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這人眼神不是很好尤其在晚上更是不好五步之外的東西基本上都看不清楚,但是這一年多來在生死關頭鍛煉出了一種敏銳的感知力!隻要是附近有人在窺視他王鐵就會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奇妙有股子玄學的味道科學很難解釋清楚。


    這邊高迎祥正在向王鐵介紹他的兄弟和侄子那邊他的侄女就在窺視王鐵,而王鐵也感覺到高迎祥營地柵欄後麵有人在看他。王鐵用眼角的餘光一掃,隻見差不多二三十步左右的柵欄後麵有有一個英氣逼人身材婀娜的少婦在注視著他!


    王鐵雖然晚上看不清東西但是也分是什麽東西,比如說要是讓王鐵看書的話那些字寫的再大王鐵都瞧不見。但要是美女的話,那怕是伸手不見五指隔著十萬八千裏這王鐵都能看的清!


    這種特殊的情況恐怕也不止王鐵身上有。


    見柵欄後麵的美少婦在窺視他王鐵對著她擠眉弄眼,這美少婦見王鐵對他拋媚眼口裏啐了一句之後便紅著臉離開了。


    王鐵這個小動作和柵欄後麵的動靜高迎祥都看見了,高迎祥並沒有因為王鐵對他侄女拋媚眼而感到生氣,相反高迎祥因為沒有管教好自己的侄女還有些尷尬。這年頭女人在外麵拋頭露麵沒有男人帶著的話即使被人調戲也是女人的不是。


    高迎祥作為長輩家裏的女人在柵欄後麵躲著偷看男人這本來就是高迎祥自己治家不嚴,反倒是怪不到王鐵眼神調戲他的侄女。


    王鐵見高迎祥發現他的小動作於是尬笑了一聲,而高迎祥因為沒有把家裏的女人管好也對著王鐵尬笑。兩人之間心照不宣沒有在這個小插曲上過多的糾纏。


    高迎祥做了個請的動作道:“王兄!請!”


    “高兄請!”


    ...


    兩人一陣客套之後一起勾肩搭背的往高迎祥的中軍大帳中走去,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就好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絲毫不像是剛剛認識的。


    高迎祥這人極為倨傲一般人是難入他法眼的,但是高迎為了做生意還是願意放低身段去討好別人的,所以才會對王鐵這麽客氣。這王鐵就不用說了,他對誰都是這樣熱情隻要有利可圖給人當舔狗都不在話下。


    來之前王鐵就已經派人給高迎祥說了要買馬,本來王鐵還以為這高迎祥白天開會的時候是客套一下,這沒想到高迎祥是真的要買馬給他!


    入帳之後高迎祥沒有坐在帥案之上,畢竟王鐵和他的級別是一樣的而且王鐵還是來他這進貨的客戶,所以高迎祥要是坐在帥案之上和王鐵談生意就顯得有些不禮貌了。


    在高迎祥的帥帳中間擺著一張小桌子和三個小板凳,一南一北還有一個在東邊,高迎恩提前進帳篷之後趕緊從帥案上將油燈拿到小桌子來,並將提前泡好的茶水也一起端到小桌上來。


    王鐵一進帥帳高迎祥便指著北麵那個小板凳說道:“王兄!請上坐!”


    北邊的座位是主人的位置客人坐這裏那就是逾越了,除非客人的地位遠超於主人才能坐北麵的位置。很顯然王鐵的地位沒有超過高迎祥,如果是王嘉胤來的話可以坐,但是王鐵坐不得。


    高迎祥可以對王鐵客氣,但王鐵不能不謙讓!要是王鐵一屁股坐到北麵的小板凳上恐怕接下來的生意就不好談了,高迎祥絕對會認為王鐵就是一個不知好歹的煞筆!


    這個道理王鐵自然是知道的,於是對高迎祥抱拳行禮道:“高兄!您可是折煞兄弟我了!您是主人我一個客人怎麽能坐上首呢!還是高兄您坐吧!”


    高迎祥聽後心想看來這王鐵還不是一個狂悖無禮之人,於是也沒有再多客套:“那好!那愚兄就坐上首了!”


    “王兄請!”


    “高兄請!”


    就這樣王鐵先坐在南麵的小板凳上,高迎祥見王鐵落座之後便和他的弟弟也一起坐下了。三人落座之後高迎恩趕緊先給王鐵倒上茶水然後給他哥和他自己倒上茶,茶水沒有倒滿是半杯,倒滿那就是代表送客了。


    沒辦法這古代的禮節太重了,從走路見麵到喝水吃飯處處都要講“禮”,也得虧王鐵上輩子是農村出來的村裏還保持著很多古代遺留的規矩,所以王鐵對這些倒還能接受。


    高迎祥端起茶杯道:“王兄來喝喝我這從府穀大戶家裏弄的好茶!”


    王鐵見狀也端起茶杯說道:“高兄請!迎恩兄弟請!”


    “請!”


    王鐵喝了一口這個茶水之後感覺這味道也就那樣,雖然王鐵不會品茶但是還是喝過從葭州那邊搞的好茶,這味道一品就出來不如他搞的那上百兩銀子一斤的茶葉。


    雖然如此,但王鐵還是稱讚高迎祥的茶好喝是頂尖的上品!高迎祥聽到王鐵誇他的茶好嘴角笑的都合不攏嘴,這心情是好的不得了。茶喝過之後兩人便先拉扯了一陣子聊聊各自的造反之路,對於這些兩人都是有所保留隻說了對自己有利的部分。


    這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買馬的事情上麵去了,這中國人向來就是這樣,來辦正事之前總得說一些有的沒的做鋪墊最後才說正事。


    王鐵問道:“高兄,不知貴營能有多少馬匹出售?!”


    一聽王鐵問買馬的事高迎祥原先滿麵笑容的臉瞬間變的嚴肅起來,兩隻眼睛裏麵冒著精光盯著王鐵想看穿王鐵的底線好來殺價!


    高迎祥漫不經心的說道:“王兄你是不知道啊!這本營馬也不多了,要不是看著王兄與我投緣我也不想把馬拿出來賣啊!這年頭馬可比人命金貴,這一點我想王兄應該是清楚的!”


    王鐵對於高迎祥能賣多少馬匹是不清楚的。但是高迎祥話裏的意思王鐵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讓王鐵做好大出血的準備,他高迎祥要準備獅子大張口了!


    聽出來高迎祥的話音之後王鐵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非常豪氣的說道:“高兄你盡管開口吧!兄弟我這裏別的不多就是錢多!隻要你賣多少我就收多少!”


    王鐵說這種吹牛逼的大話就是想試探一下高迎祥能拿出多少馬匹出來賣,隻有搞清楚高迎祥手裏有多少貨王鐵才好製定相應的應對策略。


    高迎祥一聽王鐵這話就把他給整激動了!心想這今天是來了一個冤大頭了!這肥羊看來今天可以狠狠的宰一頓!於是高迎祥眼睛放光的說道:“王兄!我能拿出600匹馬出來!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下!”


    王鐵問道:“戰馬?!”


    一聽王鐵這話高迎祥尷尬的說道:“不是戰馬,這戰馬我也缺!但絕對不是那些隻能代步的駑馬!”


    戰馬這種寶貴的資源在長城以內不管是官軍還是義軍都不會拿出去賣,哪怕是在草原上戰馬交易也沒那麽簡單。聽到高迎祥說不是戰馬之後王鐵還是有些失望,雖然他這次來是要購買拉著的挽馬,但要是能買到戰馬王鐵一樣不會吝嗇錢財,畢竟戰馬跑的快利於跑路。


    高迎祥見王鐵臉上浮現出失望的表情害怕這單生意落空於是趕緊說道:“王兄要是能吃下我手裏的貨,愚兄可以拿出5匹戰馬作為贈品!”


    說完高迎祥又給王鐵解釋道:“王兄可能不理解馬市中的行情,這戰馬在現在是有價無市的,你即使能出的起價錢也未必能搞到貨!不是愚兄不賣給王兄戰馬而是愚兄自己營中也沒有多少庫存,如果賣給了王兄那愚兄我自己手下的弟兄就沒得戰馬騎了!”


    王鐵聽完之後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高迎祥見狀以為是王鐵不滿意於是咬著牙齒說道:“王兄!最多贈送20匹戰馬!不能再多了!如果王兄還不滿意那就請王兄去別的地方買!”


    聽到這話王鐵一拍桌子說道:“好!成交!”


    高迎祥見王鐵答應的這麽快瞬間明白了剛剛自己著急了!這家夥的預期遠比自己想的要低!於是高迎祥就有些後悔了起來,後悔剛剛就不應該一口氣再加15匹戰馬!但現在話都已經說出去了總不能收回來吧!沒辦法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王鐵說道:“高兄,你的貨我全要了!能說說你的這批貨是什麽質量嗎?!”


    高迎祥聽後說道:“馱馬200匹、挽馬300匹、另外還有100匹的耐力的速度非常接近戰馬的馬匹!”


    王鐵一聽高迎祥說有一百匹馬“非常接近戰馬”就知道這肯定是下等的駑馬,要是真非常接近戰馬他高迎祥肯定當戰馬賣給他!


    想到這裏王鐵問道:“高兄打算出什麽價?!用什麽東西支付?!金銀、布匹還是糧食?!”


    高迎祥聽到想都沒有就直接說道:“一律用糧食交易!布匹也可以但是隻能用一小部分,不收金銀!”


    鐵營目前糧食還剩下7000多石、絲綢布匹1000多匹,金銀最少這段時間上下打點隻剩下2000多兩了。高迎祥說用糧食交易到正合了王鐵的心意。


    金銀在府穀這邊已經失去了購買力,這麽長時間的戰亂導致沒有商人敢過來賣糧食,所以府穀這邊的糧價已經飆升到二十多兩銀子一石,比延安府那邊的九兩、關中的三到四兩高了好幾倍。所以如果高迎祥用金銀來結算那就虧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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