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徐安來的急給自己辯解一二,郭應響就命鄜州守備帶人進來把徐安給拿下。由於徐安是軍戶而不是民戶,所以徐安沒有關押在州衙監獄,而是送到鄜州城內的鄜州衛指揮使司監獄去關押。


    鄜州守備將徐安押走後,緊接著便派人去將徐安的老婆孩子一並給抓起來送到監獄裏,這一家人就得要整整齊齊,畢竟造反大罪是殺全家起步,不可能漏掉徐安的老婆孩子,要是徐安的爹娘和姐姐還在的話也要一並抓起來。


    等鄜州守備走後郭應響便與鄜州知州開始商議如何處置接下來的問題。郭應響看向鄜州知州問道:“李知州,如今徐逆一家已經就範,不知李知州如何看待徐逆親族?!”


    這徐安畢竟是主動下山投降,而郭應響處置徐安的理由也是站不住腳。殺徐安一家他已經是擔了很大的政治風險,如果再殺徐安的親族郭應響就有些不敢動手了。


    那怕是從大明律法來上來講,郭應響也沒有殺徐安九族的法律依據,更何況郭應響心裏也清楚,他殺徐安的理由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猜測而已,根本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所以郭應響便問鄜州知州的意見,如果鄜州知州點頭同意殺的話,那他郭應響不會手軟的。但如果鄜州知州不同意的話,郭應響也就坡下驢算了。這事主要是要有個人跟他一起扛事,否則的話靠他郭應響一個人幹實在是有些心虛。


    鄜州知州聽到郭應響這話後暗罵一聲老狐狸,鄜州知州心想這狗日的東西是一點責任也不想擔,盡想拉著別人一塊背鍋!


    於是鄜州知州皺著眉頭對郭應響說道:“郭大人,這處置徐逆一家咱們已經是擔了很大的風險,如果再誅徐逆九族的話,那地方的士紳會如何看待我等?!”


    鄜州知州反對殺徐安九族也不是因為他心善,而是因為那封騙徐安下山的那封信上抬頭也有他的名字。今天他們處置徐安肯定會讓鄜州的士紳不快,再殺徐安九族的話鄜州的士紳必定會上書阻攔。


    到時候他們想殺也不一定殺的了徐安九族,這到頭來還進一步得罪鄜州士紳。這種賠本的買賣何必去做呢?!鄜州士紳這話也是提醒郭應響注意一下地方上的影響。


    這殺上癮的郭應響剛才還真沒注意到鄜州的士紳,現在經鄜州知州一提醒立馬就想起來這茬。於是趕緊對鄜州知州說道:“還是李知州看的長遠啊!要不然我等真是誤了大事了。”


    接著郭應響對鄜州知州說道:“這徐逆圖謀複叛不誅其親屬已是法外開恩,如今徐逆的堂弟還在鄜州衛當著千戶官,我看他們家這個官以後是不能再當了,李知州以為如何?!”


    鄜州知州笑著對郭應響說道:“下官是鄜州的知州隻管地方民政,郭大人所說是兵事,這是兵備衙門管的事,下官無權過問,一切由郭大人做主。”


    不在其位謀其政,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鄜州知州又不是兵備道衙門的官,他沒必要去摻和衛所的人事調動,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去多那個嘴呢?!


    郭應響聽到鄜州知州這話後也是暗罵一句真是條老泥鰍!滑不溜秋的一點泥都不想沾。不過這事鄜州知州說的也對,他沒權力和義務去管衛所的事,所以郭應響也沒辦法要鄜州知州表態。


    於是郭應響隻得歎了口氣說道:“那好吧!本官即日上書巡撫署將此事如實上報請撫院大人革了徐家的千戶世職,不過本官給巡撫署的上書還請李知州聯名副署。”


    鄜州知州一聽這東西還是想拉著他一起背鍋,可這事鄜州知州也幹了他也躲不過去,也隻好答應在給巡撫署的公文上署名。


    “那好吧!到時候下官和郭僉事一塊署名。”


    ...


    為什麽郭應響老想著把徐家全給殺幹淨呢?!因為郭應響心裏很明白,徐安有今天很大的因素是拜他所賜,如果不把徐安一家乃至整個徐家給滅了,那以後萬一徐家出了一個大官,那他郭應響就有好日子過了。


    即使那個時候郭應響已經入土了,但郭應響和徐那一樣都有後人和家族,到那個時候肯定他郭家會被徐家給整的家破人亡,所以郭應響才想著鏟草除根絕了後患。


    這政治鬥爭就是這麽殘酷,一旦出手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自古以來在政治鬥爭中的勝者都會對敗仗進行趕盡殺絕。


    雖然郭應響沒能將徐家給殺幹淨,但是最起碼把徐家的千戶世職給革掉了,這樣一來徐家在鄜州慢慢就會淪為平民家族,在一兩代人之內是難以發展起來的。


    除非是徐家出了一個天才做題家,一路從鄜州考到北京去中進士,否則的話徐家在短時間內是威脅不到郭應響的。


    ...


    接著郭應響和鄜州知州兩人決定將徐安一家以圖謀複叛為罪名就地正法,先斬後奏然後上報巡撫署和刑部。徐安一家與鐵營布置的鄜州的內應和細作一塊在三天之後一起處決掉。


    雖然明代的死刑複核權在皇帝手裏,但是明代的死刑製度還是開了個大口子,如果是謀逆大罪的話地方上為免夜長夢多是可以進行就地處決的。所以鄜州官府可以從快處決徐安一家。


    ...


    鄜州衛指揮使司監獄。


    鄜州衛有五千多戶軍戶,為了管理這些軍戶衛所必須得設置 一座專門的監獄,否則的話如果把衛所裏犯事的軍戶都塞在地方官府監獄裏肯定是塞不下的。


    再加上衛所裏執行的是軍法,地方官府監獄執行的是民法,如果兩個係統共用一個監獄的話會造成司法係統的紊亂。


    其實這衛所監獄裏關的軍戶和地方官府監獄裏關的民戶其實在犯罪上都大同小異,其中多數都是因為抗稅進去的。


    衛所裏的軍戶和民戶一樣都是要交稅的,在衛所裏交的稅叫做“子粒糧”,雖然叫法不同但都是稅,不交的話一樣要蹲班房的。


    此時的衛所監獄內也關了不少去年年底抗稅不繳的軍戶,和關在地方監獄裏的民戶一樣,如果家屬不把稅款補齊的話便不放人。


    如果家屬長時間不補稅款那就把欠稅的人給發配到極遠邊地充軍去,民戶也是一樣,長時間關在監獄裏家屬不補稅也是充軍。


    徐安一家現在都被關在一間狹小的牢房裏麵,與其他軍戶關的號子不同,作為謀逆犯徐安的號子是用磚牆砌起來的,門也是用的鐵門僅一個小窗口供人送飯,徐安本人還被帶上了重鐐。


    徐安此時在牢房內已經是絕望了,他看向自己的老婆孩子滿臉的都是自責,徐安拿著拳頭捶打著地上,一邊捶著地一邊哭著對妻兒說道:“老婆,祖光,我對不起你們娘倆啊!是我害了你們啊!”


    “嗚嗚嗚!~”


    這徐安的老婆孩子要說對徐安沒有一點怨恨也是不可能的,但事情已經這樣了又能如何呢?!怪徐安又有什麽用呢?!反正幾天之後一家人就要上菜市口了。


    此時的徐安老婆聽到徐安這自責的話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既沒有怪徐安也沒有安慰徐安如他不要哭了,這娘倆也是枯坐在一旁看著牆壁一句話也不說,表情極為的抑鬱。


    徐安見這娘倆不理他也知道是在生他的氣,於是徐安哭的更大聲了,本來在捶地的拳頭居然往牆上錘去了,砸了沒幾拳頭徐安的手都被錘傷開始流血,傷口流下的血順著牆壁流的滿地都是。


    這娘倆看到這一幕也終於不再無動於衷,徐祖光上前製止在自殘的父親說道:“爹,您就別這樣了,省點力氣吧,咱家就要完了,何必再去和自己過不去呢?!”


    “我聽先生說過一句話,這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咱們家是這個命又有什麽辦法呢?!”


    “爹!我不怪你!下輩子我還當您的兒子!”


    徐安聽後感動的一把抱住徐祖光哭道:“好兒子!真是好兒子啊!爹聽到你這話就是現在去死也知足了!”


    一旁的徐安老婆也對徐安說道:“當家的,我是個小門小戶出身,能嫁入你們徐家也算是攀了高枝,你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我也跟著你享了十幾年的福,如今事情到這份上了,我有沒什麽好怨的。”


    “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跟著你死無怨無悔!”


    說到這裏徐安的老婆話鋒一轉眼神慈愛的看向徐祖光說道:“當家的,咱們夫妻兩死就死了,可祖光今年才十四歲,他不能就這麽死了。”


    “當家的,你得拿個主意啊!不能就這麽看著祖光跟著咱們一塊死啊!”


    徐安人聽到老婆這話瞬間就明白過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再怎麽樣也要把兒子保住才行。


    於是徐安放著開兒子一個人在角落裏麵苦思冥想該如何保住兒子。徐安的情商雖然低但是智商還是很高的,在角落裏想了一會之後倒是有了一個主意把兒子給保住。


    就在此時牢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徐安!開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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