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車上太擁擠了,根本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以躲避。秦青灼突然用手擋住了明南知的頭。溫熱幹燥的大掌輕輕的放在了他左邊頭發旁,明南知抬頭看向秦青灼,不知道秦青灼為什麽突然這麽做。背簍撞了過來,帶著一絲風,吹動了明南知的發。他才明白秦青灼伸出手是為了保護他。李金花這時才看見了秦青灼和明南知,她的麵上閃過一絲驚訝。在明南知回門後,明家和明南知就沒有聯係了。她忙著給明蘆找一個好人家,早就把明南知拋之腦後。沒想到今天來安樂鎮買年貨還碰上了明南知。看明南知的氣色,這賠錢貨在秦家過得很好,還穿上了新衣,臉上也散發著光澤,和在明家的樣子完全不一樣。這難不成還是一門好親事,李金花心中嘀咕。另一旁明南知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李金花身上,他抓住秦青灼的手,秦青灼的手背泛著紅,紅通通的一片。他著急得眼睛有些紅。秦青灼安慰他:“沒什麽大事,連皮都沒有破。”明蘆把目光投下他們,看見明南知的狀態,他心裏有些不舒服。在他的想象之中,明南知是應當是憔悴的怨夫樣子。李金花看見他們兩個人也不想打招呼,到了清泉村,扯著明蘆正打算走。明蘆站定說道:“大哥,我明年二月初出嫁,你記得要來。”李金花心思一轉笑道:“對啊,我們明蘆嫁給了鎮上李家大郎,你們記得也來喝一杯喜酒。”順便送上份子錢。“好的。”秦青灼帶著笑回應。李金花和明蘆這才滿意的離開了。明蘆在路上想到秦青灼的那張臉,心裏有些埋怨:“娘,秦青灼長得這麽好看,你當時怎麽不把秦青說給我。”“秦青灼是村子出名的敗家子,他去讀的那個書也考不上,是一個吞金獸。你這小哥兒別被男人的相貌迷了心神。”“娘是過來人。當你陷入柴米油鹽醬醋茶時,誰還看臉,隻有男人有本事才是真的。”李金花對明蘆極有耐心:“鎮上的李家大郎雖說長得肥胖,不好看,但家裏有錢,還是李家的長子,以後的家產都是他一個人的,你又不住在村子裏了,跟秦青灼和明南知是天壤之別。”“你看村子裏的人知道你許給李家大郎後,他們心裏都很羨慕。”明蘆的心被安撫下來,他仔細想想也是這麽回事。雖說他厭惡李家大郎的樣子,但他是一個鄉野哥兒,能找到這樣的條件已經算是好的了。“我知道了,娘。”……秦青灼和明南知回到屋子裏,明南知就用帕子沾了熱水把秦青灼的手抓過來用帕子包著。“我沒事的。”秦青灼移開眼神。“還是要燙一燙更舒服。”明南知話鋒一轉:“相公既說沒事,就不應該替我擋著,我被打到了,也沒什麽事。”秦青灼這是第一次看見明南知的話語中帶著鋒芒的樣子。明南知低著頭,等帕子涼下來了,又去把帕子弄得熱乎乎的敷在秦青灼手上。“相公等帕子涼了就可以把東西放回原處了,我先去把背簍的東西整理一下。”秦青灼神色恍惚的哦了一聲。整個人還沉浸在明南知對他發了一點小脾氣的念頭上。有點……可愛。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手上傳來一股涼意。手背上的帕子早就沒有溫度了,冰冷冷的。秦青灼站起身把帕子洗了洗掛好。他活動了一下筋骨,白婉的叫聲就從灶房傳過來了。“還買了牛肉和煙花,過年就要有過年的氣氛,可以的。”白婉心中有些心疼錢,但她並不表現在臉上。明南知有些忐忑不安。“娘,這些都是我買的。鎮上的人都要放煙花,我們在村子裏也可以放煙花。牛肉我想熬製出來以後吃麵條的時候就可以加牛肉吃。”秦青灼走進灶房說道。“而且娘你知道嗎?我和南知今天去□□聯,我還賺了五兩銀子呢。”秦青灼一副“你快來問問我”的表情。“這是怎麽回事?”白婉聽說這些是秦青灼做主買的,心裏的不滿就消失了。一聽兒子還賺了五兩銀子,心裏更是高興又好奇。一看秦青灼一臉討巧的樣子,麵上笑起來了。“你快說來聽聽。”“我可不想說了,讓南知告訴你吧。”秦青灼把話題拋給明南知。明南知對上白婉的眼睛。他心中緊張:“我跟相公一起去□□聯……”白婉聽著明南知的話,臉上出現了笑容。秦青灼悄悄的離開了。他以為明南知沒有注意到他,實則明南知看見秦青灼離開了。明南知把秦青灼的事給白婉說完了。“娘,我們屋子裏還有一床多餘的被褥,我和相公用不上就先放在你那裏吧。你們身體不好,可以蓋兩床被褥。”“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好,你們既然用不上就抱過來吧。”白婉點點頭。“好的,娘。”……今天還沒有讀書,秦青灼去裏屋裏讀書。他自己有一個小冊子把四書五經的精華都自己總結出來了,這樣複習的時候比較省事。而且自己整理一遍也相當於又看了一遍。等過年了,他回到鎮上再讀一陣子就出發去平縣參加縣試。這次一定要考上秀才免去徭役。新春佳節,家家戶戶都是熱熱鬧鬧的。小孩子們穿著紅棉襖,跟年畫上的娃娃一樣。白山的傷好了一些,他和四舅母帶著三個孩子來給秦父拜年。四舅母一個不留神,三個小孩子就跑了。“青灼哥!”白玉花和白蘭花俏生生的喊道。白一弘很矜持,他沒有大聲叫喊。“吃瓜子。”明南知笑著看向三個孩子。秦父看見白山和四舅母,麵上露出一絲笑:“來了就去烤火。”白婉:“火燒得正旺咧。”白山杵著拐杖被四舅母扶著去烤火,他麵容消瘦,年紀輕輕頭上就有了很多的白頭發,身子也瘦弱下來,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三姐,欠你們的錢,我們現在手頭緊,沒錢還,等以後有錢了一定還給你們。”白山說道。“這時不急,你先把身子養好,你看你都瘦成骨頭架子了。”白婉看著白山的身子皺起眉頭。四舅母哭起來:“從醫館回來,相公是臥病在床。家裏的田地都是大哥和二哥,三姐夫,還有我娘家的兄弟來幫忙的。好不容易把賦稅交了,沒想到裏正又說要家中的青壯年去服徭役,我們家就白山一個男人,這可怎麽辦。”“要說花錢就固人去代替服徭役,家裏又拿不出錢。”在大楚是可以讓別人代替自己去服徭役的,但需要打通關係,這就需要很多的銀子。白山眼中泛紅,滿是憤怒:“今天是來跟三姐拜年的,你說這些做甚麽!”“我不說了。”四舅母嗚咽閉上嘴巴,眼中還含著淚。她的手上也滿是傷口,冬日的柴火賣得好,她就去山上撿柴和砍柴,好好的一雙手跟老嫗一樣,千溝萬壑。白婉看得有些心驚,還記得她之前的手不是這樣的。她的目光透過窗戶看向在院子裏和秦青灼打雪仗的三個孩子身上。“好了,不打了,你們三個人欺負我一個人。”秦青灼不幹了。他絲毫不提他一個大人欺負三個小孩。白一弘把雪球砸到地上,他猶豫的說:“那我們來堆雪人吧。”白玉花頓時眼睛一亮:“我喜歡堆雪人。”“我也要堆雪人!”白蘭花不甘示弱的說。秦青灼同樣興致勃勃跟著三個小孩一起堆雪人。明南知站在一處看著他們。秦青灼堆著雪人衝著自己的手哈出一口氣,他做了一個雪球朝著明南知走過去。一個雪球砸在明南知的腿上。“南知過來一起堆雪人啊。”秦青灼笑著朗聲道,周身滿滿的都是少年氣。雪球從褲腳彈跳砸在地上,雪花一點一點的飄落下來。那雪球像明南知的心一樣,砸碎了,飄飄然的往下落。白一弘和兩姐妹見狀也呼喚起明南知來。“來了。”明南知當下沒有事做,他有些躊躇的走進雪地。兩個大人和三個小孩開始堆雪人。明南知的手伸進雪地裏,頓時冷得打了一個哆嗦,但眼睛卻是越來越亮。“青灼和南知也是的,這天這麽冷,還和孩子一起去玩雪。”白婉嘴上說著怪罪的話,實則能聽出來她一點都沒有怪罪的意思。“過年嘛,三姐就讓他們好好玩一玩。”四舅母臉上也帶著笑:“我家這三個孩子也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秦青灼把雪人的身子做好了,明南知做雪人的頭,三個小孩,白一弘做了兩個胳膊,兩姐妹各自做了一條腿。明南知打算把頭放在雪人的身子上,放上去後一個完整的雪人就出現了,明南知雙眸彎彎,像是明月一樣。秦青灼看向明南知,心跳得有些快。……秦父從雞圈裏抓了一隻老母雞來熬湯喝。新年的飯菜總是特別豐盛,擺滿了整個桌子。大人們要喝酒,秦青灼不喜歡喝這樣的酒,他指著三個小孩說:“我坐小孩那桌。”白一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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