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嗬嗬一笑,隻道:“靖雪,送我回符紋協會吧!”


    “好。”


    歐陽靖雪應了一聲,她拉起了葉寒的手臂,確認葉寒的確是修為盡廢之後,她不禁長歎了一口氣。


    以葉寒的武道天賦和實力,將來衝擊無上大帝指日可待,可是葉寒卻半途而廢,直接自廢修為了。


    豈能不可惜?


    “哎,也不知道你在九天十地遇到了什麽,居然能把你打擊的這麽嚴重,好不容易得到了一身修為,說廢就廢掉了,可惜可惜。”歐陽靖雪歎息道。


    隨後,歐陽靖雪帶葉寒回到了符紋協會內部,她道:“葉寒,講一講唄,你在九天十地發生了什麽?”


    “想聽故事?”


    葉寒笑眯眯地看著歐陽靖雪。


    “對啊,有故事誰不想聽,尤其是關於你的故事。”


    歐陽靖雪笑道。


    “好,那我就給你講一講吧!”


    葉寒忍不住笑了,他喪失了一身修為,容顏蒼老,像是一個年邁的老人,神情和藹的看著歐陽靖雪,開始講述起了過往。


    很快半天時間過去了,葉寒將他在九天十地經曆的事情,全都告訴給了歐陽靖雪。


    聽過之後,歐陽靖雪憤憤不平,狠聲道:“這個瓊瑤太賤了,綠茶婊,真他媽不是個東西啊!”


    “她有可能聽得到。”


    葉寒深深地看了歐陽靖雪一眼。


    “……”


    歐陽靖雪一陣無語,改口說道:“那個女帝大人在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我在放屁就好了。”


    葉寒笑了起來,說道:“我騙你的!”


    “你他媽……”


    歐陽靖雪冷冰冰的瞪著葉寒,真想一拳錘在葉寒身上,但是考慮到葉寒現在隻是個普通人了,她這一拳下去,搞不好能把葉寒錘死,她還是強忍怒火說道:“葉寒,那你以後真的不打算報仇了嗎?”


    “你覺得我還有報仇的機會嗎?”


    葉寒眼神裏閃過了一絲落寞,強顏歡笑的說道。


    “有啊,為什麽沒有?”


    歐陽靖雪反問了一句,繼續說道:“你看呀,上天給了你重生一次的機會,這就代表上天看好你,允許你報仇,隻要你好好修煉,努力修煉,提升境界、實力,將來肯定就能報仇的。”


    “大帝……遙不可及啊!”


    葉寒苦笑道:“凡成帝者,無一不是大徹大悟之人,哪怕是瓊瑤,那也是看透了七情六欲,修煉了絕情絕愛的太上忘情之法,將心愛之人殺死之後,才能成為無上大帝,而金蟬子則是領悟了至高佛法,一朝悟道,萬法成空,最終成為了無上大帝。”


    “可是我呢?我的道在哪裏?我的武道彼岸在哪裏?”


    “因為我的固執,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死去,如果這就是我的道,那我寧願沒有道,今生今世,就做個普通人吧!”


    歐陽靖雪神情複雜的看著葉寒,她沒想到曾經那個驕傲、狂妄的年輕人,曾經那個目空一切的年輕人,此刻竟然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她感歎道:“一百多年沒見,葉寒,你確實成熟了,我原本以為你還是像曾經一樣,偏執狂妄,幼稚無知。嗬嗬,看來確實是我小看你了!”


    “我是在尋找屬於我的道。”


    葉寒神色平靜如水,很淡定的看著歐陽靖雪,繼續說道:“自廢修為也好,重走一遍修煉之路也罷,又或是眼睜睜看著身邊人死去,我所經曆的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道。如果不能走出屬於我自己的道,悟透我的人生,或許我將永遠無法成就帝位!”


    經曆過了那麽多風雨寒霜,葉寒已經心知肚明了,凡成帝者,無一不是大徹大悟之人,無一不是頓悟了大道之人。


    瓊瑤女帝,絕情絕愛,以太上忘情入道,親手斬殺最愛之人,借此機緣頓悟了大道。


    金蟬子,心懷大愛,以小乘佛法入道,秉承了一顆仁慈之心,一朝悟道,成就了無上大帝之位。


    凡此種種,皆有因果!


    葉寒再次自廢修為,正是想通過普通人的身份,明悟大道,尋找屬於他的道,借此機會頓悟大道。


    要知道,在葉寒自廢修為之前,葉寒就已經是準帝強者了,但是很可惜,他依舊無法抗衡瓊瑤女帝,目睹了火蟻王戰死之後,葉寒更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不可能從準帝晉升大帝了,他隻能像金蟬子一樣,像其他大帝強者一樣,通過頓悟大道衝擊無上大帝之位。


    通過頓悟大道衝擊無上大帝之位這種方式,與武者自身境界並無關係,簡單來講,哪怕是煉體境武者,實力孱弱不堪,但是隻要一朝悟道了,依舊可以成帝。普通人,當然也是如此。


    因此,於葉寒而言,自廢修為並不是一件很嚴重的事,他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衝擊無上大帝。


    成帝與否,和他境界無關,而是和他是否頓悟大道有關。


    葉寒一直在悟道,陪袁青藍聊天,是在悟道。陪袁青藍坐在城牆上看夕陽,這也是在悟道。


    此刻,陪歐陽靖雪聊天,向歐陽靖雪講述在九天十地的所見所聞,這同樣是在悟道。


    對於葉寒而言,悟道,已經變成了日常生活。


    談天說地,吃飯喝水,屙屎拉尿……凡此種種,都是在悟道!


    葉寒已經將悟道二字融入了生活裏,他說道:“一朝悟道,萬法成空。如果我的執念太重了,或許我永遠無法超越瓊瑤,永遠無法找她報仇雪恨,不僅如此,還有可能會拖累我身邊的人。”


    “你已經……”


    歐陽靖雪秀眉緊蹙,神情嚴肅的盯著葉寒,她突然有一種預感,葉寒仿佛已經處於大徹大悟的邊緣了。


    或者說,雖然葉寒自廢修為變成普通人,但是他快要悟道了,他已經觸摸到了他的武道彼岸。


    葉寒麵色平靜如水,徐徐道:“悟道,就是悟人生。唯有大徹大悟,才可放下,才可領悟人生真諦,抵達武道彼岸。”


    歐陽靖雪頓時愣住了神,她沒想到葉寒變化如此之大,苦笑道:“希望你真的能大徹大悟吧!”


    “不過,希望你大徹大悟的那一天能盡早到來,現在上位宇宙越來越亂了,一旦你修為盡廢這件事泄露出去,各方勢力恐怕就會對神庭發動猛攻了,它們被神庭壓製太久了,隻要有機會反噬神庭,它們一定會不擇手段。”


    “葉寒,袁會長這麽多年太累了,你千萬別讓袁會長獨自一人承擔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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