呆的看著林有德。


    “塞拉。”林有德有些無語,“了不要老是跑來鑽我的被窩。”


    塞拉不話。繼續一臉恍惚的看著林有德,這時候窗外傳來第二聲爆炸,緊接著隆隆的炮聲徹底壓過了窗外庭院裏的鳥鳴。**


    塞拉扭頭看著窗外,臉上的恍惚這才被好奇所取代:“怎麽了?打雷嗎?”


    林有德的話看來被完美的無視了。


    林有德歎了口氣。同樣也轉向窗外:“那是炮聲,是戰爭的聲音。”


    這時候,臥室的門被打開了,約瑟芬進入房間,看見塞拉的時候她微微歎了口氣。隨即換上認真的表情對林有德:“德軍在整個馬恩河沿岸發動了炮擊,我們在前線設立的一係列觀察哨回報,重炮大部分都集中在仍然掌控在法軍手中的北岸陣地上。”


    “德軍控製的那幾個渡頭有動靜嗎?”林有德問。


    “暫時還沒發現。”


    林有德頭,又問:“現在我們聽見的炮聲是從什麽地方傳來的?”


    “炮彈直接落到市區當中了。”約瑟芬回答道。“看起來,德國人把他們的遠程重炮直接推到了前線陣地上。這太瘋狂了。”


    “讓VF起飛,偵查一下那些火炮在哪裏。準備動用突擊隊把那些火炮連陣地一塊拿下來。”


    阻止了對巴黎的炮擊這種事,可是很能提高法國人對中**隊的好感度,這種事情在林有德看來沒理由不做。而且,這種炮擊對軍民的士氣打擊其實相當大,沒有人民的支持,要守下巴黎的難度可就直線上升。


    約瑟芬領命剛要離開,巴就推門進來了。


    巴做了一個和約瑟芬如出一轍的動作:她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塞拉,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然後才開始正事:“法國總理卡約來訪。”


    “他來幹什麽?”林有德撇了撇嘴,來法國這麽些天,法國政壇的老老林有德都拜訪完了,該談的事情該的客套話也都完了。


    巴聳聳肩,答道:“似乎是打算來邀請我們和法國zhèng fǔ一起遷往大西洋岸邊的波爾多。”


    林有德皺起眉頭,不管是親自見到卡約之後的印象,還是上個時空帶過來的記憶,都讓林有德覺得卡約是條漢子,所以他本來認為這個時空的法國zhèng fǔ不會遷離巴黎,還想著未來不定會上演德軍兵臨城下,然後卡約淡定的在協和廣場閱兵激勵士氣的戲碼。


    沒想到德國人的炮聲一響,法國zhèng fǔ就要跑了。


    林有德不知道的是,要不是卡約死撐著,法國zhèng fǔ早就跑了,從福煦下令從邊境後撤,退守凡爾登一線的時候起到現在幾十天,法國內閣已經有兩名部長以身體不適為由辭職閃人。


    尋思了一會兒後,林有德對巴:“讓他稍等一下,我這就穿衣服出去。”


    林有德一進會客室,卡約就站起來,熱情的向林有德伸出手。


    握手之後,林有德率先開口:“德國人炮擊正猛,卡約先生在這樣的隆隆的炮聲中登門,讓我不勝惶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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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門的時候,德國人的炮擊尚未開始。”卡約非常淡定的接過林有德的話茬,“林大人,雖然我已經對夫人闡明了我的來意,不過在這裏容我再向您正式的發出邀請,我們在波爾多已經為您準備好了一間舒適的莊園,莊園附近有海灣可以停泊您的飛空戰艦。”


    “想必莊園的地下還有個曆史悠久的酒窖,裏麵滿是陳釀的波爾多紅酒,對嗎?”林有德竭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像是譏諷,而他這種努力似乎收到了效果。


    卡約一副自豪的模樣答道:“是的,您喜歡紅酒嗎?”


    “喜歡啊。”其實林有德對酒沒有特別的要求,“但是,比起波爾多的紅酒,我還是更喜歡勃艮第的產品。”


    林有德這話根本就是在給卡約難堪,因為勃艮第大區就在凡爾登圖勒貝爾福等三個堡壘群組成的防禦線的後方,現在也和巴黎一樣處於德軍的威脅下。


    卡約又不傻,當然聽出來林有德話裏的潛台詞,他輕咳兩聲,強按下發作的**,對林有德:“戰略後撤是迫不得已,我們也不想給公眾留下臨陣脫逃的印象,但是,一旦德軍完成了對巴黎的包圍,zhèng fǔ再要轉移就困難了,一旦失去了zhèng fǔ,法國將處於混亂之中,你們中國不是有個諺語叫‘群龍無首’嘛。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林有德懶得吐槽法國人對“群龍無首”的理解的誤差,他單刀直入的反問卡約:“如果巴黎被攻陷,請問偌大的法國還有哪裏可以用來防守?丟了巴黎就等於丟掉凡爾登圖勒貝爾福埃皮納勒構成的防禦線,剩下的法國領土就是一片大平原,你們要靠什麽來抵擋德國的大軍?”


    “軍事的事情歸將軍們管。”卡約毫不猶豫的針鋒相對,“法國的將軍們全部會留在巴黎,和城市共存亡。”


    “所以zhèng fǔ就可以跑?你們是共和國,在公眾們心中國家的象征是你們共和zhèng fǔ,而不是將軍們。你們一走,巴黎的人民會認為你們拋棄了他們。”


    卡約不話。


    林有德乘勝追擊:“啊,話又回來了,巴黎的人民早就習慣了被zhèng fǔ放棄和出賣。大革命的時候是這樣,普法戰爭的時候是這樣,巴黎公社的時候還是這樣。就是因為一次次被放棄,法國人才會選擇那個永遠身先士卒的科西嘉人當他們的皇帝。”


    “聽您的意思,”卡約終於憋不住了,“您難道不準備走嗎?”


    “當然,”林有德昂首挺胸,兩手背在背後,“我是商人,是政客,同時也是整個荷浪牙波的最高軍事統帥,我絕不會臨陣脫逃。”


    卡約瞪著林有德,看起來是氣得不出話來,嘴唇一個勁的抽搐著。


    這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摸進房裏的塞拉突然開口了:“拿破侖波拿巴!”


    塞拉的發音很奇怪,感覺有像俄國糙漢用伏特加麻硬了的舌頭在捧讀法語,林有德差沒聽出來她喊的是那位偉大的矮子的名字。


    林有德回頭奇怪的看著塞拉,而塞拉也看著他,對視了幾秒後姑娘:“我可以用手來指嗎?”


    “不行。”林有德。


    塞拉撅起嘴。


    隨後林有德把脖子轉回來,看著卡約,卻發現法國總理臉上的表情非常奇特。


    “這位姐是……”他看了眼塞拉,又轉向林有德。


    林有德想都不想就表示:“這是我的新寵,怎麽了?”


    “她是神姬嗎?”


    林有德頭。


    然後他眼看著卡約額頭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呃,林大人,”方寸大亂的法國總理用有些惶恐的聲音道,“zhèng fǔ遷移還有許多事情要辦,所以,容我告辭了。”


    “好。”林有德對一直在身後待命的巴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卡約領著自己唯一的隨從,急急忙忙的就離開了會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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