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推開鄧川柏的, 但不知道究竟是哪方麵的原因阻止了他的行動,最後他隻把手握成拳放在桌子上, 任由自己遭受翻來覆去的調戲。鄧川柏本來就是電競選手,所以他的手速不是一般的快, 靈活得宛如一尾魚。雩祈差點沒暈過去,而且在他不注意的時候,還被拍了好多照片。淚眼朦朧的,臉頰、鼻頭都染著紅的,嘴巴微微張開,還有最後紓解時,眼睛微微上翻的可憐樣子。這些照片也隻有上半身入鏡了,但是隻看上本身,都能流著鼻血感慨這是什麽r□□場麵。雩祈看著那一張張照片,原本暈著情潮的臉緩慢褪色,蒼白無助地看向鄧川柏。顯示著微信聊天界麵的手機挪到了自己麵前,他看見了綠色氣泡裏的一大段文字。“喏,這是你要的承諾不追究,喜歡嗎?”哈、哈、哈,喜歡,他可真是太喜歡了。這下好了,現在自己的兩個把柄都在鄧川柏的手上。雩祈都想鼠了算了,走之前把鄧川柏拖下水就行。鄧川柏沒有一點討人嫌的自知,而是彎著眼睛,懶倦地說:“這是一點小小的懲罰,記住,下次再幹壞事之前,要想清楚後果。”他在說話時,抽了一張紙巾擦拭著左手,一根一根,仔仔細細地擦幹淨。雩祈不由自主地瞥向那隻美麗精致的手,黏膩感在身上尚存,他幾乎克製不住回想剛才的感覺,心中一陣陣顫栗。“我知道了。”哪怕是鄧川柏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他也隻有忍氣吞聲的結果。“要我送你回去嗎?”雩祈把口罩戴上,依然不怎麽敢正視鄧川柏,他聽見了對方的邀請,一點都不敢答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就算鄧川柏手裏還捏著他的把柄,在對方說可以離開後,他也不想繼續留下來了,趕緊一個人溜走。唯一值得慶幸的,可能就是在付款的時候,服務員說他們包廂的訂單已經有人付完了。錢包不用大出血,對雩祈而言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他今天心情一上一下,起起伏伏,跟坐過山車一樣。坐在車上盯著窗外的風景,他開始複盤今天發生的事。主場完完全全被鄧川柏掌控了,他幾乎就沒拿到過主動權,所以不愧是ydg的隊長嗎,果然不可能像是網絡上任由他謾罵的那樣。而且鄧川柏今天的行為究竟是什麽意思,他想要一種掌控男性的權威感嗎?還是說隻是單純給他這個小黑子的報複?亂七八糟的猜測堆滿了雩祈的腦子,反正他是要把警惕心提起來,再也不敢隨隨便便跟鄧川柏作對了。隻不過雩祈回去洗澡的時候還很氣憤,淅淅瀝瀝的水流往下砸,衛生間裏水霧彌漫,原本白淨的腿根上顯出五道指痕,得多用力才能出現這樣的狀況啊。紅痕還隱約有些泛青,如果不是太羞恥了,雩祈都想拍照留證,說這是鄧川柏氣不過對他動用私刑的證據。他從廁所裏出來,一聽見客廳裏的手機鈴聲就覺得頭皮發麻。這兩天被鄧川柏逼得應激反應都出來了,拿著手機都心裏一顫,生怕又冒出個壞消息。鄧川柏和室友杜喬木的消息一上一下地顯示在他的消息欄裏,雩祈率先點開前者的。隻是單純地問他到家了嗎,記得報個平安。下麵還有一句:【畢竟是女孩子哦,容易遇到危險。】那隻自帶眼線的西伯利亞森林貓睜著雙無辜夢幻的大眼睛,但是帶著這句話,就連貓臉都在明晃晃地嘲諷自己。他跟鄧川柏果然八字不合,根本湊不到一塊去吧。雩祈磨牙,在心裏罵了鄧川柏八百遍。結果對方消息彈窗裏轉瞬之間就冒出了消息:【這麽久不回,是在心裏偷偷罵我,對嗎?】猜得太準了,雩祈心中一驚。他發現自己點開了輸入框,所以大概在鄧川柏那兒,就是一直正在輸入中……他在感覺鄧川柏敏銳的察覺力時,手上打字的速度也跟穿花蝴蝶似的靈動快速:【沒有,剛才在洗澡,並不是有意要晚回你的。我一切都安全,請不用費心。】天知道他是用多憤懣不爽的力度打下去的,鄧川柏,這個小人,現在又故意妄作好人。燥鬱煩悶的心情在看見杜喬木的消息時,瞬間到達了頂峰。這算什麽?禍不單行是吧。他現在不僅多了個活爹,還得跟自己討厭的那群室友當組員,一切配合完成小組作業。這三天兩頭的,一直都在成年人的糟心世界裏打轉,都快忘記自己原來是最清澈愚蠢的大學生群體之一了。雩祈很欣慰……欣慰個鬼啊!他言辭激烈,惱恨地表示就不能花錢讓別人做嗎,怎麽一定要自己親自動手!擺爛混日子的雩某絲毫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對,在回複杜喬木時還相當理直氣壯。另一邊,在學校的四人間寢室中,隻剩下的三個人圍坐在桌子麵,盯著上麵擺放著的白色手機怔神。孟鴻影雙折抱胸,染紅的頭發在頭頂的燈光下折射出瑰麗的紅光,他嗤笑一聲:“我就說嘛,他肯定會不樂意的。別說什麽團隊誠信精神,他根本就沒有這玩意兒。”“如果能花錢解決課業上的問題,混個文憑出來,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其實孟鴻影一開始和雩祈的關係很不錯,也許是同類相吸,倆人都不是什麽愛學習的那類正經人,更喜歡的就是吃喝玩樂,臭味相投下怎麽也比和寢室的其他人關係好。可也正是他們倆性格太相似,所以容易發生衝突,孟鴻影家裏又比雩祈有錢,天然就帶著比雩祈糾結生活費時的無憂無慮,更為囂張。他倆鬧掰是理所當然的事,兩個都不樂意低頭,中間的潤滑劑巴不得他們分崩離析,散了也是早晚的事。另外兩人也都清楚孟鴻影對雩祈的了解,體育生王修更是直白地問:“那你準備怎麽做?”孟鴻影冷著臉:“還能怎樣,直接就說找人替不行,必須本人親自到場,合力完成之後好在上課時把作業交上去。跟他說,如果想掛科,一年後和陌生人一起合作的話,就讓他隨便好了。”杜喬木把他的話稍微換成溫柔的表述傳達給了雩祈,不出幾人的所料,他果然答應了這件事。答應麻煩事的雩祈把自己扔在了柔軟的床上,感覺最近諸事不順,是不是水逆了。他嘟囔著,呆毛翹起,悶悶的聲音從床上發出來:“退!退!退!”……宿舍這邊的小組任何合作還算好敷衍,一開始不用麵對麵交談,在寢室一開始建的聊天群裏稍微分下工就行。雩祈沒想到自己這麽倒黴,抽簽正好抽到了匯報人這個角色,如果是擔任其他職位還好說,不說能水,起碼還能找別人幫幫忙,可是這個就不一樣了。總結的話,他肯定是要關注下整個任務的全過程,然後才能應付老師的提問。腦袋又開始痛了,他試圖給杜喬木發消息:【能幫忙嗎?我們可以不可以換一下。】滿懷期待的雩祈並不知道對麵有三個人在場,杜喬木根本沒辦法徇私,隻能婉拒他的請求。氣得雩祈又是一陣捶床:“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事到如今,也隻能忍受了。雩祈昨天沒睡好,洗完澡之後還能再睡一會兒,等他醒來的時候,望向天邊,已經是樹影西移,落霞滿天了。他摸了摸肚子,中午胡吃海撐後現在還不怎麽餓,又隨便填了點零食之後,他就果斷化妝換衣服開啟了直播。這一行就是吃的青春飯,不趁年輕的時候多賺幾筆,一代新人換舊人,早晚會被時代的風浪拍在沙灘上的。他就是最兢兢業業的打工人。熊貓直播間。原本都已經接受了魚魚今天不直播的悲慘現實,結果推送通知突然在手機上麵顯示:【您關注的主播開播了,去給ta支持一下吧~】驚喜!女裝騙人的主播(8)打工人的宿命, 是不論今天發生了多少糟心的事,都要積極地向客戶微笑問好,保持最陽光的熱情, 做最勤懇的社畜。鄧川柏瞥了一眼屏幕左下角裏顯示出的漂亮“女主播”, 對方一掃中午和他見麵時的頹唐消沉, 眼睛晶亮, 揚著甜美的微笑正和觀眾打招呼。他順手送了個跑車禮物,主播雙眼微彎,立刻送上了感謝。當真是敬業啊。直播看入神的鄧川柏沒怎麽注意來自身後的腳步聲,直到一句“隊長, 你在看什麽”驚醒了他。鄧川柏反手就將手機給扣上, 握拳在唇邊輕咳一聲:“沒什麽。”上單並不相信鄧川柏的鬼話,可惜他來得太慢了,話比人先到, 導致鄧川柏快速利落地蓋上手機,他隻看到了手機上顯示出的遊戲界麵,有點像是直播間,其餘什麽都看不見。鄧川柏又是戴的耳機, 連聲音都不顯露出來。既然不是美女直播,那就沒什麽值得感興趣和起哄的,上單隻是隨口一問,重點還是在關注鄧川柏今天的事上, 他挑著眉, 意味深長地說:“隊長,今天穿得那麽正式出去, 該不會是去相親的吧?”鄧川柏:“……”他還以為上單是發現了什麽,沒想到憋了半天居然是問他出門一趟做了什麽。電競選手並非不能戀愛, 隻要不影響自己俱樂部,不影響整個隊伍奪冠就行。就算明令禁止,也有私底下偷偷談戀愛的。情難自禁,禁當然是禁不絕的。他順著對方的話,承認:“是的,而且相親還成功,對方很漂亮。要是成了,還能給你們帶過來看看。”上單也隻是隨口調侃一兩句,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他這下真是驚得定在了原地,嘴巴都不自覺瞪大,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不是我們當中最小的那個嗎,你家怎麽那麽著急,才十八歲就安排你去相親,真假的啊?”他還在掙紮。鄧川柏正色道:“沒開玩笑,等之後你們見了人就知道了。”上單也知道自己沒什麽好騙的,聽了這話之後,恍恍惚惚地離開了。鄧川柏跟上單閑談了一會兒,又訓練了一下新英雄,才把手機翻開。這個時候雩祈已經打完了一把,正準備進行下一把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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