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劃好了行軍路線後第二天鐵營率領各路義軍從沁水縣拔營前往陽城縣,這沁水縣城內官吏士紳見這群賊寇走後心裏總算是舒了口氣。


    從沁水縣城沿著河邊走到陽城縣城總路程約一百六十裏地,這個距離鐵營如果急行軍的話,早上出發晚上便可以到。


    但現在前麵也沒有堵截後麵也沒有追兵,所以鐵營並沒有急行軍趕路,況且還跟著這麽多的家眷和其他義軍,所以鐵營在前麵按照正常行軍速度進軍。


    到了天黑之時,鐵營抵達了沁水縣和陽城縣交界處的榼山東側沁水河西側地區,此地距離陽城縣城僅六十裏地,也就是說今天鐵營往前行進了一百裏地。


    鐵營在榼山山腳下一處叫坪上村的地方落腳紮營,其他幾路義軍則是在榼山山腳下的空曠地帶紮營。


    鐵營抵達坪上村的時候村民已經都跑光了,不過鐵營的哨探還是在山裏抓到了一部分村民,在給村民一點好處後,村民們就將附近的情況全都告訴了鐵營的哨探。


    ...


    夜間,坪上村鐵營中軍大帳。


    鐵營的中軍大帳設立在村裏的一處茅草屋內,屋內中營都司李子健正在向王鐵匯報哨探和細作今天偵查到的情報。


    王鐵此時正在一邊看著一張在村口發現的招兵告示,一邊聽取著李子健的報告。


    王鐵看著招兵告示上寫的待遇倒吸了一口涼氣,王鐵心想要是自己沒造反的話,看到這告示上寫的待遇估計當場就衝了過去,但是別人不一定會要。


    王鐵看完告示後指著告示上麵寫著的待遇對李子健說道:“子建,來,你來看看!”


    “這尼瑪臥槽!這天底下有這樣的當兵待遇?!”


    這張告示就是李子建手下的細作揭過來送給李子健然後轉呈王鐵的,上麵什麽內容李子健自然知道,但王鐵給他看,他也就伸頭過去看。


    “子建你看,這告示上說這張家招募鄉勇每月給餉銀三兩!”


    “我的乖乖!三兩啊!這他娘的邊軍一個月最多也不過一兩八錢銀子,這張家真他娘的豪氣,直接就給三兩銀子一個月!真他媽是有錢燒的慌!”


    “還有這裏,你看!”


    “每個鄉勇的口糧是六鬥,安家糧是一石!”


    “我尼瑪的!咱們營裏的弟兄們一個月的口糧最多也就是3石也就是四十五斤,這他媽的張家直接就是六石九十斤一個月,等於說張家鄉勇每天的口糧就是三斤,這手筆是真他媽的大!”


    “這!還有這!”


    “殘廢一個給銀三十兩、租種張家田地免佃十年,死一個給五十兩、免佃二十年!”


    “這他媽的!真他媽的有錢!”


    看到這張招兵告示的結尾處王鐵不禁感慨道:“就是可惜了一般人當不了張家的鄉勇,不僅要身材魁梧高大,還要是良家子弟要有村裏的裏正做保才行!”


    李子健聽後帶著嘲諷的意味對王鐵笑著說道:“掌盤子,別看這告示上寫的這麽好,可總得兌現才行啊!”


    “別他娘的說是三兩銀子一個月,可去了之後三錢都沒有!”


    “這種屌事我想那幫官紳老爺們是幹的出來的。”


    聽到李子健這話王鐵點了點頭說道:“嗯!這確是那群東西能幹出來的事。”


    這年頭的大明朝上到皇帝下到官紳老爺基本上已經是信譽破產了,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信它們的鬼話。所以王鐵和李子健都認為這告示上的待遇絕對不可能落實。


    接著王鐵看著告示問李子健道:“子建,這張家什麽來頭?!打聽清楚沒有?!怎麽這麽豪橫?!”


    一聽王鐵這話李子健有些興奮的對王鐵說道:“掌盤子!這個屬下在沁水縣的時候就打聽到一些消息,這個張家那可不得了啊!”


    “哦?!有多牛逼?!說來聽聽!”


    “是!”


    “這竇莊張家上上代也就是當代家主的爺爺是萬曆朝的進士,官至兵部尚書,名叫張五典,據說竇莊堡寨就是這老登退休之後修的。”


    “張家的上代家主也是萬曆朝的進士,官至遼東巡按禦史,名叫張銓,不過這老小子運氣不好,天啟二年東虜陷遼,這老小子死在韃子手裏,朝廷給了一個叫什麽''忠烈”的號。”


    聽到李子健這話王鐵長出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也算是為國捐軀了,是條好漢!”


    當王鐵聽到張銓在遼東殉國之後便若有所思起來,因為王鐵知道這遼東的韃子在日後將會入主中原統治漢人兩百多年,所以一聽到韃子的消息王鐵甚至比官軍的消息還要敏感。


    過了一會後王鐵看向李子健說道:“子建,你繼續往下說。”


    “是!”


    “這老小子死了之後...”


    “停!”


    王鐵聽著李子健嘴裏稱呼為國殉死的張銓為“老小子”心裏有些不舒服,畢竟人家即使處在農民軍的對立麵,但終究是為這個國家捐了命的,這樣侮辱人家有些不太合適。


    李子健一聽王鐵叫停便有些不明所以,於是問到:“怎麽了,掌盤子?!”


    王鐵看向李子健語氣嚴肅的說道:“子建!我要糾正你的一些稱呼,這張銓張忠烈公說到底那也是為國捐軀的英烈,即使是咱們這些反賊的死對頭,但該有的尊重還是得有的,以後不要稱呼人家老小子了!”


    “是是是!聽掌盤子的!”


    這既然掌盤子都這麽說了,那李子健也不好說什麽,也就是一個稱呼問題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張忠烈公死後沒多久,他的大兒子就中了進士,然後他的二兒子朝廷給了錦衣衛指揮僉事的蔭官。”


    “張家的當代家主,也就是他那個中了進士的兒子,叫什麽張道澤,目前好像是在戶部做官,具體當什麽官就不知道了。”


    “他的二兒子叫張道濬(jun),聽說在北京犯了事吃了官司丟了官,現在不知道在哪裏。”


    “目前在竇莊主持張家家務的是他的三兒子張道法。”


    “哦,對了!這張家還有個大女兒,叫什麽名字不知道,據說是嫁給四川一個土司。”


    李子健介紹完張家的情況後搓著手掌舔著舌頭對王鐵興奮的說道:“掌盤子,這張家一門祖孫三代三個進士啊!”


    “這幾十年來從爺爺到孫子指不定貪了多少民脂民膏,掌盤子您還記得不,咱們在平陽府浮山縣不是搶過一個莊子嗎?!”


    “那莊子就是張家在浮山縣的田莊!”


    “你說這張家把田莊都他娘的開到隔壁府縣去了,這張家得在山西兼並多少土地?!他家裏的家產那得有多少?!”


    聽到李子健這話王鐵眯著眼睛看著李子健說道:“子建,那依你的意思咱們幹這一票?!”


    “對!幹他娘的一票!”


    雖然李子健這麽積極的去打劫,但是王鐵倒沒有多大的興趣,因為入晉之後鐵營乃至各路農民軍都沒有缺過錢糧,山西地區從營兵到士紳家丁都是一群戰五渣的存在,想搶誰就搶誰,基本上就沒有搶不到的。


    此時鐵營的存糧已經是堆積如山,根本就沒必要再去打劫。但是王鐵的這群手下倒是對搶劫比較熱衷,畢竟交夠了營裏的就是自己的。


    所以王鐵思慮了片刻之後對李子建說道:“子建啊!咱們現在也不缺糧食和銀子,況且這張家也算是忠烈之後,咱們去欺負人家有點說不過去。”


    “我看這樣吧!你明天派兩個兄弟,拿著我的牌票去竇莊,讓張家送五百石糧食和一千兩銀子到營裏來!”


    “是!”


    李子健見王鐵的樣子好像對竇莊沒有興趣,於是也就沒有勸王鐵攻打竇莊。為什麽王鐵這麽自信竇莊的張家會拿錢糧出來買平安呢?!


    因為鐵營一路就是這麽過來的,鐵營乃至整個陝西農民軍進入山西之後,就好像是一群高段位的玩家進入新手村一樣。


    山西的營兵部隊與陝西的邊軍相比那簡直是差了好幾個檔次,鐵營從五寨堡南下苛嵐州,在野戰之中擊潰苛嵐州遊擊許國運的部隊,險些將許國運給陣斬。


    進入汾州府永寧州後,汾州府遊擊劉光祚嚇的躲在永寧州裏不敢出來。


    鐵營翻過姑射山進入臨汾盆地,在平陽府城外與平陽參將周應幹於城西野戰,在野戰之中鐵營又擊潰周應幹部,險些尾隨周應幹部潰兵衝入府城之中。


    鐵營在平陽府虛晃一槍然後去往浮山縣,到了浮山縣官軍又追上來了,平陽兵備道兼平陽知府郭竹征率領臨時征召的三千衛所兵,和被鐵營擊敗的周應幹部兩千營兵,一道在浮山縣與鐵營及諸路義軍決戰。


    這一戰鐵營與諸路義軍合力又將官軍擊敗,並且把浮山縣也給攻下來了。


    從河曲南下鐵營是三戰三捷,這並不是鐵營的戰鬥力增強了,而是山西的兵太垃圾了。


    鐵營以及跟隨鐵營的幾路義軍那可是在西北第一雄鎮榆林鎮邊軍手下曆練過的,但凡沒點子的本事已經叫延綏邊軍給割了腦袋。


    如果把延綏鎮比作boss房間話,那山西這邊就是新手村。


    陝西農民軍入晉一路砍瓜切菜開無雙亂殺自然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這山西的官紳哪見過這麽凶悍的賊寇?!山西本地的賊有的連士紳的鄉勇都打不過,見到官軍那是聞風而逃。


    可這陝西來的賊見到官軍一點都不怕,相反還敢衝上去剛正麵野戰,並且還把官軍給打的大敗,這簡直把山西的官紳給嚇尿了,於是紛紛拿出錢糧來花錢買平安。


    所以鐵營一路過來,隻要鐵營的牌票送到沿途的大戶手裏,那些大戶就乖乖的按照牌票上麵的數額給鐵營送錢糧,連討價還價都不敢,生怕惹怒了鐵營滅他們的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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