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


    真是好久沒聽到的名字了,她還以為商鬱要把他丟在帕瑪自生自滅了。


    男人掛了電話,薄唇抿著,眼神泛著淩厲。


    黎俏勾著他的手指,似若無意地問道:“帕瑪的問題解決了?”


    “嗯,差不多了。”商鬱開口的同時,為她倒了杯茶,“明天要去雲城?”


    黎俏‘嗯’了一聲,“我去看看夏老五,應該傍晚就能回來。”


    不等男人回答,她又反問:“你有空嗎?”


    商鬱濃眉挑了一下,深暗的目光鎖著黎俏,似在分析她這句話的含義。


    黎俏撓了撓鬢邊的碎發,一臉坦然地回望著他,“雲城距離蘇杭隴淮很近。”


    金秋時節的蘇杭隴淮,聽說風景很別致。


    此時,商鬱目光有些顫動,帶著灼人的滾燙,“想去散心?”


    “不是。”黎俏否認的很幹脆,手指順勢穿過男人的指縫,十指交扣,“散不散心無所謂,就是想讓你陪我去看看。”


    說罷,她一眨不眨地看著商鬱,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去遊玩的念頭,隻是一時興起。


    從英帝回來之後,他們背負了太多的東西,彼此的情緒也過於沉重,遊山玩水倒是個釋放的好辦法。


    而她主動要求陪同,或許會讓他有被需要和被依賴的感覺。


    果不其然,黎俏話剛出口,商鬱就牽著她的手送到唇邊吻了一下,眼裏有濃沉的笑,“好,我安排行程。”


    他對她,向來有求必應。


    ……


    當晚,雲厲接到黎俏的電話時,聽完她的陳述,差點沒罵街。


    他舉著電話起身走出嘈雜的酒吧,來到一處室外吸煙區,點了根煙,嗤笑,“商少衍最近這麽閑?你去雲城,他也去?”


    什麽毛病,有必要這麽黏人?


    然後,電話裏就傳來黎俏平平淡淡的聲音,“我讓他陪我去的。”


    雲厲目光一滯,便脫口說道:“老子陪你還不夠?”


    他說完就覺得這話有歧義。


    而聽筒裏,黎俏短暫的沉默更讓他一陣心煩意亂。


    雲厲猛地抽了一大口煙,仰頭望著濃墨的夜色,“行了,他要是跟你一起去的話,那我不去了,反正我最近在南洋還有點事沒忙完,你們早去早回。”


    “雲厲。”黎俏突然輕聲喚了他的名字,“夏夏當時是你喚醒的麽?”


    雲厲舔了下薄唇,低頭看著手裏的煙頭,“她本來傷的就不重,就算沒有我,她也一樣會醒。”


    “嗯,掛了。”


    電話掛斷後,雲厲看著手機暗淡的屏幕,眼底很涼,也沒有一絲溫度。


    他太了解黎俏,剛才那句不合時宜的話脫口而出,一定已經被她察覺到了什麽。


    所以她才會提起夏老五,仿佛在提醒他什麽。


    可是他不能,人心太小,裝過一個人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


    如果對方不是黎俏,他寧願就此過一生。


    ……


    另一邊,黎俏靠在公館主臥的躺椅上,房間裏開著一盞落地暖光燈,淡淡的昏黃落在她臉頰上,有些不真實的朦朧。


    她手指摩挲著屏幕,視線飄忽地看著夜幕,一聲輕歎從嘴角溢出,帶出幾分惆悵。


    雲厲和夏夏的事,她愛莫能助。


    一個郎心似鐵,一個暗戀成癮。


    就算她多次創造了機會,似乎也無法改變什麽。


    商鬱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他穿著黑色緞麵的睡衣,胸口露出一片肌理,單手撐著椅背,俯身而來,“怎麽唉聲歎氣的?”


    黎俏一仰頭就看到他敞開的衣襟,視線再往上,是他英俊泛著水汽的臉頰。


    男人剛剛沐浴過,額前的碎發軟軟地垂著,不似平日裏冷峻的模樣,多了些居家的柔軟。


    黎俏眼神閃爍扯了扯唇,拉著他坐下,“你覺得雲厲和夏老五怎麽樣?”


    商鬱沒有多想,壓著唇角眯了眯眸,“不合適。”


    黎俏挑眉,“理由?”


    男人目光含笑地掃他一眼,手指輕輕刮著她的鼻尖,“不睡覺就是在想他們兩個?”


    “也沒有,就是覺得……有點遺憾。”


    商鬱幽深的視線凝了凝,勾著她的腰圈在懷裏,聲線沙啞又動聽,“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不如做點別的事。”


    “我沒……”胡思亂想。


    反正,剩下的話黎俏也沒機會再說出口,時間剛過九點半,長夜漫漫。


    ……


    次日,上午十點,專機抵達了雲城國際機場。


    落座在江南地域的雲城,九月的溫度格外舒爽。


    黎俏二人下了飛機,兩輛奔馳商務車已經在不遠處等候。


    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了雲城醫院。


    黎俏走進住院樓,落雨則拎著果籃跟在她身後。


    病房裏,夏思妤正翹著腿啃蘋果,腦袋上雖然纏著紗布,但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聽到敲門聲,護工連忙上前開門。


    夏思妤挑著眉頭一看,頓時笑了,“哎喲,來啦。”


    黎俏從落雨手裏接過果籃,讓她和護工在門外等著,踱步晃進病房,掃視著夏思妤,“沒事了?”


    夏思妤把沒啃完的蘋果丟到床頭櫃上,盤腿坐在床上,“能有什麽事,就是磕破了腦袋,小傷,不值一提。”


    黎俏勾著滑輪椅坐下,靠著椅背翹起腿,“有什麽想問的?”


    見狀,夏思妤斂眉望著她,單手按著床褥,開門見山,“他為什麽不和我們聯係?”


    “立場不同。”黎俏借用了蕭葉輝曾經說過的話,也是實話。


    夏思妤能成為邊境七子,也不是個沒頭腦的草包。


    她幾次蠕動嘴角,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夏思妤摸著額頭上的繃帶,低下頭,良久,輕笑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黎俏目光平靜,淡淡地給了回應,“嗯。”


    “寶貝啊……”夏思妤幽幽轉過頭,眼神極其複雜,“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傷到腦子了,不然我怎麽突然覺得這次車禍,另有隱情呢?”


    話到此處,不需要深究,誰都明白其中含義。


    黎俏緩慢地垂下眼睫,什麽都沒說,卻勝過千言萬語。


    夏思妤就這麽看著她,也不知過了多久,陡地抱著自己的膝蓋笑出了聲。


    她想,一定是今天的陽光太刺眼,不然怎麽會眼眶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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