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有初擺手拒絕,“今日就不進去了,我們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小石頭送還給蘇楠,離開主子這段時間,小丫頭想蘇楠想得眼淚都快哭幹了。”“我們剛到京城,空手過來就不進門拜訪令尊和令堂了,下次我們整理好住處,再登門拜訪。”柳南說著。應有初也說,“對,今日來得匆忙,給令尊令堂的禮還沒來得及整理出來,就不進去了,你要不帶我們去四處轉轉,我們初來乍到,讓我們見見世麵?”“不過小半年不見,你們怎麽還客氣起來了?”羅平皺著眉,“既然你們都不願來我家,那我請你們去京城最大的酒樓吃飯,一品居。”另一邊,小石頭眼淚汪汪的握著蘇楠的手:“蘇公子,我總算找到您了。”蘇楠替小石頭拭淚,“不是讓你好好跟著青姑嗎?怎麽跑到這兒了?”小石頭是他撿來的,撿到她時才五歲,現在長這麽大了,也算是蘇楠養大的,他早就把小石頭當做妹妹看待。隻是他來京城,前路未卜,小石頭年紀還小,就將小石頭托給青姑照顧,想著等他站穩腳跟,再看小石頭願不願意跟著他。結果小石頭竟然跟著俞安他們上京來了。“小石頭對你一片忠心,你就留她下來吧,”俞安勸著,“你在京城也需要這麽一個知心人在你身邊伺候著。”蘇楠眼睛微濕,點了一下小石頭的額頭,嗔怪道:“她都千裏迢迢的找過來了,我還能把她一個人趕回去不成?”兩人破泣而笑,主仆敘舊完後,蘇楠這才注意到俞安隆起的肚子,不可置信道,“呀,俞安,你…你這是?”“六個月了。”俞安摸著肚子甜甜的說。蘇楠也輕輕碰了下,感歎著,“真好。”“你馬上就要成親了,你也快了。”俞安回著。幾人在大門的台階上說了會兒話,就齊齊步行前去一品居吃飯了。一品居做為京城最大的酒樓,總共有三棟樓,每棟樓有三層,樓與樓之間由空中走廊相連,外觀壯麗,內室奢華。現在臨近會試,不少文人騷客都慕名前來,又處在飯點,酒樓門口的車馬絡繹不絕,不過這家酒樓的掌櫃肯定認識羅平,所以他們才順利的進到包廂。“哎,你就這麽跟著我們走了,不用和你父母說一聲嗎?”應有初坐在凳子上,他都把人拐跑了現在才裝模做樣的問羅平。“不用,他們不管我這些。”羅平平靜的回答著。應有初一邊和羅平他們敘舊,一邊摸了一下俞安的手,覺得有點微涼,又將他的手包在掌心捂著。“蘇楠,你現在是住在羅平家嗎?”周紅珠問。蘇楠搖頭,“沒有,今日是去府上商議二十二號大婚事宜。”俞安和周紅珠都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們就怕蘇楠已經住在羅平府上了,未婚就住進丈夫的家裏,傳出去始終對名聲有損。“你們商量得怎麽樣了?”俞安問。“基本都交予羅平的父母做主,我也幫不了什麽,隻能全力配合就好。”蘇楠言語中有些無奈和心酸。俞安聽出蘇楠的語氣不太對,也是知道像羅平這樣的高門顯赫的世家規矩肯定很多,但他們也做不了什麽,他便轉移話題,“對了,我們這幾天要在京城找房子,租一個或者買一個都行,你知道京城那些地段好一些嗎?明天我好和我相公去看看。”“知道你們要來,我和羅平前段時間去看過好幾處宅子,篩選了幾個不錯的,要不明日我帶你們去看看?”蘇楠笑著說。“你們不是要大婚了嗎?沒時間陪我們吧?你把地址說給我們,我們自己去就好。”“我和羅平也沒什麽事,成婚的事都交給他父母了,我隻要成親當天出席就行。”蘇楠說笑著。見蘇楠這麽肯定,俞安便同意了,蘇楠好歹在京城生活了幾個月了,肯定比他們要熟悉很多。次日,蘇楠他們如約帶他們去挑選房子,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當地的牙人。看房前應有初了解了一下,京城的房價雖然上漲了些,但也沒這麽現代一線城市這麽誇張,京城內環就是紫禁城,皇帝居住的地方。越靠近皇宮,地價就越貴。首先一環基本住的是皇子或者宰輔這類一品大臣,二環也是一些顯赫世家的府邸,這兩個地方位於京城最中心,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可能天上掉下塊磚隨便能砸到一個人都是朝中重臣。所以三環以內的房子應有初都不考慮,不是買不起,而是不想太招搖。於是他們著重考慮四環的宅子,這裏的房子生活氣息更重些,不管是買菜還是出行都比較方便。看了幾處宅子,最終應家一致決定買下四環的一處三進三出的宅子,房子門麵有五間,三排,還帶著一個寬敞的後院,共占地七百多平方米。宅子布局合理,還自帶家具,院落也打理得很好,基本是可以拎包入住的程度,當然價錢就比周圍的宅子貴些,要八百五十一兩。應有初豪爽的買下來,這大概是他們賺錢這麽久花得最多的一次了,俞安和應財付錢的那刻是相當的肉疼。相比之下,應有初就淡定自若許多,他賺錢就是為了花掉的,人生幾十載,錢財這類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當然要及時行樂呀。接下來的幾天,應有初他們都在布置新家,直到羅平大婚當日,他們才空出時間去參加羅平和蘇楠的婚禮。蘇楠從他義父義母家被八抬大轎接出來,羅平一身紅衣騎著駿馬走在迎親隊伍的最前麵,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笑容。他們在眾人的見證下拜堂成親,隨後蘇楠被攙扶進新房,留下羅平和其父母招待賓客。應有初他們作為羅平好友的身份參加婚禮,他們這幾個熟人就被安排在一張桌上,等著羅平最後敬酒到他們這裏。紅日漸漸西沉,如火般的晚霞似在慶祝他們新婚。羅平在京城並無好友知己,所以當他敬酒到應有初他們這桌時,他也就是有一點微醺,麵頰帶著點薄紅。“羅兄,你和蘇楠走到今天實在不易,希望你們夫夫和順從今定,這段姻緣夙世成,琴瑟和諧樂萬春。1”應有初雙手執杯,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從袖中掏出幾個盒子拍在羅平身上:“拿著,洞房花燭夜你必定用得著,過了今夜,你就融入我們這個集體了。”羅平拿起定睛一看,是他不知何用途的橄欖膏。第99章 “這是做什麽用的?”羅平一隻大手轉動著應有初給他的幾盒橄欖膏,一邊把玩一邊問他們。應有初剛要解釋他的後背就被俞安打了一下,“青天白日的,還有這麽多人,你就這麽堂而皇之的把這東西拿出來幹嘛?”羅平看著他們的反應正視起手裏這玩意兒了。“今天羅兄大婚嘛,送禮當然是要送在點上了,”應有初側頭語氣帶著委屈對俞安說,“怕什麽,這裏的人除了我們幾個,沒人知道它是做什麽的。”“是呀,羅平兄長到現在都不知道呢,還等著你相公解釋呢。”周紅珠掩唇偷笑,懟了懟俞安。俞安看著那個橄欖膏就條件反射的臉紅,揮手趕人道:“要解釋找個沒人的地兒解釋去。”應有初嬉皮笑臉的拉著一臉懵的羅平背過身,兩人湊在一起小聲的說話,應有初仔細的給沒見過世麵的羅平科普。“這,竟然是那種用處?!”羅平壓著聲音,不可置信的說。一不留神,他手中的一盒橄欖膏掉落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在俞安腳下,他大著肚子不方便彎腰,於是他提起裙擺將這盒橄欖膏遮得嚴嚴實實的,不讓旁人看見。“這…這能行嗎?好用嗎?”此時羅平漲紅著一張臉支支吾吾的說著。應有初眉毛一豎,“你這是質疑我做的東西?你要是不需要就還給我。”說著還去搶羅平手中的橄欖膏,“我都沒帶多少呢。”羅平反射性的一藏,“我不過是問問而已,你咋還上手了?”他想起之前柳南還特意找應有初要過,那這個橄欖膏必定是好用的。應有初止了動作,羅平死死的捏著手中三盒橄欖膏,“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說。”“它,這就是,留在身體裏傷身嗎?要不要…咳,清理出來?”羅平說完這句話後臉已經漲成豬肝色了。“不傷身,不過還是適當的清理一下。”這東西留太多在體內就成開塞露了。應有初沒將最後一句說出來,隻是他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臉上有點臊,趕忙推著羅平,“行了行了,別問了,趕緊洞房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羅平被應有初推搡著往前走,他回頭小聲說,“等等,等等,掉了,掉了一盒…”“別管這麽多了,趕緊走吧你,美嬌男在新房裏等著你呢!”俞安看著羅平走後,鬆了一口氣,應有初回來後,在他麵前蹲下身子,撿起漏網之魚揣進衣兜裏,嘀咕著:“正好,省了一盒。”“俞安,你想不想去鬧洞房?”周紅珠湊過身子滿眼期許的看著俞安。“啊?”俞安愣了愣,“這不太好吧?”柳南在一旁插嘴,“紅珠別胡鬧,這裏不是南寧,隻怕沒這個習俗,要是引起大家的不滿,多冒昧。”周紅珠不開心的癟了癟嘴,“這是我來過最無趣的婚宴了,啥也不能做。”應有初倒像是受了啟發似的,眼睛一亮,“既然不能鬧洞房,那我們悄悄的看一看總行了吧。”他狡黠的笑著,他還真的挺好奇羅平進入洞房的反應,畢竟羅平等這天可是等了足足好幾年呢,一想到他們之中最大的是羅平結果最晚成婚的也是他,好奇他進到洞房後是不是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光想想他就覺得十分有趣。“那我也要去,隻是看看而已,不打擾他們辦正經事的。”周紅珠興致瞬間高漲。“安安,你要去嗎?”應有初沒忘了俞安,“這一生隻有一次的大事,你確定要錯過嗎?”應有初看著俞安在猶豫中,幹脆拉著俞安就走,周紅珠見狀連忙將祝餘交給柳南,跟上他們,留下柳南抱著祝餘叮囑道:“你們別亂來啊!看一眼就回來了!”“知道了!”周紅珠頭也不回的擺手。新房的布置和其他地方不同,他們順著羅平離去的方向很輕鬆的找到了。可能是怕打擾新人洞房,羅府就留下一個婢女守在門外,他們三人看到婢女後決定繞到新房側麵的窗戶偷看。於是三小隻偷偷摸摸的趴在窗戶邊聽牆角。新房內。羅平緊張的調整一下衣冠才推門進屋,入門就見到蘇楠手持卻扇擋於麵中,一想到眼前之人是他心心念念已久的心上人,他的心就狂跳不止。他激動地定在原地不敢上前,良久,蘇楠舉著扇子手都發酸了,忍不住問道,“你還要在那裏站到幾時?”羅平恍然,同手同腳的上前挨著蘇楠坐下,手帶著輕微地顫抖撥開卻扇。蘇楠低垂著眼眸,額間用朱砂畫著世間最尋常不過的花鈿,這寥寥幾筆落在蘇楠的額上瞬間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妖豔起來。美得不可方物。羅平呼吸一滯,生怕呼氣重一點就驚擾他。又是久久沒有反應,蘇楠輕蹙眉頭,“怎麽了?不好看嗎?”羅平喉嚨發緊,不由自主地滾動兩下喉結,“怎會,你今日很美。”他大腦一片空白,飽讀詩書的他現在卻想不起一句優美的話來讚美他的夫郎。蘇楠往常喜歡穿素淨一點的衣服,這還是羅平第一次見到蘇楠穿著大紅嫁衣的模樣,頭戴喜冠,青絲如瀑垂順而下,略施粉黛,明豔動人。聽到羅平的誇讚,蘇楠勾起嘴角一笑,沒有人得到喜歡的人誇獎後不開心的,蘇楠哪怕知道自己相貌麗,還是忍不住心生喜悅。女為悅己者容,夫郎也一樣為悅己者容。羅平俯身拿過桌上的合巹酒,抬眼就望見窗外映著三個參差不齊的影子,同時還有幾聲細碎的爭吵聲。蘇楠也聽到了動靜,茫然的看著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