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微臣之前便提醒過諸位,藝馨郡主極有可能性命不保。”鳳言神色凝重,聲音低沉地說道。


    “現在藝馨郡主的情況已經比微臣預測的好上太多了,隻需多行善舉,便可恢複正常。”鳳言好似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躬身回答道。


    皇帝眉頭微皺,略作思索,而後道:“隻要善舉便可。這個好辦,太子立刻以藝馨郡主的名義給護國寺捐款。”


    皇帝目光轉向太子,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語氣嚴肅而果決。


    太子連忙應道:“兒臣遵旨,這就去辦。”太子恭敬地行禮,轉身便欲離去。


    卻被鳳言出聲叫住。“太子稍等。”


    鳳言的聲音急切而響亮。


    接著,鳳延向前一步,拱手行禮道,“皇上、太子,藝馨郡主缺的是功德,簡單的捐款效果不會太明顯的。”


    “這……”皇帝這下實打實為難了,臉上露出了糾結之色,眉頭緊緊鎖在一起,陷入了沉思。


    楚辭聞言卻眸光一亮,興奮地說道:“鳳大人,簡單的捐獻財物不成。”


    “那讓全大周的地界兒全種上玉米,讓大周再無餓殍呢?”


    讓大周再無餓殍!


    這樣的話一出,即便那些平日裏看不慣楚辭的一些大臣,臉上也不由得露出憧憬之色。


    當然,作為在官場浸淫多年的老油條,眾人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範老爺子讓楚辭演這一出的用意所在。


    於是,看向範老爺子的目光也一變再變。


    原本或輕視、或漠然、或猜疑的眼神,此刻都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敬佩、有嫉妒、有警惕,還有深深的忌憚。


    最終隻化為一句:“真是個狡猾的老狐狸!”


    但是,不論羨慕亦或者忌憚,並不妨礙他們在這件事情上撈好處。


    畢竟這麽大的事兒,範家一家兒可吃不下。


    於是,這些官員齊齊在楚辭麵前表演了一番“變臉”。


    先一刻還無動於衷的他們,後一秒,便仿佛被楚辭描繪的美好願景所深深觸動。


    一個個神情激昂,齊齊對皇上高呼:“若真能如此,實乃大周之幸,百姓之福啊。”


    緊接著,又有人帶頭喊道:“皇上,臣等願意助藝馨郡主完成此宏願!”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聲音此起彼伏:“臣等願效犬馬之勞!”


    “願為皇上和郡主分憂!”


    一時間,禦書房內群情激昂,人人都顯得忠心耿耿、義薄雲天。


    而此時上首的皇帝也仿若被眾臣工的熱情所感動了一般,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目光溫和地看向楚辭,說道:“藝馨啊,玉米的培育如今到了何種程度了?”


    楚辭見狀,立刻明白這是上下齊心準備分一杯羹了。


    恰好,這也正是楚辭想要的結果。


    於是,在範景瑞的攙扶之下,楚辭先是向皇上以及眾位大臣盈盈施了一禮。


    而後才清聲回道:“連州位處南方,氣候溫潤宜人。故而玉米種子的數量亦比京城多出數倍,約摸有十萬之多,京城則稍遜,僅有連州的五分之一。”


    “所以,還望諸位大人精心籌謀、合理規劃,否則,此舉非但不是功德,反而是罪孽禍端了。”


    楚辭的聲音清脆婉轉,目光堅定從容,令人不由對其所言多了幾分信服。


    也讓那些沉浸在可以分一杯羹的喜悅中的人清醒了過來,“不愧是敢來命博富貴的女人呐!”


    “不簡單呐!”


    ……


    思及此,眾人對楚辭的忌憚再度提升了一個等級。


    連帶著對範老爺子、範景瑞,態度都好了不止一個度。


    範景瑞倒還坦然,範老爺子這時卻是滿心的無奈與委屈,真的想大喊一聲:“他冤枉啊!”


    可這也隻能在心裏想想罷了,否則,他要是真這麽喊出來了,肯定會被人指著鼻子罵得了便宜還賣乖。


    所以,範老爺子縱使心中有萬般委屈,也隻能硬生生地咽下去,繼續強裝鎮定。


    這樣一來,反而讓在場之人更加忌憚。


    就連上首的皇帝也有幾分疑惑,難道一趟流放之行,真的能讓人變化如此之大?


    想到這裏,皇帝幹脆試探著開口問道:“老師,藝馨的提議倒是有點兒意思,不過這其中牽涉眾多,具體如何操作,您心裏可有法子?”


    說完,皇帝的目光緊緊盯著範老爺子,眼神中帶著幾分探尋和期許。


    同時也將眾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範老爺子身上。


    如若以往,不論皇帝目的為何,他總會據實直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現在,老爺子也學會打哈哈了。“皇上,老頭子我如今年紀大了,精力大不如前,早就糊塗了。朝堂之事兒,還是諸位年輕氣盛、精力充沛的大人們更為合適。”


    範老爺子邊說邊微微躬身,臉上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苦笑,那渾濁的雙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


    皇帝聞言,臉色一沉,眉頭緊皺,沉默片刻後說道:“老師這是何意?莫不是在推脫?”


    眾位大臣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接話,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對範老爺子的態度也呈兩個極端,有的認為這範老爺子流放一遭倒識趣兒不少。


    更多的人,則是對範老爺子這種態度很是不滿。覺得老爺子,老了,老了,卻連氣節都丟了。


    因此皇帝的話音剛落。


    便有一位大臣迫不及待地站了出來,義正言辭地指責道:“範孟士,你現在雖為白身。但好歹是我大周的前太傅,曾經也是備受尊崇。如今麵對如此重要之事,怎能如此敷衍了事?這種退縮的態度實在不妥。”


    範老爺子被如此指責,也不惱。


    但是,老爺不惱。範景瑞和楚辭能眼睜睜看著自家長輩被辱?


    隻見範景瑞向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禮,神色鄭重,語氣堅定地說道:“大人此言差矣!”


    “在其位謀其政,才是常理。”


    “何況,爺爺崖州消息閉塞,諸多事宜難以知曉。麵對如今這複雜多變的朝堂之事,一時之間難以想出周全合適的策略,大人該體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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