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鐵這邊去清查泄密的時候徐安的叔祖已經上山了,並且已經到了徐安的住處外麵。


    對於徐家祖孫相見王鐵雖然很重視但是這種場合他一個外人還是不要去摻和的好,所以王鐵也就沒有去打攪他們這一家人見麵。


    徐安作為鐵營的六當家自然是不會住帳篷的而是住的小木屋,因為這個小木屋不僅是徐安的宿舍還是徐安辦公室,所以他才和王鐵一樣有木屋住。


    本來這木屋裏麵都是一些刑具、文件的,聽說叔祖要來所以徐安便命人將木屋清理打掃幹淨,然後派人去後營將他老婆喊過來迎接叔祖。


    不過那兩個小老婆沒有叫過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老人家也看重這個,所以也就沒有一起喊過來。


    徐安站在帶著一家三口站在木屋外等著,徐安穿著的是一件他老婆用王鐵賞賜的絲綢做的一件衣服,並沒有穿上鐵營的藍色號衣。


    這老人家的心理他還是清楚的,對他做賊一事肯定是極為反感,所以他也就沒有穿賊衣,免得惹老人家不高興。


    就在徐安他們一家人等了一會之後,隻見眼前有兩個鐵營的士兵領著三個人往他木屋這裏來,為首的老頭杵著一根拐杖滿臉都是老人斑頭發和胡子都花白了背也有些駝。


    旁邊的兩個年輕人是這老家夥的孫子,按倫序應該是徐安從兄弟,屬於是四服血親,這兩個年輕人麵相確實是和徐安有幾分相似,並且和徐祖光也很相似。


    這老頭看向眼前的徐安臉色是極為複雜,既有怒其不爭又有可憐還有幾分怨恨,總之是特別的複雜,因為這老頭也知道徐安這孫子不容易,今天這個結局也不是這孫子原因看到的。隻能說是造化弄人吧。


    待老頭走到十步左右的時候,徐安帶著一家老小上前跪地叩頭請安。


    “侄孫徐安攜侄孫媳徐李氏、侄重孫徐祖光,給叔祖太叔祖請安!”


    這種大戶人家規矩就是多,別看徐安都一大把年紀了,如果族中長輩主動來訪的話該磕頭還是要磕頭,那怕他以前當千戶的時候見到這個叔祖該跪還是要跪。


    畢竟這老頭子是徐家的族長,以後他能不能進祖墳還得老家夥點頭才行,所以徐安必須得對這老家夥尊重一點。


    當然,這尊老愛幼也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更何況是在明代這種將尊老寫進法律裏麵的時代。


    這老頭子眼神冰冷的看著徐安冷冰冰的說道:“起來吧!”


    “謝叔祖太叔祖!”


    說完徐安便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這老頭子便一臉慈祥的對徐祖光說道:“祖光,你也好長時間沒見你九叔和十叔了吧?!要不你帶著你九叔和十叔在附近去遊玩一番?!”


    徐祖光已經十四歲了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知道他太叔祖是想支開他和他爹談一些隱秘的事情,所以便點頭說道:“我聽太叔祖的!”


    “真是個好孩子啊!知道聽太叔祖的話!”


    說到這裏這老頭子斜著眼睛看著徐安說道:“不想有些人!嘴巴說破了都沒用!害人害己!”


    徐安聽到這話是慚愧的無地自容!因為當初他要舉報鄜州前守備亂殺無辜的消息被他叔祖得知了,他叔祖連夜從鄉下老家趕到城裏去勸。


    結果當初徐安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正義感爆棚非要去為那些死去的百姓伸張正義,結果就出了這麽一檔子事,間接的導致徐安成了賊,也差點害了整個徐家。


    所以這老頭子說徐安一句害人害己還真沒有說錯,這有的時候好人也不是那麽好當的,徐安當了一回好人結果把他害成這樣,還連累了整個家族。


    這老頭子見徐祖光把他的兩個叔叔帶走之後語氣依舊冰冷的對徐安說道:“怎麽了?!不請我老頭子進去坐坐?!是怕我這老頭子刺探你賊營裏麵的機密?!”


    徐安訕笑道:“怎麽會呢?!叔祖這說的哪裏話?!”


    說完徐安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對這老頭子說道:“叔祖請!”


    “哼!”


    這老頭子冷哼了一聲之後拄著拐杖慢悠悠的進了徐安的木屋裏,接著徐安對他老婆說道:“你去後營裏麵準備一些飯菜,我要招待叔祖!”


    “是!”


    等他老婆走後徐安進到木屋裏關上的房門,正當徐安一轉身之後隻聽見一聲厲喝傳來!


    “逆子!還不給我跪下!”


    徐安聽後撲通一聲就跪在他叔祖的麵前,這老頭子見徐安跪下之後是氣不打一處來,於是便舉起拐棍就準備往徐安身上打。


    不過這拐棍輪到半空中的時候隻見這老頭子歎了口氣將拐棍放了下來,這老頭子也確實舍不得打徐安,雖然不是親孫子,但這也是他大哥的嫡長孫,是他最親的人之一。


    不過這老頭子雖然沒有拿拐棍打徐安,但還是拿著拐棍狠狠的戳了幾下徐安,畢竟這老頭子心裏確實是有些氣在,不動兩下手心裏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


    這老頭子一邊拿拐棍戳著徐安一邊罵道:“你個孽障!你瞧瞧你都幹了什麽好事啊!你都快要害死我們徐家了!”


    “天啦!我徐家怎麽生出你這麽一個孽障啊!我們徐家是造了什麽孽啊!”


    老頭子罵到這裏的時候兩眼老淚已經是止不住的往下流,老頭子一邊流著淚一邊抬頭看著屋頂自言自語的說道:“大哥我對不起啊!我沒有教導你的孫子,讓他犯下了這麽大的罪過連累了整個徐家!我該死啊!”


    說到這裏這老頭子把拐棍一扔直接就往屋裏柱子上去撞!這看的出來老頭子並非是做戲而是真的想死,因為他感覺確實對不起他大哥。


    按照道理來講徐家的族長之位應該是在他大哥一係中傳承,就是因為徐安的爹是一個紈絝子弟所以他大哥為了家族興旺將千戶之位傳給兒子,但是將族長之位傳給靠譜的弟弟,為的就是不讓他那個不幹正事的兒子把徐家整垮。


    結果沒想到徐安他那混賬的爹沒把徐家給整垮,倒是在他大哥死前還很上進的徐安將徐家帶入了一個快要萬劫不複的深淵裏麵。


    徐安見他叔祖要撞柱子立馬起身一把就把他叔祖給拉住了沒撞成,徐安也流著眼淚對他叔父說道:“叔祖啊!您這是幹什麽呀!有話咱好好商量啊!”


    這老頭子被拉住之後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徐安的臉上,這一巴掌直接就將徐安的臉給抽出一個五指印來。


    徐安被打了這一巴掌之後並沒有生氣而是把另一邊臉湊了過去:“叔祖您要打就打吧!多打兩下讓您消消氣,別再幹傻事了!”


    老家夥聽後舉起巴掌準備再來一下子,結果又是和剛剛準備拿棍子打徐安一樣停在半空中沒打下去,還是於心不忍。


    老家夥歎了口氣後坐在屋內的一張椅子上,徐安見他叔祖坐下之後便接著跪在地上,就這樣兩人在屋內沉默了一陣子,互相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之後老家夥看向徐安說道:“別跪了起來吧!”


    說著老家夥拉過來一張椅子示意道:“二郎(徐安族中排行老二)過來坐吧,咱們爺倆好好談談!”


    “是!”


    就這樣徐安和老家夥麵對麵的坐著,接著老家夥還是數落起徐安來:“二郎,你爺爺走的時候你就在床邊,當時你爺爺是多麽能盼著你像他一樣能夠考中武舉為朝廷效力做個將軍,我記得當初你還在你跪在你爺爺跟前發誓說以後絕對會當上總兵給徐家爭光!”


    “就是因為你這句話,你爺爺才閉上的眼睛!”


    說到這裏老家夥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接著說道:“可後來你卻是如此的不成器!你一遇挫折便自暴自棄最後變的和你那個混蛋老子一樣成了一個紈絝子弟!”


    “你變成和你爹一樣也就罷了,老祖宗給我們徐家掙來的這個千戶就是讓後人能過點好日子,再說了徐家除了你爺爺我爹之外沒幾個爭氣的,你不爭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接著老家夥的語氣就有些怨恨在裏麵了:“你說你當初是為什麽這麽不聽勸哇!非得去和上麵的人硬頂!咱們徐家幾斤幾兩你是心裏沒得數是吧?!現在好了吧!徐家就快被滿門抄斬舉族流放了!”


    一聽老家夥這話徐安立刻大驚失色的問道:“叔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步田地?!”


    “孫兒雖然從賊了,可孫兒並非賊頭隻是脅從而已,依大明律法最多也就是滅我這一支而已,怎麽會連累你們呢?!”


    很顯然徐安是研究過大明朝的法律的,賊首向來是誅九族也就是五服血親,但那些脅從最多也就是滅門而已,徐安沒有兄弟,父母也不在了,自己一家都在鐵營裏麵,所以他即使被官府發現按照律法也殺不到他叔爺他這一支頭上來。


    老家夥聽到徐安的話後冷笑道:“二郎啊!你是真蠢還是假傻?!你也是當過官的人,這官府要想殺人有的是理由,這大明律法在官府眼裏連張廢紙都不如!”


    “官府想要滅我徐家滿門需要去找法律依據嗎?!直接一道命令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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