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腳大仙悲劇了,如此一說,在一旁等候差遣的眾仙女紛紛捂嘴偷笑:原來赤腳大仙還有這樣的嗜好。


    莫非喜歡男扮女裝?莫非有斷袖之癖之病?


    輕鬆的氣氛唯獨讓西王母打破了,她望著赤腳大仙,似乎想到了什麽,著實不滿,質問道:“赤腳大仙,本宮問你,你方才跟本宮說你一直躲在仙竹宮外的竹林上觀望著上竹仙尊和他徒兒的動靜,你莫不是被上竹仙尊發現了所以他們才有了警惕?本宮看你額頭上的傷分明是上竹仙尊的仙葉所為,那力道,那深淺完全就是上竹仙尊的功力。”


    赤腳大仙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本仙在仙竹宮外觀察了好幾個時辰,是上竹仙尊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才發現竹林上有人,但是上竹仙尊絕對不知道是本仙在偷窺。”


    頓了頓,赤腳大仙又善良的補充:“本仙認為他們師徒二人絕對沒有苟且之事,若有苟且之事,那麽上竹仙尊也不會將自己的房間讓給他的徒兒睡,自己每日在竹林上歇息了。”


    赤腳大仙啊,你還知道自己偷窺啊,不害臊,偷窺他們擁抱那麽長時間,趕成看現場版的了,不過,看在你如此維護他們的份上,想必瀟竹應該會原諒你的。


    西王母似信非信的應了應,而後又問道:“給那個狐妖建的側房修建好了嗎?不要讓她總是霸占上竹仙尊的房間,影響上竹仙尊的休息。”


    一個仙女踏步出列:“回王母,即將建好。”


    “恩。”西王母滿意的應了一聲,而後,瞟了一眼早已坐的不耐煩的玉皇大帝:“玉皇大帝,戲也看完了,本宮也讓你氣煞了,你還不走?坐騎和仙侍都等候你多時了。”


    玉皇大帝絲毫未動,一襲明黃色的雲龍仙袍端坐在軟榻上,那股子睥睨天下,俯視萬生的氣質著實讓西王母也震撼了一下,莫非玉皇大帝生氣了?


    寂靜的氣息在空氣中流淌著。


    均勻的呼吸聲那麽的清晰可聞,每個人都等著玉皇大帝在說話,一時圖嘴上痛快的王母突然有些擔憂的用餘光瞄了瞄玉皇大帝的臉色,但他肅冷的麵容上卻看不出什麽異樣的情緒來。


    玉皇大帝的手指敲打著龍椅的扶手,思索了片刻,他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前方,說話卻拐著聲調的問著西王母:“對於上竹仙尊的徒兒,你還有什麽打算?”


    一言一語令人捉摸不透,那聲調陰陽怪氣,別有意味兒,從字麵上的意思來看好像玉皇大帝將所有權都交給了西王母一般,但是若仔仔細細的品味其中的含義,確實有一番想護私的意味啊。


    語言這個東西是最複雜的東西,有時,說錯一個字也許就會闖下滔天大禍,有時,語氣若有不對也許就會令人心存芥蒂。


    西王母叱吒在仙界多年,在語言上自然是思量又思量,她鳳眸彎彎,那張和平祥和的麵容上浮現著一股子真真假假的慈祥之氣,粉唇開啟,一言一語甚是溫和:“玉皇大帝明鑒,方才本宮也是一時激動,瑤兒與本宮一直形影不離,突然間數日不見本宮有些許的不習慣,還望玉皇大帝見諒,既然上竹仙尊有心修煉他的小徒兒,那麽本宮也不好在說些什麽,這樣吧,為使眾仙平氣,本宮決定親自指導指導上竹仙尊的小徒兒。”


    親自指導?


    莫不如說是親自管教管教來的實在。


    “哦?”玉皇大帝頭冠的龍頭流蘇山洞,他微微轉頭,挑起眉頭:“王母此話是何意?”


    西王母微微一笑,如國花牡丹般優雅:“玉皇大帝啊,仙界一直以來都規規矩矩的,俗話說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國有國法,仙有仙規,雖說這上竹仙尊的徒兒已經經南海觀世音的應允上了仙界,但她身上的野妖氣息太過濃重,本宮呢,也是為了她好,為避免今後落人口舌,本宮這仙女之首理應恪盡職守,對她調解一番,這樣才能配得上上竹仙尊徒兒之稱。”


    溫婉的話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西王母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玉皇大帝的臉色,嘴角一揚,身體微微前傾,對上玉皇大帝的眼睛,輕輕的問道:“玉皇大帝,你意下如何?”


    嗬——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不應允怕是難上加難啊。


    西王母的氣息噴灑在他的鼻尖兒上,令他微微蹙眉,回過神來,他微仰著頭,仙子手持的金扇光芒反光的照耀在玉皇大帝的周身,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他微仰著頭,神色靜寧而安詳,嘴角抿成平平的弧度,一隻搭在龍椅扶手上的手抬起,動作自然而瀟灑,他緩緩起身,錯過西王母的視線,徑直走到坐騎麵前,在眾仙女們緊隨著騰雲駕霧起飛時,玉皇大帝威嚴的聲音乍響:“還請西王母好好照拂上竹之徒。”


    西王母大氣的一揮鳳袍,深不見底的眸子沾染了一抹色彩,仿佛一個高不可攀的天人,她淡然開口卻透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力:“赤腳大仙,明日卯時宣本宮的仙旨讓那個狐妖來瑤池宮報道,本宮定要好好指導她一番。”


    ‘指導’二字被西王母說的又狠,又冷,又硬,頗有一番咬牙切齒的味道在裏麵。


    赤腳大仙的大腳差一點‘咣當’一下子跌到在仙花上,他心裏不由得感歎:唉,上竹仙尊啊,這件事可不怪本仙啊,自求多福吧。


    “赤腳大仙?”西王母見赤腳大仙呆呆愣愣的神遊呢,提高分貝提醒著他。


    “啊?”赤腳大仙猛然回過神來。


    西王母有些不悅:“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本宮說話?”


    赤腳大仙在心裏翻了翻白眼兒,誰敢不聽啊,母老虎一個,但嘴上卻樂嗬嗬的回答:“回王母,本仙當然在聽,當然在聽。”


    “那赤腳大仙可否重複一遍給本宮聽聽?”西王母悠然自得的說著,但意思就是試探著他。


    西王母一向清高自傲的,若是下麵的仙者們將她的話當耳邊風,那麽她絕對會大發雷霆的。


    囉嗦,真是囉嗦死了,赤腳大仙搖著扇子扇忽著心中的煩躁:“回王母,您方才讓本仙明日卯時去仙竹宮將上竹仙尊的徒兒請來。”


    “恩。”西王母聽聞,滿意的點點頭,而後,她一雙鳳鞋交錯開來,一根手指點著側額:“赤腳大仙,那隻狐妖叫什麽來著?”


    赤腳大仙用扇柄敲了敲腦袋:“叫......妲雪,對,是叫妲雪。”


    兩個字從嘴裏溜出來以後,隻見西王母那不屑的神色湧出,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幽幽的說:“妲雪?果然是一個禍水的名字。”


    禍水?


    紅顏禍水?


    赤腳大仙著實猜不透西王母的心思,於是,訕訕的問:“王母此話怎講?恕本仙愚笨想不出其中的意思。”


    西王母冷哼一聲,搖手變出來一杯仙釀,她慢悠悠的品嚐著,眯著眼睛漫不經心的說:“不知赤腳大仙可還記得狐妖妲己?”


    妲己?


    己姓,字妲,為中國商朝最後一位君主商紂王之chong妃,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傾城美女,人稱一代妖姬,是名副其實的紅顏禍水。


    “本仙記得。”赤腳大仙回答,妲己的美貌曾經震撼天下,他怎會沒有印象。


    西王母慵懶的掀了掀眼皮,繼續說道:“那,你又可知文曲星君是如何得來的?”


    文曲星君?


    赤腳大仙在腦袋裏一一過目猛然想起這一轟動人間,仙界的事情。


    文曲星君——


    原名比幹,子姓,沫邑人,乃商朝皇室王子,也稱王子比幹,他一生忠君愛國,倡導“民本清議,士誌於道”,被譽為“亙古第一忠臣”,但商朝紂王因被妲己所迷惑,喪德敗行,荒yin無道,顛倒倫常,又信費仲,尤渾等jian臣以導致朝政腐壞,當時比幹大人為朝政著想,不時力諫紂王,被妲己等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一晚,在酒池肉林的舞會上,妲己假裝心病發作,絞痛難當,便跟紂王說曾經得一異人指路說隻要挖下一顆七竅玲瓏心便可根治心痛之疾,而後,妲己在紂王耳邊吹枕邊風稱比幹體內的心髒便是七竅玲瓏心,當時昏庸無度的紂王信以為真,於是命人急召比幹前來,在堂堂朝廷之上,逼迫他活生生的挖出了自己的心髒給妲己服用,後來,薑子牙助周滅紂成功,奉元始天尊的法旨封神,所以比幹被追封為‘文曲星君’修煉成仙。


    赤腳大仙順著自己的記憶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話音剛落,西王母陡然睜開雙眸,眸子犀利冷冽,話語甚是衝擊:“妲己乃是一代禍水,也是喪心狐妖,她與商紂王好酒yin樂,嬖於婦人,使男女luo,相逐其間,為長ye之飲,並且她喜炮烙之刑,剁腳之刑,挖眼之刑,刨嬰之刑,手段極其殘忍,文曲星君生前被她折磨的血如泉湧,嗚呼而死,難道這些你都忘了?”


    西王母的情緒愈來愈激動,從鳳椅上拍起而站。


    “......”赤腳大仙有些不解了,這些事情他全都記得,可是這些與上竹仙尊的徒兒又有何關係呢?


    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於是,赤腳大仙打算不恥下問:“本仙愚鈍,還望王母提點。”


    西王母一雙鳳眸冷冷的掃著他:“妲己是喪心狐妖,而妲雪恰巧也是一個狐妖,普天之下狐妖最為狡詐陰險,最願迷惑天下男子,本宮瞧著那個妲雪與當年的妲己有個一拚,本宮為了上竹仙尊的安危和前途,為了六界的祥和安定不得不防啊。”


    赤腳大仙白眼一翻,對王母娘娘好生無語啊,她此定論莫不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妲己是狐妖,禍害天下,那麽妲雪也會禍害天下?這都是哪兒來的謬論啊?果不其然,女人的思想就是那麽的狹隘。


    “王母......”赤腳大仙違背良心的奉承著:“此言對矣。”


    說完,赤腳大仙緊跟著偷偷抹抹汗,內心祈禱:如來啊,觀音啊,本仙不是故意說謊的,諒解啊諒解。


    西王母麵色稍稍緩和一些,情緒也漸漸穩定了下來,她召喚著仙女,重新坐回軟榻上,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一隻手撐著右側的太陽穴,朝赤腳大仙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明日別忘了將那個妲雪帶來。”


    赤腳大仙在心裏輕鬆的‘呼’了一聲:總算可以走了,再呆下去非得讓西王母逼瘋了不可。


    他語氣活分,一雙大腳互相搓了搓,往後退著:“是,本仙告辭。”


    不過,赤腳大仙得到了一真理:普天之下,唯女子與王母難養也啊,他搖著扇子,一雙大腳如海船飄飄然的回到了自己的仙宮......


    夜色飄渺,微風蕩漾。


    仙界有三十三座天宮,一宮宮脊吞金穩獸,又有七十二重仙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


    壽星台,有千年不凋之仙花。


    煉丹房,有萬年常青之瑞草。


    朝聖樓,絳紗衣之星辰燦爛。


    金鍾撞動,三曹神表進丹翕。


    天鼓鳴時,萬聖朝王參玉帝。


    複道回廊,處處玲瓏剔透,三簷四壁,層層龍鳳翱翔。


    仙竹宮外,氣昂昂,明幌幌。


    仙竹宮內,佳人憩,氣息甜。


    樓閣高下,軒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欄朱墫,壁砌生光,瑣窗曜日。


    花木繁茂,蒼鬆數株,綠永環繞,翠竹千竿,清香四溢,長蕭哀哀。


    瀟竹的烏發束著白色的絲帶,一身翠綠的仙袍,腰間束著一條白綾長蘇穗,外罩軟煙羅輕紗,眉長入鬢,原本冷冽高清的雙眼此刻也變得細長溫和,他一瞬不瞬的盯著飄窗內已安然入睡的妲雪,望著她甜美的睡顏,瀟竹的麵色也情不自禁的柔軟起來。


    若問這世間最難之事,在瀟竹心中便屬睡眠了,若有一個安詳,甜美,不受打擾,沒有噩夢的睡眠談何容易啊。


    “雪兒,為師希望你永遠都睡的這麽香甜。”那日,瀟竹在堂堂在天庭之上信誓旦旦的保證著說可以利用妲雪體內的血淚子來尋回六界之寶,可是,若遲遲未尋得六界之寶的話,想必妲雪的性命也堪憂啊。


    瀟竹重重的感歎一聲:該如何是好呢?


    夜朦朧,風淒涼。


    守佳人,難入眠。


    心心扣,憂心忡。


    竹葉擺,發絲揚。


    徹夜未眠的瀟竹整整守護了妲雪一整晚,直到清晨仙界的仙雞聲鳴鳴而起他才安心的從飄窗處幻化出來。


    朝起新日起新煙,仙界*靜竹川。


    第一縷陽光慢騰騰的從仙界的第一片仙雲朵內爬了出來,太陽神散發著和煦溫暖的光芒,白茫茫的胡須似雪一般拖耷在雲朵上,卷卷而起的如一個纏繞好幾圈的白絨線團,太陽神眯著眼睛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抻著光芒勾到了慢慢散步的瀟竹,聲音陽光健康:“上竹仙尊,你今日起的好早啊。”


    瀟竹的眼睛被陽光刺的微微眯起,一番慵懶的滋味兒讓瀟竹愈發的迷人,他淡淡一笑:“太陽神今日氣色不錯啊。”


    太陽神眯起亮亮的眸子,笑的彎彎的:“是啊,昨日玉皇大帝下旨讓本仙普照六界。”


    六界的天氣都是由仙界的玉皇大帝做主的,玉皇大帝會在每日的前一晚召集來所有的天氣之神並下旨按照他的要求來遵循第二日的天氣情況,若擅自改變天氣,那便是觸犯天條,要受到懲罰的。


    想當年,仙界因一件擅自違抗玉帝旨意修改天氣變化的事情引發了一場轟動,從那以後所有的天氣之神在實行玉帝天氣指令的事情都不敢疏忽大意。


    事情還要追溯到陝西大國長安城。


    蝶戀花默聽鶯啼,鷓鴣天水足生涯,天仙子*小舟,西江月花繁映月。


    袁守城是一城門神算,因指導一漁夫如何在涇河水府裏釣魚,龍蝦等海物百發百中因而得罪了涇河水府的涇河龍王,涇河龍王大怒,原本想持劍誅滅著算卦的,但一旁的螃蟹軍事卻提議先試探試探此算卦之人,若真有其事在殺剮也不遲,於是涇河龍王遂棄寶劍,不興芸雨,搖身一變,變作了一個白衣秀士,來到了長安城內。


    袁守城見來人,早已看出,隻是不語,他請龍上座,童子獻茶,佯裝不知,詢問:“公來問何事?”


    涇河龍王曰:“請卜天上陰晴事如何?”


    袁守城即袖一算,斷曰:“雲迷山頂,霧罩林梢,若占雨澤,準在明朝。”


    涇河龍王又曰:“明日甚時下雨?雨水又有多少尺寸?”


    袁守城道:“明日辰時布雨,巳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


    涇河龍王心高氣傲,自覺這算命的隻是騙取錢財之人,於是二人立下賭約:“若明日當真有雨,並如實依他的時辰點數,他定送則黃金萬兩,如若謊言,則要將他殺之。”


    龍王辭別,離開長安,回到龍宮,未到一刻,金衣力士手擎玉帝旨意,涇河龍王聽完旨意後大吃一驚,心中忐忑,那神算子與玉帝旨意上的話一模一樣,蝦兵蟹將為保涇河龍王的顏麵,提議稍稍修改一下點數,時辰,於是涇河龍王照辦,並找袁守城麻煩,而後袁守城將擅自修改雨水點數的重中之重告知了涇河龍王,仙界得知此事,派風伯,雲童,雷公,電母直衝長安雲霄之處,電閃雷鳴,天兵佇守,將涇河龍王抓捕之天庭,因他犯了天條而當場斬之。


    此事一出,眾天氣之神都小心翼翼,一時一刻也不敢耽誤或提前發布天氣命數。


    煙籠鳳闕,相靄竹樓。


    赤腳大仙遊雲搖扇悠哉悠哉的從雲朵一端飄了過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上竹仙尊,上竹仙尊。”


    上竹仙尊聞聲,順著視線望去,見是赤腳大仙,笑臉迎他:“赤腳大仙今日好早啊。”


    赤腳大仙腳底雲散,站在瀟竹麵前,搖著扇子‘嘿嘿’一笑,昨晚之事雖然赤腳大仙還不知瀟竹是否知道藏匿在竹林上的就是自己,但是還是略顯尷尬:“是啊,是啊,上竹仙尊,今日怎麽就你一個人?”


    上竹仙尊不答,隻是那狹長的雙眼一直盯著赤腳大仙的臉看,不,準確地來說是盯著赤腳大仙額頭上奇怪的白紗布看,他蹙眉疑惑的問:“大仙的額頭怎麽了?”


    赤腳大仙一愣:“啊?這個......這個......昨晚夜路太黑沒有看清路不小心撞到了一下。”


    “哦?”上竹仙尊似信非信的挑眉問道,而後又慢悠悠的說:“可是本仙卻看透了大仙紗布內的傷勢是一片竹葉之形狀啊。”


    咳咳——


    赤腳大仙被一口唾液嗆到了,止不住的咳嗽,咳嗽的麵色漲紅,他尷尬捂著額頭:“上竹仙尊,你這也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利用仙術來看自己的傷勢。


    瀟竹瀟灑一笑,幽幽的回駁他:“這赤腳大仙不也不按照常理出牌麽。”


    他指的是赤腳大仙昨晚悄悄潛在竹林上偷窺的事情。


    赤腳大仙尷尬一笑,連忙解釋:“上竹仙尊,本仙也是奉命而為啊,但是上竹仙尊你放心,昨晚發生的事情本仙什麽也沒看到。”


    瀟竹不焦不躁:“昨晚發生什麽事了?”


    “哈哈哈......”赤腳大仙仰天大笑:“什麽事也沒發生啊。”


    瀟竹上前拍了拍赤腳大仙的大肚腩:“恩,什麽事也沒發生。”


    不過,赤腳大仙平日特別懶惰,從來沒有起過這麽早的時候,今日倒是稀奇,而且平日裏赤腳大仙很少踏入仙竹宮,今日莫不是有什麽事情想必也不能來,瀟竹上前詢問:“請問赤腳大仙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啊?”


    嘎——


    話雲悠悠,出口難說。


    赤腳大仙撓了撓鼻梁,左顧右盼的看著仙竹宮,望了一圈又一圈的,然後大聲的讚美:“啊——傳聞仙竹宮仙氣十足,竹林鬱蔥,可真是讓本仙大開眼界啊。”


    瀟竹一個手掌遮住了赤腳大仙的視線,毫不客氣的戳穿了他強行演出來的戲份:“赤腳大仙昨晚不是已經仔仔細細的觀賞過了麽。”


    咳咳。


    上竹仙尊啊,有些時候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嘴上不饒人啊,昨晚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嘛,再提不就沒意思了嘛。


    “上竹仙尊,本仙......這......”赤腳大仙吞吞吐吐的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被瀟竹特淡然的抓了個包,放在誰身上都特尷尬啊。


    轉過綠色的屏風,佳木蔥綠,奇花散漫,瀟竹眉眼流轉的光芒帶著一抹笑意,他仙風輕幽的身子慢慢轉過來,望著麵色尷尬的赤腳大仙,調侃道:“莫非是昨晚夜色太深,赤腳大仙沒有瞧清楚?”


    赤腳大仙的大肚腩一顫一顫的,脖子上那足足有一斤重的黃金大仙珠也在晃來晃去的,他急的直跺腳,引得仙竹宮差一點地動山搖:“我說上竹仙尊啊,你就不要取笑本仙了,本仙也是情有可原啊,這西王母下的命令本仙怎敢違抗?本仙也得罪不起啊。”


    果然是西王母,這個西王母為了保出瑤池仙姬,加害妲雪可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瀟竹濃眉一挑,語氣挑高:“那你就能得罪的起本仙了?”


    赤腳大仙真想坐地喊冤啊,看看天空,怎麽沒下雪呢?兩個人都得罪不起,他在中間被夾的死去活來的,不過上竹仙尊這邊可真真是不能得罪,他笑嗬嗬的說:“上竹仙尊,你這是說的哪兒的話。”


    “話裏的話。”瀟竹頗有趣味的解釋著。


    赤腳大仙搖著扇子,冥思苦想著該如何將西王母的旨意傳達出來又不得罪上竹仙尊,他眼睛一亮,說道:“上竹仙尊啊,聽說你那小徒兒還沒有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步,本仙上次下凡得了許多美味佳肴,不如本仙帶來給她嚐一嚐?”


    “不必!”瀟竹冷冷的回絕。


    赤腳大仙皺眉,繼續說道:“本仙從七仙女那裏得了幾個仙裙,不如我給你徒兒拿來?”


    咦?


    赤腳大仙,你何時與七仙女混的鬼熟了?莫非你真有斷袖之癖?


    瀟竹蹙起濃眉,望著赤腳大仙囉囉嗦嗦的模樣,冷言打斷:“赤腳大仙,你今日來到底有何事?你若再囉嗦就請離開仙竹宮吧。”


    赤腳大仙看瀟竹真有些溫怒了,心裏暗暗的想:千年死一回,莫不如今日豁出去了。


    他一咬牙一跺腳,用扇子遮住自己黝黑的大臉,一口氣說了出來:“本仙是奉王母娘娘之命讓妲雪卯時去瑤池宮麵見王母。”


    話音未落,赤腳大仙心裏隱隱擔憂的竹葉仙法會再次將他毀容,等了片刻誰知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他一抬頭,一陣清風襲來,再一看早已不見瀟竹的人影了。


    赤腳大仙搖著扇子拖著大腳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仙竹宮。


    清晨第一道暖洋洋的光暈灑在了小妲雪白希粉.嫩的肌膚上,她的肌膚光滑如玉,仔細看來,透過陽光能夠清晰的看清她肌膚上的細小絨毛,那通透的肌膚光滑,透明,讓人想一親芳澤。


    “雪兒......”瀟竹柔聲的喚著,害怕嚇到她一般。


    妲雪嘴裏不滿的嘟囔了一聲,翻過身子繼續睡,還有一刻鍾的時辰就到卯時了,若是遲到王母指不定會怎樣大發雷霆呢。


    “妲雪。”瀟竹疾言厲色的喚著。


    “......”


    嘎嘎——


    鴉雀無聲。


    瀟竹頭痛了,又嘴饞又懶惰,他怎麽就跟這麽個小徒兒糾纏不休了呢?


    既然想睡懶覺,那麽就別怪為師使出殺手鐧了,他哼了哼嗓子,對著妲雪的耳朵呼了一句:“王母來了.......”


    “啊——”


    一聲響徹天空的尖叫聲襲來。


    妲雪驚嚇的從塌上坐了起來,發絲淩亂的頂在腦袋上,衣衫不整的抓著冰蠶被,神色慌張的來回看:“哪呢?哪呢?小妖參見王母。”


    “哈哈哈......”清涼爽快的大笑聲傳來,瀟竹望著淩亂不堪的小妲雪仰頭大笑。


    這小玩意兒清晨的樣子好可愛,特別想上去*一番。


    反應遲鈍的妲雪拍了拍腦門,‘哈’了一聲,跪在踏上,挺直了腰板兒開始討伐起瀟竹來:“哼,臭師父,你騙我,你逗我,你耍我,我要......我要......”


    “捏斷為師的竹子?”瀟竹自然而然的接過了妲雪接下來卡在喉嚨裏的話。


    妲雪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睡眼惺忪的大眼睛:“師父,你同意了?”


    “......”瀟竹滿臉黑線,不願與她在廢口舌,王母娘娘那邊一定不能得罪,他拎起妲雪裹在身上的冰蠶被,甩到了一邊:“快起來。”


    瀟竹的動作一下把小妲雪整急了,她指著瀟竹,瞪大眼睛:“吼,師父,你不要臉,你居然掀我被子。”


    “掀你被子又如何?”瀟竹的話裏稍稍有一絲絲挑釁的味道,現在都快到卯時了,這個小徒弟還懶洋洋的賴chuang,他能不急麽,隻是,他還真就不是故意想掀她被子的,那隻是一時心急罷了,隻不過,在掀完被子以後妲雪對他的態度讓他著實不爽啊,所以他偏偏就說出了那句挑釁的話。


    小妲雪雙.腿一夾,雙臂抱著自己的xiong前,一副警惕的樣子望著瀟竹:“師父,如果我裏麵沒穿衣裳怎麽辦?你這麽一掀我不就被你看光光了麽。”


    瀟竹翻翻白眼,嘀咕了一句:那麽小誰看。


    嘎——


    什......什麽?


    小妲雪掏掏耳朵,師父方才說......居然說......,她差一點就尖叫出來,不過還是適時的止住了:“師父,你剛才說什麽?”


    瀟竹怔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於是趕緊調轉話頭解釋道:“為師的意思是如果你裏麵光著為師就不會掀開被子了。”


    “噢......”妲雪淡淡的應著,但,不過一秒鍾而已妲雪忽然尖叫起來:“啊——師父,你怎麽知道我裏麵沒光著?”


    “.......”瀟竹無言以對,隻能用輕微的咳嗽聲來掩蓋尷尬:“咳咳......咳咳......”


    “師父,你嗓子不舒服啊?”妲雪賊溜溜的問。


    瀟竹:“沒有。”


    “那你說,你怎麽知道我沒光著?你是不是偷窺我了?”妲雪篤定的問著,若不是偷窺他怎麽會知道自己沒光著呢?幸虧昨晚自己沒脫光光,否則真的要被臭師父看光光了。


    師父,你......你好不要臉。


    表麵看上去高風亮節,其實是卑鄙齷齪。


    “為師說沒有就沒有。”瀟竹忽然端起師父的架子說道,希望能鎮得住小妲雪的死纏爛打。


    這......這怎麽能算是偷窺呢?


    昨晚他擔心妲雪胡亂踹被子會著涼,於是化作了幻型人替踹開被子露著小肚兜的妲雪蓋好了被子,隻是......順便的瞄了一眼肚兜下的美肌。


    這個應該不算是偷窺吧。


    恩......不算的。


    俗話說的話: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那麽,瀟竹的這個行為應該是屬於:美se穿眼過,仙道心中留啊。


    “哼,我才不相信你咧,我要去廣召仙界,就是高風亮節的上竹仙尊特無恥的偷窺她的徒弟。”妲雪一邊說一邊下塌作勢要衝出去的樣子。


    瀟竹深深的覺得他的徒弟是不是屬虎的啊?


    虎了吧唧的呢。


    見妲雪一百米衝刺的即將衝破仙竹宮,瀟竹一個想法猛然跳了出來:此時不攔,更待何時。


    於是,瀟竹伸長了手臂揪住了妲雪長長的發絲。


    “嗷......嗷.......師父,我的頭發啊。”小妲雪胡亂踹著雙腳,像小狗狗刨坑似的,但是不論怎麽刨都踹不到瀟竹。


    瀟竹鬆開了妲雪,繞過來將仙裙塞給妲雪,麵色嚴肅:“雪兒,別鬧了,王母娘娘下旨讓你卯時去瑤池仙宮麵見,你趕緊穿上仙裙為師陪你走一趟。”


    “啊?”一聽‘王母’二字,妲雪全身上下像長了刺兒似的快要炸廟了:“王母叫我去幹什麽?一定想要把我紅燒了,清蒸了,不行,師父,你休怪徒兒不孝,徒兒先走一步了。”


    我跑啊跑,我跑啊跑,誒?為什麽怎麽跑都是停留在原地不動呢?


    小妲雪雙臂端起,放於腰間,跑步的動作呆滯在那裏,她回過頭來,嗷嗚,師父竟然在她身上栓了一個繩子,哼哼,是把她當小狗了麽?


    “師父,你放開我啊。”小妲雪鍥而不舍的往外奔著,張開了雙臂,看那樣子她是想飛啊。


    瀟竹將繩子在收回到手中,牽著妲雪的手腕:“雪兒,別鬧,王母之命不可違抗。”


    唉——


    妲雪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所謂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最後,是師父將自己送到了母老虎的口中。


    嘖嘖,男人不可靠啊。


    妲雪也認命了,像一個霜打的茄子,她蔫蔫的接過仙裙:“師父,別忘了給徒兒訂一個上好的棺材,最好是紅色實木的,再給徒兒準備一套紅色的裙子,這樣方便在我死後做一個厲鬼回來找你算賬。”


    汗涔涔,要不要這麽誇張啊?


    小妲雪慢吞吞的擺弄著仙裙,眯著眼睛萎靡不振的故意拖延時間,死也要死的慢一點啊,在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吧,一會兒,嗚嗚,恐怕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唰,唰,唰’


    幹淨,利落,痛快,爽歪歪。


    妲雪低頭一瞅,仙裙早已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再抬頭,她那可惡的師父居然給她做了一個剪刀手的動作。


    嗷嗚,氣死人不償命啊嚶嚶嚶。


    “師父,你不要臉,脫我衣裳又穿我衣裳。”妲雪抓著裙擺衝了出去,踩著小碎步一隻小腳準確無誤地踩到了瀟竹的仙袍上:“讓你跑,讓你跑,這回你跑不了了吧。”


    “妲雪。”瀟竹聲音帶著無奈,他頭疼的扶額:“以後不要說你認識我。”


    嫌棄她?


    哼。


    小妲雪才不管那些呢,她偏偏要纏著他,她兩個小腿兒跟大鐮刀似的‘唰’的一下子從後麵夾住了瀟竹的腰,兩個手臂纏著瀟竹的脖子:“師父,你背我一段行麽?”


    瀟竹背上的重物差點壓死他,妲雪啊,你這分明是先斬後奏好麽?


    自己都已經爬上來了,還非得在特乖巧的問一句:你背我一段好麽?


    現在這情況,不背能行麽?


    “......恩。”瀟竹竟然破天荒的答應了,果然,有些時候語言和思想是不能融洽在一起的。


    小妲雪興奮的不得了,這一路上她美的冒泡泡了,這回看還有哪個神仙敢欺負她,大名鼎鼎的上竹仙尊都親自背她了,這個滋味兒簡直爽歪歪,頂呱呱了。


    白雲悠悠,青草兮兮,陽光暖暖,微風泛泛。


    小妲雪素手變出一個狗尾巴草來,在手裏愉快的揮動著,嘴裏哼哼著小曲兒:“我有一隻小毛驢兒,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我手裏拿著小皮鞭,我心裏正得意,不知怎麽嘩啦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咣當’


    光潔的地麵上,妲雪四仰八叉的躺在了上麵,隨即,傳來一道嗚呼哀哉的聲音:“師父,你幹嘛把我摔下來?”


    真是一會兒天堂,一會兒地獄啊。


    這一下摔的她是實實成成,結結實實的。


    瀟竹一邊走一邊說:“為師是配合你的歌曲。”


    配合她的歌曲。


    妲雪疑惑抻長脖子問:“師父,什麽意思?我沒聽懂。”


    “你不是說你嘩啦啦啦啦啦,摔了一身泥麽。”瀟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想著一會兒她就得癲狂,心裏默數著一、二、三。


    果不其然。


    “啊——師父,我想捏斷你的竹子。”妲雪如龍卷風似的狂掃而來。


    瑤池仙宮門口。


    七仙女們各著五彩繽紛的仙裙忙忙碌碌的走來走去,瀟竹拽著妲雪離瑤池稍遠一些,細心叮囑她:“雪兒,一會見了王母少言多看,多琢磨,不許頂撞她,要有禮貌,知道嗎?”


    妲雪小雞琢磨般的點頭:“知道啦,不過師父,你說王母娘娘找我會有什麽事呢?能不能有喜事?”


    喜事?妲雪,你可真樂觀。


    瀟竹將貼在妲雪嘴裏的發絲勾了出來,悠悠的說:“你以為王母還能請你喝茶?”


    小妲雪擰起秀眉想了想,最後篤定的答:“恩,有可能......”


    瀟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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