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


    夏思妤就這麽側目看著雲厲,唇瓣蠕動好幾次,都沒能說出嘴邊的話。


    前方恰遇紅燈,雲厲將車停在了斑馬線的前端。


    他慢慢地轉眸,撞上夏思妤盛滿驚愕和恍惚的眸子,揚唇笑了笑,“你不就是我來南洋要辦的事?”


    夏思妤怔怔地反問:“什、什麽意思?”


    “自己想。”雲厲捏著她的下巴晃了晃,“你這麽聰明,不會想不到。”


    夏思妤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發熱,尤其被雲厲觸摸過的肌膚,著了火似的一片滾燙。


    他為了她來的南洋……可能嗎?


    夏思妤感覺自己的腦子變成了漿糊,雲厲的話讓她始料未及。


    甚至,他還捏她下巴,這明明是情侶間才會有的親昵小動作。


    不多時,雲厲開車抵達了一家西餐廳。


    夏思妤遊魂似的下了車,亦步亦趨地跟著前方的身影走進了大堂。


    正值晚高峰,西餐廳裏的食客不少。


    而服務員一看到雲厲,便熱情地邀請他們去了二樓的雅間。


    “雲先生,菜品已經備好了,現在送上來嗎?”


    雲厲展開方巾,看了眼神情恍惚的夏思妤,“嗯,上吧。”


    待服務員離開後,雲厲慢條斯理地端起檸檬水,“回去和陸景安說分手。”


    夏思妤回過神,看著男人垂眸飲水的動作,“你什麽意思?”


    “讓你跟他說分手,還能是什麽意思?”雲厲放下水杯,手指輕輕敲著桌角,“你要是不願意,我不介意把他處理掉。”


    夏思妤搖了搖頭,雙手在臉上抹了好幾下,“不不不,我是想問……”


    大概是太匪夷所思,以至於夏思妤無法保持冷靜,越說越詞不達意。


    雲厲慵懶地靠著椅背,指腹還把玩著切牛排的刀具,“夏老五,既然要帶我回雲城治療,你不跟陸景安分手,是想讓我天天看你們秀恩愛?”


    夏思妤捏著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嗎?”


    雲厲疊起雙腿,直言不諱,“怎麽沒有?你不是最喜歡我?”


    “誰喜歡你,少胡扯!”夏思妤梗著脖子反駁他,臉上還泛著被戳中心事的羞惱。


    雲厲似笑非笑地舉起水杯,“胡扯?夏老五,你以前的膽子都被狗吃了?”


    夏思妤的心漏跳了一拍,但不想讓他看出什麽端倪,便理直氣壯地說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話到此處,服務員恰好推著餐車送來了晚餐。


    雲厲睨著夏思妤明顯閃躲的眼神,唇邊掀起玩味的弧度,“回去抓緊分手,不然我可就代勞了。”


    夏思妤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似乎有些東西脫離了掌控,她沒想過利用陸景安去試探什麽,索性如實回答:“我和他還在互相了解的階段,沒有正式交往……”


    “那正好,以後離他遠點。”雲厲將一小塊黑天鵝蛋糕推到夏思妤的麵前,“他配不上你。”


    夏思妤剛沉澱下去的心情,再度掀起了漣漪。


    她吃了口蛋糕,哂笑道:“怎麽會,我家裏人都覺得我們兩個挺般配的。”


    那你家裏人都瞎。


    這話,雲厲沒直說,但腹誹過後,他還是正了正臉色,“既然有更好的選擇,沒必要委屈自己。”


    “更好的選擇?”夏思妤重複著他的話,略略抬眸就看到雲厲深不見底的眸中,清晰地倒映著她的身影。


    夏思妤一陣恍惚,那種感覺又來了。


    雲厲變了,真的變了,他在主動拉近彼此的距離,她確信自己的直覺沒有錯。


    夏思妤含著嘴裏的蛋糕,甜而不膩,好吃的想哭。


    她眨著眼,鼓足勇氣傾身向前,隔著桌子直視著雲厲的眉眼,“厲哥,你到底……”


    “在追你,看不出來?”


    雲厲還是那副不羈慵懶的模樣,可這句話卻分量十足,至少把夏思妤炸蒙了。


    “你?”


    “追我?”


    雲厲淡然地挑眉,“怎麽?你不能追?”


    夏思妤忙不迭的搖頭,“能追,不對啊,你為什麽要追我?”


    “你就當老子閑的。”


    雲厲給出的回答等同於什麽都沒講,夏思妤也是目光迷茫地望著他發呆。


    她甚至有點飄飄然,整個人的思緒都變得混沌不堪。


    他要追她。


    追她……


    可是為什麽呢?


    ……


    晚飯後,夏思妤跟著雲厲走出餐廳,隨著夜風拂過,她的頭腦也清醒了幾分。


    回到車廂,雲厲剛係好安全帶,就聽到身畔的夏思妤開了口。


    “厲哥,其實……我不需要你彌補我。”


    雲厲眯眸,眸色複雜了許多,“彌補?”


    夏思妤降下半扇車窗,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頭,淡淡地說道:“嗯,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時間不多了,所以想趁機彌補我?”


    雲厲滾了滾喉結,暗罵了一聲操。


    賣慘這招確實管用了,但好像……又反噬了。


    她以為他是臨死前要彌補她感情上的缺憾?


    雲厲舔著後槽牙,語氣低沉的許多,“夏老五,你覺得我需要彌補你什麽?”


    夏思妤從容不迫地回望著雲厲,“什麽都不需要。”


    “既然不需要,那我有什麽理由彌補你?”雲厲麵色冷峻,摸出煙盒往嘴裏丟了一隻煙,嗤笑道:“在你眼裏,我有那麽樸實善良?”


    如果他要為了愧疚而彌補一個女人的話,那夏思妤根本排不上號。


    單憑雲厲的容貌氣度以及他在尼亞州的身份和地位,為他癡狂的女人數不勝數。


    雲厲不是清心寡欲之人,但絕對算得上冷血無情。


    他可以用金錢、權勢去彌補某些遺憾,但絕不會用自己的感情做籌碼。


    這時,夏思妤呆呆地看著前方的馬路,磕磕絆絆地說道:“不是彌補的話,那你、你為什麽追我?”


    是因為喜歡?


    夏思妤覺得不可能。


    他如果喜歡她,怎麽會一而再的趕她走?


    雲厲扶著方向盤發動了引擎,緊接著,他微微側首,睨著夏思妤低沉地說道:“男人追女人需要什麽理由?還是說,你不相信我會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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