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錕在一幫參謀和jǐng衛兵的簇擁下,大搖大擺的進了博爾賈鎮中心最大的洋樓——早在部隊包圍城市的時候,他就在城南的高地上看中了這幢洋樓,要把這裏當做聯邦陸軍第三師的前進指揮部。


    正因為這樣,曹錕特意囑咐師屬炮兵在攻城的時候注意不要打到這個洋樓。


    不過,守城的俄軍是經曆過第一次中俄戰爭的老兵,看到中**隊的鳳凰旗戰意就少了一半,第三師拉開架子一頓火力打上去,這幫人就就很幹脆的投降了。


    第三師是聯邦陸軍的老底子之一,打過革命黨打過rì本人,技戰術和戰鬥yù望本來就不比俄軍差,現在又武裝上了林記出品的武器,開戰以來勢如破竹,士氣高漲,部隊裏麵很多人已經開始想著大勝仗之後拿著賞錢去幹俄羅斯大妞了。


    曹錕並不像手下那麽樂觀,卻也覺得聯邦最終獲勝十拿九穩。


    曹錕雖然綽號曹三傻,但他其實有著一份木訥人獨有的“聰明”,他覺得聯邦這麽擺明著幫助俄國的叛軍,老毛子要真那麽橫,認為自己打聯邦能穩贏,早就宣戰打過來了。老毛子沒宣戰,反而要我們去宣他們,明顯老毛子已經慫了。打仗這玩意,其實和打架是一個道理,先認慫了的一方那是不可能打贏的。


    何況現在,聯邦陸軍有林大人的武器支持。


    對這林大人,曹錕內心可是有著七分的敬意。國內那些政治上的勾心鬥角曹錕其實不太關心,雖然知道林大人和袁大人之間不對付,但這並不妨礙曹錕敬佩這位“南中國奇人”,隻不過曹錕不像吳佩孚,將這種敬佩表現得那麽顯眼罷了。


    進攻朝鮮的時候吳佩孚對南洋軍的武器表現得那麽讚賞,於是現在大戰在即,吳佩孚作為在山東和朝鮮打出來的猛將,卻在國內坐他的冷板凳。


    想到這曹錕稍微有些得意。當年自己守德州按理打得不錯,結果因為現在的政治需要這事被淡化了,吳佩孚卻因為在朝鮮打得好而聲名鵲起,這一會可算是輪到他曹錕了。


    這樣想著,在曹錕眼裏,洋樓大廳裏那副沙皇的畫像也隨之變得順眼起來了。當然,曹錕並不知道那就是沙皇,他隻當那是毛子的大官。


    洋樓的主人,被分封到此地的貴族一家此時聚集在洋樓大廳的樓梯前。男主人昂首挺胸毫不畏懼的看著被武裝到牙齒的衛兵包圍的曹錕,倒也頗有些純爺們的味道,而他的女眷們各個都麵露驚恐之sè,哪怕是看起來最淡定的女主人都把嘴唇咬得發紫。


    看著這一家,曹錕突然感受到莫大的滿足。


    “爽快!”他,“過去我們都把洋大人供著,何曾想過他們也有在我們的兵鋒麵前瑟瑟發抖的一天啊。”


    曹錕的話在屬下當中引出一片讚同聲,老北洋的部隊裏兵痞可不少,他們可喜歡這個調調了。


    “翻譯官!”


    曹錕一聲呼喝,馬上有一名穿著不那麽正規的聯邦陸軍軍服的俄羅斯人來到他跟前,彎腰低頭做出一副謙恭的樣子,聽後曹錕的吩咐。


    “告訴他們,我中華是數千年的文明古國,我們聯邦陸軍是文明的軍隊,隻要他們服從命令,配合我們的作戰行動,戰爭勝利之後我曹錕擔保他一家的生命和財產。”


    翻譯官聽完,了句“明白”就轉身麵對公館主人一家,轉身的瞬間他的腰板就挺直了,臉sè也變了。


    如果此時林有德在場,肯定會把之後這翻譯官的俄語給這樣翻譯:“聽著,太君了……”


    其實這戶俄國貴族運氣算好的,這老北洋改編的陸軍部隊可不比海軍陸戰隊,軍紀方麵沒那麽嚴明,在曹錕進他相中的洋樓之前,掠奪就已經開始了,他們一家逃過了一劫。


    **


    幾乎和曹錕邁入洋房同時,王二雷少校率領自己的營攻占了西伯利亞鐵路線上的一個站。作為第三師的先頭部隊,這個營加強了一個迫擊炮連和一個騎兵偵察連,此外還有一個排的將風甲協同作戰。


    “報告,”一名傳令兵騎著棕sè的蒙古馬飛奔到站在火車站台上查看地圖的王二雷麵前,“我們攻占了不遠處的鐵路橋,俄軍沒來得及炸橋。”


    陸軍的無線電普及度遠不及海軍陸戰隊,就連尖刀營也隻配備了一部大功率無線電,所以隻能繼續用傳統的方式來傳達命令。


    “很好,”王二雷對傳令兵頭,隨即轉身高呼,“一連長!立刻帶你的連出發,在橋頭設置防禦,並且準備在鐵路橋兩側架設浮橋。”


    “浮橋?”一連長看起來有些疑惑,“橋不是沒有被……”


    “你指望十幾萬大軍就靠一個鐵路橋過河?還不快去!”


    “是!”


    一連長領命離去後,王二雷的副營長開口了:“這毛子,比想象的還要不堪一擊啊。”


    “不一定,我倒覺得我們隻是還沒碰到俄軍正經的抵抗。”


    “就算正經抵抗又能怎樣?”副營長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剛從軍校畢業的牛犢子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俄軍的蔑視,“我軍自大帥站練兵以來未嚐一敗,現在又有遠比毛子更好的武器裝備,這次進攻斷無失敗的道理。我們被洋人仗著堅船利炮欺壓了那麽多年,現在輪到我們逞威了。”


    王二雷斜眼看著自己的副手,半天沒話,末了,他歎了口氣道:“你這種心態,打仗的時候是要吃虧的啊。孫子兵法有雲,驕兵必敗……”


    其實這個不是《孫子兵法》裏的,而是班固的《漢書》裏的文字,但王二雷這個基層大頭兵爬上來的營長斷然不知道這,在他看來什麽軍事方麵的古訓那理所當然的都應該出自《孫子兵法》。


    遺憾的是,他的副營長貌似也不知道這句古語的出處,年輕人隻是輕蔑的哼了一聲:“《孫子兵法》?那種老古董如今有何用?現在講陸地戰略那就要看若米尼的《戰爭的藝術》,海上戰略則需要看馬漢的《海權論》,《孫子兵法》這種老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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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營長話還沒完,尖銳的呼嘯聲就從他們頭傳來。


    “炮擊!”王二雷大喊一聲,同時撲到在地,然後重炮的炮彈就接二連三的落了下來。


    炮擊持續了大約二十分鍾,王二雷趴在地上合著心跳數著炮彈的數量,隱約估算出俄軍至少有三個炮連在往這個站開火。


    “乖乖。”炮擊停止後,王二雷一邊拍著身上的泥土站起來一邊扯著嗓子大吼,“看這火力至少要上來一個旅,機槍都給我架起來,製高站好了!找人帶機槍上那個教堂的鍾樓……”


    王二雷頓了頓,因為他發現教堂的鍾樓已經沒了,於是改口:“上教堂的屋,見到人就掃,不要管距離!子彈敞開打,住了就是勝利!”


    喊完他回過頭,找自己的副營長——無線電是由副營長負責。


    結果他發現剛剛還在高談闊論的年輕人已經倒在血泊中,早就沒了氣,而攜帶無線電組就倒在副營長後麵不遠處。


    “該死,”王二雷咒罵了一句,隨後再次扯開嗓子,“傳令兵!”


    這時候,架在村北邊鐵路扳道屋裏的機槍開始怒吼,幾乎同時,俄軍的散兵線出現在王二雷的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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