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像是我在逼你。”向不武又開始笑。“我可是心甘情願為你做事的。”豐年年叫囂著自己很無辜。向不武抬頭對方博遠使了個眼色,方博遠點頭,準備要轉身離開。然而在離開的瞬間,感覺中有一道身影猛然向他竄了過來,手腕被拉住了。方博遠疑惑的回頭,是豐年年,這孩子的速度可真快。“是要去做什麽事嗎?我也可以的,請讓我去做。”豐年年打算爭搶著工作的態度非常明顯。倒是向不武主動給豐年年說:“我是打算讓他去找向黎,向黎的學習就很好,適合做你的老師。”“哦。”豐年年這才鬆開了方博遠的手,遲疑了片刻,“那我去吧。”“那就在午飯之前去商量一下授課吧。”向不武將手中的十七塊五毛揮了揮,“這就當你的夥食費。”“當然,沒問題。”豐年年沒有任何異議。向不武看著豐年年離開,聽著對方離去的腳步,這才開始重新端起了茶,注意到在茶杯旁邊的果汁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被豐年年喝的一幹二淨了。向不武有些意外,他有這麽沉迷豐年年說的故事嗎?“小方啊,你覺得豐年年說的這些故事有趣嗎?”向不武自顧自的問著方博遠。“光是這些很難判斷是真是假,畢竟這種事情沒有任何證據可言,但是……”方博遠突然停頓。向不武帶著未散去的笑意望著方博遠。方博遠繼續道:“從豐年年對很多事情的臨場反應和表情來看,我實在是找不到有說服力的說謊的痕跡,如果他這個年齡就能做到這麽恐怖的表情控製,那他未來欺騙所有人都是有可能的。”向不武隨意的靠著,感受著茶香,歪了歪頭:“小方啊,你可真是一點都沒有浪漫細胞。”方博遠沉默了。的確,他能發現的事情,向不武不可能發現不了,所以這個問題問的是……“聽上去或許是有趣的,隻是卻是一段很悲慘的經曆。”方博遠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是個令人心疼的孩子。”“在那種環境下,所有人都是令人心疼的。”向不武放下了茶杯,笑著道,“比起心疼,有趣更重要。”“您是對的,先生。”方博遠道。“但是我也覺得挺心疼的。”向不武又道。完全猜不透向不武到底在想什麽的方博遠隻是輕聲應是,招架不來就直接裝傻。向不武怎麽會看不懂方博遠的心思,他覺得自從豐年年出現到現在周圍的一切都不那麽一成不變了,就連死板的方博遠都變得可愛了很多。豐年年是個有趣的孩子,因為有趣,所以會喜歡,因為喜歡,才會心生憐愛。這可是很簡單的邏輯。突然,向不武對方博遠道:“提醒看護托比的人在睡覺的時候離托比遠一點吧,最好要讓托比吃飽。”方博遠也對豐年年特別提醒的貓狗吃人的說法有些發怵,點頭應道:“好的,先生。”向不武笑了,撇過臉不去看方博遠,方博遠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向不武的調侃,也有些局促,最後曬然一笑。豐年年去往向黎的房間的腳步是很沉重的。但是因為是向不武的要求,豐年年就算是真的很不願意,他也得前進。學習的地獄之門就在正前方,這次豐年年甚至都不想抄近道,而是繞著正規的路線一點一點的走到向黎的門口的。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不好看吧,豐年年想著。即便聽水公館再大,路也是有盡頭的。豐年年無奈的連敲了好幾下門,沒人,豐年年砰砰砰生砸。他的聽力很好,直到聽到些微從房間裏傳來的走路的聲音後才停手。當門被打開的時候,豐年年看到了高大的向黎。“在旁邊這個就是門鈴,你按下門鈴,在我這邊允許之後會接通語音。”向黎教了一遍豐年年,“不要再虐待我的門了。”“你在做什麽呢?”豐年年好奇的探頭,發現了此時散落在那巨大的桌麵上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書本。“在準備你的學習資料,雖然六年級到以前的學習內容基本沒有備課的必要。”向黎讓開了位置,讓豐年年進入到他的臥室中。豐年年看著向黎的房間,這個房間非常通透,外麵的光芒照耀進來,非常明亮,仿佛每一個家具都在發光。“你之前偷偷住我房間的時候不是什麽都看過了嗎?現在好奇什麽啊?”向黎試圖嘲諷豐年年的不請自來。“可是我沒有在白天的時候看到過這個房間啊。”在陽光之下的房間,比起黑夜的時候看上去要更加廣闊,的確是很讓人心曠神怡的空間。當初他選擇這個房間住下來果然是審美足夠。“我覺得你至少應該和我說一聲對不起。”向黎十分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對不起。”豐年年回頭,絲毫沒有遲疑的說道。向黎一愣。看著豐年年那絲毫看不到歉疚之意,但是也絲毫沒有打算辯駁的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從心口間升騰。“少爺啊,你為啥要同意做我的老師啊?我們的身份明顯不匹配啊。”豐年年的兩隻手平行,一高一低,明示著他們巨大的身份差距。“是方叔拜托我的。”向黎說著說著,轉移了眼神,“我和方叔比較親近。”方博遠對向黎來說是類似乳母的地位嗎?豐年年猜測。他倒是對這種家族性的複雜內幕見怪不怪了,和乳母更為親近的貴族少爺小姐也不是沒有,按照這個世界的說法是……奶爸嗎?“你應該很尊敬向不武的吧?你應該知道向不武是最重要的吧?”豐年年開始擔心向黎對向不武的親密度。向黎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我知道,我需要你說嗎?!”豐年年滿意了。感覺事事都隻有豐年年順心的向黎十分不爽的拍了拍堆滿了書本的書桌:“過來坐下。”豐年年凝視著那被書本堆滿的書桌麵前的椅子,表情逐漸凝重。向黎細細觀察,微微揚眉。第十九章 豐年年兩步變成三步走,磨磨蹭蹭的才坐了下來。看似淡定,表情都沒能掩飾他此時慌得一批。“你是不是很討厭學習?”向黎覺得自己發現了有趣的事。“你挑眉的時候,看上去和向不武好像哦,不愧是向不武的孫子。”豐年年道。“你討厭學習嗎?”向黎繼續道。“真羨慕你有這麽大的書桌,我在小姨家隻能用小小的和表弟並排在一起的書桌。”豐年年道。向黎猛的一拍桌麵。豐年年:“……少爺你問。”向黎都要被豐年年逗樂了:“你討厭學習?”“學習,嗯,倒不是說討厭吧,就是有點,嗯……”豐年年支支吾吾的,向黎也不催促,就等著豐年年自己說完。豐年年偷偷瞟了向黎好幾眼,顯然向黎一點也不著急,最後隻能自暴自棄的全盤托出。“我很害怕學習啊,學習太困難了,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學習這麽可怕的事。”豐年年抱著腦袋,瑟縮成了蝦米。向黎一向沒有為學習煩惱過,或者說現在的題目過於簡單而顯得無聊,看豐年年這個樣子……“你的世界裏難道學習要命嗎?”向黎覺得隻有這個可能性。“我沒上過學,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是跟著團長學習的。”豐年年開始回憶起那段黑暗的日子。“雖然團長教我,但是大部分時間教我的是軍師,軍師為了讓我認字,讓我背了好多書,那些搜羅來的書我都快翻吐了,那裏麵除了《不斷橋》,其他的書本我都不感興趣啊,就這樣還得我背。”直接背書?向黎很詫異,全本背誦?“那你能現在默寫下來那些書本的內容嗎?”向黎突然有些好奇豐年年的世界中那些書本是什麽。“我忘的差不多了。”豐年年兩手一攤,“軍師給我做最後一次文字考試成功之後就沒讓我背書了,所以我就全忘了。”向黎:“……”不同世界的人也是同一種真實?考完試就全忘光?“真是太辛苦了啊,軍師打我可真是手下不留情啊,那會兒我天天鼻青臉腫的,去教會還能騙點吃的呢。”豐年年一邊說著,一邊捂著自己莫須有的傷口開始齜牙咧嘴,似乎已經回憶起了當時的痛苦。向黎的表情很複雜。“我不會打你的。”向黎道。“真的?”豐年年顯然不太相信。“學習有方法,之前教你的人沒有用對方法,才會讓你的學習進度很慢,打你沒有任何意義,不會讓學習變得順暢。”向黎一直以來學習輕鬆,也有一套自己的學習方法,他認為自己有能力勝任豐年年老師這個職位。“真的?你不能說謊哦?”豐年年問道。“真的。”向黎肯定道。“少爺,你知道的,你說話可比我這種小人物要更有分量。”豐年年試圖得到承諾。向黎嘴角一抽:“我不會打你的。”豐年年瞅了好幾眼,突然就咧嘴笑了。豐年年的臉不醜,隻是臉上還沒有完全褪去的紅色疤痕和那讓他很不喜歡的個性搭配在一起,總讓向黎覺得很一言難盡。向黎揉了揉眼睛,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眼皮一直在跳。“先簡單了解下你對書本的內容能理解到什麽程度。”向黎一邊打開了一年級的書本給豐年年看,“基本都是簡單認知題目,很快就能學會。”“看圖表達。”豐年年念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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