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哪怕想嚐鮮的人沒什麽錢,也可以少買一些,想要多少稱多少就行。”他把紅色塑料袋攤開,“嚐嚐這個魚皮。”羅彬文夾了一塊,垂眸看著簡若沉,神色柔和,“確實不錯,很有風味。你想幫一幫他們?”簡若沉撓了下側臉,“毛利可能不高,但如果走兩種路線就沒有這種問題了。一種主打親民,走零售,撒料隻有蛋黃不加魚籽。一種主打禮品高端,走整售和高端包裝,麵向中產銷售,撒料加上魚籽。逢年過節提一袋送人,也不會覺得寒酸那種。”總體而言……“隻要做大做強,刨去人工和店麵之類的成本,還是有的賺。”簡若沉掰著手指數,“以後還可以開到內地去,捕魚嘛,每個漁民都會,進貨渠道也不用愁的,也能創造不少就業崗位。”羅彬文又吃了一塊,低低笑了一聲。真的好像。克莉斯多當年做便民牛奶這個項目的時候也是這麽說:【騎自行車嘛,每個人都會,做個便民牛奶可以創造多少送奶工?這些人有了錢,就可以消費,以後就可以坐我們的地鐵,買我們的報紙,看康納特出品的電影,錢就動起來了,他們過得好,我們也有更多利潤。】簡若沉一拍手道:“雙贏呀!我覺得可以做,康納特在全球都有電影院,我們甚至可以在電影院裏出一個小食拚盤,就用魚皮、麥芽糖和爆米花或者薯條。”暴利。羅彬文迅速得出結論。這條產業鏈在構想時就是活的。未來20年,電影電視等娛樂行業將高速發展,人們走進影院消費,嚐到好吃的零食,難免會想要再次嚐試。那他們要麽再次走進電影院,要麽在院線下尋找,那麽影院就給零食鋪打了廣告。而院線也可以通過零食,甩開其他影院,大多數時候,所有影業上映的片子都差不多,觀眾選擇進入哪裏往往是靠微小的差別。這個差別就得從服務上做。“你……真的不想學金融?”羅彬文翻開筆記本,掃了一眼簡若沉的課表,“按照你的計劃,明年就可以修完所有學分了,不如再讀個金融的雙學位?”簡若沉一個激靈,連連擺手,“不……不。”他看到密密麻麻的數字和文字真的有點受不了。“我隻能提一些構想……”這些構想還都是吃了穿越福利,也沒什麽創新性。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摸高。簡若沉一把勾住羅彬文的手臂,“羅叔,其實我已經找律師立好遺囑了,如果我出了什麽意外,康納特所有財產都由你繼承,我不行啊,隻會花錢。”羅彬文:……哪裏會花?100億花了這麽久,還是100億。賺得倒不少。30億買了九龍一塊地,給大陸簽掉59億,總共也就花了89億。滿打滿算,四舍五入,也就康納特三個月的淨利潤。還得是行情不好的時候。羅彬文歎氣,“你的100億,一分都沒花掉。”簡若沉:……真的嗎?這麽誇張?“你怎麽能立遺囑?”羅彬文又歎氣,操碎了心,“去撤了吧,我並不是康納特,而你以後還會有孩子,給你的孩子不好嗎?”簡若沉緩緩把手指從羅彬文的手臂上拿下來,搭在膝蓋,正襟危坐,“您知道的,我喜歡男人。”羅彬文想到了陸塹,蹙眉道:“你不是說奧利維基思給你吃了苯甲嗎啉?你當時是真心的?”“不是。”簡若沉瞄了眼羅叔的神色,張了張嘴,還是覺得現在說,對羅叔來說還是有點太刺激,於是含含糊糊道,“反正沒辦法了。外公要是有什麽兄弟姐妹有後代,你可以抱一個回來養。”羅彬文一時無奈,不知道該怎麽說,“你還小,長大以後思想會變,我們不談這個,說那個香江碼頭零食鋪子。那個賣麥芽糖餅的老伯,如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不一定肯賣配方。”“沒事,你先去聊一聊,我總覺得那個老伯不是那樣的人。”簡若沉想到九龍城寨追凶時的場景,又有些出神。最近陸塹沒了之後,香江的毒販似乎都少了許多,再沒有大量製毒的大工廠了。“晚上我們一起去漁村看一看,他們不認識你,我帶你去認一認人。”簡若沉哢嚓哢嚓把魚皮吃完,又囫圇吃了晚飯,跟著羅彬文一起去了漁村。淺水灣野釣公園,塘裏因為漲潮,已經灌滿了澄澈的海水,水塘裏認真清過了泥,種了些海草,顯得清澈見底。可惜池子裏沒有魚,邊上的釣位都沒有人,很冷清。簡若沉剛下了車,就和杜落新對上視線,男人蹬蹬後退兩步,“我剛出海回來,有點腥。”羅彬文掃了他一眼。簡若沉道:“沒事。我看池子裏沒有魚,魚呢?”“放歸了。”杜落新抿著唇,悵然道,“發現屍體之後,大家聽附近的人說這裏的魚不幹淨,所以我們幹脆沒放回去,都送到閘口對麵,放回大海了。”“繼續做吧。”簡若沉環視一圈,“重新進些魚,第一批我去魚貨市場進,讓電視台過來拍攝放魚,野釣周邊也加固一下,建一些圍牆和圍欄,做成真正的公園,收些門票,再把景色搞舒服些。”杜落新擺手道:“那太破費。”“對我們小少爺來說,這不是一次幫助,是一次生意。”羅彬文出聲道。簡若沉介紹:“這是我的管家。”杜落新:……管、管家?他知道簡若沉或許家境不錯,但沒想到會好成這樣。“我嚐了你們送的魚皮。”簡若沉見他臉色有些白,知道他有些不自在,甚至是怯懦自卑,便放輕語氣。杜落新攥了攥手指。不好吃?不幹淨?還是嫌棄別的?是他們多此一舉,送錯了嗎?“很不錯。”簡若沉平靜道。杜落新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真的?”“真的。”簡若沉淡然陳述,“你們完全可以把它當做漁村的招牌。我打算在野釣公園內開一個炸魚皮的小店,你們出一個手藝最好的管理門頭,客人買票進園釣了魚,可以直接去門頭,讓你們處理釣到的魚,讓他們付點加工費,按斤兩和損耗換成魚丸和炸魚皮。”杜落新震驚的瞪圓了眼睛。你是說讓釣魚佬付錢釣魚,然後把釣到的魚上交,再加錢換成魚皮和魚丸?這對他們漁民來說……不是白賺嗎!那些釣魚佬能願意麽?“魚皮還有另外的銷售方式,這些我的管家會和你們談。”簡若沉說著,想了想小時候吃完晚飯,在大院裏跟著部隊一起看的年代農村致富影視劇,“到時候我們可以在公園南邊牆上刷:把握機遇,迎接挑戰,共創輝煌!”“北邊的刷:勤勞致富,共奔小康!”羅彬文:……杜落新:……“這個還是刷在村裏比較好。”杜落新委婉道。簡若沉:“好吧。”等杜落新叫來了村裏有威望的老人,簡若沉便坐回車裏等羅彬文談完。一個多小時後,羅彬文返回來拿出發前就起草好的幾種合同,回去簽字畫押。等事情全辦完,不過也才十點多。回去的路上,簡若沉又去看了眼新店麵裏賣麥芽糖餅的老伯,被熱情的老爺爺拉著說了好一會兒話,回家的時候又滿載而歸,裝了一袋炒貨,甚至吃到了新品糖漿核桃仁。又脆又甜。再休息四五日,暑假也結束了,到了大學開學的時間。張星宗拉著簡若沉的手,嗷嗷幹嚎:“你怎麽就還要上學,你上學了,我們怎麽辦?”簡若沉哭笑不得:“以前沒有我不也一樣辦的麽,再說我又不是不來了。”話是這麽說,但開學忙得很。簡若沉真連續一周都沒時間去警署,連奧利維基思被轉移去法院的最後一步程序都沒時間參與,隻能從電視上看到奧利維基思呆滯而落魄的臉。生活除了忙碌,平靜得令人心慌,直到又五位藝術係的女生,集體站上宿舍天台。簡若沉當時正在樓下的簡餐店吃飯。西九龍總區警署第一時間接到了他的電話“關sir。”簡若沉揚聲道:“香江大學有人組織集體跳樓!宿舍樓大約7層,帶消防署的來!”香江大學藝術係的壓力不大,裏麵大多數都是富二代。生活愜意又舒適,怎麽會想跳樓?第134章 身上有蟲子在爬簡若沉囫圇把麵前的簡餐扒拉進嘴裏, 掏出張橙色港幣往櫃台上一放,含混道:“不用找了。”“那怎麽行。”簡餐店老板擺手,“關sir給得夠多了, 我怎麽好再收你的錢, 這頓就當是我請。”簡若沉瞪過去一眼:“剩下的幫我算在會員賬戶裏!”他好不容易將蓄在腮幫裏的飯全咽下去了,又從櫃台上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邊喝邊撥通了李老師的電話,“李老師!學校西區藝術樓邊上的學生宿舍,有5個人要跳樓, 警方和消防署的救援專家還有一會兒才能到,您……”李長玉打斷:“五個人?這麽多?你站在樓下別上去, 我馬上到。”“好的, 明白。”簡若沉掛了電話, 三兩口把一瓶水喝完,反手將水瓶扔進垃圾桶, 從兜裏拿出閑置一周的工作證掛在脖子上,又翻翻找找,跟輔導員打電話, 要了藝術係輔導員的手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