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改。”何以琛放下手中的吐司,身體後傾靠在椅背上:“我說過,我會對你負責。”


    “哈,好巧。”蘇麗吞下嘴裏的燕麥:“我恰恰不想讓你對我負責。”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我覺得我們現在這個關係挺好的,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蘇麗點了點頭:“對啊,我嚐過一次啪啪啪的滋味後食髓知味,你身體健康,生活算不上規律但也還行。你呢,為了填補你內心的寂寞空虛,需要我。而我不要求名分,也不過分強求你要對我有太深的感情。大家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何以琛無言以對,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話不能說的太清楚,說的太清楚就完了。


    他沉著臉,知道蘇麗這是在逼他下決定,要麽就這麽曖昧不清的處著,要麽,就徹底斷掉這層關係。


    “沒有別的選項?”


    “當然有。”吃飽喝足,蘇麗愜意的靠在椅背上看著何以琛:“忘掉那位趙小師妹,徹底和我在一起。畢竟我還是挺喜歡你的。”說完這句話,她就在心裏暗爽不已。看了那麽多電視劇,她一直想試試這惡毒女配的台詞。沒想到真的說出來後比腦子裏想像的還要舒爽!


    就像大夏天喝了一口冰啤酒——爽呆了!


    何以琛目光下垂,長直的睫毛遮住了其中的思緒,叫人看不清楚。


    忘了趙默笙?


    “給我一個月時間。”說完這句話,他起身走到門邊拿起外套開門走了出去。


    蘇麗有些摸不著頭腦,男主角不應該說【不!這不可能!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她!】的麽……


    何以琛這是,拿錯劇本了?


    “老袁,你在美國有關係,幫我查個人。”回到事務所,何以琛直接找到了老袁。


    “查人?我可沒那麽大的本事。”老袁搖了搖頭,他在美國是有點關係,但要把一個人的狀況仔仔細細的查不來他可做不到。


    “我不需要有多清楚的資料,我隻想知道,那個人的現狀,她的工作,朋友,或是……”何以琛頓了頓:“男友。”


    老袁聽了這話八卦之心頓起:“怎麽?看上誰了啊?”


    “一句話,幫不幫我。”


    老袁聽到這話,當下點了點頭:“幫!怎麽能不幫呢!一定得幫啊!不過,真的不能透露點什麽?”


    何以琛忽視他最後一句話,問道:“多久能出結果。”


    “兩個星期夠了。”


    “行,那就兩個星期。”何以琛從錢包裏拿出那張他一直留著的照片遞了過去:“查她,名字叫趙默笙。”


    兩個星期後,何以琛接過老袁遞給他的一個檔案袋,很輕,但他卻覺得這個袋子重的他喘不過氣來。


    回到辦公室,他打開了檔案袋。


    裏麵隻有兩張紙,還有,幾張照片。


    趙默笙,已婚。


    第一行,上麵清清楚楚的標註打碎了他心中殘存的些許妄想。已婚!已婚!好一個已婚!


    “以琛啊!我們去酒吧,你去不去啊?”門外,向恆的聲音響起,喊醒了在辦公室裏呆坐了一個下午的何以琛。


    “……等我一會兒。”何以琛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那兩張薄薄的紙還有那幾張照片一起丟進了碎紙機中。他把她,把裝滿了他的過去的她一起丟了進去徹底銷毀。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初戀,就讓它留在那個年代吧……


    當天晚上,微醺的何以琛自己打電話找了代駕,回到了自己位於江邊的房子。走到書架前按著記憶拿下了一些書本放到了紙箱裏封存起來放進了儲物間。這些東西,也許再過幾年就會成為自己在同學會上可以輕描淡寫的說出來的故事了。


    第二天早上,穿上白襯衫,黑西服的他精神滿滿的開車去了事務所,接下了一個大單,要去一趟美國。案件完成的那個晚上,他鬼使神差的打車去了調查到的地址。


    離市中心並不近的高檔小區,他甚至不能進入。何以琛坐在計程車裏看了一眼就想要離開,卻正好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豪車從他乘坐的計程車邊滑過。後座的窗戶打開一半——趙默笙。還有她身邊坐著的那個男人。他在財經雜誌上看到過,年輕有為,事業有成,是個良配。


    他又在小區門口待了一會兒,讓司機開車。


    再見,趙默笙。


    另一邊,趙默笙挽著應暉的手臂走進大門時突然停了下來,她感覺,心裏突然塌了一塊……


    “怎麽了默笙?”


    “啊?”趙默笙搖了搖頭:“沒事,我們進去吧。”她捂了捂胸口,剛剛的心悸已經消失不見,就像是她的錯覺。


    回國後,何以琛態度強硬的向老袁還有向恆請了兩個星期的假。他回到了老家,回到了自己的家。每天早上,泡上一壺清茶坐在陽台上看著外麵變化的他都認不出來的新城市。


    他像是想了很多,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最後,他是被老袁和向恆兩人的連環奪命call叫回上海的。事務所成立不久,事情多得很,哪能真的讓他休假兩個星期。他的這場休假,短的隻有4天。


    一回上海,就是昏天黑地的一陣忙亂,等到他抽出時間,調整好心情準備去見蘇麗的時候,距離當時兩人說好的一個月,早已經過了。


    蘇麗剛開始的時候倒是真的在想何以琛會做出什麽選擇。但是一個月的時間太長了。她等著等著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畢竟她對何以琛雖然有著女人對優質男人的好感,但這種好感隨時會在有更好的男人出現時轉移到那個男人身上去。


    她不知道在哪裏看到過一句話,說:女人是沒有愛情的,她們都是誰對她好,就跟誰走了。


    她挺贊同。


    正好冬天到了,上海的天氣莫名其妙的讓人住著不舒服,於是她和一菲約好一起去三亞度假。兩個女人整整收拾了兩大行李箱的衣物,興致勃勃的踏進了電梯裏。


    電梯一開,蘇麗還在和一菲聊著三亞的景點呢,手中的行李箱就被人搶了過去。她抬頭,看到的就是盛怒的何以琛——


    她有些弄不清楚情況:“怎,怎麽了……”


    “你要走?”何以琛啞著聲音,一隻手緊緊的拽著蘇麗的手腕,把人禁錮在自己身前質問。


    蘇麗摸不著頭腦的點了點頭:“對啊,我——”


    何以琛突然加大了音量:“我不準!”


    “……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有點事情不能陪你去三亞了!那個!我先上樓了!你們慢慢聊!”胡一菲一向是個聰明的女人,看到這個場景就知道這男人對她家鄰居有誤會,連忙遁走。


    而原本滿臉怒色的何以琛聽到胡一菲的話後慢慢平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有慶幸,有疑惑,最後變成了恍然。他鬆開了緊拽著蘇麗的手,然後,抬起手臂把人抱在懷裏:“抱歉。我以為你也要不告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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