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這次參加運動會的成績還算不錯,總積分第三,拿到了一麵光榮的獎勵錦旗。高英朗感動地看著被抬回來的錦旗:“這麵錦旗裏有我的一部分汗水!”一同參加比賽的男生女生跟著樂:“也有我的!”“也有我的!”“行了行了,被你們說得好像錦旗用汗泡過了似的,一股汗味。”同學們笑笑鬧鬧,搬著板凳,拿著一根破板凳腿,和一根借來的釘子,把這麵錦旗掛到了後牆上。這種熱鬧實在是很感染人。柳傾趴在陸舟的肩膀上看熱鬧,看著看著轉過頭,報複地說:“這麵旗子沒有你的份。”“本來是可以有的。”陸舟挑了下眉,“但是我去跑了,某個大小姐不會生氣嗎?”“……”討厭!柳傾報複未遂,再次氣暈。“大家這次表現非常不錯。”李華也是感懷地看著錦旗,“這是我們班最後一次運動會,到了高三就沒機會再參與了,希望這次運動會能給大家留下更多關於高中的美好回憶,我也拍了很多視頻和照片,到時候發到班級群裏。”同學們鼓掌:“好!!”李華一笑:“好了,運動會就這麽過去了,現在該想想我們去哪吃飯了。”同學們一個接著一個往外吐建議:“吃火鍋!”“吃自助!”“吃烤魚!”一群正能吃的高中生,選來選去,最後決定吃自助烤肉。學校附近剛好有一家自助餐,品種豐富價格實惠,是學生們聚餐首選。放了學,一班同學直奔烤肉店。吃自助沒有那麽多顧慮和講究,學生們也都到餓的點了,蝗蟲一般湧進店裏,哐哐哐拿食物。店員們早就習以為常,切肉洗菜裝盤流水作業,熟練流暢。“舟哥,來一起坐啊。”店裏坐得快滿了。高英朗搶了個位置,抬手招呼陸舟過去。複仇的機會又來了!柳傾立刻探出來,用最快的速度說:“貞潔的男生是不會和別人一起吃飯的!”……不要啊。陸舟一頓,感覺腳被石頭砸得有點疼:“可是沒有別的位置了。”柳傾左右掃視一圈,看到爆滿的店麵,勉勉強強地說:“那你去吧。”一桌人湊齊,高英朗戲精上身,含著眼淚追憶:“多少天了,舟哥終於再次跟我們一起吃飯了。”“咱們這個四人飯搭子組合終於又湊齊了!讓我們為這值得紀念的一刻幹杯!”高英朗舉起一瓶ad鈣,豪情萬丈,“來!我幹了,你們隨意!”王景和左騫同樣舉起ad鈣,和他來了個碰杯:“幹!”三個男生視線一齊轉向陸舟。柳傾也看著陸舟,時刻準備著抬起手。陸舟視線和他碰撞一秒,然後才移開,看向別人,晃了下水杯,隔空示意:“你們幹,我隨意。”貞潔的男生是不會和別人幹杯的,他已經明白。三個男生:“?”這話是這麽用的嗎?不管怎麽用,反正幹杯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幾個男生開始吃飯,切得大片的肉卷被放到烤盤上,發出滋滋的聲響。三個男生拿著筷子等在烤盤上方,隨時隨地一場大戰。這在柳傾眼裏看來,全都是複仇的機會。他直接坐在陸舟左手手腕上,全神貫注地監督。看到陸舟的筷子不小心和別人的筷子撞上,哪怕是別人撞到,他也立刻迅疾如電出手梆梆:“貞潔的男生才不會和別人碰到筷子!”陸舟:“。”他說得對。“貞潔的男生才不會碰到別人烤的肉!”陸舟:“。”他說得對。“舟哥,你怎麽都不吃啊。”看到陸舟以一種遺世獨立的姿勢坐著不動,幾個男生熱情地拿起夾子夾了滿滿一堆肉,伸手準備投放到陸舟碟子裏。柳傾抬頭,小手已經伸了出來陸舟瞳孔一縮,平穩而迅速地端起碟子:“謝謝,不用,你們吃。”看到小鬼不情願地放下手,陸舟長出一口氣。好險,保住了他的貞潔。……他的貞潔保住了,大小姐的氣卻是沒消。回到家,趁著陸舟洗完澡躺床,柳傾直接爬到他的臉上。陸舟放輕呼吸,漆黑的瞳孔和近在咫尺的小鬼漂亮的眼睛對視:“怎麽了?”柳傾仔細端詳著他,一張漂亮的小臉幾乎要觸碰到他的睫毛:“我突然覺得你說得很對。”陸舟聲音更輕:“什麽?”“我應該在你醒著的時候啃你。”讓他直麵被鬼啃咬的恐懼!話音未落,柳傾低頭,對著他的眼皮啃了上去。啃,啃啃啃。在陸舟臉上啃了半天,柳傾終於滿意了:“讓你欺負我,以後每天都要啃你一次。”陸舟:“。”也不是不行。……氣溫正式進入到夏天。柳傾生前也怕熱,可他現在隻是一隻愛曬太陽的小鬼而已,對高溫非常滿意,但這種溫度對陸舟非常致命。“你把外套脫了吧。”眼看著陸舟被熱到直出汗,柳傾依依不舍地從舒適寬大的外套口袋裏爬出來,“你要是熱死了,沒準我還得再跟著你死一次。”“那你怎麽辦?”“你在上衣上縫個口袋。”陸舟答應下來,在家裏翻找出最貼近校服材質的t恤,剪開,用來充當口袋布料。他拿著針縫口袋的時候,小鬼就坐在桌子邊,晃著腿監工。夕陽灑在他瓷白的小臉上,讓他多了點人的氣息,好像這隻沒有影子也沒有心跳的小鬼正在漸漸從死亡裏蘇醒過來。“好醜。”柳傾不滿地說,“這是我要住的地方,你縫得好看點。”陸舟收回視線,委婉地回答:“這是我最大的努力了。”“爛手藝!”“……應該也沒有那麽爛?”“就是爛。”柳傾淒楚地捧起臉,似乎已經見到了被人嘲笑的畫麵,“你這麽穿出去一定會被別人嘲笑的,我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到哪裏不是穿得漂漂亮亮的,成為人群焦點。陸舟看著自己縫的口袋,怎麽看怎麽感覺都還行,處於一種中規中矩的新手水平。但小鬼說醜,那就是一定醜。他好笑地問:“那怎麽辦?”“你去找給我做衣服的那個人縫口袋。”“人家是專業設計師,縫個口袋好像太大材小用了。”陸舟思忖著說,“先將就一下,等星期天我再去找人縫。”……柳傾實在不好意思待在這麽醜的口袋裏,哪怕別人看不到他也不行。所以上學的時候,他果斷在口袋裏蜷縮起來,假裝與世隔絕。陸舟試著安慰:“其實沒有那麽多人會注意到這個口袋。”“不可能,”柳傾說,“醜得如此別致,最容易吸引到別人的注意力。”仿佛是為了驗證小鬼這句話的正確性,騎到學校附近,路人投來的視線顯著增多,眼裏裏透著一種“這是什麽現代迷惑行為藝術”的驚奇。陸舟:“。”怎麽,在校服上縫個口袋就這麽讓你們無法理解嗎?忽略掉別人的目光,一路回到教室。來自同學的攻擊更加猛烈直接,“草”聲此起彼伏。“舟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前幾天熱死了都不脫外套,今天又在校服上縫口袋,實乃失智行為。“舟哥,”王景瞳孔地震,“你家裏是不是真的……”他停頓一會,小心地補充,“出問題了?”陸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