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吃中飯的時間王鐵召集千總以上的軍官開了個碰頭會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鐵營的十幾個高級軍官蹲在地上圍成一圈,一邊啃著餅子喝著水一邊開著會聊著天。


    王鐵嘴裏嚼著東西指著地上的一張地圖說道:“弟兄們,你們看!”


    “這裏是府穀縣城,這條線是延綏鎮內長城,左一的這個紅點就是王嘉胤他們聚集的黃埔川堡。”


    弟兄們順著王鐵指著的方向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等王鐵繼續說下去,王鐵接著又指著旁邊一個紅點說道:“這裏就是延綏鎮主力駐紮的清水營了!”


    王鐵一指到這個地方弟兄們的臉色就開始變的不太自然,這延綏邊軍的厲害弟兄們可是領教過,當初在洛川的時候被李卑打的竄進林子裏的恐懼至今都未能消失。


    這李卑嚴格來說還算不上是延綏鎮的邊軍不過是延安府的守備部隊而已,而這正統的延綏邊軍那戰鬥力可想而知有多麽恐怖。


    所以王鐵一說延綏鎮的主力就在清水營的時候弟兄們臉色都變的慌張起來,別看平時一個個吹牛逼不怕死,但事到臨頭又有幾個真不怕死的?!


    其實王鐵內心也是很慌,但是這個時候王鐵再慌也得穩住,否則連他都穩不住的話底下的弟兄那就沒法活了。


    弟兄們的表情被王鐵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對此王鐵也無法去指著他們害怕,畢竟連他都心裏發怵怎麽好意思去要求別人不怕死呢?!


    王鐵心裏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從府穀縣沿著黃河邊上繼續走大概六十裏左右的距離就到了黃浦川堡!最多也就是走個一天的就到了!”


    王經緯聽後說道:“大哥,那咱們就趕緊出發走快一些爭取天黑之前就趕到黃埔川堡去!”


    王鐵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指著地圖上的清水營位置說道:“二弟你看,這清水營距離黃河邊上也就二十多裏地,咱們一到府穀延綏邊軍就已經知道了,到時候走黃河邊上極大可能遭到官軍的襲擊!”


    王經緯聽後拿手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感覺王鐵說的沒錯,於是說道:“那既然如此這條路就走不得了!那換別的路走?!”


    周兵看了地圖一半天沒有說話,當周兵看到地圖上右邊兩個點的中間畫著好幾線,這幾條線都往北方向繞了幾個大圈然後連到了黃埔川堡的位置,看到這裏周兵似乎明白了怎麽回事。


    “掌盤子,這幾條線是不是子建兄弟提前踩好的幾條路啊!”


    王鐵點了點頭說道:“嗯!”


    “右一的點是孤山堡右二是木瓜堡,這兩個據點中間的長城被義軍破壞過有好幾個大的缺口,這幾條線就是從這些缺口過去通往黃埔川堡的路線。”


    “不過這幾條路的距離你們也可以瞧見,這是在清水營的北麵繞一個大圈然後迂回到黃埔川堡的後方,最短的一段距離都有上百裏地!”


    楊英聽後皺著眉頭說道:“這幾條路實際上也有風險!官軍的斥候可不是吃幹飯的照樣能發現咱們從他們頭頂上繞過去。”


    “隻要趁著咱們趕路走到精疲力盡的時候襲擊咱們,到時候我們一樣玩完!”


    楊英的話一出讓大夥們都陷入了沉默,這兩條路的風險其實都是一樣的。大夥們到現在才現這到了府穀相反才是最艱難的時候,這路選錯了人恐怕就沒了。


    看著這張地圖讓王鐵陷入了糾結之中,王鐵掏出煙來拿出火折子點上了一根。大夥們心裏也都有些煩躁也想來緩解一下於是都向王鐵要煙抽。


    “掌盤子給我來一根!”


    “好!”


    “也給我一根!”


    “嗯!”


    ...


    就這樣十幾人蹲在一起抽著悶煙思索著前進的方向,這越想是越糟心越難受!沒過多久很多弟兄們的煙都被抽完了,不過王鐵又掏出一根來抽起來。


    大夥們蹲在地上蹲了有十幾分鍾很多人的腿都酸了,於是就有人開始起來活動筋骨,王鐵也一樣跟著起來活動筋骨舒展一下!


    王鐵一手拿著煙一手按著腰間的雁翎刀,突然一下!王鐵拔出了腰間的雁翎刀!


    大夥們見王鐵拔刀有些驚訝於是都看著王鐵看他準備幹嘛。


    王鐵看著弟兄們投過來的眼光說道:“既然這兩條路都有風險那咱們今天就賭一回!我把這刀往天上一拋!如果立起來了咱們就走黃河邊上這頭路!你們看怎麽樣?!”


    王經緯聽後笑著說道:“這刀把重,重心向下!我賭立不起來!”


    周兵的看法則與王經緯相反:“這玩意說不準!萬一是刀刃向下呢!我賭能立起來!”


    王鐵哈哈一笑說道:“好!既然弟兄們下注了!我就開賭了!”


    說罷王鐵用力把雁翎刀往天上一拋!隻見這把雁翎刀在空中旋轉了幾圈之後便徑直的落下,王鐵和弟兄們的眼神都死死的盯著這把刀!


    哢的一聲!雁翎刀落了下來!


    大夥們定睛一看!原來是刀刃向下立了起來!


    王鐵歎了口氣走到雁翎刀落下的位置將刀從地麵拔出舉了起來對弟兄們說道:“既然刀立起來了!那這就是天意!上老天爺叫咱們走河邊這條路的!”


    “弟兄們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屬下遵命!”


    ...


    王鐵發布命令之後便將李子建和趙勝兩人找了過來,王鐵對兩人說道:“子建,你帶著軍師先行一步,拿著我的拜帖去黃埔川堡找王嘉胤!最後是能讓他派人來接應一下我們!”


    趙勝聽後摸了摸胡子說道:“這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聽到趙勝這話王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拍腦袋說道:“差點把這給忘了!”


    “軍師!你去找總管支個五百兩銀子!再把那些從餘家弄的古玩字畫帶給過去送給王嘉胤!”


    “好的!我這就去辦!”


    這中國自古以來就有送禮文化,不管幹啥事情先別談事情先把禮物送到位再來談事情。如今王鐵他們做了賊也有一樣,要想拜碼頭第一件事就是得把禮物送出去,否則話王嘉胤憑什麽讓王鐵入夥?!


    這王嘉胤也不是缺王鐵這幾百兩銀子和那些如同垃圾一樣古玩字畫,這要的就是一個態度,要的是王鐵尊敬他王嘉胤的一個態度而已。


    要是趙勝空著手去黃埔川堡的話恐怕連門都進不去!


    ...


    再把視角切到官軍這邊來。


    清水營參將衙門。


    此時的清水營參將衙門已經是延綏總兵杜文煥的駐節之地,原先的清水營參將現在已經搬出衙門到堡寨內別的地方去辦公了。


    參將衙門節堂之內帥案下手坐在左一的是陝西副將張應昌,右一的是孤山堡副將李釗,左二的是清水營參將李顯宗,右二的是寧塞堡參將陳三槐,左三的是神木參將艾萬年,右三也就是最後一個就是剛剛提拔的黃浦川堡遊擊賀人龍!


    這陝西副將張應昌和孤山副將李釗都是副將為什麽張應昌座次在前麵呢?!首先張應昌的資曆老,論資排輩就是他坐在李釗的前麵。再則就是張應昌是陝西這個大軍區的副將,而李釗不過是孤山堡這個軍分區的副將,所以論官位張應昌要高李釗半級,自然是理所應當座次排在李釗的前麵。


    至於賀人龍這個黃埔川堡遊擊將軍那就有屬於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叫他給吃上了!黃埔川堡被義軍攻占後楊鶴以作戰不力為由罷免了原遊擊的職務讓原是靖邊堡守備的賀人龍頂上。這賀人龍今年以來都是跟在杜文煥後麵劃水除了殺俘虜之外什麽功勞也沒有,就靠著會舔杜文煥的腚溝子幫他虛報了幾個人頭的戰功最終得來了這個遊擊。


    不過雖然賀人龍是舔腚溝子上位的但此人能力還是有的而且還不小,日後給農民軍造成巨大傷害的就少不了此人的功勞。


    此時節堂正在因為軍餉和軍糧的問題進行“友好討論”。


    杜文煥坐在帥案之上聽著下麵的吵鬧聲頭都快炸了!但也沒辦法,現在清水營加上他的鎮標共七營官軍正、輔兵加起來差不多兩三萬人,每天人吃馬嚼的不知道消耗多少糧食。


    每天運往榆林衛(延綏鎮)的糧草就那麽多,這兩三萬張嘴又不能個個都喂飽,再加上在坐的各位加上他還要貪點,這樣一來糧草怎麽可能夠?!怎麽可能不掐架?!至於對麵盤踞在黃埔川堡的反賊誰還有閑工夫去管他們?!


    吵了一半天之後一直不說話的張應昌陰沉著臉看著杜文煥說道:“杜鎮!我手下的弟兄從關中不遠千裏來榆林衛協剿,你總不可能看著我的弟兄餓肚子吧!?再這樣下去末將隻有帶著手下的弟兄回關中去了!”


    至目前為止已經有好幾路其他軍鎮來協剿的官軍因為拖欠糧餉而跑路的,就比如半個月前固原遊擊李英部就是因為糧草不能及時供應直接就潤回了固原。


    杜文煥聽後看著張應昌苦笑道:“順之兄!你就在寬限我幾天吧!我已經向楊中丞發了請糧文書,要不了多久軍糧就會運到!”


    這話張應昌不知道從杜文煥嘴裏聽了多少遍,這耳朵都要聽出老繭來了!可這糧食是一粒都沒有見到!


    “杜鎮!三天之內如果軍糧還不運到那末將就恕不奉陪了!”


    說完張應昌起身抱拳行禮之後便離開了清水營參將衙門回到自己營中去。這要是延綏鎮的將官敢這樣在鎮帥節堂說走就走早就被杜文煥按住打板子甚至是砍頭!也就張應昌是陝西副將杜文煥管不著罷了。


    看著張應昌的離去杜文煥心中非常惱火!在杜文煥看來雖然他不是張應昌的上司,但他張應昌這樣在他的節堂內說走就走太不給他麵子了!杜文煥現在已經把張應昌給記恨上了!隻要有機會就去整這狗日的一把!


    就在杜文煥合計整張應昌的時候忽然節堂外他的一名家丁拿著一封加急軍報遞了進來,杜文煥拆開一看原來是有一支賊寇從府穀沿著黃河邊往黃埔川去找逆賊王嘉胤啊!


    杜文煥裝好這封軍報之後叫來家丁吩咐道:“把這給張應昌!告訴他,要是讓這支賊寇從他手上逃到黃埔川去找王賊的話本鎮要他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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