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楚辭絲毫不知。


    當然,即便知曉也隻會拍手稱快。


    因為太子,不,現在已經是先太子了。因為先太子被貶皇陵。皇帝連審也不審便讓範家上下即刻上路。


    所有人都明白,範家已經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且再無翻身的機會。


    如此局勢下,沒有人甘願冒著被皇帝嫉恨的風險送行,範家上下幾乎是光身上路。押送官兵見此情形,為了盡快榨取範家的最後價值,還未出京城,便對範家人揮鞭相向。


    楚辭氣憤不已,在心裏狠狠地招呼他們十八代祖宗。才盯著範景瑞,問道:“你就打算一直這樣忍下去嗎?”


    “至少出了京城。”範景瑞咬著牙說出這句話,那人打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母親。他恨不得以身代之,但京城耳目眾多,他不能,也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可以,介時你幫我打掩護。一晚上,沒問題吧?”楚辭故意說得含糊不清,也相信這樣的要求,範景瑞絕不會拒絕。


    果然,範景瑞想都沒想便同意了。完美!


    可惜,平衡車在內城暢行無阻,一出京城就廢了,就連電動車也一樣。最後,楚辭在空間裏一陣翻找,找到了一輛電動四輪車。


    現在就盼著天黑了!


    然,現在太陽剛剛升到頭頂。楚辭不禁暗自慶幸。幸好現在是初春,如果是盛夏,那可有的熬了。


    再看不遠處的範家幾位女眷,一夜未眠,又受了驚嚇,早上隻給了一個硬得像石頭一樣的窩窩頭,一個個早已經東倒西歪了。


    這樣下去,別說到崖州了,恐怕連三天都撐不下去。


    不行,不能再等了。楚辭一揮手,從空間裏拿出一顆前世收集的人工養殖珍珠。“官爺,這顆珍珠換一個水囊,可否?”


    這下官差們下狠手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甚至為此停下來,喊道:“還有換的麽。未來的天氣會越來越熱,沒水可有你們受的。”


    如此淺顯的道理,範家眾人自然明白,但他們身上那點隨身之物,還得留著應付更大的危機,隻能咬牙搖頭。


    見此情形,官差也不生氣。


    畢竟流放之路千裏迢迢,什麽困難都有可能遇到。到時候,這些人的財物還不都是他們的?不急!


    然而,官差們轉身時臉色更加陰沉,甚至換一個水囊就一個水囊,裏麵一滴水都沒有。純純的故意刁難。


    楚辭心裏那個氣啊,差點沒罵出聲來,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即便再氣也隻能妥協。“星兒,開啟掃描模式。”


    “主人,距離此地一千米的主路附近有水源。”


    很好,一千米。換算成這個世界的計程單位也就是兩裏地,應該還能堅持得住。既然如此,楚辭也不想再節外生枝。


    然而,對於範家的女眷們來說,別說一千米,就是十米也是煎熬。


    一直跟在楚辭身邊的吃貨小可愛範千雪已經帶上了哭腔,“嫂嫂,我們還能堅持到崖州嗎?不會死在途中,成為孤魂野鬼吧?好可怕,我不要……”


    “不會的,你不要怕。晚上嫂嫂教你五禽戲,隻要你學會了,別說到崖州,就是天邊也能去的。”對於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楚辭是真的很心疼。


    “真的嗎?那會不會對嫂嫂你有影響?師門那邊不會追究嗎?”小姑娘明顯心動了,但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先擔憂楚辭的情況。


    多麽可愛的小姑娘,楚辭怎麽忍心她死在路上,成為一抔黃土。


    楚辭眯著眼睛笑了起來,“放心吧,不會的。師傅曾經說過,功法雖好,但若無人傳承,又有何用呢?”


    “所以說啊,如果她知道千雪你這麽可愛的小姑娘願意修習,不知該多高興呢!可惜……”說到這裏,楚辭適時地流露出一絲哀傷,“她老人家已經看不到了。”


    果然,小姑娘被忽悠上當了,“我願意,我願意。如果有機會,我還可以去祭拜她老人家。”


    甚至還會擴散思維,“我可以,那爺爺、奶奶、爹娘、大伯、大伯母、叔叔、嬸嬸們,應該也可以吧?嫂嫂……”


    “自然。”楚辭本來還在擔憂如何在不引起懷疑的情況下,增強範家眾人的抵抗力。現在好了,現成的理由送上門兒。


    一旁的範景瑞見狀也沒阻止,反倒樂見其成。


    可惜,無論是範千雪、還是楚辭,乃至範景瑞都要失望了。範老夫人竟然以女子習武粗俗不堪為由拒絕了。


    啊,啊,啊!書裏光寫範老夫人如何大義,但沒寫她還是個老古板啊?


    死道友不死貧道,於是,楚辭很光棍兒地將這個難題丟給了範景瑞。“範景瑞,現在該是你出馬的時候了。”


    “我?一個大男人,怎麽……”範景瑞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兒。


    可惜,楚辭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所以,堂堂京城第一才子也認為,女子習武就是粗俗不堪?女子的一生就隻能為了一個男人而活?”


    饒是博聞如範景瑞,此時也被楚辭的質問有些語塞。同時有種預感,如果不能回答好這個問題,他與楚辭剛剛建立起的關係將會破裂。“我不是,我沒有。”


    “我隻是認為……”


    不管範景瑞認為的是什麽,楚辭都非常不爽。“認為什麽?”


    “女子之間更好溝通?”


    “還是認為範老夫人隻占了一個長輩的身份,我就得退讓吧?”


    “範景瑞你不會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吧?”


    果然,範景瑞的臉色變得非常精彩,有被戳破心思的窘迫,還有算計一個一直幫助自己的人的難堪。


    總之,少年還沒有後期即便身處地獄,依然處變不驚的淡然。“我沒忘,我也會想辦法去勸祖母。”


    楚辭歎氣,所以讀書人真的不能有話直說麽。“為什麽你沒想過讓範老爺子直接開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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