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作為高迎祥的結義兄弟參加高迎祥的家宴勉強是說的過去的,而高桂英出現在席上也勉強說的過去。雖然女人不桌但是高桂英作為王鐵的“晚輩”也是可以來作陪的。


    不過要細細深究起來高迎祥讓侄女上桌作陪是不合乎於禮的。也就王鐵這個泥腿子不在乎這個,要是趙勝來吃席的話打死也不會讓高桂英坐他旁邊。


    高迎祥讓高桂英上桌陪著王鐵除了是想“震懾”一下他之外就是想色誘王鐵。高迎祥看的出來也了解過王鐵這人是個色鬼,見到美女不說走不動道吧,最起碼那眼睛珠子肯定是不在眼睛裏麵的。


    由於是在室內,高桂英並沒有外穿襖子,上身穿的是一件藍色明製對襟短衫,下身穿的是紅色馬麵裙。其所用之麵料並非絲綢而是棉布,畢竟在這農民軍中穿著絲綢衣服總歸是影響不好。


    即使高迎祥不說高桂英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高桂英平時都是穿的粗布衣服即葛、麻,也就看今天王鐵來了為了以示尊重才穿了棉布衣服。


    高桂英穿著這身短衫加馬麵裙看上去格外的端莊大氣,再加上高桂英平常練習武藝看著又有一種俠女的感覺。高桂英少時便已嫁人身上又有著一絲人妻的韻味,此時高桂英僅二十出頭又帶有一種少女般的青春氣息。


    王鐵瞧著高桂英姣好的麵容再感受她身上這股氣質,一時之間弄的王鐵是有些不知所措感覺無從下手一樣。王鐵這家夥說到底還是一個屌絲,遇到這種極品的美女很難保持鎮靜。


    王鐵雖然也玩過比高桂英漂亮的妓女但是就沒有見過像高桂英這麽有氣質的女人。秦樓楚館裏的妓女即使再漂亮那也是一身的騷味,即使裝的再清純那也是滿身的紅塵。


    對於這種妓女長的再漂亮對王鐵是沒有任何的吸引力,在王鐵看來秦樓楚館裏的妓女和他後營裏的寡婦沒有什麽區別,都是用來解決生理需要的。


    而像高桂英這種女人就不一樣了,這種女人要是能夠搞到手是能極大程度的滿足自身的征服欲和占有欲。也就是俗話說的“情緒價值”。


    但這種過於拉滿的“情緒價值”讓王鐵也是心生警惕,不管是什麽東西一旦沉迷在裏麵那就會不可救藥。尤其是女人這個東西,多少英雄好漢最後的結局是栽在女人的手裏,趙勝給王鐵講過很多曆史人物都是被女人給害了,所以趙勝勸誡王鐵一定不要沉迷於女色之中!


    想到趙勝平日的勸誡王鐵瞬間就清醒了過來!立馬就進入賢者狀態!把從高桂英胸前凸起處的目光給收了回來。


    ...


    此時王鐵已然入座,在收回了對高桂英那侵略性的目光後,王鐵舉起酒杯站起身來給高迎祥敬酒道:“高大哥!來!兄弟我敬你一杯!”


    高迎祥端著杯子起身道:“來!賢弟喝一口!”


    高家三人見王鐵和高迎祥起身之後立馬也跟著端起酒杯起身,王鐵和高迎祥兩人碰杯之後便都一飲而盡,接著高家三人也都抿了一口便坐下了。


    正規場合不辦正經事是自古以來的一個傳統,往往辦正經事不是在密室之中就是在酒席之上,更有甚至是在床榻之間!


    酒也喝過了接下來就該聊點子正事了,於是王鐵問道:“高大哥,貴營最近可好?!這大雪對貴部可有損失?!大哥要是有什麽困難盡可開口。”


    這熟人上門談生意自然是不可能一開口就是討價還價的,之前來的那一次是兩人不熟悉就沒那麽多的廢話。而現在兩人是結拜兄弟不可能張口閉口就是錢,談錢這個太傷感情了,所以得轉圜幾圈之後再來談錢。


    這樣就會給人一種他王鐵是來和高迎祥談感情的不是來談錢的,這種行為也可以說是虛偽,但是有的時候該虛偽還是要虛偽一下。


    就比如說王鐵說高迎祥看困難可以開口,高迎祥隻要不是傻子不管有沒有困難都不會開口的。王鐵就隻是客套一下而已,即使高迎祥真開口王鐵也不會給的。


    高迎祥一聽王鐵這話摸了摸腦袋歎了口氣道:“唉!賢弟啊!這場大雪下來凍死我一百多匹馬!其中有十匹是戰馬!這不,咱們今天吃的馬肉就是昨天晚上凍死的!”


    高迎祥說完高迎恩接著說道:“王將軍有所不知,本營除了馬匹凍死之外還有騾子和驢子也凍死了不少,總共加起來有三百多牲畜凍死了!”


    說到這裏高迎恩苦笑道:“這幾天弟兄們倒是有口福了,天天有肉吃,不是驢肉就是馬肉。”


    高迎恩說完之後高迎祥問王鐵道:“賢弟啊!貴營的情況如何呢?!”


    王鐵想了想之後臉色有些悲傷的說道:“本營傷兵有15人被凍死了,還有6名士兵在站崗的時候直接凍僵過去人沒了,婦孺凍死者有兩百多人,其中有未滿十二歲的小孩五十多人,另外現在本營有差不多一百多名婦孺被凍病了,如果這雪還是這麽下的話恐怕這些凍病的婦孺性命也不保!”


    這兩方之間的回答就頗有些意思了,王鐵問闖營的損失,高迎祥回答的是馬匹牲畜的損失。而高迎祥問鐵營損失的時候,王鐵回答的是營中兵員和婦孺的損失。


    在高迎祥看來馬匹對闖營才是最重要的,隻要闖營的馬匹還在那闖營憑借著高強機動性隨時可以搶到需要的東西。而在王鐵看來鐵營裏麵人最重要,隻要有人還在那些身外之物總歸是會有的,人沒了那就真的沒了。


    兩人在問到損失的時候回答的都不一樣所以看出兩人的價值觀的不一樣。王鐵比較重“人”,而高迎祥比較重“物”。


    王鐵問完損失之後就準備問些別的,問損失不過是想打探一下闖營的情況,雖然王鐵對高迎祥沒什麽壞心思,但是對同行了解一點是很有必要的。


    “高大哥,這王嘉胤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你有沒有什麽消息?!”


    作為目前東勝衛的城主王嘉胤自然會是各路義軍觀察的對象,所以王鐵問王嘉胤的情況是很正常的,高迎祥聽後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額...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橫營那邊獨占北門那一塊和我的營區不接壤,我也不好去強行打探橫營那邊的情況。”


    “不過倒是聽到過一些消息,橫營最近是凍死了不少人,北門的大門幾幾天都沒有關過,每天都有屍體在往外麵抬,據傳保守估計橫營得凍死一千五百人以上!”


    王鐵聽到高迎祥說的這個消息感覺到一點都不奇怪。就王鐵剛剛說的那些凍死的人數也是有水分的,王鐵說的婦孺和傷兵凍死人數是真的,但是普通士兵一樣有凍死的,就連王鐵的親兵都有被凍死的!


    鐵營保守估計凍死的總人數在三百人以上,哪怕是那些身強體壯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如果燒的馬糞突然熄滅,第二天估計就起不來了。


    就在下雪的第一天王鐵營中就出現一個宿舍因為晚上睡覺之前燒的馬糞放少了,導致半夜就燒沒了結果遇到下大雪溫度驟降,一個宿舍的士兵全部凍成僵屍!


    為此王鐵還專門修改了作息條令,安排每個宿舍晚上必須要有一個人看著爐火,並且還安排巡邏的士兵檢查每個宿舍的爐火情況。


    就算是這樣王鐵營中依然還是有人凍死!沒辦法這溫度實在是太低了,王鐵估計這最低溫度差不多到了零下四十多度!室內溫度也基本上在零下十度左右,燒了爐火也就個零上幾度的樣子。所以高迎祥說王嘉胤營中凍死有一千五百人認為這太過於正常了。


    ....


    聽到高迎祥這話王鐵歎了口氣說道:“唉!造孽啊!這沒死在官兵手裏倒是被這大雪天凍死了,也不知道是走運還是背時!”


    高迎祥聽後喃喃的說道:“死於天災之下總好過是死在白刃之下!死於這個天災最起碼還有個埋骨之地,要是死在官兵的白刃之下的話恐怕就是屍首分離,頭顱被官兵拿去請功,屍體被野狗給啃食掉,這樣來看的話死於天災之下還算是幸運的,最起碼到了閻王殿還是個全乎人。”


    聽完高迎祥這番話王鐵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給悶了!然後紅著臉看著高迎祥說道:“高大哥這話兄弟我不是很認同!”


    “凍死在溝裏餓死在地裏除了看著可憐一些毫無意義!大丈夫要死就死的轟轟烈烈一些!想那樣可憐無助的死去兄弟我看來隻會惹人恥笑!死於官兵刀刃之下最起碼不失為壯烈之舉!”


    “於是像凍死餓死那樣唯唯諾諾,不如奮力一搏揮刀相向雖死不悔!即使身首分離讓野狗啃食也不枉來人世間走一遭!”


    高家一家人聽到王鐵這番話不禁對這個泥腿子有些刮目相看了,在高家人看來王鐵這個鄉巴佬是說不出這樣有一定水平的話的。


    高迎祥聽後一拍桌子倒上一碗酒端起來激動的對王鐵說道:“賢弟!來喝一口!”


    “就衝你這轟轟烈烈的死這一句!咱們兄弟二人就要好好幹一杯!來!幹了!”


    “幹!~”


    王鐵的這番話並非是說的場麵話而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王鐵上輩子就是因為過於的頭鐵才重開到這裏來,重開一次之後隻是讓王鐵謹慎了一些,但是王鐵的骨子裏還是那個充滿著反抗意誌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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