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寂靜的墓園裏,安淺夕不由又想起了兩年前。.訪問:щщщ.。


    海島大戰後,一切趨於平靜,就連血族之爭也平靜得近乎詭異,費傑斯更是銷聲匿跡,安淺夕不知道他究竟如何,是真的死在了自己手底還是僥幸存活,無人得知。卻不曾後悔自己當初的那一刺,就算是死他也不想死在別人的手裏,或許由此斷了他的念也是好的,可內心深處仍然希望他好好的,不管在哪裏,隻要活著就是最大的安慰。


    然而就在看似風平‘浪’靜的時候,遠在國內的安淺夜給安淺夕來了電話並傳來幾份視頻,關於安家的消息,確切地說是安又均忍不住了。


    傳到安淺夕這裏的這份視頻則清楚揭示了安又均的狼子野心以及滿身罪孽。


    安淺夜在安家各處裝置了隱秘的監視器,而發來的視頻不過是挑選了最具代表的幾段,足以證明安又均的狠毒。


    安淺夕點開視頻,地點是安家的書房內,安老爺子正在靜心揮毫,此時安又均推‘門’而入。


    安又均在一旁安靜等了片刻,抬眼一瞄,書桌上有幾張寫好的詩詞,而現在正在寫的是大展宏……圖字還沒寫完。心底嗤笑一聲,大展宏圖麽?一把年紀了還大展宏圖?老爺子真當自己老當益壯死不肯放權?


    “爸!”安又均說著給還在揮毫的安老爺子倒了杯茶。


    安老爺子眉眼不抬,淡淡開口:“有事?”


    “嗯,您先寫。”安又均自然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氣,練字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那就再等等。


    安老爺子斜睨一眼,知道自己習‘性’還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說事?一捺寫得非常穩,尾峰一收:“很重要?”


    “呃……算是吧。”關乎股權自然重要。


    “等著!”安老爺子穩穩寫完最後一筆,擱了筆往太師椅上一坐,慢條斯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抬眼看去,“說說。”


    “爸,子卉和彥彬訂婚也兩年了,又都畢了業,當初說好畢業後就結婚,咱子卉是個賢惠的,為了讓彥彬能盡快熟悉家族企業,生生往後延了一年。眼瞅著時日差不多了,沐家也給了準話,過兩天就來商議兩個孩子結婚的具體事宜,可謂大喜。”


    “所以呢?”安老爺子氣定神閑,抬眸目光如炬,“不過推了一年而已,論年紀也就二十二三,年輕得很。子卉她都沒急你急上了?是怕自己的閨‘女’嫁不出去?沐家既然給了準信,你著手去辦就是,都是大家族,場麵上怎麽風光怎麽來,這還需要問我嗎?”


    “爸說得是,這些都不是問題。隻是……”


    “哦?那還有什麽問題?”你寶貝‘女’兒大婚,讓你著手去‘操’辦還不夠好嗎?


    “爸,要是素雪還在能看到子卉幸福出嫁該多麽欣慰?我一心想補償她們母‘女’倆,隻可惜天不遂人願,素雪去得太早了,我愧對她們母‘女’倆啊。”安又均說著深深歎了口氣,近乎乞求說,“爸,沐家雖答應了這‘門’婚事,可對子卉始終不鹹不淡,要不是彥彬那孩子癡情,子卉……哎!咱安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除了場麵要辦得風光,可也得給子卉一點實質‘性’的保障不是?”


    安老爺子將茶盞輕輕往桌上一放,抬眸打量了安又均一眼。愧對?補償?是,確實得補償,可補償你大‘女’兒的同時難道忘了早逝的發妻和安安那丫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安安是你撿來的呢!


    安老爺子頓時心頭湧起不悅,可也沒立刻表現出來,問:“你想怎麽補償?”


    “爸,都是豪‘門’大戶,咱娘家人也不能寒酸了不是?子卉到底是安家骨血,我就想趁著他倆結婚的當口,給子卉一份咱安家的股份,反正遲早都是他們姊妹仨的。如此一來,子卉有錢傍身也多些底氣,在沐家也能好過些,不至於受太大的氣。”安又均小心翼翼說完,偷偷瞄了眼安老爺子的臉‘色’。


    嗬嗬,現在就開始開口討要股權了嗎?安老爺子心底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兒子的心偏得太狠了,話說自己還沒死呢?要是重病纏身是不是得“‘逼’宮”了呢?


    “受氣?受氣那也是她自作自受!”安老爺子這時真沒留情麵,以往的種種又浮上心頭,還賢良淑德?背地裏還不是男盜‘女’娼丟盡了安家的臉麵!


    “爸,誰沒犯過錯呢?年輕人嘛,情不自禁也是情理之中。而且這幾年子卉已經深刻反省了,早已褪去了年少輕狂,如今做事很有分寸,您不都看在眼裏嗎?而且我為的也不單單是子卉的幸福,這不還是為了我們安家的臉麵麽?”安又均陪著笑臉在那低聲下氣,好話說盡,心裏卻有些煩躁,恨老爺子獨掌大權幾十載還不肯放手。


    “又均呐,你說得沒錯,安家的一切都是他們三個小輩的,難道我還厚此薄彼不成?你放心,等我死那天,我會把他們三個叫到‘床’前,當著你的麵給他們應得的,絕不會虧待了誰。子卉的確懂事多了,可到底還年輕,現在給她股份還早了些,再磨磨‘性’子不遲,對她有好處。”安老爺子語重心長,又喝了口茶,話鋒一轉,“而且你未免看低了沐家,雖說豪‘門’媳‘婦’難做,可沐家夫‘婦’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靜怡也不是個惡婆婆。到底是她的兒子,又是獨子,她虧待子卉她能得到什麽好處?隻要子卉一心一意對彥彬,做好自己的本分,兩個人恩恩愛愛,他們還‘雞’蛋裏挑骨頭不成?兩家的‘交’情還要不要了?還是說你對子卉沒信心?”


    安又均一時語塞,麵‘色’訕訕,老爺子最後一句話可是話裏有話啊。


    見安又均不語,安老爺子又說了:“要是他們真的給子卉氣受,到時候老爺子我親自給子卉那丫頭討公道。還有事嗎?我也乏了,人老了不中用了,才寫了幾個大字就胳膊酸,哎!我上樓休息一會,你去盡心‘操’辦婚禮吧。”


    “那爸你好好休息!”安又均低頭垂了眼瞼,親自將安老爺子送出了書房。


    安老爺子走後,安又均就沉了臉,坐到了安老爺子剛才坐的太師椅上,拿起那張宣紙譏諷一笑:“老頭子,是你‘逼’我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怕是想把好的都留給那丫頭吧?沒‘門’!您獨攬大權的時間也太久了,真當自己是安家的獨裁者了?人老了麽?確實老了!”


    安淺夕仰靠在椅背上,閉眼,閻非墨馬上貼心地給她按了按太陽‘穴’。


    “妖孽,你說安又均到底是不是個好父親呢?”說他無情?可對安子卉那真真是疼到了骨子裏,這人還沒嫁過去就想著怎麽給‘女’兒撐腰了。


    “未必!”閻非墨盯著暫停的畫麵,安又均那眸子裏透‘露’的‘陰’狠讓人不寒而栗,“聽到他後來說的話了?沒錯,對安子卉是不錯,到底是他心愛之人的‘女’兒嘛,可說到底還是為了他自己。這男人隱忍這麽多年為的是什麽?權和利!表麵上是安氏的總裁,可最終決策權還是在老爺子手裏,他怎麽甘心?更何況老爺子心裏和他意見相左,他心裏更不平了。他要的是實權在握,他要當真正的一家之主。”


    “嗬嗬,何必呢?他又不是爺爺撿來的,又是家中獨子,不存在什麽爭家產隱患,爺爺到時候不在了,安家還不都是他的?”安淺夕搖了搖頭,“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雖然沒兄弟姐妹跟他爭,可還有子‘女’不是?特別還存在我這麽個心頭刺。就好比古時候的皇位之爭,哪怕最終皇位要‘交’到後代手裏,可一天沒坐上那個皇位一天都不踏實。你說得沒錯,他確實是一己之‘私’。說到這裏,我倒非常期待之後哥哥的叛變了,一定相當‘精’彩。”


    “安又均怕是已經對老爺子懷恨在心了。”安淺夜打電話來沒多說,隻‘交’代讓安淺夕看視頻,想來隨後的視頻揭‘露’了人‘性’的醜惡。閻非墨說著點了另一個視頻,“看看老爺子回到房裏做了些什麽。”


    沒估錯的話應該開始給安丫頭準備後路了吧。


    安老爺子上了樓,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遍,又是搖頭又是歎氣。從保險櫃裏取出一個檔案袋,‘抽’出裏麵的文件,上書遺囑兩個大字。又思忖了片刻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抬手打了個電話:“李律師,對,是我。明天早上我去你那一趟……不,你不用過來,等我來……不,還是這樣吧,你提前出來,我們找個安靜地,地址我到時候發給你,不要帶助理,你一個人來,我要重立遺囑。是,切記不要聲張,那就這麽說定了,再見。”


    掛完電話,老爺子就把原來的遺囑給撕了,碎屑裝在小袋裏往自己的大衣外套一塞,想了想又不放心,壓在了自己的‘床’墊底下。做完一切之後悠悠歎了口氣:“安丫頭啊,爺爺能為你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你可得好好的啊!”


    畫麵一停,安淺夕紅了眼眶喃喃叫了聲爺爺,手指還在屏幕上撫‘摸’那自己觸碰不到的臉,吸了吸鼻子又點開了另一個視頻。


    安老爺子一大早起‘床’,將壓在‘床’底下的小袋往大衣外套的口袋一塞,跟管家‘交’代了兩句就出了‘門’。


    安老爺子前腳走,安又均後腳開車就跟了上去。


    “哥哥做事還‘挺’周密,連車上都裝了監視器。”


    可也就是這些監視器,記錄下了安又均醜陋的嘴臉。


    當安又均看到自己的父親和李律師低調地在街角一個不起眼的咖啡館裏接頭,就知道了安老爺子的用意,敢情這是要立遺囑嗎?自己頭一天才提了給子卉分股份,老爺子馬上就立遺囑?還選了這麽個隱秘的地,想來不是什麽好事。也不跟進去了,反正就那麽回事,冷哼一聲調轉了車頭。


    回到家的安又均關在房間裏半天不出‘門’,在房裏來回踱步,臉上‘陰’晴不定,最後從‘藥’箱裏拿出一個小瓶:“爸,對不住您呐,不是兒子狠心,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怪隻怪您獨斷專行從不把我放在心上,現在竟然還想著把安家的一切給安淺夕那個臭丫頭?我怎麽能讓您如願呢?您如果還和以前那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該多好?說您糊塗吧真是小看了您,您不就是看那丫頭傍上了什麽皇族後裔麽?老都老了還攀什麽高枝啊,要知道爬得高摔得重。您既然這麽絕情,就別怪我不顧父子之情。您放心,不會讓您太痛苦,您會和尹千月一樣,慢慢心髒衰竭而死,反正人老了嘛,身體機能退化了,得個什麽心髒病也很正常不是嗎?”


    “簡直喪心病狂!”看著安又均親手把‘藥’劑‘混’入茶水中,安淺夕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妖孽,這還是人嗎?謀殺自己的妻子不算,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停算計,現在還想害自己的老子?真是個極品畜生!生他的時候爺爺怎麽沒把他掐死?”


    “咳咳……老爺子哪知道他後來是這麽個瘋子?”閻非墨忙按下安淺夕,拍著後背不停給她順氣,“別氣別氣,為這種人生氣不值當。小夜應該是及時發現了安又均的‘陰’謀這才迅速給你發的視頻,老爺子應該沒事,咱把後麵的事辦妥當就好。”


    安淺夕深深吸了幾口氣,平靜下來,抓起電話打給了安淺夜:“哥,說話方便嗎?”


    “你說。”


    “爺爺怎麽樣了?”


    “這些時公司太忙,我看到視頻的時候已經晚了幾天,安又均應該給爺爺下了幾天的‘藥’了。不過還好,每次‘藥’量不大,幸好他要的就是慢‘性’侵蝕,這幾天我已經暗中調換了茶水,爺爺沒事。”


    “那可不行,爺爺沒事這戲怎麽唱下去?”安淺夕冷笑一聲,安又均你想玩是嗎?咱奉陪到底,話鋒一轉,“哥,咱這樣……”


    如此這般過後,掛電話之前安淺夕又說了:“哥,他不是一直想除了我麽?咱給他個機會唄,就讓我背上一個大不孝的罪名和他斷絕父‘女’關係吧。”


    “安安……”


    “不用擔心我的名聲,到時候來個大逆襲,身敗名裂的可不是我。他處心積慮謀劃了這麽多年,不給他點甜頭怎麽行?他有膽害人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要玩就往大裏玩,瞧我多看得起他啊。”


    “好吧,看來哥哥是怎麽也改變不了你的主意了,你怎麽說我怎麽做,到時候給他沉重一擊以慰母親的在天之靈!”


    “哥,你是這其中的關鍵,辛苦你了。”


    “一家人不說這些,等解決了這事,咱們兄妹倆再也別分離了。”


    “大舅子,別和我搶老婆——”


    手機裏傳來閻非墨吃醋一語,安淺夜莞爾,看來那倆人現在感情很好啊,那他就放心了。


    “哥,你放手去做吧,我也把接下來的事安排一下。”


    “好,那我掛了,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閻非墨要是欺負你我幫你教訓他。”


    “他敢!”安淺夕輕笑著掛了電話,隨手抓起外套,拉著閻非墨出了‘門’,“接下來要爹地出手了。”


    ——瀟湘首發——


    “爺爺,身體怎麽樣了?”安淺夜坐在安老爺子的‘床’頭,親自端起一碗湯一口一口喂給安老爺子喝。


    “哎,也不知怎麽回事前些時起‘胸’口就一直悶悶的,還隱隱作疼,到底是人老不中用咯。”安老爺子喝了口湯,拍了拍安淺夜的手背,“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幾天好多了,應該還是天氣變化的原因。你就放心吧,爺爺可是要等著看你和安丫頭成家立室呢,嗬嗬。”


    “醫生怎麽說?”


    “醫生啊……”安老爺子‘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小‘毛’病,不礙事,平時多注意休息就行了。”


    “是心口疼嗎?我給您‘揉’‘揉’。”安淺夜說著放下了碗,輕輕‘揉’起了安老爺子的心口,“爺爺,可從沒聽過您心髒有什麽‘毛’病啊,怎麽突然就……”


    “誰說不是呢?所以爺爺才說人老了啊,什麽‘毛’病都來了。小夜,你可別仗著自己年輕就一心忙於工作,健康才是人生最大的財富明白嗎?”安老爺子抬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安又均,笑說,“又均,你也人到中年了,可不能和年輕人拚,也要多注意身體。天晚了,你們都休息去吧,老頭子我反正一個人也習慣了,都到我房裏我還渾身不自在。”


    “爸,您先去休息吧,我這些時忙於工作都沒好好陪爺爺,今兒我就陪爺爺說說話,監督爺爺把湯喝完。不然依爺爺的‘性’子,沒準就把好好的補湯給倒了。”


    “說得也是,你爺爺現在就跟小孩似的,也就你這孫子能勸上幾句。”安又均打趣一笑,不著痕跡看了眼那碗湯,“爸,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去吧。”安老爺子揮了揮手,嘴角一撇,“都當我小孩,還是安丫頭在好,會哄我開心。”


    “爺爺,那我給安安打個電話……”


    “別,別打。又不是什麽大‘毛’病,那丫頭聽了到時候小題大做跑回來可不是耽誤學習嗎,不打不打,爺爺沒事。”


    “您就心疼安安!行,那我不打,您趕快喝湯。”安淺夜說笑著停了掏手機的動作,卻是俯在安老爺子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安安她早就知道了!”


    “嗯?”這話可是耐人尋味啊。


    安淺夜按住安老爺子的手輕輕搖了搖頭,看了眼‘門’口透過來的‘陰’影冷哼一聲,隨即端起碗又喂了安老爺子一口:“來,爺爺乖,喝湯!嗯,這才對,燙嗎?我給您吹吹。”


    安老爺子雖不知怎麽回事,可看了安淺夜的神‘色’就會意過來,隔牆有耳。


    祖孫倆有說有笑聊著家常,當看到那抹‘陰’影消失不見,安淺夜才正‘色’說了句:“爺爺,請繼續裝病!”


    “小夜……”安老爺子雙眸一瞪,‘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你、你是說……”


    安淺夜點了點頭,又給安老爺子喂了一勺:“爺爺安心,這一碗沒問題。”


    “哎!”安老爺子歎了口氣,靠坐在‘床’架上,一下仿佛老了十來歲,搖頭,“我真是養了個好兒子啊!小夜你怎麽知道?”


    抬眸卻見安淺夜紅了眼眶,一時心疼不已:“小夜,你……爺爺這不是沒事嗎?”


    “爺爺,您可知道我母親、我母親她也是被……”


    “你說什麽?”安老爺子震驚不已,一把抓住了安淺夜的手,氣得直發抖。


    安淺夜這才將所有的一切全盤托出,末了握住了安老爺子的手:“爺爺,別氣壞了身子。安安都部署好了,您隻要裝病就好,過兩天我們就去住院,別讓他看出破綻。”


    “好孩子好孩子!爺爺沒看錯你們兩個,以前還覺得你對安安過於無情了,原來、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真是苦了你們兩個孩子。”安老爺子不由老淚,“真是家‘門’不幸,我安政鵬叱吒風雲一輩子,到老竟然要和自己的兒子鬥?可笑可歎啊!好,那就鬥上一鬥,老頭子我這回一定要大義滅親,一定會好好配合你們。”


    “爺爺,別哭了,也別傷心,傷身呐。您得健健康康的,等著安安回來,等著我們一家團圓,好日子還在後頭。”


    “好好,爺爺不哭,爺爺保證把戲演得漂漂亮亮的。你回吧,養好‘精’神,咱祖孫得好好唱台大戲!”


    安淺夜端著空碗走後,安老爺子不由又是一聲長歎,罪過啊罪過,當年要是自己堅決一點事情會不會不一樣了呢?


    病來如山倒,安老爺子氣‘色’一天不如一天,最終進了醫院。


    安老爺子這麽一病,安子卉很是勤快,充分發揚了作為孫‘女’的孝心,每天準點到醫院報到,而醫生給出的結論不那麽好,甚至還下達了病危通知書。不論是自家人還是商圈的朋友,每天都有人來醫院問候,可這麽多人裏偏偏沒有安淺夕的身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何為孝順?平時裏的做派也許不能完全評判一個人是否真孝,可關鍵時刻都不來做做樣子也著實說不過去。遠在國外怎麽了?現在‘交’通便利,難不成看望一個平時對自己愛護有加的長輩的時間都沒有?


    有安子卉在那做比較,再加上也不知誰有意無意傳出的風言風語,說安淺夕崇洋媚外攀上了皇族的高枝就忘了本,連爺爺病危也不來看一眼,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媒體向來愛見風使舵,雖然顧及顧氏集團和閻非墨的伯爵身份,可報道裏字裏行間的影‘射’誰都知道罵的是安淺夕。


    眼見著安老爺子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困難了,那安淺夕還是不見蹤影。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似乎也在預示著這個夜晚不會太平。艾瑞克穿著白大褂來到了vip病房,取下氧氣麵罩問:“老爺子,準備好了沒有?”


    安老爺子霎時呼吸平穩,隻盯著戴著口罩的男人半晌,忽然問了句:“我們是不是見過?”


    艾瑞克詫異挑眉,老爺子好眼力啊,自己戴著麵罩都能認出來?麵罩往下一拉:“老爺子果然‘精’明。”


    “咦?有些神似,但是又不是,難道你是艾瑞克的兒子?”安老爺子輕笑著搖了搖頭,怎麽可能是艾瑞克?論年紀也該四十多了,可麵前的男人這麽年輕,不可能。


    “老爺子,兒子沒有,‘女’兒倒是有一個。您老真沒認錯,我隻是稍微在臉上動了些手腳竟然都被您認出來了。”


    “艾瑞克……真是艾瑞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嗬嗬,這個嘛……過些時還是讓安丫頭告訴您吧,到時候您別嚇著。現在,我們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呃……你動手吧,我準備好了。”安老爺子點了點頭。


    “這可是我研究多年所得的假死‘藥’,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艾瑞克說著將‘藥’水推入了吊管內,“大功告成,老爺子,一個小時後您的心髒就會慢慢歸零呈現假死狀態,但是感知猶在,隻是不能動不能說話,到時候您可以看到某些人的醜惡嘴臉。也許不用等到那時候,我現在去通知家屬。”


    安老爺子怔忪點了點頭,假死‘藥’?這世上真的有假死‘藥’?安丫頭都認識的什麽人啊?


    安又均這些時算是安家最勤快的人,放下了手頭所有的工作陪在安老爺子身邊,艾瑞克剛出了房‘門’,‘抽’完煙的安又均就來了。看著艾瑞克急匆匆出了房‘門’一把抓住他的手問:“是不是我爸他……”


    “安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安老爺子怕是熬不過今晚了,你趕快通知家人來見安老先生最後一麵。”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那隻因‘激’動而緊握的手,嗤鼻,裝模作樣。


    “最……最後一麵?”安又均鬆手,生生退了兩步,拉開房‘門’就衝了進去。


    “虛偽得讓人惡心!”艾瑞克掏出紙巾擦了擦手腕,“真髒。”


    安又均進了房‘門’‘唇’角不由自主大大開咧,慢條斯理走到安老爺子的‘床’邊坐下:“爸,兒子來見您最後一麵了。”


    “又……又均……”安老爺子氣若遊絲,動了動手,可是連抬手的力氣都沒,“安、安安她……”


    “那個不孝‘女’以學業繁忙當借口,到現在都沒來看您一眼,虧您心心念念都是她,現在您知道誰對您才是真心的了吧?”不等安老爺子說話,安又均又說了,“爸,這些時可一直都是子卉和彥彬守在您病‘床’前,孝心可表,那股份的事您就不能鬆個口?”


    “你……”安老爺子有些喘不過氣來,食指一動,“你……就、就不、不能讓我死、死、死得舒坦點?”


    “舒坦?爸,是您不讓我舒坦。我到底哪點讓您看不上眼?子卉不過是愛上了彥彬而已,多大點錯?讓您提前給點股份您老還推三阻四,她好歹也是您的親孫‘女’,您到現在都不肯點頭是不是太絕情了?”說話間從衣兜裏掏出一份文件,“我算是看出來了,您心裏壓根就沒有我、沒有子卉這個孫‘女’。不點頭是吧?趁現在還有口氣,把這文件給簽了。怎麽?看不清?”


    安又均將文件往安老爺子麵前一攤:“現在清楚了?趕緊簽了,別‘逼’我動粗。”


    “你、你……”


    “我什麽?您還是留點力氣,好好把文件給簽了。您要是簽了,我或許還能給那丫頭留點,要是不簽……嗬嗬,你的今天就是安丫頭以後的下場!您不是心疼她嗎?心疼她就爽快點。”安又均凶光畢‘露’,哪裏還有平時做小伏低的溫馴樣。


    安老爺子氣紅了臉,呼吸急促:“原、原來是你!”


    “是啊,可不就是我麽?不怕告訴你,別說你,尹千月也是受不了這種病痛折磨自殺的。”


    “你、你好狠、好狠的心……我、我死也不簽!”


    “嗬嗬,看來你也不是真心心疼那丫頭,不然怎麽會不顧她呢?不簽是吧?隨便啊!”安又均將文件一收,“本來我還有些於心不忍,現在看到你這樣我才知道你才是狠心的那個,想把一切都給那丫頭那不是要‘逼’死我嗎?那我隻好先下手為強了。其實這份文件你簽不簽都影響不了什麽,我不過是試探試探你罷了。你這麽決絕我倒安心了,不是我對不起你,是你自己找死!你以為你和李律師接頭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等你死後讓他來公布遺囑?你如意算盤打錯咯,李律師?能和我鬥?這世上沒有收買不了的人,誰不是向錢看呢?”


    “噓!省點力氣,眼睛睜那麽大幹嘛?”安又均完全沒了人‘性’,笑得瘮人,“就算你不簽,你死了以後法律也會按實際情況進行分配。那丫頭現在不來看你,葬禮我也不會讓她來參加,現在媒體已經罵她不孝了,到時候我順理成章和她脫離父‘女’關係,遺產?她一分錢也得不到。你妄作聰明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死不瞑目?哈哈!”


    “你、你簡直豬狗、豬狗不如!”


    安又均一把扯掉安老爺子的氧氣麵罩,狠狠看去一眼:“所以我才活得長久不是?豬狗?那都是給人下酒果腹的,我要做的卻是人上人!罵,你再罵啊,再罵就見不到你寶貝孫子的麵了。我警告你,一會見到他們別不識相,要是被小夜看出什麽破綻,你最寶貝的兩個兒孫可就……”


    安老爺子眼角瞬時留下兩行熱淚,果然,果然自己還沒死就看到了那副醜到極點的嘴臉。這眼淚哪還需要做戲?完全的真情流‘露’。


    “啊,我擔心什麽?瞧您這模樣,哪還說得出話?而且等他們來估計也差不多咽氣了。”安又均起身,抬手打了個電話,帶著哭腔,“小、小夜,快來醫院,你爺爺他……”


    泣不成聲有木有?安老爺子都不由感歎自己的這個兒子演技爐火純青,這要得個奧斯卡金獎完全不成問題啊。


    等到安淺夜等人來的時候,安又均正抓這安老爺子的手痛哭流涕。一見此景,安子卉忙奔了上來,淚珠就跟不要錢似地滾滾而落。倒是安淺夜在一邊無聲地看著父‘女’兩個在那唱念俱佳,眼眶也不期然紅了,如果、如果自己沒有裝那些監視器,爺爺怕是真的就這樣被安又均給害了。


    安老爺子帶著氧氣麵罩白眼直翻,要不是為了做戲,他還真想坐起來給麵前的兩個人各自幾個大嘴巴,不過這麽副翻白眼的模樣倒真像極了彌留之際和死神搏鬥的掙紮。


    心電監控儀上發出“嘟”地長響,心跳歸零,最終安老爺子什麽話也沒說就閉上了雙眼“與世長辭”。


    “爺爺——”


    “爸——”


    異口同聲,安淺夜也跪在了安老爺子的‘床’前,緊緊握住了安老爺子的手。


    “節哀!”醫生們搖頭勸慰。


    三天後的葬禮,安又均給老爺子穿上了生前最愛的唐裝,將人放進了紅木大棺材。興許是作為兒子最後的一點良心所在,再加上安淺夜在一邊念叨爺爺生前常說的傳統土葬,是以最終沒進行火化。


    下葬那天,天空飄起了雪‘花’,墓園裏一片低氣壓,低低飲泣的聲音彌漫整個墓園,讓人壓抑得心口生疼。


    直到最後一刻,安淺夕都不曾出現,眾人搖頭不已,安老爺子真是白疼她了。卻不知此時安淺夕正隱在暗處揪著心口,就好像真的失去了自己親近的人,抬眼盯著某些虛偽的背影眸光生寒。


    入夜,靜悄悄的墓園來了一夥人,什麽人?雪狼幫的好手,一個個拿著鐵鍬來“盜墓”,安淺夕、閻非墨和安淺夜赫然就在其中。


    “老婆,盜墓這事我還真沒做過,今兒就開回葷!”風朗霄搓了搓手,一鍬下去就挖了個坑。


    “趕緊地,別給我貧嘴,再晚我爺爺可真沒氣了。”安淺夕翻了個白眼,拿起鐵鍬也加入了挖墳的行列。


    “哎呀老婆,這種粗活我來就好,你在一旁歇著。”


    “幹你的活去!”安淺夕不理,埋頭飛速挖掘,“那是我爺爺,當然得我親手接出來。”


    人多力量大,再加上安淺夕等不是平凡人,不消一刻鍾,就挖出了棺木開蓋。


    “爹地,爺爺他什麽時候醒?”安淺夕探了探老爺子的鼻息,還真是沒氣,心裏不禁有些發抖。


    “淺淺,要相信艾瑞克。”閻非墨將安淺夕往懷裏一摟,朝著艾瑞克點了點頭。


    艾瑞克上前拿了隻鼻煙壺往安老爺子鼻前晃了幾晃,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老爺子悠悠醒轉。


    “爺爺!”安淺夕一把抱住了安老爺子,淚水不自控就流了下來。


    “安丫頭,我的好寶貝!”安老爺子也是滿臉熱淚,“爺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靠,真神奇,艾、艾瑞克?不對,安安叫你爹地?爹地?嶽父大人,您怎麽做到的?”


    艾瑞克白了風朗霄一眼,這貨還真是不要臉,誰是他嶽父?回頭瞅了眼閻非墨,這你也能忍?


    閻非墨聳了聳肩,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大意是那貨這裏有問題,懶得理。


    “爺爺,天冷,我們回去再說。”安淺夕這麽一說,閻非墨自覺地彎下身子把安老爺子背了起來。


    “哥,你和我們一起去,有些事我想和你們說。”回頭對著一眾兄弟說,“接下來就辛苦你們了,我們先走了。”


    “好,老婆你慢走啊,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你隻要記得想我就好。”


    “我想不死你!”


    “就知道老婆最好了,麽麽噠!”風朗霄抬手對著安淺夕的背影拋了幾個飛‘吻’,回頭,“兄弟們,趕緊完事,回家睡暖被窩。”


    閻非墨的莊園內,安老爺子之前臉上的蒼白早已被紅潤所取代,不由驚奇感歎:“真是神奇,爺爺活了大半輩子竟然還能經曆一次假死,說出去都沒人信呐。對了,艾瑞克……你怎麽還是這麽年輕?”


    看到‘露’出真顏的艾瑞克,安老爺子隻覺不可思議。


    “爺爺,哥,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安淺夕和閻非墨互看一眼,下定決心不再隱瞞。


    “嗬嗬,爺爺都假死過了,還有什麽好怕的?一切不都有你這個寶貝孫‘女’麽?”


    “咳咳……爺爺,其實、其實我不是人!”


    “哈哈!咱安丫頭可真會開玩笑,不、不是人?爺爺快笑岔氣了……非墨啊,這丫頭是氣糊塗了吧……”安老爺子回頭看了閻非墨一眼,卻隻見那鄭重的臉‘色’,當下笑聲卡在了喉間,“爺爺沒、沒聽錯吧啊?”


    “爺爺,其實我是人也不是人,哎呀,都說到這份上我就直截了當了,我是半人半吸血鬼!”


    “吸、吸、吸……吸血鬼?”安老爺子吞了吞口水,看了安淺夜一眼,後者也是一副驚脫眼珠咽口水的模樣,“小、小夜,你聽見什麽了?”


    “安安說她是吸血鬼。”安淺夜還算鎮定,畢竟早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安淺夕的事實,連借屍還魂都有了,吸血鬼又算的了什麽?


    “這不可能,我們家是正常人啊……”不得不說安老爺子心裏素質強健,聽到這話還沒昏過去。


    “媽媽、媽媽也是。”安淺夕說著又拿出了那本日記本,“哥,其實這本才是媽媽的日記。”


    於是,安淺夕把前因後果詳細說了,就如同講述一個‘精’彩紛呈的傳說故事,聽得兩人一愣一愣。


    “爺爺,哥,我說完了,你們、你們現在有什麽感想?”


    安淺夜合上日記本,走到了安淺夕麵前:“牙齒呢?我看看。”


    安淺夕嘴角一‘抽’,這就是他的反應?當即張嘴,‘露’出了兩顆尖細的獠牙:“你要不要‘摸’‘摸’看?這玩意真不是假的。”


    安淺夜對著牙齒敲了兩敲,眼角一‘抽’:“還真是。”


    說完又坐到了安老爺子身邊,轉頭:“爺爺,您不去瞧瞧?我檢查過了,是真的。”


    安老爺子喝了口茶,回頭看了閻非墨一眼:“那、那非墨呢?”


    “他和我一樣,我的血癮還是他給解的,關於血族的一切都是他和爹地教我的。”安淺夕實在有些佩服這二人的鎮定,眨了眨眼,“爺爺,哥,你們不怕我們嗎?不覺得我們是怪物嗎?”


    安老爺子仔細看了幾人幾眼,放下了手裏的茶盞:“丫頭,你傷害過我們嗎?或者說有過傷害我們的念頭嗎?”


    安淺夕搖了搖頭,忽而又說:“那是因為你們對我好,你們是我的親人。”


    “這不就完了?做人呐,都是將心比心,更何況我們是血溶於水的親人呢?不管你是人還是鬼,在爺爺眼裏,你永遠是爺爺的心肝寶貝。隻要你好好的,爺爺就心滿意足了。”安老爺子回頭看了眼艾瑞克,“艾瑞克,謝謝你救了千月她們母‘女’倆,如果不是你,別說老頭子見不到這麽貼心懂事又能幹的丫頭,還會被自己的兒子而害了。還有非墨,謝謝你,謝謝你喜歡安安,一直在她身邊守護她,老頭子我感‘激’不盡呐!”


    “我才要謝謝您將這麽個絕世寶貝‘交’給我。”閻非墨笑說,又給安老爺子添了口茶。


    “哎!說什麽怪物不怪物,這世上隻有人心才是最可怕的東西。就好比我那個喪盡天良的兒子,那才是徹頭徹尾的怪物,反倒是你們讓我這個老頭子暖心。”說起自己的兒子,安老爺子長籲短歎,還真有些後悔將他生出來。話鋒一轉,“這事你們可不能再告訴別人了,小心招來殺身之禍。”


    “爺爺,這個您放心,我和閻非墨強強聯手,天下沒有我們倆擺不平的事,您老就等著享清福吧。”安淺夕笑著往閻非墨懷裏一窩,老爺子能說出這話是真心實意為他們著想,抬眸,“爺爺,你能告訴我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嗎?安又均到底和我母親有什麽深仇大恨?”


    “當年啊——”老爺子目光深遠,似乎以前的一切都近在眼前,“賈素雪,也就是安子卉的母親,在京城也是名媛。賈家家世雖不及我們安家,可也算是有頭有臉。我們兩家‘交’情也不錯,素雪那孩子溫柔嫻淑,我其實是很中意她的,他們倆相愛我樂見其成。賈先明也就是素雪的父親一生正直,為人卻不夠圓滑,在商場上樹敵不少。一次投資失敗,那些對手們趁機落井下石,還陷害他和黑道勾結,幫人洗黑錢。既是有心陷害,證據肯定都做了手腳,我們奔走拉關係在鐵證如山麵前也是無可奈何。”


    說起此事,安老爺子唏噓不已:“那時候尹家在京城可是風光無限,黑白兩道都有關係。千月之前一直都對又均有意思,為了救賈家,又均親自去了尹家求情。尹老頭向來最疼千月這丫頭,知道千月的心思當時就開出了條件,隻要又均答應娶千月,他就幫忙。剛開始又均也沒答應,畢竟他愛的是素雪。可後來仔細考量還是覺得救人要緊就答應了這個要求。可是沒想到先明是個清高的主,他含冤莫白受不了被人誣陷的冤枉,竟然以死明誌。”


    “先明這麽一死,再加上其他對手的不依不饒,賈家在一夕之間就落沒了。又均心裏就起了怨恨,怪尹家沒有及時伸出援手。本來怨恨就怨恨吧,大不了這個婚約不要了,我們安家養一個素雪不過多了雙筷子,更何況他們情投意合,有什麽比共患難還重要?可兩家結下婚約的事在當時是不爭的事實,素雪喪父本就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婚約的事再一出她還能不傷心?可她一直都是個自傲的人,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屈辱?就此離開了又均,其實我真佩服她的這份傲骨。”安老爺子眼裏滿是欣賞,“當時我就和又均說就當我們言而無信悔婚也要把素雪找回來,可是又均從那時起就變了。他深切體會到權和利的重要,他說這次對他是個教訓也給他人生上了重要的一課,隻有自己夠強大才能守護自己在乎的人。還說既然已經負了素雪,就不能再負了千月。”


    “我起先不同意,這不是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嗎?咱們安家那時候雖然不是圈內的領頭羊,可也不會因為人家家道中落就嫌棄人家不是?可他執意要娶千月,說再毀約就真的成了背信棄義,安家以後就在京城站不住腳了。我思前想後覺得他說得也不是沒道理,就沒再堅持,‘私’下裏卻是開始打探素雪的消息,至少幫把手讓她以後的日子好過一點,我這心裏也不會那麽難受。可是一個下定決心要躲我們的人又哪會那麽容易讓人找到?於是又均還是娶了你母親。”


    “爺爺,這也不能怪您,您都說他那時已經變了。想來娶我母親是假,為了借助尹家壯大安家才是他的目的所在。而且他已經把賈伯父的死和素雪伯母的離開算在了尹家頭上,認為這一切都是尹家造成的,肯定還以為兩家結親的條件是我母親提的,從此就恨上了尹家、恨上了我母親對不對?”


    “我本來也以為這事和千月有關,開始還對她不冷不熱的,可從後來的相處中我發現千月真是個好孩子,一點不比素雪差,素雪個‘性’太強,千月卻是真的‘女’人如水。我之後有心套話才知道婚約的事完全是尹老頭的主意,那時候起我就完全接受了千月,要知道一個好‘女’人對家庭的重要‘性’,你母親就是當之無愧的好‘女’人,這一點我想艾瑞克深有體會。”安老爺子說完看了艾瑞克一眼,忽然覺得尹千月的死真的太不值當,“這麽些年來我仔細觀察又均,他真的是變了,變得更加會做人了,變得我都‘摸’不準他心裏究竟想什麽了,那時候我就覺得他之前說的什麽不能再負千月之類的話靠不住。所以不管他生意做多大,我都始終沒有放權,就怕他得了勢會報複。可沒想到他非但在暗地裏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恨上了自己的骨‘肉’,如今連我都下得了狠手,我真是悔不當初。”


    “這就是所謂利‘欲’熏心而六親不認!爺爺,您不要自責了,路是他選的,您當年就算有心阻止也是沒用,仇恨一旦生根,是不容易被您三兩句話就說服的,錯不在您。”安淺夕坐到了安老爺子身邊,緊緊握住了安老爺子的手,“爺爺,什麽都別想了,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和哥哥,您到時候別心疼就好。我這人向來睚眥必報,而且對於他那種豬狗不如的人我可不會手軟,我要讓他親自嚐嚐自己種下的惡果。”


    “心疼?我心疼什麽?這是我們安家欠你們的,他不配做你們的父親、不配當我的兒子,我隻當從來沒生過他。你們去做,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爺爺不會再讓他禍害世人。爺爺慶幸在這樣複雜的家庭,你們兩個還能成長得這麽好,爺爺老懷安慰啊。”


    “爺爺,這些時您身心疲憊,上樓休息去吧,過兩天我們回e國,我和哥哥天各一方為接下來的事慢慢收網,您隻管安心養老就成。”


    “好,爺爺不‘操’心,有你們倆還有這麽多能人,我‘操’什麽心?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爺爺就每天吃喝玩樂,閑暇時看看報紙寫寫大字,安安心心陪我的好孫‘女’和孫‘女’婿多自在!”


    安老爺子上樓回到閻非墨給自己準備的房間,眼淚就流了下來,心疼?能不心疼嗎?可更多的是心寒,誰誠想自己的兒子這麽造孽?他都無顏去見安家的列祖列宗了!


    “哥,要不你今天也歇這裏?這麽多爆炸新聞你可得好好消化一下不是?”


    “我還是回去吧,哥哥的心髒沒你想象中那麽脆弱!”安淺夜‘摸’了‘摸’安淺夕的頭,又看了三人一眼,“這個世界真玄幻啊!走了,不送!”


    看著人影遠去,安淺夕推了推閻非墨:“妖孽,這都是遺傳吧?心裏素質不是一般的好啊。”


    “還好沒遺傳到是非不分、六親不認。”


    果不其然,第二天安又均就發了個和安淺夕斷絕父‘女’關係的聲明,聲淚俱下悔自己教‘女’無方,一石‘激’起千層‘浪’,各大報紙鋪天蓋地,安又均如願地接手了安家。


    安老爺子這麽一“走”,沐彥彬和安子卉的婚事自然又推後了,無需安又均‘交’待,安子卉主動說要給爺爺守孝三年,這一孝舉大眾很是敬佩,頃刻間就扭轉了以往的負麵形象,似乎以前的那些醜聞從來就不曾有過。


    安又均直誇自己的這個‘女’兒懂事識大體,卻是不知這自認為成功的勝仗為以後的挫敗埋了個重大的隱患。


    現在,時隔兩年,安淺夕終於又踏上了這片熟悉的故土,從墓園裏出來直接就去了閻非墨的莊園。


    “安安,你回來了?”安淺夜聽著手機裏傳來熟悉的語調說正在閻非墨的莊園還有些不可置信,“回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哥哥好去接你啊。爺爺還好嗎?”


    “身體康健,紅光滿麵,當年留在心裏的‘陰’影已經差不多煙消雲散了,接下來再次碰上大抵也就感歎物是人非,不會太過傷感。”安淺夕笑說,“你晚上過來唄,詩詩他們那裏我來通知,今晚聚會。”


    “好,我正好有事和你說。”


    這一晚,閻非墨的莊園來了很多人,除去程詩詩那幫老友,一直隱在暗處的黑狼幫幾個重要人物都來了。i


    敘舊的場麵不需多提,無非是幾個愛哭的‘女’生抱做一團指責安淺夕的“沒良心”,指責過後就是提她委屈,安淺夕這正主可不就背負了不肖子孫的罵名兩年了麽。


    關溯已然長成了成熟的男人,盡管眼裏熱情依舊,可看到安淺夕的時候還是忍住了內心的衝動,穩重地說了句:“回來就好。”


    “喲,咱關大少這會竟然生分了呢!”安淺夕笑著上前主動給了關溯一個熱烈的大擁抱,逗得眾人在一旁直打趣。


    風朗霄還是老樣子,獻寶似地拿出了碩士學位證巴狗似地在安淺夕麵前討賞:“老婆,我有出息了,你看,貨真價實的證書啊。有賞不?”


    安淺夕接過一看,睨了風朗霄一眼:“真的沒摻假?”


    “真的,比真金還真,哥,你快告訴我老婆,我說的都是真的。”


    風朗雲這回很給麵地點了點頭:“安小姐,我弟弟脫胎換骨了。”


    “脫胎換骨?我還真沒看出來!不過——”安淺夕毫不吝嗇又給了風朗霄一個真誠的擁抱,“賞你一個大熊抱。”


    “老婆啊,你終於主動抱我了啊,這麽多年的努力沒白費啊。”風朗霄霎時內牛滿麵,抱著安淺夕不撒手。


    閻非墨拉住風朗霄的後領往後一拎,將安淺夕摟在了自己懷裏:“別得寸進尺。”


    “真小氣!”風朗霄撅嘴對著手指,嘀咕一聲很自覺地退到了一邊。


    “現在大家都到齊了,我給你們幾個好好介紹一下。”風朗霄和風朗雲無需多說,這倆人的身份大夥應該都知道了。安淺夕指了指其餘幾人,“這位是雪狼幫的老大李燦然,我幹哥哥,這位是金旭陽堂主,我兩個哥哥的得力助手。而那兩位,張青和許勝,就是我賭場的得力助手了,大家認識一下吧。”


    “安安,你又不厚道了,什麽時候開了賭場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程詩詩嘴一噘足以掛油瓶。


    “這不就向你們坦白了嗎?這就是我和我哥在黑道的力量,你們怕嗎?”


    “怕?”季沐風淡笑一聲,“白道上我倒是有些關係,現在一看,可以說黑白通吃,完美了。”


    “我就知道你是個能耐的主!”安淺夕眉梢一挑,果然沒看錯季沐風,這貨八麵玲瓏,當初結‘交’還真是自己的福氣。


    “比不上你。”季沐風大方一笑,和黑道稱兄道弟的千金小姐怕也就隻有麵前的這位了,當初自己真沒選錯陣營。


    “你過謙了。”安淺夕輕笑一聲,“都是一家人,以後守望相助,現在嘛……伯爵請大家吃宮廷宴。”


    “伯爵大人,多謝款待啦!”


    一餐飯吃得很是舒心,歡聲笑語不斷,飯後眾人齊聚大廳,安淺夕悠閑喝著茶水看向關溯和季沐風:“你們倆行啊,雖說不算白手起家,可農場之後都各自有了自己的事業,完全沒有依靠家裏的力量為自己爭了一片天地,可喜可賀。”


    “不敢當,安安你太能幹,我們男人隻能更加發奮,不然就離你太遠了而自慚形穢。”關溯搖了搖頭,不過一點點小成績而已,他的路還遠著呢。


    “小塵你沒讓我失望啊,律師事務所聲名鵲起,還開了地產公司,姐沒白疼你。”


    在安淺夕麵前,月熠塵永遠都是一副忠犬樣,此刻早已卸下了平時的偽裝,開心地坐在安淺夕腳邊:“安姐,那都是得了顧姐夫的提攜和曦哥哥的悉心教導,我要學的還很多呢。”


    “夕寶貝,這小子不錯,頭腦靈力,一點就透,現在都可以獨當一麵,我省心不少啊。”尹韓曦沒吝嗇自己的誇讚,地產公司完全都不用自己‘操’心嘛。


    顧子睿難得也跟著誇了一句:“還行,切記戒驕戒躁。”


    “目前正在和沐氏集團爭地皮嗎?”


    “嘻嘻,安姐姐,也談不上爭啦,那塊地皮我和曦哥哥考察過,而且東來哥哥也給我們看過一次,風水不怎麽樣。我們不過故意做個樣子把價格抬高而已,不讓姓沐的出點血怎麽行?”月熠塵說著給安淺夕和閻非墨遞了塊水果,“憑著曦哥哥和你的關係,姓沐的怎麽也要爭上一爭不是?”


    “你個小滑頭!”安淺夕嚼著鮮甜多汁的橙子習慣‘性’‘摸’了‘摸’月熠塵的腦袋,“做得好。”


    “這可不是出一點血那麽簡單,我們可是投了二十億呢。”尹韓曦笑得很狐狸,不過不小心讓人透‘露’了一點投標口風而已,以沐彥彬的‘性’子,這口氣怎麽也要爭回來。就算他冷靜沒放手一搏,二十億自己拿到手,有張東來這個神人完全可以讓那裏成為一塊風水寶地,自己怎麽都不會虧。


    “嘖嘖,一個大狐狸一個小狐狸,湊到一塊還不把人給整死?”安淺夕樂了,沐彥彬,你慢慢受吧。


    “然哥哥,屆時如果他們真的投標成功,到時候就輪到你們在背後做點手腳了。”想舒服拿下那塊地?沒‘門’。


    “丫頭放心,這是我們拿手的。”李燦然倚著靠背,笑眼看來,“你給個準,是隻給點教訓還是……”


    “沐家夫‘婦’對我還是不錯,做人也不能忘恩負義,就當再給他一個實質‘性’的警告,讓他以後識相點別來惹我。”


    “你說了算。”警告麽?那得好好敲打敲打。


    “姐,要聽聽我的匯報不?”許玫興奮不已。


    “我來之前你們三個不都已經給我做了詳細的匯報麽?沐家多少底子我清楚得很,而我們自己的公司,嗬嗬,小玫,你這是在向大夥炫耀麽?”


    “哎喲哎喲,我興奮嘛,咱現在不就跟年終總結差不多麽,都是一家人,讓大家知道心裏都有個底,以後辦事省心啊。”許玫嬉笑幾聲,又兀自說,“各位,咱證券行這幾年可真是賺大發了,光手裏流動資金都有68億,市值我就不說了,你們自己去想吧,哈哈哈哈!”


    “哥,你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吧?”安淺夕額頭黑線三條,這丫頭,要不要這麽得意啊?毅然扭頭,不理那自嗨的丫頭。


    “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安淺夜放下茶盞,臉上一片凝重,“安又均接手了安家,是安家現在最高執行官,掌握著真正的實權。雖然給了我日常行政權,但有重大決策的時候還是他來做主,我隻是一個形式上的公司總裁,就好比以前他和爺爺的關係。”


    “嗯,這個好理解,才兩年麽,他不會那麽快退下來的,你不過是初生牛犢而已,不會讓你挑大梁。一直以來他對你還算信任,今天看你神‘色’不愉,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安淺夕的直覺很敏銳,而且安淺夜要麽不說,等到開口肯定是重要事。


    “三個月前公司大規模招聘,我多了個行政助理,是個‘女’人。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我也仔細查過她的底細,很幹淨,可後來漸漸發現她來公司的目的不太單純。”安淺夜眉頭微皺,“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也不像是什麽商業間諜,如果說是有意接近我,可偏偏也‘挺’接近安又均的,但是又不像是他派來的人,這讓我很納悶。而且,她似乎還特別關注沐家,確切地說是特別關注沐彥彬,看向沐彥彬的眼神很複雜,好像又愛又恨,這一點也是我無意之間發現的。”


    “還有這事?叫什麽?”安淺夕‘唇’角一勾,來了些興致。


    “安安,我見過,一個火辣長發美‘女’啊,叫什麽來著?戚……對了,就叫戚想想。‘私’底下我還和她見過幾次呢,有些高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千金。話說,和你以前的‘性’子‘挺’像,哈哈!”程詩詩打了個響指為人解‘惑’。


    戚想想?安淺夕眉頭一皺,這名還真是熟啊,隻是巧合吧。而且和她以前的‘性’子很像?以前又不是她,腦中忽然閃過什麽一時沒抓住,又問:“哥,你這麽說是不是覺得安又均已經開始懷疑你了?”


    “我有過這個疑慮,所以現在做事很小心……”


    “不用,他懷疑了更好,你就是要讓他明白你的反心,從而召開董事會來罷免你,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收網了。”安淺夕二郎‘腿’一翹,“戚想想麽?這不是歪打正著麽!當真是天時地利人和,我倒有些想見見這個‘女’人了。”


    “安安,我有她照片,在忘歸的時候有合過一次影,我給你看看哈。”程詩詩說著掏出手機,點開了相冊,“你看,是不是美‘女’?”


    安淺夕歪頭一看,這一眼就愣住了,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抓過程詩詩的手機細看。戚想想,還真是她。火玫瑰啊火玫瑰,你竟然沒死?也對,她也應該是個異能者,就是不知那晚是怎麽活命的呢?


    “安安,你認識?”程詩詩有些莫名。


    “不認識,的確是個美人,這美貌,我都有些吃味了呢。”認識?她當然認識,前世自己的消亡不正拜她所賜麽?沒死是吧,送上‘門’來那就有仇報仇咯。


    “吃什麽味?老婆是最美的。”風朗霄走上前來看了眼照片,切了一聲,“也不過如此嘛,哪裏敵得過老婆你半分?”


    “總算是說了句人話。”閻非墨頷首,頭一次讚同了風朗霄的話,回頭在安淺夕耳邊輕聲一語,“故人?”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安淺夕往閻非墨懷裏一窩,“回頭和你說。”


    “哎喲哎喲,說什麽悄悄話呢?就你們倆恩愛!”程詩詩拿回手機起身,“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也談得差不多了,咱回唄?別打擾人家卿卿我我。”


    程詩詩這麽一說,眾人紛紛起身,打道回府。


    ——瀟湘首發——


    沐彥彬的確不是個意氣用事的人,有腦子有魄力,經過幾年的學習越發懂得了如何收斂自己脾氣。當得知尹韓曦的投標價格為二十億的時候就把所有的可能想了一遍,以尹韓曦寶貝安淺夕的架勢來看,借此來讓自己‘花’冤枉錢也不是不可能。可他還是有些吃不準,因為那地段實在是好,所謂寸土寸金,而尹韓曦在投資上很有一套,眼光獨到,這次未必就真的是為了‘私’仇而給自己下套。思前想後之下,沐彥彬又實地考察了一番,多方走訪來估計這裏的價值,最終下定了決心,爭!因為值得。


    未免尹韓熙在最後關頭加碼,沐彥彬查看了一下公司的財務狀況,在可承受範圍內把投標價格定在了三十億,最後以高於尹韓熙兩億的價格拿下了那塊即將拆樓的黃金地皮。得知中標結果沐彥彬才鬆了一口,看來和自己所想沒錯,那尹韓熙果然隻是衝著地皮來的,幸好自己搏了一回,不然一塊上好的‘肥’‘肉’可就拱手讓人了。


    “曦哥哥,你好厲害,最後關頭竟然加碼,讓咱這出戲更真實。”


    “小塵,那沐彥彬並不笨,他東奔西走又實地考察確定了那塊地的價值怎麽可能輕易放手?所以我不小心在那周邊和他碰了幾麵以打消他的疑慮來認定我真的看中了那裏。既然都是爭,當然看誰投的錢多了,保險起見他勢必會加碼,這正合我意。”


    “是,他的確不笨,可還是棋差一招,之後有他麻煩的。”


    “咱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等著看戲就好。”


    兩隻狐狸相視而笑,遠在自己辦公室的沐彥斌不由打了個噴嚏,誰在算計他?


    沐彥斌本來還有些沾沾自喜,誰料接下來的一連串不順‘弄’得他焦頭爛額。


    舊樓要拆自然涉及拆遷補償,拆遷問題上不管是政fu工程還是‘私’人投資,總會碰到那麽一些釘子戶。釘子戶無非是想多要些錢嘛,沐彥彬本以為多給點好處也就順利往下走了,卻沒料到這塊地上的樓棟內釘子戶多得超乎了他的想象。誰能想到大半的人都不肯搬?這情形還真是頭一回見。


    沐彥彬派人去‘交’涉,還修改了原有的合同,以為這樣那些人該知足了吧,誰知道那些人聯合一氣獅子大開口,還理直氣壯說什麽你們沐氏集團靠地產業發家,賺得盆滿缽滿,可這些錢還不都是他們這些老百姓的錢?現在又要拆大樓蓋商場,不開出好條件來就是不搬,有本事的強行拆樓啊!


    麵對群情‘激’奮的眾人,助理滿頭大汗傳達了原話,氣得沐彥彬一把扯掉頸項上的領帶大罵無賴。


    沒錯,這些人確實無賴,不光說得無賴,行徑也無賴。好像都商量好了般統一圍堵了整個小區,有的甚至跑到樓頂說沐氏集團不給錢‘逼’人跳樓,媒體蜂擁而至鬧得人盡皆知。


    通常遇到這種情況要麽再加錢息事寧人,可沐彥彬不幹了,這不是趁火打劫嗎?這冤枉錢他可不願意出,那麽唯有動用武力了。許多大財團多少都認識些黑道上的人,沐彥彬就動了這個心思,既然都是無賴,就讓無賴來解決。


    沐彥彬想法很好,卻不料道上的人就跟中了邪似的沒一個買賬,給錢都不幹,還說什麽無良‘奸’商想方設法欺負窮苦的小老百姓。這話一出,沐彥彬氣樂了,欺負百姓?黑道的人殺人放火就不是欺負了?敢情‘混’黑的這時候還講起良心來了?焦頭爛額之下他都要懷疑不是那些人中邪而是自己走了黴運。


    請不到黑道是吧?好,現在不還有專‘門’的保全公司麽?說穿了那不都是幫打手麽,他‘花’錢請打手去嚇唬嚇唬人總可以吧。誰料到保全公司的人進了小區就被一群抄著家夥的黑道份子給堵住了,不由分說把人給“揍”得“鼻青臉腫”,一幫人铩羽而歸嚷嚷著這生意不做了,惹不起那幫油鹽不進、無法無天的黑道。可人畢竟是傷了,這筆醫‘藥’費總得有人出吧?沐彥彬無可奈何老老實實陪了錢,卻是不知這保全公司是雪狼幫開的,人家不過隨便做了場戲就平白得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醫‘藥’費。


    這一下沐彥彬鬱悶了,這夥黑道是怎麽回事?不嚇人也就算了怎麽還保護起居民了呢?啥時候‘混’黑的還有這麽副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了?一打聽,那幾棟居民樓裏有人就是‘混’黑的,你要拆人家‘混’黑家人的房子人家能啥都不做?


    報警?就算黑道的人明著不動了,可萬一心存怨恨來個打擊報複呢?他還要不要活命了?就算是報警,警察還能整治了那幫不肯搬遷的良民不成?兜了一大圈還是回到了最初的問題,沐彥彬為了以後考量,牙一咬,重新修改了合同,直到那些人滿意地簽了合同才算鬆了口氣,可內心卻是滴血不止,冤、真冤啊!


    本以為解決了這個大麻煩心裏的大石頭也就落地了,誰知道拆遷的時候又出問題了。這次的問題就嚴重了,鬧鬼!大家說得神乎其神就跟親眼見到了似的。


    風度再好的沐彥彬這回也不由爆了粗口:“鬧你媽的鬼啊!”


    張東來說了那裏風水一般,可也不至於鬧鬼,所以鬼肯定是沒有的。不過不妨礙裝神‘弄’鬼不是?完全不需要安淺夕和閻非墨親自動手,直接一個隱身的夜叉‘弄’幾次物體漂浮,修羅在那以快速的行動來幾次瞬移讓人瞧見一下殘影,再帶幾個異能人士隨便‘弄’出一個什麽鬼火在大廈裏到處飄啊,半空出現一些什麽水柱啊就足以讓人深信不疑了。


    外間傳的神乎其神,煞有其事,沐彥彬傷透了腦筋,他自然是不信鬼神之說,可被人傳成這樣這地皮還有用嗎?黃金地段儼然成了塊廢地,燙手山芋丟也不是接了也沒轍,轉手都沒人要啊。


    尹韓曦本想借此機會把那地給‘弄’過來,安淺夕卻說教訓到底為止,她不差這麽一塊地,就讓他那三十億打個水漂,那塊地就那麽閑置著吧。


    安淺夕發話,尹韓曦也作罷,買地可得‘花’錢不是?雖然可以要張東來來點石成金,可那人修道的,知道他們從中作梗最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讓他來化解肯定不幹,到時候沒準還被他大道理耳提麵命,想想那個場麵就覺得無語。得,地多得是,再找一塊不就結了?等過個幾年再低價‘弄’回來也就是了。


    安淺夕這麽做無非是看在沐家夫妻的麵子,可雪狼幫的人不會就此作罷,既然是警告得讓人怕才行啊。


    過不了幾天,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沐彥彬和安子卉剛吃完晚飯出了酒樓,沒走幾步,一輛黑‘色’的麵包車車‘門’一開就把倆人給拖了進去。


    “你們……”


    沐彥彬剛說了兩個字,一把槍就抵在了兩人的太陽‘穴’。


    “再瞪老子斃了你!”金‘毛’說話間槍把砸上了沐彥彬的腦袋,“是聰明人就老實點。”


    沐彥彬護著安子卉再不敢言語,這夥人手裏有槍,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不知我得罪了誰勞煩你們這麽大陣勢?”


    金‘毛’輕哼一聲掃了二人一眼,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兄弟笑著開口:“這倆貨心裏還沒譜呢,真是好笑!”


    金‘毛’一笑,幾個人都跟著笑了,自然是嘲笑。


    “屁話那麽多幹什麽?到了自然就知道了。”金‘毛’可沒閑功夫和這對狗男‘女’墨跡,話一說完就靠在了椅背上閉目養神。


    雪狼幫總壇,二人被推攘著下了車,大廳裏可真熱鬧。


    李燦然坐在主位悠閑喝茶,金旭陽在左手邊慢條斯理擦著槍支,風朗雲和風朗霄正在下象棋。其他人分立兩側,見人一來馬上關了大‘門’。


    “來了?”李燦然笑得雲淡風輕,茶盞往桌上一放。


    金旭陽抬眸掃了一眼:“這就是那兩個不識相的‘奸’夫‘淫’‘婦’?”


    “可不就是那不要臉的狗男‘女’麽!”風朗霄一手捏著象棋,轉頭笑看一眼,“看什麽看?不認識老子了?老子就是風朗霄,雪狼幫風雲堂堂主,擦亮你們的狗眼看仔細了!”


    李燦然是誰沐彥彬自然知道,風朗霄也認識,可他聽到了什麽?雪狼幫風雲堂?風雲會什麽時候成了雪狼幫的了?


    “將!”風朗雲馬走一步直‘逼’風朗霄的老將。


    “擦!哥你作弊吧?老子說了一句話的功夫,你就將我?”風朗霄手裏的棋子猛然一落,瞪大了眼睛看向棋盤,“我去,真被‘逼’死了?一定是你趁我說話的時候做了手腳,不算不算!”


    “滾!你再別拉我和你下棋!”


    “別介啊,是我嘴欠‘抽’、欠‘抽’。那你讓我悔一步好不好?”


    “悔你妹啊,你自己說你都悔了幾次了?和你沒法下棋,滾遠點滾遠點。”


    “哎喲哥,別這麽絕情嘛……”


    “鬧夠了沒有?”金旭陽看不過眼了,這兄弟倆都快把他的頭給吵炸了。


    “哦哦,正事要緊,不說了不說了。”風朗霄嘿嘿一笑,轉頭看向李燦然,“老大,您請唄。”


    沐彥彬這回算是有些明白了,這事肯定又和安淺夕脫不了幹係,眸光一沉:“是安淺夕請你們綁架我們的?”


    “老子老婆是你能直呼其名的嗎?”風朗霄不樂意了,衝上前去抬腳就是一踹,正中沐彥彬‘胸’口,“綁架?你算個什麽東西也值得我們綁架?今兒咱雪狼幫帶你們到我們總部那完全是看我老婆的麵子,不然你還能活到現在?要是老子動手,你就太監了,她,輪白了往大街上一丟喂狗!”


    安子卉嚇得瑟瑟發抖,往沐彥彬身後一縮,眼淚就這麽下來了:“彥彬……”


    “現在怕了?當初害我老婆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嗎?”


    “安淺夕是你老婆?”沐彥彬有些不明白了,可麵前這男人叫得順溜,而且安淺夕看著的確和他有些‘交’情。譏諷一笑,“一個閻非墨,貌似還有個關溯,現在又是你,她可真會招蜂……”


    這回不用風朗霄動手,隻聞得一聲槍響,金旭陽手裏的槍已到了李燦然手裏,子彈貼著沐彥斌的臉劃過,帶起一道血痕,原本的笑臉被冷‘色’所取代,冷冰冰開了口:“嘴巴放幹淨點,我李燦然的寶貝妹妹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妹妹?沐彥彬本就被那突如其來的子彈給震得三魂去了七魄,一聲妹妹更是讓他驚得無以複加,這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裸’的驚悚啊。


    “怕了?”李燦然端坐高位,睥睨掃來一眼,“你們設計陷害安丫頭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也對,反被丫頭給‘陰’了能有什麽感受?無非是不甘心心存怨恨而已!”


    “老大,這兩個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個安又均更不是好東西。你們以為給我老婆安上一條大不孝的罪名,趕她出安家就高枕無憂了?我告訴你們,安家在我老婆眼裏屁都不算。區區一個安家算什麽?加上你們沐家,我老婆動動指頭都可以把你們像螞蟻一樣碾死。”


    李燦然走下高位,站到了兩人麵前,忽而彎下了身子,拂了拂沐彥彬的衣領:“穿得人模人樣,這心腸怎麽就這麽歹毒呢?安丫頭一早就警告過你們別動什麽歪心思,你們怎麽就是聽不進去呢?說起來她是我妹妹,可整個雪狼幫實際當家人卻是她,明白了嗎?”


    “小子,長點心,別想著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鬼話,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你連掙紮都顯得多餘。”李燦然說著拍了拍沐彥彬的臉,起身,“安丫頭出國你們消停點不就完了?非要蹬鼻子上臉聯合安又均那個畜生打壓安丫頭。你們真以為安丫頭什麽都不知道?無非是配合你們給你們嚐點甜頭而已。不怕告訴你們,那地皮尹韓曦故意抬高價讓你上套罷了。那些居民也是得了我們撐腰給你添堵,至於那保全,嗬嗬,你不知道那是我們的公司嗎?你沐少爺錢多燒得慌,既然如此我們不拿白不拿。鬧鬼?你以為你買下那塊地就安生了?要鬧自然往大裏鬧,就鬧你個‘雞’犬不寧,現在滋味如何?”


    “你、你們……安淺夕好狠!”


    “狠?”李燦然回身又是一踹,這一腳愣是讓沐彥彬吐了口血,“你該感謝安丫頭手下留情,要不是看在你父母的麵子,你們沐氏就敗在你手裏了,你還說她狠?”


    “老大,這人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婆以前對他那麽好他不珍惜,和大姨子搞到一起,說實在你們的齷齪事老婆才沒興趣理。可你們搞也就搞了,竟然接二連三陷害我老婆,要不是我老婆本事,早就被你們害得屍骨無存了,你們還好意思說她狠?”風朗霄抓起沐彥彬抬手就是幾個大耳刮,“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打你都嫌髒了老子的手!”


    “沐彥彬,今兒找你來就是明著給你一個警告,別不識好歹,安安不是你惹得起的。安安說了,隻是想讓你拿錢買個教訓,沒想著‘逼’你們沐家進絕路。也就幾十億,可以再賺。倘若你還是不知悔改一心要和安安作對——”李燦然一腳踏上沐彥彬的心口,居高臨下憐憫望來,“不用安安動手,我讓你做鬼都不安生!你是聰明人,懂得權衡利害關係,要臉還是要命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姓沐的,老大話說得很明白了,做人得知足啊,老婆放你一條生路你就感恩戴德吧。且不說我老婆,那閻非墨你能惹得起?顧子睿你能惹得起?”風朗霄譏諷一笑,“我說你怎麽這麽蠢呢?明知是螳臂當車還要硬拚,別說那幾個,季家和關家聯合你又能惹得起嗎?”


    “行了,那麽多廢話幹什麽?”金旭陽翻了個白眼,“都說清楚了還留他們在這幹什麽?汙了咱們的地,都丟出去!”


    “是!”


    金‘毛’手一招,幾個兄弟上前又將兩人拖回了車上。


    “瞧我們夠道義吧?包接包送!”


    說話間麵包車再次啟動,這回直接給人帶到了沐家所在的別墅區,車‘門’一開,推牲口般把人給扔了出去,臨行前金‘毛’又丟了句話:“別讓我抓第二次,下一次你們可沒這麽好運氣了。走!”


    車一走,安子卉就軟倒在沐彥彬懷裏,嚎啕大哭。


    沐彥彬也有些‘腿’軟,帶著安子卉悄悄回了家,關在房間裏閉‘門’不出。


    “輸了,徹底輸了!”沐彥彬躺倒在‘床’上,渾身無力,“連翻盤的機會也沒有了。”


    人家說得很清楚,他絲毫不懷疑那些人之後的警告,想起來還有些後怕。無力歎息之下仔細回想了那番話,是啊,安淺夕可不就是對自己手下留情麽?今兒兩人要真被人給做了有誰知道呢?誰又會懷疑到安淺夕頭上?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掙紮都顯得多餘麽?自己連掙紮的資本都沒有,完全是任人宰割啊!


    沐彥彬回頭看了眼還在默默流淚的安子卉,又回想起以前的種種,自己做的這些真的是人事嗎?當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後悔有什麽用?以後就老老實實做個安穩的富家大少吧。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沐彥彬悔不當初打算收手安分守己的時候出事了。


    戚想想動手了,而且手段極其惡毒卑劣,害得沐彥斌和安子卉在一夕之間身敗名裂,最重要的是安子卉還因此失去肚子裏還未成型的孩子。


    沐彥彬想來想去也想不到誰會這麽陷害自己,唯獨能想到的隻有安淺夕,當下胡子也不刮,雙眼充血抓起外套就趕去了雪狼幫……


    ——瀟湘首發——


    “喲,這不是風流的沐家大少麽?今兒這是怎麽了?不請自來,當我們這裏是茶館啊?”守‘門’的小弟語出譏諷。


    沐彥彬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也不管對方有沒有武器,一拳打上了小弟的臉往裏衝,邊衝邊喊:“給我說清楚,這些都是安淺夕吩咐你們做的吧?”


    到了客廳,一群人正有說有笑,吃水果的安淺夕抬眸看來,沐彥彬就紅了眼:“安淺夕,原來你已經回來了!說,是你派人來陷害我的吧?你……”


    沐彥彬說著就衝了上來,金‘毛’等人立刻上前阻攔,安淺夕輕輕揮了揮手:“退下。”


    “我回來和你被人陷害有關聯嗎?你腦‘洞’會不會開得太大了?”安淺夕悠閑喝著茶水,抬腳就止住了沐彥彬直衝而來的身形,“誰知道你在外麵招的什麽爛桃‘花’,別什麽髒水都往我身上潑,我可沒那麽多時間陪你玩。”


    沐彥彬想上前一步,可抵在自己肚子上的腳就好比鋼筋鐵骨,半分都挪不動腳步,咬牙切齒道:“安淺夕,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起有了這神鬼莫測的功夫,也不知道你怎麽和這些人‘混’在了一起,更不知道你身邊那些厲害的人都是些什麽厲害的身份。放眼整個京城,我真正得罪的就你一人,除了你我真想不到還有誰會這麽對付我。”


    “嘖嘖嘖,沐彥彬,你這麽惦記我可是讓我很苦惱呢。”安淺夕食指輕按自己的太陽‘穴’,仿似真的很頭疼,轉頭看向身邊的閻非墨眨了眨眼,“親愛的,要怪隻能怪我魅力無窮讓人緊追不舍哦,我發誓我絕對沒有主動招惹他。”


    閻非墨抬手放下安淺夕的‘腿’,輕笑一聲:“抬那麽久你不酸我看著就心疼。”


    “親愛的,就知道你最好了,麽麽噠。”安淺夕“感動”地和閻非墨深情對望。


    閻非墨手捂心口一副被電到的模樣,忽而轉頭:“沐彥彬,我早說過是男人就趁早把結婚證給領了,你現在後悔晚了,淺淺已經是我的了。”


    “……”沐彥彬‘胸’口劇烈起伏,他可不是來看兩人秀恩愛的,“安淺夕,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也鬥不過你,是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我不會再與你為敵,也不敢和你為敵,我自省,以後隻想安安穩穩娶妻生子、守護我沐家的家業。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恨我要報複我也是我活該,你如果光明正大,哪怕致我於死地我也心甘情願。可你竟然、竟然使出這麽低劣惡毒的手段來陷害我?陷害我不要緊,可安子卉懷了我的孩子,那可是一條無辜的小生命,能有什麽錯?而且子卉她、她以後連做母親的資格都沒有了……”


    沐彥彬說到這裏不禁落下了心疼和悔恨的男兒淚,膝蓋一屈頹然跪倒在地痛哭出聲:“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子卉,更對不起我們沐家。報應啊,一切都是報應!安淺夕,不,安安,我從沒求過你,現在我求你,真誠地懇求你,不為自己所求,隻求你放過沐家,就算看在我父母的情麵好不好?”


    沐彥彬邊哭邊朝安淺夕跪走,眼見著雙手就要扯住安淺夕的‘褲’腳,‘門’口傳來一聲嬉笑:“老婆老婆,知道你來我馬上就趕來了,老婆你聽說了沒?那姓沐的……”


    這麽咋呼的除了風朗霄再無他人,人影興匆匆衝進客廳就看到沐彥彬,當下飛身向前拎起沐彥彬的後領往旁邊一甩:“尼瑪姓沐的,老子上次說得很清楚了吧?老婆放你一馬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別特麽不長眼再來拔虎須!這才不過幾天你又蹬鼻子上臉,還不請自來,你當我們雪狼幫是你大少爺閑來小憩的酒店不成?啊,我明白了,你該不會又想把你曝光的那些醜事算在我老婆身上吧?媽蛋,老子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風朗霄是個行動派,說話間就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往沐彥彬眉心一抵。


    沐彥彬視死如歸看著風朗霄,確切地說是以一心求死的眼神看向風朗霄,倒把風朗霄給看納悶了。


    “去你媽的,你真以為老子不敢殺你?”


    “殺我,殺了我吧!”沐彥彬抬手握住風朗霄手裏的槍對著自己的腦‘門’,“現在就殺了我!安安,如果你要我的命,你拿去,我隻求你能放過沐家!”


    風朗霄‘抽’了‘抽’嘴角,這是演的哪出?


    “神經病,你給老子放手!”


    “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


    安淺夕和閻非墨互看一眼,真沒想到沐彥彬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跪地求死,這一點倒真‘挺’出乎意料。看來這沐彥彬也不是他們想象中那麽‘陰’狠無情,至少孝心可表。


    “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你當雪狼幫是你家靈堂?”閻非墨斜眼一掃,指尖輕彈,一道無形的氣流打上了沐彥彬的手。


    “我擦,果然不能和瘋子鬥狠,這貨的手勁可真大,人的潛力無窮啊。”沐彥彬被那氣流打得送了手,風朗霄立馬收槍,回身走到安淺夕身邊坐下,“老婆,這是個什麽情況?他求的什麽情?咱不是大發慈悲放過他了麽?該不會……該不會他真的又來冤枉你吧?媽蛋,狗咬呂‘洞’賓啊這是,我就說這種人沒良心不識趣,老子、老子……”


    風朗霄說著又要起身,被安淺夕一把拉住:“別添‘亂’。”


    “哦!”風朗霄霎時安分了,唯獨一雙眸子死盯還跪在地上的沐彥彬,如果說眼神能殺人,沐彥彬此時已經被千刀萬剮。


    “沐彥彬,當初要不是你們不停找我麻煩我也不會將計就計,我向來睚眥必報,而且我本來的目的就是和你解除婚約。我做的事我認,五年前那場風‘波’我不也都和你說明白了嗎?不是我不放過你們,是你們從來沒想放過我,所以這次地皮的事也是給你一個警醒。我如果想殺你何必等到現在?而且我為什麽要殺你?就因為你和安子卉那點破事?你把我也看得太淺了!說實話,在我眼裏那根本不叫事。”安淺夕抬眸直視沐彥彬,眼裏一片坦‘蕩’,“我做人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和安子卉我已經教訓過了,隻要你們收心過自己的日子我不會緊揪著不放。至於你之前的指控,我不能受,因為我沒做過。所謂禍不及家人,而你父母一直對我很好,這對我就是恩,我還不至於恩將仇報,更不會害你那還沒出世的孩子,你聽清楚了沒?”


    “真、真的不是你?”沐彥彬有些疑‘惑’,心焦又煩躁地抓了抓頭,“那、那還有誰,到底是誰?視頻要是再爆出來我們沐家、沐家……”


    結局一次上傳不完,所以分兩次發放,下一章中午12點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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