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關牆城門樓子上金鎖關守備營都司王廉臉色惶恐的看著前方已經擺好陣勢的賊寇,在一個多小時前王廉通過塘兵得知從宜君縣往南的兩條道路上有大量的賊寇南下,賊寇的兵力保守估計不下於一萬人。


    而此時金鎖關的軍戶加上他的守備營營兵也不過一千多號人,金鎖關的兵真正有戰鬥力也隻有他手下的四五十號家丁而已。


    王廉原是延安衛的一個世襲指揮同知,恰好遇到今年朝廷在金鎖關設立一個守備營,於是王廉便拿著重金去賄賂當時的陝西巡撫劉廣生。


    當時給劉廣生送禮的人可不少,但是王廉舍得出錢,一口氣拿出三千兩銀子去給劉廣生送禮,劉廣生一下子就被王廉的銀子給砸暈了。


    於是便向朝廷舉薦王廉這麽一個人才去擔任金鎖關的守備營都司。


    這衛所係統的千戶、百戶如果轉任營兵係統的軍官就是擔任部千總和司把總,但世襲指揮使、世襲指揮同知、世襲指揮僉事如果轉任營兵係統的軍官就是直接當都司甚至是守備,遊擊、參將也不是不可能。


    像王廉這種隻是當了個都司也不是錢送的少了,單純隻是因為金鎖關守備營的級別沒有到,最高官職隻是一個都司而已。


    這為什麽當初徐安要考武舉而不是直接去營兵係統當軍官,主要就是去了的話最多也就是幹個千總而已,如果當不了將官便不能獨領一軍,最終還得是看人臉色辦事。


    當了將官那怕是最低級的都司,那也是獨自掌握一支軍隊,自己的手下的糧餉發放、人事調動都是由自己說了算,在這個過程中上下其手的話那些賄賂出去的錢財要不了多久就能全部給貪回來。


    別看這王廉送了劉廣生三千兩銀子,如果王廉夠貪的話最多一年就能給回本。


    金鎖關守備營額兵是一千人,每人每月的月餉是1.2兩、士兵口糧和家眷安家糧總共大概是1石左右,也就是說王廉每月的進項是1200兩銀子和1000石糧食。


    即使朝廷不足額發放發半糧半餉也有個600兩銀子和500石糧食,一年下來也有7200兩銀子和6000石糧食,王廉一年之年回本帶賺錢不是問題。


    所以王廉來金鎖關當這個都司壓根就不是出來為朝廷效力的,而是為了當官撈點銀子罷了。所以此時的王廉內心是惶恐不已,因為這家夥完全就是一個草包而已。


    關牆上的王廉已經快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懼了,這關前的賊寇甲仗完備隊列齊整旗幟飄揚,這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種普通的賊寇,能打下鄜州城必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王廉此時已經有了棄關而去的念頭,但王廉又怕到時候朝廷追責下來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所以王廉現在是進退兩難。


    王廉擦了擦頭上的汗對身邊的家丁隊長問道:“去給同官縣、耀州報信和去西安府求援的弟兄派出去了嗎?!”


    家丁隊長聽後回答道:“將爺,兩刻鍾前報信的弟兄已經走了,將爺不必擔心,關城今年修繕過一次,城上又有這麽多大炮,諒他賊寇人多勢眾也休想在短時間內攻破關城!”


    “隻要咱們堅持個幾天,到時候西安府的趙副將必定會派兵來援!”


    這名家丁隊長是王廉的延安衛老鄉,他很清楚王廉是個什麽草包東西,所以才會說這些話來給王廉打氣,別到時候王廉直接跑路把關城給丟了。


    他很清楚王廉關牆一丟這官肯定是保不住的,說不定世襲指揮同知的職務也保不住,他一家子可都指望著王廉呢!可不能讓王廉就這麽給毀了。


    王廉聽到家丁隊長的話後臉色才稍微好一點,不過接下來王廉直接就嚇的從城門樓子上麵跑到樓梯口去。


    轟!——


    隻聽見關城下一聲炮響,一枚炮彈落在了距離關城還有一百多步左右的位置。


    這聲炮響就是鐵營從鄜州帶來的幾門弗朗機小炮打出來的炮彈,這幾門小炮重約120斤炮長7尺2米彈重10兩火藥11兩最大射程400步,有效射程180步。


    王鐵騎著馬上看著落在前方的炮彈對身邊的親兵說道:“去告訴周兵,讓他把炮往前移個一百步!這他娘的炮彈都沒打過去,他打的什麽炮?!就他娘的會在女人身上打炮是吧?!”


    “遵命!”


    這名親兵接到王鐵的命令之後趕緊去前麵通知周兵讓他把炮往前移動。此時的周兵滿臉的黑灰,身上也都是剛剛炮車打炮產生的的後坐力帶來的灰塵。


    由於鐵營沒有專業的炮兵,對於裝藥量和射擊角度等等一些參數都不了解。本來這門小炮裝藥是11兩,周兵直接就幹了兩斤火藥裏麵,周兵臉上的黑灰就是那些多餘的火藥殘渣。


    “咳咳咳!~”


    “什麽!你再說一遍!老子沒有聽清楚!”


    剛剛那發炮是周兵親自點的火,此時的周兵耳朵都被震聾了,嘴裏喉嚨裏全部都是火藥味。王鐵的親兵見周兵實在是聽不見於是在他耳邊大聲喊道:“掌盤子讓你把炮往前移!”


    這位兄弟大聲一喊周兵總算是聽清楚了,不過周兵搖著頭擺著手對他說道:“不行!這絕對不行!”


    “你回去告訴掌盤子,關牆上的炮可比我們的炮口徑大,要是再往前去絕對會被官軍的炮打著的!”


    就在周兵話音一落,一顆炮彈落到了周兵他們附近來。


    咚!——


    這顆實行的炮彈砸到地上之後雖然沒有砸到人,但是瞬間濺起的石子就將附近的鐵營士兵全部給擊中。


    “哎呦!老子的頭啊!”


    周兵的運氣也不是不好,一顆石子直接就把周兵的頭上砸出一個血包來,其他的弟兄也都被飛濺砸的嗷嗷直叫。


    周兵被炮一轟直接就丟下火炮往後跑去。


    “弟兄們!快撤!狗官兵的炮能夠的到咱們!”


    “快跑啊!”


    就這樣周兵帶著的幾十名操作火炮的弟兄趕緊向後跑去,跑到大概離關牆有一裏地的距離才停下來,在周兵他們跑後關牆上麵十幾門三四百斤重的將軍炮朝著剛才周兵的炮兵陣地開火。


    轉瞬之間連續幾十發炮彈就把周兵的炮兵陣地給摧毀了,鐵營帶來的8門弗朗炮也都被官軍的炮彈給擊中損毀,火藥桶也跟著一起殉爆。


    看著殉爆的火藥桶周兵有些後怕的說道:“媽的!還要老子跑的快!這要是慢一點老子的命就交代在那裏了!”


    就在周兵後怕之際王鐵騎著馬走了過來,王鐵看著周兵頭上那個血包說道:“老周,頭上沒事吧?!”


    這本來是沒什麽事的,周兵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可王鐵一說周兵就感覺頭上有些痛了,不過周兵還是強忍著對王鐵搖頭說道:“多謝掌盤子關心,這點小傷不打緊的!”


    王鐵見周兵沒什麽大礙於是對他命令道:“那好!等會官兵的炮擊過後你推著攻城器械往前衝吧!”


    周兵聽到王鐵這話心裏直罵娘,周兵心想老子剛剛就是客氣一下你居然當真了?!沒看見老子頭上這麽大一個血包嗎?!


    不過周兵也沒辦法,誰讓他剛剛裝逼了,於是也隻好答應下來:“屬下領命!”


    這一輪炮擊過後關牆上的官兵便開始用濕毛巾給炮管降溫,就在官兵給炮管降溫的同時周兵帶著胡正聰部推著兩架雲梯和一架攻城槌往前頂了上來。


    剛剛王廉被周兵那一炮嚇得當場就要逃跑,結果被手下的家丁隊長給拽了上來,關牆上的守軍在家丁隊長的指揮下開炮還擊穩住了局勢。


    此時賊寇的攻城器械一上,城頭上剛剛緩過神來的王廉又被嚇了一跳,王廉指著城下的攻城器械手指顫抖的說道:“快!快開炮!把他們的攻城器械給我毀掉!”


    家丁隊長聽到這話歎了口氣對王廉說道:“將爺,這火炮再開的話就要炸膛了!”


    王廉聽後急的直跺腳,對著家丁隊長喊道:“那你還等什麽!趕緊放箭放銃啊!”


    “是!”


    接著城頭上一陣箭雨和鉛彈向賊寇的攻城器械打去,不過鐵營的攻城槌和雲梯車前麵都有一架專門當銃箭的幔車,所以城頭上射下來的箭根本就沒有阻擋鐵營前進的腳步。


    由於金鎖關沒有護城河,所以鐵營的攻城器械直接就靠到關牆牆根下!


    緊接著周兵開始布置作戰任務。


    “老胡!你去拿攻城錘撞城門,我帶著弟兄從雲梯車攻上去!”


    “是!”


    胡正聰接到命令後趕緊去推著攻城錘撞城門,而周兵則是一手拿著小圓盾一手拿著雁翎刀從雲梯車往上爬。


    “擂石、滾木、金汁準備!給我好好的伺候這群賊寇!”


    城頭上實際指揮的家丁隊長見賊寇從雲梯車上衝上來,於是趕緊命人組織反擊。一時之間雲梯車上爬到一半的鐵營弟兄都被石頭和木頭給砸了下來倒在地上哀嚎。


    周兵本來頭上就有一個血包,結果又挨了一塊石頭砸,幸好周兵用盾牌被擋住了,不過還是給砸到頭上來了,這讓周兵頭上的血包又腫大了一點。


    雖然進攻受阻但是鐵營的弟兄依舊在往上爬,就在這短短的一刻鍾時間內鐵營已經付出了三四十人的傷亡,但依舊沒有衝上城頭。


    就在此時關牆內一名官兵火急火燎的跑上關牆對王廉緊急報告道:“不好啦將爺!有一支賊寇從後麵繞過來啦!”


    “啊!”


    王廉一聽這話嚇的大叫,於是直接就從城頭上衝了下去,接著跨上自己的那匹馬丟下城頭上的官兵和自己的家丁就這麽跑了。


    就在此時鄭彥夫率部已經趕到了關牆後麵,隻見前方一個穿著紮甲的官兵騎著馬跑過來,鄭彥夫趕緊下令道:“弟兄們!給我放箭!”


    嗖嗖嗖!~


    一輪箭雨之後王廉連人帶馬都被射倒在地,此時的王廉就像是一個刺蝟一樣,由於王廉是迎麵向鄭彥夫他們跑過來的,所以王廉的麵門上有一箭。


    “將爺死啦!~快跑啊!”


    “快跑啊!”


    就這樣金鎖關宣告攻克,都司王廉被鐵營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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