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離開後,商鬱也恰好從樓上回到了客廳。


    他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地垂在眼前,眉眼泛著疲倦。


    黎俏窩在他對麵的沙發裏,歪頭打量,“衍爺,你昨晚是不是沒睡覺?”


    此時,男人沉腰坐下,雙腿交疊在身前,展開臂彎搭著椅背,微微仰頭:“飛機上睡了。”


    “那你要不要補個眠?我一會……”


    話未落,男人就半眯著眼睇著黎俏,語氣慵懶地發問:“不想陪我了?”


    黎俏:“……”她是這個意思嗎?


    見她不說話,商鬱緩緩闔上眸,語氣淡了很多,“有事就走吧。”


    好像鬧情緒了呢!


    黎俏伸手將抱枕丟開,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信步來到他身邊落座,“衍爺,我好像沒說我要走……”


    就算剛才的確動了離開的念頭,目的也隻是想給他時間休息。


    但是經過他挑眉的反問,黎俏突然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商鬱薄唇微側,輕揚眼尾睨著黎俏,“不忙?”


    “不忙,特別閑。”黎俏從善如流地回答。


    男人陰鬱的神態漸漸舒朗,單手勾住黎俏腦後的碎發在指尖繞了繞,挑起了話題:“打架的身手是跟黎三學的?”


    整個黎家,也就邊境黎三的身手還不錯。


    黎俏撐著沙發扶手,望著商鬱點頭:“嗯,當年遭遇綁架之後,就跟著他學了點自保的功夫。”


    小姑娘謙虛了。


    從昨晚的監控視頻來看,她的一招一式可不僅僅是自保那麽簡單。


    商鬱眸深似海地凝著她,數秒後,沉聲問道:“以前在邊境呆過?”


    黎俏閃了閃神,一番沉默後,還是應了聲,“嗯。”


    她沒多說,而商鬱的眼神也驀變得高深莫測。


    他曾經調查過黎俏,但她所有的信息都沒有任何邊境生活的記錄。


    之所以有此一問,完全是黎俏昨晚在公路上所展示的格鬥技巧,獨屬於邊境一脈。


    如果隻是在邊境短暫的停留,她不可能會學到那些招式的精髓。


    不多時,商鬱從黎俏的臉上移開視線,菲薄的唇角緩緩揚起,表情耐人尋味。


    ……


    時間轉眼,下午四點,黎俏趁著商鬱睡著,給他留了張字條,就驅車離開了公館。


    他明明已經累極,卻始終不肯休息。


    是一種近乎執拗的狀態。


    黎俏一邊開車,一邊思忖著。


    稍頃,繞過一段山路,她將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就撥了通電話。


    “你手裏有沒有偏執症患者的臨床病例?”


    南洋人盡皆知,商少衍偏執成性。


    黎俏一直以為他隻是行為方式有些固執偏頗,但今天她隱隱覺得不對勁。


    加上商鬱過往的種種表現,某些方麵似乎有著明顯的病症體現。


    這時,電話裏的人簡單翻了翻手中的病例,“輕度重度的都有,不過這種病現在不叫偏執症,嚴格來講是歸屬於人格障礙的一種,你問這個做什麽?遇見偏執狂了?”


    黎俏若有所思地看著外麵的山路,眯起眸淡聲道:“給我一份典型症狀的表現病例,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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