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國事帶著撫標營抵達閻良鎮後並沒有急於對三原縣的賊寇發起進攻,而是在原地進行休整了幾天之後才有所動作。


    這幾個月來撫標營在關中地區到處鎮壓農民起義,可把官兵弟兄們給累壞了,這可不得好好的休息一下。


    再說這三原縣的賊寇可不是一般的賊寇,所以官兵們必須要以最精神的狀態去迎戰鐵賊。還有就是這段時間撫標營的彈藥箭矢損耗嚴重,先停下來從省城裏麵補給一波然後再和反賊們接著打。


    官兵在修整的這幾天鐵營這邊也沒有閑著,除了將流民給遣散到關中各地分散官兵的注意力外,就是把這段時間弄到的金銀財寶運一批回鄜州,免得到時候打了敗仗全都送給官兵了。


    除此之後就是派哨馬去閻良鎮附近打探官軍的情況。


    ...


    這閻良鎮雖然在目前的大明朝不是縣級行政單位,但是卻已經修了城牆,閻良鎮的城牆南北寬約兩裏、東西寬約三裏。


    不過雖然閻良鎮修了城牆但是整個的城防體係並不完整,四麵城牆除了城門樓子之外像護城河、角樓、馬麵牆、墩樓等等一些防禦設施都沒有。並且閻良鎮的城牆高度也隻有一丈高。


    畢竟閻良鎮隻是一個鎮級行政單位,如果按照縣級城牆標準來修建就屬於違製了。也正是因為閻良鎮城牆低矮當初直接一波就被鐵營給攻下來了。


    城內的沒來得及逃跑的士紳大戶全都被鐵營一鍋燴了,就連高陵縣派駐閻良鎮的一個縣丞都被鐵營的弟兄抓住給殺了。


    某天中午的閻良鎮城牆的北麵,鐵營的一隊哨馬正在附近兩裏處縱馬遊弋,在城牆上的撫標營官兵見著下麵來來往往的賊寇心中是煩躁不已,因為這幫家夥動不動就靠近城牆放兩銃來調戲他們。


    等到官兵惱火後出去追他們的時候,這幫反賊又騎著馬跑了。這幫反賊騎的都是戰馬,而官兵的哨探以及馬軍騎的都是普通馬,根本就追不上這群反賊。


    在北門城門樓子上的一名官兵忽然發現這群馬賊騎著馬又往城門口衝,不過在城樓上的官兵並不是很在意,因為賊寇每回都是放兩銃就跑。


    不過今天就稍微有些不一樣了,以往賊寇就隻是在距離城牆一兩百步的位置放銃調戲他們,而今天居然已經衝到了一百步以內!


    於是一名靠在垛口上的官兵趕緊把正在打瞌睡的官兵給叫醒。


    “你他娘的快醒醒!這幫賊寇今天怎麽跑的這麽近?!會不會有詐?!”


    這名被叫醒的官軍揉了揉眼睛看向底下已經快接近城牆邊的賊寇說道:“嗨!有什麽大不了的!上麵說了,賊寇的探馬要是再放銃的話不用理他們,且讓他們囂張。”


    “反正這幫賊寇也就囂張這兩天了,我聽上麵說了,估計不是明天就是後天,中丞大人就要下令去三原縣剿賊了。”


    那個官兵聽後點了點頭說道:“嗯!說的也是,上回咱們出去追這幫狗日的差點中了他們的埋伏,等到時候可得好好的收拾這群賊。”


    ...


    就在這兩名官兵聊天的時候,已經接近城門樓子下三十步的鐵營哨探突然從兜裏掏出一顆兩斤左右的用陶瓷做的小型震天雷。


    這顆小型震天雷上掛著一串大概十秒鍾左右的引線,鐵營的這名哨探拿出震天雷後趕緊拿出火折子出來給吹著,就這也一手拿著震天雷一手拿著火折子,然後雙腿夾著馬腹向城門樓子衝去。


    “駕!~駕!~駕!~”


    “丟雷樓某!~”


    這名鐵營的哨探在騎著馬衝到離城門樓子十幾步的位置時,突然點燃引線將震天雷給丟到城門樓子上麵。丟完這顆震天雷後這名哨探趕緊握住馬繩抽著馬鞭往後跑去,這裝完逼就跑真他媽刺激!


    這顆震天雷順著衝刺的慣性在天上劃過了一道弧線,接著完美的命中了城門樓子上麵的垛口裏,然後就是聽見落地的一聲響聲和火藥燃燒呲呲的聲音。


    在城樓垛口上的兩名官兵是親眼看著下麵的反賊往上麵丟東西,由於鐵營的哨探手速太快他們沒看清楚是什麽玩意,等到玩意一落地之後震天雷外麵的陶瓷已經被摔碎,露出了裏麵的鐵疙瘩。


    起初這兩官兵還以為反賊丟是瓷杯子呢!可這陶瓷摔碎之後露出的鐵疙瘩讓他們兩瞬間驚慌失色,不過此時慌已經沒用了,因為火藥的引線已經點完了。


    “快跑啊!”


    “是震天雷!”


    咚!——


    緊接著就是一聲巨響在城門樓子上響起,然後就是一陣白煙從城樓上升騰到天空。


    “哎呦!~”


    “我的眼睛!”


    “我的手!”


    這兩名官兵也得虧是身上穿了甲,要不然就這個裝藥量加破片把他們幹死不是問題。不過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他們的臉部和手上都受到破片的殺傷。


    “怎麽回事!哪裏打炮?!”


    就在這聲震天雷炸響之後在城門樓子房間裏麵躺著休息的撫標營把總趕緊出來查看情況,出來一看隻見兩名官兵被可雷子炸倒在地哀嚎不止。


    與此同時在城牆附近的官兵也迅速向城門樓子集結,接著這名把總就開始詢問剛剛發生了什麽事,在城牆其他區域的官兵向把總報告了剛剛發生的情況。


    當這名把總了解完情況後是氣的火冒三丈,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城下又有幾名反賊的哨談遊弋到城牆下麵,並且對著城頭上的官軍開始嘲諷起來。


    “上麵的官兵弟兄們,剛剛的那顆雷子好吃不?!”


    “想吃的話爺爺這裏還有!量大管飽!”


    官兵把總聽到反賊的嘲諷之後險些被氣暈在地,於是抄起靠在城樓門邊的一杆已經預裝好彈藥的鳥銃瞄準下麵的賊寇,旁邊的官兵見著趕掏出火折子給把總把火繩點燃。


    接著官兵把總扣動扳機對著下麵的反賊就是一槍!


    砰!——


    下麵的鐵營哨探見這一聲銃響趕緊騎著馬往後跑!官兵把總見賊寇跑了之後將鳥銃扔給旁邊的一名官兵,接著對官兵命令道:“全司都有!給老子集合!出去弄死這幫狗日的東西!”


    官兵把總說完之後在城樓上的幾名官兵管隊麵露難色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官兵把總見狀怒斥道:“他娘的反了你們的!沒聽到老子的命令嗎?!”


    一名管隊出來對官兵把總說道:“把總大人,上麵有命令不準咱們出去追擊反賊的遊兵,您這把全司的弟兄帶出去萬一出了事怎麽和上麵交代啊!”


    聽到這麽管隊的話後官兵把總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點,不過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對這麽管隊說道:“好!那這樣吧!”


    “你跟著我一起出去追這幫賊寇,其他的弟兄留守城牆,老子今天非得給這幫反賊點厲害瞧瞧!”


    這名管隊見把總主意已定也不敢反對,於是隻好騎著馬打開城門帶著手下的弟兄跟著把總一塊出去追擊這幫賊寇。官兵把總帶隊出去之後一路往西北方向追擊了五裏地左右才停下來。


    由於反賊的馬是戰馬官兵的馬是駑馬,就算是再怎麽使勁都追不上,還有就是這關中大地一馬平川的地勢反賊想從哪裏跑就從哪裏跑,官兵根本就攔不住。


    而且現在還是秋收季節並且今年還大旱,田地裏的莊稼杆子不是枯死了就是已經被割了,這讓反賊們在田地上跑馬和平地上沒有什麽區別。


    追了五裏地之後官兵把總便停了下來,再往前追萬一出什麽事可能就回不去了。本來官兵把總是打算就此打道回府的,可沒想到前麵的賊寇居然掉頭往他們這邊殺了過來!


    駕!駕!駕!


    嗚呼!——


    ...


    見著這個情況官兵把總還有些驚奇以往追擊反賊的哨馬基本上就沒遇到過掉頭的,今天居然遇到掉頭敢和他們剛正麵的,不過接下來官兵把總知道反賊為什麽敢掉頭了。


    隻見在西南方向也有一堆官兵的哨馬往官兵的位置來,這兩隊鐵營的哨馬呈一個交叉形狀往官兵的位置夾擊而去。


    官兵把總眯著眼睛看著前方殺過來的兩隊反賊眯著眼神冷笑道:“有點意思!難怪敢過來送死!”


    說把官兵把總便對官兵們命令道:“弟兄們!準備作戰!”


    “是!”


    聽到把總的命令後,這一隊五十名官兵馬軍擺成一個五馬一排一共十排的陣型,並且每個官兵都把背在背上的三眼銃拿了出來,一手握著三眼銃並用腋下夾著銃棍,另一隻手則是拿著火折子對準三眼銃的火門。


    就在前方的兩路反賊哨馬衝到距離官軍還有七八十步左右位置時,官兵把總掏出一麵小旗子在兩麵一揮,接著官兵的陣型變成了一個一字長蛇陣。


    當反賊衝到快五十步時,反賊們的隊伍裏麵有的拿三眼銃出來準備放銃,有的則是拿著弓箭準備射擊,還有的居然夾著槍準備往前繼續衝。


    “放!”


    砰砰砰!~


    官兵把總的命令一下一陣銃響聲響起,不過一個反賊都沒有打倒,因為反賊們都穿著布麵甲。銃子全都打在了甲上,就連馬也沒一匹被打倒,因為鐵營的戰馬身上都穿著一件外麵是皮裏麵是棉花縫製成的簡易馬甲。


    這種手搓的簡易馬甲擋硬弓和鳥銃可能夠嗆,但是擋個一般的輕弓和三眼銃還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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