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莊觀,茶居。


    林寒與鎮元子對坐,此時鎮元子看林寒的神色,與之前幾次都不相同。


    這次若非林寒出現,他拿不到佛門的賠償。


    “寒道友,方才我說放棄賠償,是怕如來傷你,不承想那廝居然強硬動手。與如來對三招,誰輸誰贏?”鎮元子好奇地問道。


    “我勝一分。”林寒端起茶杯笑道。


    聞言,鎮元子臉色驚變,讚歎不已。天地間,勝聖人一分,可見實力之強。


    “寒道友,我有些道之惑,可否解答一番?”


    “請說!”


    鎮元子歎息說道:“貧道自生於天地間,曆經無數年月,好友無數,三清等人早已成聖,未成聖者,多已入輪回。貧道卻卡在巔峰,無圓滿之法,為何?”


    “避世!”林寒直截了當說道:“問道先入世。”


    “這……”鎮元子不解:“無數年月中,貧道都曾化身俗人,體驗人生誌趣。”


    “此入世非彼入世,聖人證道,多數伴量劫而生。”林寒說道:“我敢說,若紅雲道人還在,他已證道,而你還在瓶頸。”


    鎮元子選擇隱居避世,但有利有弊,大道不公,但也公平。


    鎮元子身軀巨震,有醍醐灌頂之意。


    自老友紅雲隕落,他就知道量劫恐怖,從不涉足量劫因果,選擇避世渡劫。


    他掌握地書,曆經數次量劫,卻無法寸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鎮元子起身仰天長歎,激動不已,隨後朝林寒拱手深深一拜。


    億萬年疑惑,一朝聞道。


    之前問三清等聖人,他們從不提及此事,沒想到林寒不避諱,一開口就直擊要點。


    “寒道友的道觀在何地?為何之前從未聞道友聲名?”


    “南瞻部洲,大夏。”


    聞言,鎮元子身軀一震,瞳孔大放。


    說出地點,他已猜測到林寒的身份,心頭疑惑以及謎團自解。


    為何他敢與如來為敵,一切都說得通。


    “我之前奇怪,為何天地間有如此多強者隱匿,原來如此。”


    “此行收獲頗豐,能結交鎮元大仙,亦是幸事,我該告辭了。”林寒說道。


    “道友,請留步。”鎮元子說道。


    “請說。”


    “貧道已與佛門翻臉,西牛賀洲祛道傳佛,非我久居之地,道友道觀周圍可還有餘地?貧道搬過去,住上些時日。”鎮元子說道:“來日若能應劫入世,也可問些道法。”


    與如來翻臉,加上林寒解惑,他避世心態改變


    作為上古之人,連如來都敢算計他,被如來這個後生壓著的滋味不好受。


    若再不改變,還有下次,不會有人幫他。


    聽完,林寒爽快大笑。


    “有!隨便選。”


    這次陰了如來一把,還讓鎮元子搬到大夏,未來對付佛門,多一份助力。


    賺大了!


    ……


    靈山大雷音寺。


    如來與觀音返回之時,皆是沉默不語。


    金蟬子師徒四人,被如來收入佛國,還沒放出,如今萬壽山之戰,餘波未消。


    如來心頭滿是疑惑。


    天地間聖人有限,每一個聖人證道,都伴隨大因果,如今卻冒出來一個寂寂無名的寒道人,手段不弱於他。


    “佛祖,那寒道人會不會是人皇?”觀音說道。


    “人皇不會離開他的領地,領地才是他的力量之源。”如來搖頭說道:“我慧眼看過,他身上沒有人皇氣息。”


    “這人皇,與之前人皇有所不同。”


    “確實不……”


    如來神色僵住,閉上眼,細細感應,希望自己的感覺是錯的。


    “佛祖,怎麽啦?”


    觀音也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不知為何。


    “西方氣運有變,有人動西牛賀洲的地脈。”如來睜開眼,聲音中帶著隱隱怒氣:“鎮元子。”


    刹那間,如來消失在原地。


    ……


    萬壽山,鎮元子翻開地書,隨手打出法訣,周圍地脈,以五莊觀為中心凝聚而來。


    與孫悟空的強硬拔山不同,鎮元子要將萬壽山涉及的所有地脈,都完好無損,打包帶走。


    轟隆隆!


    地底之下,仿佛有巨龍挪動。


    西牛賀洲天地氣運,隨地脈凝聚,朝萬壽山匯聚而來。


    一時間,萬壽山靈氣形成氤氳,草木飛漲。


    “住手!”


    一道威嚴的喝止聲從高空傳來。


    如來出現在萬壽山空中,看著鎮元子的動作,麵容沉斂幾分。


    龍漢大劫後,西方地脈受損,氣運不如東方,土地貧瘠。


    曆經多年,西方終於恢複一些元氣,現在,居然有人敢動西牛賀洲的地脈。


    這是刨西方的祖墳,不對,是刨他們的根。


    此刻,佛都有三分火氣。


    “如來,這是何意?人參果樹因果已了,去而複返,是想反悔?”鎮元子冷哼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此次前來,並非為人參果樹因果。”


    如來看了眼萬壽山區域,確實見地脈匯聚。


    “鎮元大仙,你要動西方的地脈?”


    “萬壽山地脈,乃我地書孕育,如今我要搬家離開,拿走我孕育的地脈,有何不可?”鎮元子沉聲說道。


    “你要搬走,為何?”


    “我為何搬走,你自己沒點畢數?”鎮元子輕哼出聲:“佛門算計我,以勢壓我,西牛賀洲祛道傳佛,為何不能搬走?”


    “你搬走可以,西方的地脈留下。”


    “萬壽山地域,天庭都管不了貧道,你憑何管貧道?”鎮元子不甘示弱。


    如今寒道人還在他身邊。


    知道寒道人的身份,改變心態後,他還真不怕如來。


    “西方地脈受損,可禁不起你折騰,鎮元大仙,涉及西方本源因果,你若執意如此,那別怪佛門了。”


    “你們設計那猴子推倒人參果樹,壞我五莊觀的地脈本源時,可不是這般模樣。”


    “阿彌陀佛,人參果樹因果已了。”如來沉聲道:“西方地脈,涉及億萬生靈氣運,動不得。”


    “萬壽山地脈,乃我地書孕育,它就是我的。”鎮元子地書在手,籠罩身軀,與如來對峙。


    “地脈孕育在西方地下,它是西方的。”如來垂低著眼皮,聲音平淡。


    在他身後,四大菩薩,諸天羅漢,揭諦,天龍眾,匯聚而來。


    西牛賀洲乃佛門大本營,此次陣容,比祁連山脈抓猴子那次更強。


    “阿彌陀佛,若鎮元大仙聽不得貧僧道理,貧僧也略懂一些拳腳。”


    “嗬,貧道的拳腳,也未生疏!”鎮元子冷聲道。


    五莊觀內,清風明月,還有眾多師兄弟全部飛起,到鎮元子身後站定,人數不多,但未有怯意。


    “鎮元大仙,有寒道人護你,今日,你也帶不走萬壽山地脈,何須如此?”如來看了眼林寒說道。


    “那可未必,本來鎮元大仙隻想安安靜靜搬家,看來還是要鬧一點動靜。”


    林寒隨手一劃,高空中出現一個空間裂縫。


    黑暗的裂縫中,一雙纖纖玉手扒拉住空間裂縫,青衣身影從其中走出。


    看清來人,諸天佛陀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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