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看了。”應有初轉頭冷不丁的看見俞安的臉頰就笑出聲來,原來是俞安臉上不知何時被蚊子咬了個大包。俞安不明所以,應有初走到他跟前,伸出一個手指戳了戳他有臉上的蚊子包,俞安疼到悶哼出聲,伸手一摸,感覺到臉上的異樣,杏眼微瞠,眼裏盡是茫然和驚訝。“我臉上長的是膿皰嗎?”應有初聽完更樂了,“不過是蚊子咬的一個包,你不要撓它,過兩天就好了。”“真的隻是蚊子咬的嗎?可摸著有點疼。”俞安將信將疑。這鄉間的蚊子比普通的蚊子都要狠毒一些,應有初看著這個包確實大得有些嚇人,這要擱現代塗點花露水就好,可這古代哪裏來花露水給他。哎,有了。應有初拉著俞安來到灶房。“相公可是餓了,我給你下碗麵好不好?”俞安以為應有初是餓了,才帶他來灶房的。應有初沒回答他,而是蹲在灶門前抓了一把草木灰,剛想給俞安臉蛋抹上,但一看到他白嫩嫩的小臉突然覺得不妥。便轉身取出一隻碗,放入草木灰,再兌點水,一個堿性溶液就做好了。應有初給俞安輕柔地塗上,俞安不解,“相公,為什麽要抹灰水?”“因為蚊子在吸血的時候會釋放一些酸類物質,草木灰是堿性的,兩者中和一下,這樣就能好得更快一點。”應有初耐心的解釋著。“相公你懂得好多呀。”俞安有些沮喪,他都聽不懂相公說的什麽。“以後你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問我。”應有初飄了。“那什麽是酸類物質?什麽是堿性?”俞安好奇。“呃…”應有初愣住,難道他要說ph值小於7的呈酸性,大於7的呈堿性嗎?那他該怎麽解釋ph值是什麽?“這個你不用知道,相信我不會害你就行。”應有初選擇不解釋。俞安點頭哦了聲。應有初把碗洗淨放回原處,拉著俞安回裏屋,“明天我給你做些蚊香,織布的時候點上,蚊子就不會咬你了。”“真有這麽神奇的香?相公你好厲害!”應有初瞬間支楞起來,不過蚊香而已,他夫郎想要那就做它一百個!第3章 晨光熹微,窗外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應有初躺在床上無意識的抻展手腳忽然碰到一個溫熱的物體,他緩緩睜開眼睛,隻見俞安蜷縮在他懷中熟睡。難怪這麽熱,一晚上懷裏抱個人能不熱嗎?他雖然在心裏吐槽,但沒舍得把人推開。應有初低頭隻能看到俞安的發旋,又不想把吵醒,隻能無聊的把玩著俞安黑亮的長發。昨天他看過家裏所有的財產,有五十多兩銀子,其中還有三十七兩銀子是俞安這麽些年織布攢下的。雖說在農村平常一家人一年開支二兩銀子就夠了,不說科舉之路就是一大筆開銷,他如今虛歲十九,俞安虛歲十八,都還處在長個子的時候,父親平日裏幹的重活最多,所以家裏的營養都得跟上才行。他估算著自己有一米八左右,俞安平日站著到他嘴唇的高度,應該有一米七二左右,上輩子他可是長到一米九的,這輩子他想繼續保持上輩子的身高。想要改善生活環境就一個辦法,賺錢。結合這幾天的觀察,他居住的地理位置應該處於亞熱帶,類似中國南方的氣候,具體要靠什麽發家致富還得再考察考察。就在他頭腦風暴的時候,俞安醒了,但是他不敢動,因為他相公早上的晨間反應的部位正抵著他的腹部。他們成親七天,相公的身體也大好,圓房本是順理成章的事,可相公卻從未主動的表示過有這方麵的意願,難道是相公不喜歡他?不想和他一起?可白天相公對他很好,不像是不喜歡他的樣子。最後還是應有初垂眸看見俞安紅得快滴血的耳朵才知道他醒了,“小俞,你醒了?”因為是應有初早上剛開口講的第一句話,聲音不免帶著點嘶啞,又貼著俞安耳邊說的話,熱氣呼在他耳朵上敏感得一激靈,同時堅定了心中的想法。應有初感受到懷中的人在微微動彈,以為俞安要起床,就敞開手腳放他下床,誰知,下一秒一隻柔弱無骨的手撫上他的下身。大腦突然宕機幾秒,他立刻捉住那隻嫌疑手,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俞安剛剛那個舉動已經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氣,麵對應有初的質問,他的眼淚像是缺口的河堤,猝然崩塌,來勢凶猛。應有初胸口很快被淚水濡濕,他不得不放開嫌疑手,捏著俞安的下巴,強行讓他抬頭,一張被淚水糊花的臉蛋映入眼底。他是又心疼又好笑的替俞安擦淚,“你是淚失禁體質嗎?”俞安聽不懂他的話,斷斷續續的嗚咽著:“相…相公,你不喜歡我…是不是…”應有初聽完這話,結合俞安剛才的舉動瞬間想明白原由。“沒有不喜歡你,隻是……”應有初停住話頭沒再說下去。俞安淚眼朦朧的盯著他,他又將後半句說完,“隻是你還小,現在,不可以。”“不…不小了。”他小聲反駁。他原來的村裏哥兒都是十四左右就嫁了人,他被村子裏人說克親,所以沒人敢要他,就連嫁給他相公也是衝喜的緣故。當時他很清楚自己嫁過來會是什麽情況,可那又怎麽樣呢,他太想有個家了,不想再孤獨下去。一方紅蓋頭,自己就這麽義無反顧的嫁過來,很慶幸,他相公醒了。“你會受傷的,別急,再等等。”應有初知道古人成親都很早,這是普遍現象,可他是個現代人,他接受的教育不允許他這麽做。“你是我的夫郎,別害怕,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應有初這一刻徹底接受俞安,不僅僅因為是他夫郎,更多的原因是想守護這個沒有安全感的哥兒一輩子,憐他,惜他,愛他。這番話正好安撫到俞安最擔心的點上,眼淚是止住了,一雙杏眼被淚水浸濕,像一隻小鹿的眼睛,黑亮又靈動。應有初低頭吻住那雙濕漉漉的眼睛,他嚐到了淡淡的鹹味,正要放開俞安,就瞥見俞安乖巧的仰著頭,閉上眼睛任君采擷的樣子,心下一動,又在他唇上輕啄一口。“你再躺會兒,我起了做做晨練。”應有初起身下床。俞安趕緊掀開薄被,“我去做早點。”應有初穿過來第一天就和父親提議了一日三餐,這個吃法應財知道,他之前去縣城裏聽說很多有錢人都是一天三頓,隻是平常百姓是一日兩頓,想到俞安還小,對這個提議沒什麽意見,也表示支持。“我做就行。”應有初當著俞安的麵更換衣裳,俞安瞟了眼又迅速別開。“那怎麽行。”俞安蹙眉,他怎麽能讓相公做飯呢?“聽話,你等會兒再出去,不然你這副模樣讓爹看見該說我欺負你了。”應有初摁住俞安。俞安臉上的薄紅還沒褪去又開始泛起來。應有初來到灶房,舀上一大勺水加一碗米倒進大鐵鍋中,然後坐在灶門前開始生火。他打算做個白粥加三個煮雞蛋就行,別的複雜了他也不會做。俞安這時也起身來幫應有初做飯,“相公我來吧,你快去溫書。”應有初笑著:“不差這一時半刻,我看水缸裏的水快沒了,平時都在哪裏挑水呢?”“村長家前麵有一口井,平時大家吃的喝的水都在那兒打的。”應有初點了點頭,起身說:“小俞你來燒火吧,我去打水。”正好可以鍛煉鍛煉身體,他這副身子太弱了,一點肌肉都沒有,他決定以後打水這活兒他就包了。俞安還想勸勸應有初,還未開口,應財就過來了。“有初這是要打水?”應財問。“爹,以後打水這活兒就交給我吧,正好我用這個強健身體。”應有初借機提議道。應財打量著兒子的小身板,覺得他的確該強健一下身體,就點頭應許,男子漢大丈夫,打個水沒什麽,但一轉頭看見俞安滿眼都是擔憂,一下心裏自我懷疑是不是對兒子不夠好?應有初憑著記憶找到水井,這是一口直徑半米左右的深井,井邊已有幾人圍著打水,他放下空桶排隊打水。打水的大多都是婦人或者哥兒,應有初在裏麵顯得格格不入。“應才子怎麽親自來打水了?你家夫郎呢?”田嬸說。應有初十二歲那年考上童生後在村裏自封才子,一直看不起這些地裏刨食的農村人,可考了六年還是個童生,現在村裏人這樣喊他多有諷刺的意味。根據原身的記憶,這說話的人是田嬸,這人最是嘴碎,貪圖便宜又喜挑撥是非。“我家夫郎的手是用來織布的,我心疼他,以後這種粗活我來就行。”應有初在眾人麵前大大方方的袒護自家夫郎。大家臉上明顯一僵,同時想到自己家裏的男人,雖然正值農閑,地裏沒啥活,天天在家啥也不幹就算了,還經常對她們指指點點,多有不滿。“小應呀,你才醒可能不知道,你家那個夫郎可是出了名的克親!”田嬸故作好心的提醒應有初。“是嗎?克不克我不知道,但是娶他回來我就醒了,可見他是我的福星呐。”應有初一臉真誠的回擊,“這樣一說,那我可得對他更好些了。”但凡一個受了九年義務教育的人都不會相信克親這種鬼話。田嬸見應有初油鹽不進,還被他三言兩語懟得麵上無光,提著半桶水就氣衝衝的回家去了。應有初心情舒暢秉承著他是這裏唯一的男子,就上前幫忙打水。“小應醒過來倒像是變了個人。”應有初正在幫這位老嫗打水,老嫗笑嗬嗬的說。“在鬼門關處走一趟,想明白很多事,人都是善變的。”這是應有初應對所有人的質疑統一回答。“變了好,變了好。”老嫗提著水慢悠悠的走了。不得不說,應有初幫別人打水這個舉動就獲得了一眾好評。應有初來來回回跑了三趟,總算把水缸裝滿了,他的胳膊也算是廢了。俞安和應有初坐在一根長條凳子上,邊給應有初揉胳膊邊說:“相公辛苦了。”應財吃完早點坐在院子外編製夏簟,把堂屋讓給小兩口你儂我儂。應有初沒醒之前應財還擔心兒子會不會不滿意俞安,現在看著他們感情這麽好,他也就放心了。看著兒子成家,日子也越來越有盼頭,他心情愉悅手下動作都跟著輕快了幾分。應有初享受著俞安的按摩吃完早點,戳了下俞安臉上的的蚊子包,“消下去了,隻剩下一個紅點,過兩天就能恢複如初了。”俞安以為昨天應有初隻是逗著他玩,沒想到著灰水還真有奇效,他對應有初又多了幾分崇拜。“走,相公帶你做蚊香。”應有初看著俞安的星星眼心下軟得一塌糊塗。村裏家家戶戶都有在門楣上插艾草的習俗,用來辟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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