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祈頭都要大了,畢竟他是貨真價實偷跑出去過,若是讓天權殿的執法師兄們查到的話,一頓罰是免不了的。他不要啊!何況為什麽明明是兩個人一同偷跑出去的,為什麽遭殃的就隻有他一個人,雩祈不服氣,雩祈要去找另一人算賬。這人自然是晏鳴珂。雩祈在他麵前愁眉苦臉,不高興地說:“他們怎麽發現的啊。”此時正待日上三竿,頭頂的晴日明朗。張一道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拘束著他們,還是要讓他們自個兒練習。晏鳴珂手捧玉簡正仔細看著上麵前人總結的訣竅,頭頂還是一顆桂花樹,樹冠盛如翡翠,金花香氣似蜜糖。樹影婆娑,他眉眼淡淡,聽到雩祈的疑惑時,才從玉簡從抽身回來,不緊不慢地回答他這個問題:“你如此高調,作風也不收斂,旁人就是不想發現也難。”而那些同入劍峰的人,明明當日是一起拜師學藝,但因著多出他們倆,長老就隻收他們為親傳弟子,其餘都分給各位師兄師姐,不單單隻是輩分比他們差,還有資源和師父的能耐也不及他們。這叫人怎能不心生妒意。要是雩祈收斂著點還好,旁人就算嫉妒也沒辦法找到可以攻訐他的地方,偏生他就是個不願收著斂著的,旁人願意放過他才怪。“這上好的把柄啊,誰不想借此來生一回事。”晏鳴珂最後幽幽點評道。雩祈聽不得他在這裏說風涼話,眉毛一揚,惱火地說:“那你說該怎麽辦才好,我此前可是打聽過了,私自下山可是要鞭責二十,再關禁閉三日以敬效尤的。”他又開始扮可憐,習以為常地搖著晏鳴珂的手臂:“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又做了不止一回的夫妻了,好師兄,你就救救我吧,難不成你真的忍心看我被打又被關麽?”晏鳴珂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隻覺雩祈還真是無情之典範。有事就好師兄,無事就晏鳴珂。他撐腮冷然道:“我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不曾?”雩祈一聽這話就知道是有戲了,就是晏鳴珂骨子裏太傲,定然不願就這樣不明不白為他做事,這樣上趕著總不被人珍惜,就跟那人間的士子似的,他話本子看了不少,當然曉得晏鳴珂這樣的該怎麽哄。起碼要讓人聽得心裏舒坦,別人為你辦事,動動嘴巴皮子怎麽了?雩祈開始了自己的鬼話連篇:“怎麽會呢,師兄這般頂頂好的人還不是疼愛師弟才會幫忙。我是知曉師兄為人的,早知你絕不會是哪種置師弟於不顧的無情無義之輩。當然,師弟也絕不會讓你白幫忙,屆時師兄想要什麽,師弟都會為你取來。”高帽子扣上了,但求人辦事還得拿出合適的禮出來,雩祈肉痛地說:“便是我手中的混沌鈴也可給師兄。”這混沌鈴絕非一般的寶物,它的鈴聲一響,哪怕是高階靈獸都會受它操縱,就算隻能維持個一盞茶的時間,但對戰局而言影響都能算得上是至關重大了。這等寶貝拿出去,可不就是要了雩祈的老命嗎?他都在猶猶豫豫要不要用混沌鈴換一次不挨打受困的機會了。要是換個其他窮困的修者,聽了他這話非得生生嘔出血來不可,一般的修士為了這些法寶都是曆經千辛萬苦,受累不說,有時還會重傷,更有甚者連小命都一塊丟了。但在雩祈看來,珍寶竟是還不如他一次不被打重要!這找誰說理去?晏鳴珂揉揉眉心,心知雩祈這一回也是為了不被打下了血本,他在自己的識海中翻看起任務欄來,看了看有哪些麻煩的任務。忽然間,他頓住了,再定睛一看,任務欄明晃晃地顯示在那:[烽火戲諸侯:讓君主為博你一笑做震驚世人之事。]這應當就是後麵的任務了,這時候所謂的君主應該已經被寵妃迷得心智全無,為了寵妃癡為了寵妃狂,為了寵妃哐哐撞大牆。至於這個震驚世人……要做什麽還不好說。晏鳴珂試探性地問:“你願和我定親嗎?”雩祈沒弄明白怎麽事情就跳躍到這個地步,他們之前不是還在說如何解決自己身上的麻煩麽,怎麽一下就說到這件事了。迷糊的雩祈突然反應過來:“難不成這就是你的條件?!”他吃驚地看向晏鳴珂,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好哇,原來你早早地就開始惦記我了。”若非如此,為何自己步步都在走向跟晏鳴珂親近的路上。現在好了,雩家未來的當家主母都要內定在晏鳴珂身上了。晏鳴珂一開始隻不過想試探雩祈的態度,他也知就算要結為道侶,二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倒不是說修/真/界有何偏見,隻不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還有兩家的種種問題都是要考量的。他見雩祈做不了假的吃驚神色,表情也有些冷淡了,幽深地說:“你我門當戶對,我有哪處配不上你嗎?”雩祈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捏著下巴深思:“這倒不是,問題根本就不在於此。難不成你還是真心喜歡我,要同我共度餘生?”他還是覺得晏鳴珂更是在向他尋樂子,雩祈有自知之明,嘴上說著晏鳴珂在打他的主意,心裏頭想的還是對方天賦好前途無量,怎麽會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嘛。見晏鳴珂表情有些怔愣,多了些少年人的茫然,他就覺得自己的想法果真沒錯。晏鳴珂這家夥就是在戲耍自己,不過是想看看他能為了躲罰能犧牲到什麽地步而已。雩祈就不樂意了,他哼了聲:“要是你不願意幫我就算了,大不了我就去挨個打,進個三日的小黑屋算了。”見晏鳴珂還在發呆,雩祈也不樂意奉陪,轉身就要走。手腕忽然被緊緊握住,雩祈吃痛,怒瞪過去,晏鳴珂宛若觸電般放開。“你幹什麽啊?”雩祈揉著手腕抱怨。“若是我說,我真想和你共度餘生呢?”突然一句話把雩祈弄懵了,他下意識地開口:“什麽?”晏鳴珂再次重複了剛才那句話,神色竟是少見的認真鄭重,嚴肅得雩祈都不知道做什麽反應來好。“你在戲弄我麽,那我讓你入贅我家,難不成你也願意?反正我是不願去你們晏家的。”當龍傲天綁定寵妃係統(12)雩祈竟是完全沒發覺, 他這話已經是在商議婚事的地步了。前麵還百般不情不願,現在竟是在思考婚中誰強誰弱之事了。晏鳴珂並不在意此事,他轉念一想, 發現雩祈要是讓他當雩家主母, 之後訂婚的話確實能震驚世人, 邊頷首同意:“當然可以。”雩祈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有些錯愕地說:“當真啊,你竟然不是在戲弄我嗎?”晏鳴珂靜靜看向他:“你覺得呢?”這事兒可真是太突然了,雩祈迷迷糊糊地應下,反正隻要他一哭二鬧三上吊爹娘就沒有不應的。不過他還是覺得神奇, 怎麽就把自己給賣出去了呢。關鍵是這回好似不是他吃虧, 晏家無用,他們家的資源雩家也不稀罕,真正有價值的可是晏鳴珂這人, 若是旁人知曉他攜自己入贅雩家,鐵定會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他以後求著晏鳴珂做什麽事,豈不是更加名正言順了些?雩祈對這事兒本就不抵觸,他對未來另外一半還沒多少幻想和期待, 那人是晏鳴珂問題也不大。相反,他還覺得自己挺有魅力,看這晏鳴珂都被自己迷得五迷三道,竟還非要同自己成婚。晏鳴珂眼角一瞄, 都知道雩祈在美些什麽, 他也沒戳破雩祈腦中的幻想,冷靜地說:“這事你也不用慌張, 我會幫你解決的。”雩祈當即就挽著晏鳴珂的手,笑嘻嘻地親了對方的臉頰一口當作獎勵, 語氣輕快活潑:“我就知道師兄對我最好啦。”晏鳴珂唇角弧度在悄悄上揚。……狀告指認之人是和晏家相熟的一位劍修弟子,他實力不夠,在比試那日被分為了外門弟子,在晏家那位明裏暗裏上眼藥後,就相當嫉恨雩祈。完全忘記了上一個和晏家人關係密切那位弟子的下場。雩祈要和人當麵對峙,不過他半點都不慌張,有晏鳴珂相助,萬事不愁。晏鳴珂老神在在地說:“你就這般信任我?”雩祈順杆往上爬,溜須拍馬:“那是,師兄英明神武,師弟自然全身心地信任感激你啦。”“不過晏家的人是瘋了嗎,怎麽非要針對你我,還是說隻要跟你走得近了,就都會被針對?”說實話,雩祈對那些人很瞧不上眼。自己實力不夠,就隻能在背地裏使些陰私的手段,真是小人行徑。晏鳴珂聞言神情也有些冷,眼神中更淬著寒意。他二人很快就到了天權殿,隻是件小事,來的人不多,隻有天權殿的執法師兄們和那位告狀精在。告狀精眼睛尖,一見到雩祈就開始大呼小叫:“雩師兄是來拜師學藝而不是出來交友玩耍的,怎可在剛來不久之時就做出違背門規之事,這該如何為其他的師弟師妹們樹立榜樣呢,應該嚴懲不貸才是!”執法的師兄麵色淡淡,不予評判:“你先將證據拿出來,我等自會秉公處理,絕不會冤枉了任何一個人。”告狀精來前就知道天權殿的人都是油鹽不進的,咬咬牙又有些氣憤,不過他哪裏開罪得起這些執法師兄,隻能將火力對準雩祈。雩祈惡狠狠地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他不好了這家夥又能討到什麽好處?即便是他受個傷關個禁閉,過個幾日出來後也能活蹦亂跳,屆時這梁子可是結大了,他是絕對不會放過暗害自己之人。平白無故非要結個仇家,真是可笑。“我這裏有留影石,是放在了下山那條小徑之處,將雩師兄下山的景象都給錄了下來。執法師兄若是去搜雩祈的空間戒指,也能搜到近兩日在山腳下買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話本子。”告狀精信誓旦旦地開口。雩祈麵無表情,半點不慌。告狀精還怨毒地瞪了他一眼,大抵是看他事到如今還麵不改色,冷靜自持所以格外不滿。他將留影石交到執法師兄手中。為了公正嚴明,鐵麵無私的執法師兄當著他們的麵將真氣輸入其中,留影石出現了波動,卻隻是浮現出後山那條平日裏雜役弟子下山采購所用的小徑,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身影。他每次都是傍晚將留影石放下,嫌少有人會在半夜時披星戴月趕路,別說小貓三兩隻的人了,連個鬼影都不見。告狀精劉池震驚,他麵色煞白:“這不可能!留影石是不是被人動了手腳,我不相信,分明之前還有他雩祈的身影在其中。”雩祈一聲不吭,怕自己太得意被幾位秉公執法的師兄們看出來端倪,晏鳴珂在他身後徐徐道:“若是不信,大可讓師兄們做些檢查,不必在此質疑。”師兄們一一上前來,皆說留影石沒有被人做過手腳。這些師兄們分屬天權殿不同部門,彼此之間還有些私人恩怨,不可能全被人收買,由此可見,留影石確實沒任何問題。雩祈悄咪咪地瞥了一眼晏鳴珂,後者依然是氣定神閑的姿態,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驕矜,在他看過來時,唇角還輕輕往上牽了幾分。他不知怎麽的,心跳快了幾下,扭過頭不再去看對方。執法師兄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就是來了天權殿還在談情說愛調情者卻真的沒怎麽見,他們抽了抽嘴角,不願再看下去,而是問劉池還有無其他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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