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韓信統領三十萬兵馬到來,垓下合圍成型。


    七十萬大軍在垓下外圍,並未貿然進攻。


    一是忌憚項羽的勇武,被他以統帥之能,突出重圍,二來是還未製定更穩妥的進攻策略。


    整個項羽陣營,士氣低落到極點,


    項羽與諸將所在營帳之中,此時氣氛沉凝。


    合圍之勢已成,如林寒所料,他們被圍在垓下,連一絲一毫的差距都未曾有,其能力神鬼莫測。


    忽然,軍營之外急促的馬蹄聲,打破軍帳中死寂的氣氛,周圍的空氣仿佛出現一絲流動,帶著緊張。


    “報,霸王。韓信統禦劉邦陣營兵馬,為此次戰役統帥。其將兵馬分六部,孔藂在左翼,陳賀在右翼,劉邦在後軍,周勃與柴武,在劉邦之後拱衛,韓信領兵三十萬做前軍,攻打垓下。”


    “報。”


    營帳之外,探子再次急傳。


    “韓信領兵三十萬,還有兩個時辰到達垓下。”


    聞言,營帳中眾將大驚。


    項羽挑眉,毫不遲疑拿起天龍破城戟,道:“眾將聽令,立刻整軍,前去應戰。”


    “是。”


    季布、項莊等人精神大振,跟隨而出。


    項羽陣營之內將士,沉寂的心仿佛被激活,如同齒輪般快速運轉。


    不到兩刻鍾,十萬兵馬全部集結,浩浩蕩蕩從垓下而出。


    垓下軍營之中,林寒並未隨軍而出。


    而是在後麵看著十萬兵馬浩浩蕩蕩離開的場景,直至兵馬離開走遠,林寒才不緊不慢轉身,往軍營深處而去。


    ……


    林寒入霸王營帳之時,隻有虞姬一人。


    見到林寒,虞姬大驚。


    此帳乃霸王的私人營帳,不允許任何外人入內,而林寒卻進來,外麵守衛的衛兵卻沒有任何動靜,讓她大為震驚。


    “先生,為何前來?”虞姬警惕說道。


    對虞姬絕世美貌,林寒熟視無睹,像這種級別的貌美女子,他在銅雀台中有十多個,對女子相貌早已免疫。


    任何美貌女子,在他看來,都不是那麽驚豔。


    “此次唐突,是有重事。楚軍即將敗亡,王妃可想救霸王?”林寒直入主題。


    “這……”虞姬大驚,頓時遲疑。


    她陪伴項羽,自然知道外麵此時狀況,亦知道林寒的存在,因為項羽有提到過林寒。尤其是龍且全軍覆沒後,項羽曾懊惱未聽林寒之謀。


    範增之後,她極少見到霸王有聽別人之言,林寒是第一個。霸王麾下將士,似乎都對林寒無比敬佩信服。


    若說如今還能有誰救楚軍,就隻剩林寒的可能性最大。


    此時林寒說出此話,她不得不信。


    “先生,此話怎講?”


    “霸王已領兵出征,此次討伐,必定铩羽而歸,屆時,楚軍將失去最後的心氣,軍心潰散。


    而劉邦陣營將對楚軍發起心理攻勢,夜間吟唱楚歌,楚軍軍心將徹底崩潰,霸王意氣盡失,那時,王妃以為霸王會如何?”


    林寒不急說出答案,而是詢問。


    聞言,虞姬神情大變。


    “霸王一生高傲,他恐無法接受如此失敗。”


    “果然,王妃最為了解霸王。若霸王兵敗後,意氣盡失,王妃當如何?”林寒繼續問道。


    “這……我願隨霸王而去。”虞姬淒苦,神色落寞。


    “難道王妃不想讓霸王重新振作,他日卷土重來?”


    “當然想,先生有方法?”虞姬急問。


    “有,若天下還能有誰將霸王從深淵中拉出,便隻剩王妃。”林寒故作神秘說道:“但王妃需要聽我計謀,否則霸王必死無疑。”


    “先生請說。”


    “霸王歸來之後,劉邦陣營必定命人吟唱楚歌,以此攻心。深夜楚歌響起之時,便是軍心崩潰之時,霸王必定意氣盡去,你切勿自絕,服下我的丹藥,佯裝在霸王麵前自絕,以此刺激霸王。霸王突圍之後,我會讓你複活,再見霸王。”


    林寒取出一枚龜息丹藥,交給虞姬。


    “先生,此話當真?”虞姬看著林寒遞過來的丹藥,驚喜問道。


    “自然當真,此事幹係重大,記得,莫讓霸王知曉,否則霸王意氣盡失,其心死,我亦無力回天。”林寒鄭重說道。


    “好,虞在此謝過先生,若霸王能重振信心,虞願付出任何代價。”


    虞姬朝林寒盈盈拜謝。


    “記得,你不能真死,霸王對你的感情,是他重新振作的唯一希望,若你死去,他將再無活下去之理由。”


    “謝先生提醒。”虞姬重重點頭。


    “我先行離開,記得此間之事。”


    林寒抽身而退,轉眼間以遁術離開營帳,悄無聲息,仿佛營帳中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


    垓下之外,兩軍列陣。


    韓信三十萬兵馬,項羽十萬兵馬。


    氣勢隔空碰撞,肅殺之氣凝結,有微風在兵陣中卷起枯草,萬馬齊喑。


    這是韓信與項羽有史以來第一次交手。


    曾經的韓信對項羽佩服,追隨於他,奈何項羽剛愎自用,遂棄項羽而去。


    都是兵家之人,有著各自的驕傲。


    兩個同時代的領兵天才,第一次遭遇。


    林寒的聲音出現在戰場數公裏之外的高山巨石上,眺望著遠處的軍陣對峙。


    他在這裏都隱隱感覺到雙方氣勢對壘。


    忽然,他看到雙方軍陣動起來,殺氣衝天。一個霸氣無雙,一個飄逸無盡,兩種不同風格的戰陣浮起。


    在兩軍衝殺至一半之時,鼓聲方才傳入林寒耳中,喊殺聲隨後而至。


    雙方戰陣捧在一處時,血腥濺起。


    林寒如同一個局外人,靜靜看著眼前的戰況。


    項羽統禦的戰陣,霸道無雙,一往無前,而韓信統禦的戰陣,變幻莫測,飄逸無比,遊刃有餘。


    三十萬對陣十萬。


    項羽兵馬乃常勝之師,精兵中的精兵。相比於質量,韓信統禦兵馬顯然稍遜一籌,但勝在數量。


    項羽衝殺在前,領著後方兵馬,鑿入韓信的戰陣之中。


    看著行雲流水般變陣,項羽神色凝重。


    此刻他才意識到,林寒所說皆是真話。韓信統兵之能,不在他之下。


    眼前兵馬算是精兵,但與他百戰之師有明顯差距,對方卻能控製三十萬兵馬變陣,遊刃有餘,超乎他預料。


    若韓信所統領兵馬,與他百戰之師一般,恐怕這場戰鬥並無懸念。


    但韓信所領將士,不如他麾下士兵強悍,此戰勝負未定。


    “殺。”


    項羽氣息爆發,帶動整個戰陣氣勢的提升。


    雙方碰撞更為激烈。


    “變陣。”


    韓信神色凝重,他曾是項羽麾下士兵,知道相遇軍陣的恐怖,尤其是項羽本人。戰陣以他為中心,若不敗項羽,他的戰陣就不會潰散。


    這種戰陣非常霸道,隻能不斷變換戰陣,去避開項羽戰陣的鋒芒,但傷亡數量,卻是項羽軍陣的四五倍。


    霸王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前陣已經有敗像。


    “撤退,傳令孔藂、陳賀,從側翼進攻。”


    韓信前軍選擇避其鋒芒,從戰場中後撤,令孔藂與陳賀,從兩翼發起攻擊。項羽之霸道戰陣,無人可正麵匹敵,即便他韓信自己也無法戰勝,隻能選擇將其拖入泥淖。


    消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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