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莫說,快給公子請脈。”一旁名喚潮崎的小太監說到。


    藤真這才敢抬起頭,他看了一眼床榻,此時床榻周圍被帷幔遮住,什麽也看不到。不過他卻可以清楚的聽到床榻上那人輕微的低吟聲,聲音雖然很小,但是由於周遭的氛圍太過緊張,於是這細微的低吟如同被擴大了好幾倍一般。


    潮崎說完這句話後,帷幔裏伸出一隻手來。


    藤真看著那隻白嫩如羊脂的芊芊玉手,越來越好奇帷幔裏的男人該是怎樣一副傾國傾城的姿容才能使得後宮粉黛無顏色?不過好奇歸好奇,他斷沒有私自拉開帷幔的膽子,他上前跪在床邊,手指搭脈,靜靜聽脈,最後說到:“公子脈象滑緩無力,陽氣不能上達,此乃氣虛之先兆,草民懷疑公子之所以痛楚難當,是因為龍胎於腹內位置有異,很可能是……”藤真頓了一頓,隨後說到:“胎位不正。”


    說完這一句,隻聽帷幔內傳出一個清冷的聲音:“此話何解?”


    藤真不敢怠慢,立刻說到:“草民未敢胡亂猜測,除非以手作檢,方能準確斷症。”


    清冷的聲音停留了一兩秒後再度響起:“上前!”


    有了流川的首肯,潮崎和桑田兩位小太監將四周的帷幔拉起。


    如果說之前隻是好奇,那麽在見到流川的一剎那,藤真心中就隻剩下了震撼,床榻上躺著的這個男人劍眉微蹙,一雙足以魅惑人心的丹鳳眼緩緩睜開,黑曜石般的眸子裏透著靈秀,淺淡的唇色更是惹人憐愛,神色雖有些倦怠卻仍然難掩其傾國傾城之容。藤真終於明白為什麽他可以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了。


    目光不自覺的徘徊在這姿容上,直到與流川的視線相觸,藤真才意識到自己的失儀,趕忙伸手去解流川的衣襟,卻被流川一把握住了手腕,他說:“本公子不怕別人冒犯,就怕別人言過其實!你今天有本事進來,就要有本事保我和皇兒平安,否則,平安二字你也休想!”


    要說藤真聽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說到:“公子請先放鬆心神,靜氣養息方能保胎保命。大產才能順暢安康。”


    流川這才鬆了手,一來,藤真的話句句在理,二來,他腹部又傳來一波一波的陣痛。


    藤真掀開被子,將手伸進了流川的衣襟內,撫摸起他高高隆起的腹部。一番檢查後說到:“龍胎已經難以轉身,公子氣虛血弱,腰腹疼痛,皆因龍胎是……礙產,胎位不正,臍帶攀肩纏頸是為礙產。此乃六中逆產之一,甚為兇險。”


    最後一句話讓身處疼痛中的流川不得不再次側過臉看向藤真:“你的意思是我會難產?我為什麽要信你?”


    “草民自知身份低微,沒有資格要公子相信,但草民絕無半句虛言。”藤真後退一步,匍匐在地,低頭說道。


    流川不是不相信他,照理說宮中禦醫醫術精湛,沒有道理連礙產都診斷不出,然而懷胎十月以來,礙產之事卻從未有人向他提及,思來想去,隻能是他們明知,卻不敢說,真是太過分了。可是再過分又怎麽比得上他大產之期,宮中卻連個禦醫都沒有,讓他不得不出宮尋求來得過分。不過,他不認輸,就算天時地利人和什麽都不順,他依舊不認輸,他問到:“可有解救方法?”


    “有,草民可施推肚之法,快則半天,慢則三日,擺脫臍帶纏繞。隻是公子脈數急促,雖快卻無力,斜熱鼓動,陰虛火旺,血行加速,恐怕不出三個時辰就會誕下龍胎。”


    藤真的話已是再明白不過了,流川頹然的閉上了眼睛,臍帶纏頸未解,龍胎誕下之刻,豈不就是他氣絕之時!


    可是藤真不這麽想,這種情況他從前在醫書上也見過,並不是無計可施,有一味藥可解,那便是大環湯,此藥中含有曼陀羅花、枯血草、可以暫時令人失去知覺以達到遲產的作用,再配合推肚之術,相信可以為解開臍帶攀肩纏頸爭取一點時間,隻是這是一招險棋,大環湯本身含有毒性,且不說流川喝下之後會不會中毒是一回事,即使不中毒,能否讓他們大小平安也仍是未知之數。


    說與不說隻在一念之間,正當藤真猶豫不定的時候,袖子裏的六味清腸丸滑到了他的袖口,有那麽一刻他想臨陣脫逃,反正事已至此,流川和他皇兒的性命恐怕華佗在世也未必能保住,更何況區區一個自己?相反,如果他將大環湯的事說了出來,兵行險招後的結果仍然是一屍兩命的話,那他就休想再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然而道理雖如此,可是藤真卻猶豫了,醫者父母心,明明還有一條路可走,也許試過後,可保他們大小平安呢?若是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斷送了他們兩條性命,豈不是造孽?


    思及此處,藤真決定將大環湯的事說了出來,他一再向流川強調,此乃險招,一來,他從來沒有用過,更別提把握了;二來,湯藥的分量如何掌握也是一大難點,究竟多少分量才能不傷及流川的身體,藤真不知道;第三就是遲產的過程中推肚將痛至骨髓,流川是否熬得住,藤真同樣沒有把握。


    一旁的潮崎與桑田聽後紛紛勸阻。


    這時,一抹苦笑爬上了流川的嘴角,痛?試問天下間哪個生孩子的不是陣痛連連,自己又豈會熬不住。至於死?流川更是無所畏懼,昔日他不過是個被遺棄的孤兒,卻同樣有能力在死神手中一次次奪回自己的性命,陪伴皇上走出陰霾,得見天日。想到這些,他決定誓死也要保他皇兒一命,於是他不顧勸阻,對藤真說到:“去煎藥!”


    既然有了流川的首肯,藤真立刻應下。可是門口卻響起了通傳聲:“皇上駕到!”


    仙道在宣政殿遲遲沒有聽到楓雅殿這邊傳來喜訊,不放心之餘,決定還是來看一眼。


    流川見仙道來了,立刻忍著痛起身:“微臣……參見……皇上。”


    仙道見狀,心中不舍,立刻上前扶著流川說到:“楓兒不必多禮。大產在即,楓兒你覺得怎麽樣?”


    “微臣沒事,謝謝皇上關心。”流川頷首。


    仙道明白,流川向來害怕自己擔心,所以一向是報喜不報憂,默默的獨自承受一切,於是仙道回頭看向一旁跪著的藤真,問到:“還是你說吧。”


    於是藤真將大環湯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仙道,末了流川在一旁說道:“皇上,此藥非喝不可。”


    仙道轉身看著流川,一隻手撫上他蒼白的側臉頰,溫柔的說道:“楓兒,朕不許你冒險,朕可以沒有孩兒,卻不能沒有你。”說完,他不等流川解釋,立刻對手下的太監說道:“把大夫需要的藥材統統給朕倒了。”


    太監領命後,立刻退出了內室。


    流川企圖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仙道對他說:“不管有沒有這個孩子,朕都會與你天荒地老,長相廝守。朕隻要你平安。”


    待流川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太監進來通傳:“皇上,湘北王安西光毅有事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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