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座的諸位曾經可能是個好人,但是現在放在任何時代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種,隻不過相對於明朝那群文武官員來說看著稍微像個人而已。


    殺人、滅門、搶劫、綁票等等一些惡事在座的幾位都幹的是信手拈來,對於大夥們來說殺幾個人跟殺雞是沒什麽區別的。


    可這驅使一萬多流民去當炮灰攻城大夥們還是感覺心裏有點負罪感的。


    過去幹的一些惡事還可以找個求生存的借口,可現在要幹的是那就不是什麽求生存了,就隻是單純消耗人命節省糧食而已。


    這種陰暗的想法大夥們心裏都有,甚至這種節省糧食的主意大夥們都想到過,可沒一個人敢提出來,畢竟讓人知道是會被戳脊梁骨的。


    這種事可以做得,但是說不得。


    如今徐安把這種陰暗的主意擺到台麵上來說,其實讓大夥們也不好評論。


    像王經緯、周兵他們這種莊戶人家以及前世是農民工的王鐵,這類底層人物不管是混到什麽樣的地位,多多少少會與底層人有一定的共情心理。


    你讓他們驅使和自己一樣的底層去單純的當炮灰送死,這還是很難讓他們接受的。


    徐安就不一樣了,他本身就出身高貴(相對於王鐵他們來說),在他的價值觀裏底層泥腿子和數字沒什麽區別,死多死少也就是個數字而已。


    他的出身決定了他天生不可能和底層共情,甚至在徐安看來,這些流民活成這個樣子還不如死了算了呢!


    這些流民一死還能給鐵營做一些貢獻,所以徐安能說出這麽冷血的話和出這麽個主意。


    驅使流民當炮灰這事鐵營之前也在幹,不過那都是打士紳的堡寨,基本上一個回合下來堡寨就破了,最多也就死傷個百十號流民。


    鄜州這種堅城可不比士紳家的堡寨,估計這些流民全死完也未必能撼動鄜州城半分。


    ....


    徐安這話讓大夥們陷入了沉思之中,大夥們的臉色都非常複雜,可見心裏也是很糾結的,畢竟物傷其類,誰也不是天生的惡人壞種。


    大夥們想了一半天之後心裏也有了答案,這種事是屁股決定腦袋的,如果他們是底下的大頭兵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反對這種遭人詬病的做法。


    但現在他們一個個都身居高位考慮問題也逐漸變的宏觀起來,所以隻要對鐵營有利的事情,哪怕是喪良心也會去幹!


    大夥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王鐵,王鐵看向投過來的目光歎了口氣,然後從兜裏拿出一根卷煙來,在王鐵身後的楊雄見狀趕緊掏出火折子來給王鐵點上。


    王鐵煙點給著之後猛吸了一下提了口煙然後用力的吐了出來,這股提煙的猛勁直衝王鐵的大腦,一度使得王鐵腦袋有些暈厥。


    不過這種感覺卻是讓王鐵非常的享受,王鐵感覺這種短暫的失神狀態能讓他的頭腦變的更加的清醒。


    王鐵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提煙的猛勁讓王鐵直接就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臉朝著房頂看著屋頂上的橫梁和瓦片。


    徐安說的這個主意對王鐵來說也非常的難以決斷,王鐵的底線在這亂世之中雖然已經是一降再降,道德水準也已經是接近真空狀態。


    但在內心深處王鐵還是存著那麽一點良知的,並沒有徹底的淪為一個政治生物。


    如今徐安的這個主意就是要把王鐵僅存的那麽一點良知給消滅掉,從此以後王鐵將會徹底淪為一個隻知道權衡利弊沒有一點感情的政治生物。


    王鐵仰頭看著屋頂心中很是複雜,內心十分的煎熬,有一種想罵人但又不知道該罵誰的感覺。


    “操!都他娘這該死的世道!”


    “準備一下!三天之後進攻鄜州!”


    王鐵突然一下起身怒罵一句之後下達了進攻鄜州的命令,接著王鐵吐掉口裏的煙頭狠狠的踩滅然後離開會議室。


    “遵命!~”


    ...


    既然王鐵下達了進攻命令大夥們也就去執行了,驅使流民攻城這對流寇來說不要太簡單,有的人可能認為流寇是用武力逼迫流民當炮灰。


    其實這麽幹的主要是明軍和韃子,放眼整個古代驅使百姓攻城的多為官軍以及外寇,農民起義軍根本就不會去用武力脅迫。


    這個原因也很簡單,農民起義軍能夠產生的原因歸根結底就是朝廷的讓老百姓沒有飯吃才會出現,老百姓要是有飯吃誰會去造反呢?!


    所以流寇們隻要架起鍋子來蒸好饅頭烙好餅子就不愁沒有流民過來當炮灰,用武力脅迫這種事情太低級了,流寇們還不屑於去幹。


    況且武力脅迫影響過於惡劣,這種事情傳出去以後也沒有流民會跟著流寇走了。


    官軍那邊倒是時常用武力脅迫流民甚至是強行抓丁當炮灰,官軍那邊自己糧食都不夠吃怎麽可能拿出糧食來誘惑流民當炮灰呢?!


    所以有關於流寇武力脅迫流民當炮灰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官軍以及那些士大夫的造謠行為。


    ...


    徐安加入鐵營不僅為鐵營帶來了先進的軍事理論知識,同時也給鐵營帶來了軍事技術,就比如攻城器械這方麵,以前的鐵營就靠撞木和梯子來攻城。


    徐安將一些攻城器械的製作方法都傳授給鐵營的工匠,具體有攻城槌、雲梯等幾樣攻城器械。


    攻城槌就是撞木的升級版也被稱之為撞車,就是將一根巨大的撞木吊在一個四輪車上,並且這個撞木撞門的那一頭還用鐵皮給包上。


    士兵操作攻城槌的時候會拉動四輪車兩邊的繩索,這兩根繩索連接著撞木後端,一拉繩子撞木就會被拉起來,士兵一鬆手懸在半空中的撞木就會狠狠的砸向城門!


    這種利用機械動力所產生的巨大衝擊力遠比靠著人扛著木頭撞要大的多,鐵營就是靠著攻城槌不知道砸開了多少士紳堡寨的大門。


    不過也就砸砸士紳堡寨了,官府修建的城門可沒那麽容易砸開的,畢竟官府很清楚攻城槌的威力,肯定是會做出相應的應對措施。


    還有就是雲梯,雲梯這東西可不是梯子那麽簡單,很多人望文生義以為雲梯就是一個高點的梯子而已,但實則不然。


    雲梯和攻城槌一樣都是一個帶輪子的車,區別就是攻城槌上麵吊著撞木,而雲梯車上麵裝著梯子。


    這個雲梯車也是技術難度最大的一種攻城器械,雲梯底架以木為床,下置六輪,梯身以一定角度固定裝置於底盤上,並在主梯之外增設了一具可以活動的“副梯”,頂端裝有一對轆轤,登城時,雲梯可以沿城牆壁自由地上下移動,不再需人抬肩扛。


    在士兵們推著雲梯車到城牆下之後,會根據城牆的實際高度來前後調整位置,一旦確認距離之後便將副梯搭在城牆上麵,並且這副梯上麵還有鉤子可以將城牆給鉤住。


    配合雲梯車使用的還有一種叫木幔的大盾車,這種盾車擋在雲梯車的前麵,防止守城方用銃、箭阻止雲梯車前進。


    雲梯車本身的重量就有上千斤重,一旦被副梯鉤住城牆,城牆上的守城方想要把雲梯給掀翻基本上是做不到的。


    至於其他的幾樣攻城器械比如呂公車這種東西基本上已經被淘汰掉了,因為火炮的出現讓這種大型攻城器械失去了作用,能夠用的上的也隻有雲梯和攻城槌了。


    不過最好的攻城器械還得是大口徑火炮,不過鐵營現在還沒有那個技術條件搞大炮。


    ...


    鄜州即今天的陝西延安市富縣,在明代鄜州是連接關中與陝北的一條重要戰略要道,陝北高原群山阻隔,從關中到延安府城有很多條大路可以走,但這些大路全部都在鄜州匯集,鄜州就相當於是延安府的南大門。


    扼守住了鄜州才能確保延安府南邊無虞,如果鄜州被反賊給占了的話,從關中前去支援陝北剿賊的錢糧和軍隊也就全部都過不去了。到時候隻能繞道從慶陽府前往陝北地區。


    鄜州城東西寬度約在五百步也就是一裏左右,南北長度約在一千五百步也就是三裏,鄜州城不是一個正方形而是一個長方形。


    鄜州城坐落在北洛河的西岸、太和山的東部山腳下,整個鄜州城的東麵、北麵、南麵都被北洛河給環繞。


    所以能夠作為進攻方向的也隻有鄜州城的西麵城牆了,不過這西麵也不好攻。


    雖然鄜州城東、南、北三麵有著北洛河這個天然巨型護城河,但西麵的護城河也不比其他三麵差多少,鄜州西麵的護城河就挖通了南北兩個方向的洛河,直接引洛河水注入到護城河中。


    西麵的護城河平均寬度約在四丈左右也就是十二米,深度在一丈五尺,也就是四米多,長度大概是三裏。


    如果要將這個護城河給填平的話最低得是七萬多立方的土才行。


    當然,也不用全部填滿,鐵營隻需要根據營中雲梯車的數量來確定幾個點就可以了,不過最低也得填個幾千個立方的土。


    一個立方的土是1.3噸左右,一個人成年人最多也就能扛個200斤的土。要想填平幾千個平方的護城河最起碼得幾萬次數的來回才能填平。


    而在填護城河的期間,守城的官兵也不會看著賊寇驅使流民填河,到時候肯定是銃、炮、箭矢齊發,不知道有多少流民會死在填溝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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