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也非常高興。它今天去開會得到了主係統的點名表揚,說它作為新上崗的係統在同期出表現非常優秀,係統很激動地告訴喬橋,主係統甚至還用神經觸手摸了它的主機,鼓勵它繼續加油。“哇哦。”喬橋說:“那主係統一定對你寄予厚望,恭喜你啊。”係統聽到這句話整個麵板都震動了一下,語氣羞澀地對喬橋說:“謝謝。”喬橋對它們這些係統很好奇,忍不住問:“主係統就是你們的老大嗎,所以你們整個體係都是由主係統負責管理的嗎?”係統說:“不是的,主係統還有許多個,我們的老大隻是管理我們這一類世界板塊的係統,主係統之上還有主腦,主腦是受主神大人控製管理的。”“主神大人?”喬橋托著腮,饒有興致地問:“那是誰?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我也不知道。”係統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們這些終端係統是沒有資格見主神大人的,主係統對我來說就已經是很遙遠的存在了,要見都是很不容易的。”喬橋立刻給係統打氣說:“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才剛剛上崗就得到了表揚,已經很厲害了。”係統說:“聽說是主神大人最近離開係統空間了,短期都不會回來,為了加強管理,主係統大大才決定從這次起,每月召集我們開一次大會的。”係統語氣很興奮:“總之我真是太幸運了。”接下來的幾節課有了係統陪聊,喬橋終於沒那麽無聊,順利混到了晚自習下學。喬橋頹廢了一整天的精神在放學後徹底精神了起來。先是出門找了會兒貓,回來又攆著阿拉斯加滿院子的跑,玩到晚上九點過,被徐芸催著去洗澡,才不情不願地上了樓。一個澡又泡了快半個小時,喬橋在浴缸裏玩泡泡,洗到最後整個浴室裏都堆滿了白色的泡泡。從浴室出來,係統以為喬橋終於要睡覺了,結果他裹著浴袍跑去了露台上,然後趴在露台上張望了起來。係統終於忍不住問:“你現在在幹嘛?”喬橋差點忘了自己腦子裏還有個係統,立刻停下張望,直接向係統問道:“宋以明是九點放學吧,他怎麽還沒回來?”係統疑惑:“怎麽突然想起他了?”“我偷了他的公交卡啊。”喬橋說:“沒了公交卡他要怎麽回來,總要看看成果吧。”喬橋從站變成坐,從坐變成躺,當他第二十六次“啪”的一下拍在自己腿上的時候,係統出聲說:“要不你還是先進去吧。”喬橋攤開空空如也的手,繼續左右晃動腦袋和腿,試圖用這種方式趕走在身邊圍著他嗡嗡叫喚的蚊子。係統:“已經十點過了。”喬橋穿上鞋站起來,伸長脖子往院子外望:“你剛才說從學校步行回來最多需要一個小時,那宋以明也應該回來了,怎麽還不到啊。”係統頓了頓,試探著問:“你不會是在關心宋以明吧?”“怎!麽!可!能!”喬橋果斷反駁:“我就是想在宋以明回來的時候嘲笑他而已!”寂靜的夜色裏突然響起“滴”的一聲。喬橋下意識地往門口閃紅光的位置看過去,隻聽門“哐”的一聲輕輕合上,門口的感應燈應聲亮起。明亮的燈光從頭頂籠罩而下,照在宋以明臉上。喬橋呼吸都停滯了一秒。宋以明佇立在門口,頭微抬著,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一雙眼睛卻穿透了長長的夜色,直直地注視著喬橋所在的露台。喬橋像是被定住了的貓,整個身子僵硬地一動不動,連眼珠子都不敢隨便轉,慌張地在心裏對係統大喊:“統兒,統兒你在嗎?你看見了嗎?宋以明他的眼睛是不是在看我們這邊?”喬橋上樓以後就沒開臥室燈,剛才洗完澡出來又把露台上的地燈也關了。等待宋以明回來期間,喬橋反複確認過,整個露台上一片漆黑,絕對連院子裏樹燈的光都照不進來。喬橋心裏直打鼓,反複找係統確認:“他難道能看見我?不會吧,我這裏是暗處,他應該看不見我才對啊!”係統遲疑地說:“......我也不確定。”宋以明依舊看著這邊,期間別說身體動作了,甚至仿佛連眼睛都沒有眨過,像是一具長得極度像人,但實際不是人的類人人偶。喬橋渾身炸毛,瘋狂吐槽道:“我靠他好嚇人啊,他到底在看什麽?”感應燈亮足了半分鍾,自動熄滅了。喬橋視野裏驀地空了一秒。等視線再次適應,喬橋看見的已經是宋以明的背影了,他背著一個斜挎書包,緩緩地往底下那間矮房子裏走,樹枝茂密,很快遮擋了喬橋窺探的視線。別墅重新恢複了寂靜。一陣夜風吹過來,喬橋莫名打了個寒顫,轉身跑進臥室,拉上了通向露台的玻璃門,又把窗簾也一起拉上,心才稍稍平複了一點兒。喬橋撲向鬆軟的大床,抱過床頭的枕頭,重重地地呼出一口氣。過了好一會兒,係統才語氣不太自信地在喬橋腦子裏猜測說:“也許是……露台以往一直亮著燈,今天燈關了,才導致宋以明多看了兩眼吧。”沒有聽到任何回應。係統疑惑了兩秒,然後有點不敢相信,但是又有點懷疑地掃描了一下喬橋的腦電波,發現喬橋果然已經睡著了。並且陷入了沉眠。係統:“……”第8章 第二天早上,江市出了一件大事。喬橋照常去上學,車路過一段野生紅杉樹林保護區路段時,原本應該很冷清的馬路上竟然圍了好些人,還有好幾輛警車停在周圍。警燈頂上的紅藍光交替閃爍著,叫人心裏莫名生出幾分不安。道路被封了一大半,交警拿著旗子往右邊揮動,司機隻得往右開,把車開進了另一側的林子,壓著紅杉樹林裏鬆軟的泥土,緩緩地繞行過去。喬橋心生好奇,車從旁邊路過時,不由得降下車窗,伸出腦袋往外探了探,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然而剛打開車窗,就感覺到清晨潮濕的空氣裏似乎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鐵鏽味衝進鼻腔,喬橋動了動鼻翼,嗅了嗅,好奇地問:“發生什麽事了?”“不知道。”係統解釋說:“我隻能檢查到任務目標和有定位的信息,其他的東西我沒有能力探測到。”喬橋把車窗升上去,又趴在窗戶邊往外看,然而看來看去,隻能從層層警戒線的縫隙裏隱隱約約看見露出來的警服。還沒來得及繼續探究,早自習下課的時候,一個消息就在班裏炸開了。江畔區發現了一具屍體。而喬橋家就在江畔區。喬橋愣了一下,趕緊和周圍人一起湊過去看前桌的手機。手機屏幕正顯示的是一張藍底的江市警方通告,說在江畔區發生一起刑事案件,死亡人為男性,十八歲的高三學生,昨晚半夜十一點左右的時候,發現時倒在路邊,死亡原因不明。這件事引發了整個江市的熱議。因為除了警方透露的受害者基本信息外,民眾唯一還知道的消息就是,事發現場非常血腥,鮮血染紅了幾乎大半的路麵。這也是出租車司機在那麽晚還能一眼就發現路邊屍體的原因。喬橋想起早上經過時聞到的氣味,忽然明白過來是什麽味道,臉色不禁一陣發白。聽著班上同學的議論聲,躊躇了半天,來源於未知的無限恐懼還是促使喬橋拿出手機登進了校園論壇。論壇裏麵大部分人都在猜測死因。剩下的則幾乎都在吵架,一會兒有人說死者是他們學校的,一會兒又有人說不是,還有人說認識死者,跟死者是鄰居,說那個人昨天晚上放學後很晚都沒回家,家長大半夜鬧鬧哄哄的找人他全看見了。正打算往下繼續翻那個自稱知情人的發帖,不遠處的說話聲忽然引起了喬橋的注意。“......千真萬確,我們真的是鄰居......”論壇裏的發帖人竟然就是他們班的?喬橋走過去,就聽那個疑似帖主的人說道:“我跟他其實不熟,雖然住隔壁,但他們家是今年才剛搬過來的,沒幾個月,所以我們家和他們家還沒什麽來往,我也就跟他打過幾次球,隻知道他是三中的體育生,校籃球隊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他是體育生嗎?”有女生驚訝了一下,理智分析說:“那會不會是有人尋仇?因為一般就算有什麽壞人也隻會找弱者下手,不至於去找一個又高又壯的體育生吧。”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不對啊......”又有人疑惑地說:“你家不是住北苑嗎,和江畔完全是兩個方向,大晚上的他跑去那兒幹嘛?”一群人陷入了熱烈討論,然而討論了半天也沒討論出什麽結果。喬橋正要打算回座位,他們班的班長突然上氣不接下氣地從教室外麵跑過來,壓著嗓子神神秘秘地說:“我、我打聽到......一個重要消息!”“你們知道為什麽警方要封鎖現場嗎?”班長喘了口氣,吊足了胃口才在眾人迫切的目光中繼續說:“因為那個人死狀太淒慘了,他全身的骨頭全都碎了,血是從皮膚的毛孔裏滲出來的,現場之所以有那麽多的血,是因為他全身的血都已經流幹了,警察到的時候看見他就跟泡在血裏一樣的......”有人罵:“我靠!你擱這兒講鬼故事呢?”有幾個本來還被他的話嚇到的女生頓時笑起來,消散了恐怖氣氛:“班長,這個時候你就別開玩笑了,很嚇人的。”“是真的!”班長拿出手機,翻出聊天記錄給他們看:“不信你們看,我有個表哥在警局工作,這就是他剛剛透露給我的......哎,你們看可以,但別到處說啊!”手機在眾人手裏傳閱了一圈,再沒人笑得出來了。班長拿回手機,才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更具體的我表哥就不願意多講了,不過我聽說淩晨那會兒網上流出了幾張現場照片,看過的人都說,死的那個人並沒有被大車碾壓過的痕跡,死狀很離奇。”這時第一節課的上課鈴聲響起,眾人頓時鳥驚魚散,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喬橋還沉浸在剛才聽到的事裏,心裏發怵:“統兒……”係統以為喬橋在向它確認,立刻匯報說:“是真的。”“......什麽?”喬橋略微遲疑地問。係統:“剛才那個班長說的,那個人死狀慘烈,我剛剛聯網翻看了網絡上的信息,發現官方確實在封鎖消息,網上也正在刪除相關評論,而且死者照片”“別說了。”喬橋頭皮發麻:“我現在已經不想知道了。”係統停頓了一會兒,安慰說:“其實你不用害怕,沒有你想想的那麽恐怖,不要自己嚇自己。”喬橋愣了一下:“你知道是怎麽回事?”“不知道啊。”係統理所當然地說:“但是我知道當前任務世界是不存在鬼怪之類的東西的,所以即使再恐怖的案件也是人在作祟,既然是人,就根本不用害怕了。”“你放心,在這個世界裏你要擔心的隻有宋以明,隻有他能殺掉我們。”聽到係統這麽說,喬橋心裏的恐慌倒真的少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