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喬橋低下頭,用腳尖踢了踢草坪上的小石子,才重新抬起頭對宋以明說:“你要出門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萬一我過來找你玩兒,不知道你出去了,估計還要到處找你。”宋以明沒對喬橋的話作出什麽表示,反而向喬橋發問:“你要出門?”喬橋眉頭擰起來,不高興的說:“你管我,你也沒跟我說你要去哪兒,憑什麽管我。”宋以明沒有被喬橋嗆到,語氣依舊平和,對喬橋說:“出去見人,處理一些事,就在附近。”喬橋愣了一下,和宋以明看起來甚至有些溫和的視線對視上。宋以明態度這麽好,倒顯得無緣無故就找茬嗆人的喬橋沒有禮貌了。喬橋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收回踢石子的腳,老老實實站正了身子,有點別扭的說:“喬安然說要來找我,跟我約在後邊公共花園那兒。”宋以明沒有多說什麽,“嗯”了一聲作為回應。“那……”喬橋手背蹭了蹭褲腿,說:“那我先走”宋以明突然走近過來,喬橋下意識要往後退,還沒來得及動,就看見宋以明矮身下去,在他麵前半蹲了下來。喬橋低下頭去,才發現自己剛係上沒多久的鞋帶散開了。宋以明手很大,一隻手就蓋住了喬橋腳上運動鞋的鞋幫,另一隻手把鞋子裏麵跑歪了的鞋舌扯出來擺正,很細致地將固定鞋舌的鞋帶挨個兒的緊了些,最後才把喬橋散開的鞋帶重新給係上了。喬橋呆呆地看著蹲在地上幫自己係鞋帶的宋以明,莫名有點窘迫,臉頰發燙,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宋以明係好喬橋的鞋帶,起身站了起來。距離在宋以明起身時突然拉近,他低頭看著喬橋,說:“原本是打算要去樓上跟你說的,但想著應該很快就回來了,那個時候你也應該也還沒醒,所以才沒有去。”喬橋心跳的速度變得很快,嗓子也有點不穩:“……哦,這樣啊。”宋以明往旁邊走了一步,站到喬橋身邊,拉開了兩人之間過於貼近的距離,問喬橋:“要一起走嗎?”喬橋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邁開腳步,跟宋以明並排著一起往外麵走出去。出門後也沒分道兒,宋以明走在喬橋旁邊,兩人一直走到了小區花園外麵,喬橋都已經看到了停在不遠處路邊的喬安然家的車,喬安然就站在車邊。喬橋頓下腳步,躊躇了一下,抬頭看向身邊的宋以明。喬橋看過去的時候,宋以明正淡淡地從那邊收回視線。喬橋和宋以明對視上,還沒說出把宋以明支走的話,宋以明就問:“今天中午也和我一起吃飯嗎?”喬橋愣了愣,又點了點頭。“過去吧,我走了。”宋以明抬起手,正了正喬橋頭上鴨舌帽的帽沿,微微低下身,對喬橋說:“待會兒見。”喬橋往喬安然那邊過去時,仍然還滿腦子都是宋以明。自從那天宋以明莫名其妙地跟喬橋吵架,還把喬橋惹哭之後,整個人突然就變得有人情味兒了不少。雖然依舊是沉默寡言,但已經會對喬橋說的話作出反應了,不僅會間歇地回答喬橋一些很沒有營養的問題,有時候還很有眼力見兒的會幫喬橋搭把手。剛才在家裏竟然還破天荒的幫喬橋係了鞋帶。喬橋都有點懷疑宋以明是不是被什麽任務者給奪了舍了。可惜統兒昨天淩晨給喬橋留了個便條就出去開會了,到現在也還沒回來,喬橋都沒個人可以講講。要不去也順便拿去問問喬安然?畢竟喬安然比他見識多多了,說不定也能分析出點什麽來。喬橋這樣想著,便加快了腳步,往小區公園對麵的那輛車跑過去。“安然。”喬橋邊跑過去邊高興地朝喬安然揮了揮手。喬安然背對著喬橋,麵對著車裏,車門開著,像是在和什麽人說話,喬橋的聲音才讓喬安然回過了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喬橋彎下眼笑了笑,有點歉疚說:“我起晚了,等很久”話音猛然刹住。視角隨著喬橋的走近擴大開來,沒有了車身的阻隔,喬橋終於看到了車裏的光景。車裏坐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大概三十來歲的模樣,身著黑色長裙,頭發盤著,看上去很幹練的樣子。喬安然神情久不見地有點拘謹,小聲對喬橋說:“喬喬,這就是我之前跟你過說的,我的師傅。”女人驚詫地,仔細地打量了喬橋片刻,喬安然說話時,女人起身走下了車,笑著朝喬橋伸出了手:“你好,你就是喬橋吧,聽安然提起過你好多次了。”喬橋伸出手,跟喬安然的師傅很短暫地輕握了一下:“你好。”與精幹的長相不同,喬安然的師傅說話意外地很和氣,完全不像大佬對待新人的態度。“我聽安然說,你前些天經曆了一點事情,你想問的事,我恰好知道一點。”喬安然的師傅對喬橋笑了笑,問:“要不我們去車裏聊一聊?”喬橋禮貌地笑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喬橋拗不過喬安然的師傅,低著頭先爬上了車,喬安然的師傅隨後也上了車。正當落在最後的喬安然也打算上來時,喬安然的師傅突然翻了翻手邊的包,“哎呀”了一聲,說:“安然,我剛剛好像把手機落在任務者登記處了。”喬安然爬車的動作停住。喬安然的師傅說:“早知道剛才就不著急讓司機師傅走了,安然,要不麻煩你幫我跑一趟管轄組織吧,手機裏麵有重要東西。”喬安然默默的把爬上來的腳收了回去,點頭說了聲“好”,卻沒著急走,看了看師傅,又看了看喬橋。女人笑了笑,轉頭看向喬橋,說:“管轄組織就在附近,麻煩安然過去幫我跑一趟,不介意跟我先聊會兒吧?”喬橋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喬安然見狀趕緊對喬橋擠眉弄眼,說:“我師傅人很好的,你有什麽不懂的直接問就行,我一會兒就回來了。”車門關上,封閉了空間裏隻剩下了喬橋和喬安然的師傅兩個人。喬橋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便問:“請問怎麽稱呼您?”喬安然的師傅馬上說道:“忘了介紹了,我姓孟,不介意的話,您叫我小孟就好。”喬橋看了她一眼,說:“還是叫孟姐吧。”不等孟姐說話,喬橋問:“孟姐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您看出來了。”孟姐笑了一下,說:“安然估計都不知道,這孩子性子挺單純的,辦事從來不多想,也沒什麽心機。”不知道為什麽,孟姐莫名的開始跟喬橋聊起了喬安然。“當時那個世界很凶險,我本來也隻打算明哲保身,結果看見他被老任務者騙去當炮灰,還搶著上去送死,覺得這孩子實在傻得可憐,就沒忍住把他救下來了。”喬橋有點不明所以,也沒有多說話,隻輕輕的“嗯”了一聲。女人又接著說:“安然心很好,就是平時大大咧咧,說話做事不怎麽注意,如果他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多包涵。”喬橋這下沒接話。喬橋覺得喬安然的師傅實在是有點奇奇怪怪。故意支走喬安然就算了,還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跟喬橋用敬語。對待徒弟的朋友,需要用這種態度嗎?係統不在,喬橋也沒個商量的人,心裏警惕下意識拉高了些,因為完全摸不著頭腦,幹脆就閉了嘴不搭腔。這個舉動其實有點沒有禮貌,但孟姐像是絲毫沒有覺得喬橋冒犯,反而更客氣地對喬橋說:“您放心,我知道您不願意暴露身份,才故意把安然支走的。”孟姐笑了笑,說:“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麽要裝作新人任務者,但我想您這麽做,肯定是有您的用意的。”車裏一片寂靜。喬橋瞳孔顏色很淺,在不太明亮的車內顯得朦朧,讓人難以看清,不發一言地和人對視著,讓孟姐感到有些捉摸不透。高層任務者有點性格,脾氣古怪點兒沒什麽奇怪的,喬橋不說話,孟姐並不覺得有什麽。隻不過對方麵上一直沒有什麽表情,孟姐有點擔心自己得罪了人,隻好又說:“請您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調查您,是看到了您手上的這串紫晶石手鏈,才知道了您的身份……”喬橋克製住把手鏈薅下來舉到眼睛底下仔細看的念頭,盡量平穩的,把視線投向了自己手上的手鏈。當時剛拿到手,喬安然就莫名很篤定地說它是紫晶石,現在喬安然的師傅也這麽說。喬橋不知道緣由,但喬橋覺得自己現在得小心一點兒說話。這些任務者們可是會奪人積分,搶人東西的,萬一這個孟姐知道喬橋不是什麽厲害的任務者,起了什麽殺人奪寶的心思......喬橋心撲通撲通直跳,努力繃起唇角,故作玄虛地問:“你怎麽就能確定這就是紫晶石?”孟姐立刻解釋起來,看起來對喬橋高層任務者的身份沒有懷疑的樣子:“是這樣的,我們幫派的首領前段時間通過論壇交易了一塊二手的紫晶石,因為紫晶石和紫水晶極為相似,在交易前為了幫首領辨別真假,我們去學了一些辨別技巧,所以才能認出來。”喬橋不置可否,又問:“剛才您說,知道我那天遇到的事?”孟姐沒有對喬橋的轉移話題有任何不滿,依然很熱心地說:“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遺棄空間?”喬橋說:“沒有。”孟姐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這個概念是論壇上給出的,很少被提及,我也是很久之前閑來無事的時候在論壇裏看見過一次。”喬橋抬眼看了孟姐一眼。不論是把紫水晶認成紫晶石的眼神,還是愛刷論壇的習慣,這個孟姐和喬安然都出奇的一致……兩人能成為師徒,看起來好像很合理。喬橋防備心稍減。孟姐口中的遺棄空間和喬橋那天見到的很像。一個和任務世界幾乎完全相同,但是與外界完全隔絕的鏡麵空間。那個空間裏空無一人,也無法和任何人取得聯係,就像是被全世界遺棄了。孟姐說:“遺棄空間當初是由一位排行榜上的大佬提出來的,但這麽多年,除了那位大佬,再沒人第二個人見過遺棄空間。”喬橋愣了下,問:“沒有第二個人見過?”孟姐點了點頭,低聲說“那個空間非常可怕,一旦誤入其中,就幾乎不可能再走出來,除了當初那位大佬外。”孟姐語氣激動:“您應該是第二個走出遺棄空間的任務者了。”“我能把您在遺棄空間的經曆分享到論壇嗎?或者……”喬橋後麵走了神,孟姐又說了些什麽,喬橋都沒聽太清了。喬橋又回想起了那天在那個陰暗的巷子時的情形,想起彌漫在視線中那些仿若實質的黑霧,還有從黑霧中爬出的那個血肉模糊的人。如果當時宋以明沒有去學校拿資料,沒有正好經過那裏,那麽喬橋就會被永遠被困在其中……喬橋後知後覺地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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