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淺夕那低聲一罵,別人聽不到,安子卉卻聽得明明白白。聲音不大,可對上那雙透著狠戾的眸子不由往後縮了縮脖子,恐懼感油然而生,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被安淺夕推下樓梯的時候。等再看到安淺夕脖子上的鮮紅,那股恐懼奇跡般地被快意所取代,下巴一揚,挑眉,另一邊臉朝前一湊,似乎在說:我就是故意的怎麽樣呢?有本事你再打啊!來,給你打。


    “真特麽的犯賤!”安淺夕瞬時氣樂了,本還對安子卉有所期待,現在一看完全是狗急跳牆逞一時之快而已,手一鬆,譏諷而笑,“我當你會使些什麽高明的招數,原來也不過如此,真是高估你了。安子卉,你還真是學不乖,是隻豬都會長記性,而你?實在是讓人失望透頂,沒意思,真沒意思!”


    媽蛋,倒是白白浪費了這寶貴的血。


    二人對峙的當下,工作人員迅速奔來,本還覺得安淺夕有些小題大做,可當看到那血流不止的傷口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向安子卉的眼神也就帶了絲責怪。演戲而已,你要不要這麽較真?演員間的互鬥大家都看得多了,可這麽過分的真沒見過,這是要人命嗎?果然安家姐妹不合並非傳言,可也不至於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看來安小姐那一巴掌還真是輕的,換做自己怕是早氣得跳腳了,哪還趕著上前去道歉去扶?安小姐這才是真正的千金氣度,讓人佩服又心疼。


    不等工作人員有所動作,閻非墨早飛奔而來,看向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眉頭緊鎖,冷冷掃了眼安子卉,活膩味了?


    就這一眼,安子卉心口突突直跳,好可怕的眼神,如果說眼神能殺人,自己怕已經死了不下千百回。心虛中低頭,摸了摸心口,轉而一愣,奇怪,自己這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安小姐,你沒事吧?哎呀,這……還是去醫院吧。”


    “沒事,小傷口而已,而且劇情需要,倒是不用做後期效果了。”安淺夕擺了擺手,笑著朝導演揮揮手,“導演,剛那條還是可以用的吧?我覺得看起來會更真實,雖然我那本能的一巴掌有些重了,但也算符合劇情吧?”


    “傷成這樣還逞能?”閻非墨心疼地捂住安淺夕的傷口,回眸又是涼涼一眼,“這吸血公主還真沒挑錯,我看假牙也不需要了。”


    話裏的諷刺顯而易見,可不就在說安子卉蛇蠍心腸,足以與真正的吸血鬼媲美麽?


    “我……安安,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安子卉抬眸,臉上已掛滿了淚珠,“當時假牙有些鬆動,可我想著拍攝到現在一直很順利,如果中途調整假牙,肯定浪費大家的時間。而且低頭的時候鏡頭裏看不出什麽,那麽意思一下也就好了。誰知道我張嘴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假牙就快掉出來了,臨時又不好停下來。慌亂中隻想著趕快收口,哪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敢情這貨早已想好了說辭,難怪這麽有恃無恐,一切都推到意外上嗎?這卑劣的手段也太不入流了。


    安淺夕心底不齒,麵上卻大度一笑:“誰沒有個意外呢?第一次演戲,沒經驗嘛,可以理解。隻是這樣一來反而更浪費了大家的時間,姐姐你要真的覺得過意不去,接下來――注意點就好。”


    注意點自然是讓安子卉識相些,別人或許聽不出這話裏的意思,安子卉能不明白?可不等安子卉接話,身旁一陣冷氣襲來,凍得人直打哆嗦。


    “道具組是覺得今天拍攝太順利了嗎?”顧子睿冰涼一語,在場眾人寒顫若噤。


    閻非墨嘴角輕扯,投去一個你終於舍得現身了的眼神,擁著安淺夕走向休息區。經過沐彥彬身邊眉眼不抬,語出譏諷:“沐少是不知道該心疼誰了嗎?”


    早在事情突發的時候,沐彥彬就坐不住了,要不是現場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哪能像現在這樣看著幹瞪眼?看到安子卉白皙臉上那清晰的指印和嘴角的殘血,對安淺夕的怨念又多了幾分,卻是沒去想安淺夕那脖子上的血紅是拜誰所賜。倒是心裏覺得安子卉這一咬消了自己的心頭之恨,連裝著去關心一下自己未婚妻的樣子都懶得做,直到閻非墨這突如其來的嘲諷,才後知後覺說了聲:“安安……”


    “放心,現在大夥沒時間關注你,你也用不著惺惺作態。”要裝不也晚了麽?閻非墨腳步不停,帶著安淺夕往回走。


    閻非墨說得不錯,這當口的確沒人注意到沐彥彬,就算看到了,也隻當是他被突發事件給嚇傻了而不知所措,畢竟誰都是手忙腳亂。更何況現在又多出個冰山顧子睿,大氣都不敢出哪還有閑心注意其他人?


    “沐學長?”


    許玫不解投來一眼,沐彥彬青白交錯的臉瞬時恢複原狀,輕咳一聲:“小玫,安安那傷口……我還真有些不知所措了。你是女孩子,心細,我粗手粗腳怕弄疼了安安。我去找藥水,一會你幫安安處理一下傷口。”


    “嗯嗯,知道了。”許玫忙不迭點頭,回身白眼一翻,哪還有之前天真無邪的模樣?心裏咒罵不已:虛偽!不要臉!真不是男人!


    顧子睿一語,道具組的人頓時覺得無限委屈。可又不敢明著為自己叫屈,倒是幾個小姑娘委屈地落淚,嘴裏喃喃自語:“明明都檢查了好多遍,什麽問題也沒有,戴上去的時候也都看過,不可能會鬆的啊……”


    “大點聲!”


    顧子睿這麽一喝,其實也算不上喝,隻是聽起來讓人膽顫,素聞顧氏總裁行事不留情麵,幾個小姑娘在家那都是家中的寶貝,什麽時候被人這麽板著臉訓過?當下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月翎翼白眼一翻,雖然知道顧子睿故意找道具組麻煩的目的,可也不帶這麽嚇人的啊。隨手掐了顧子睿一把:“有你這麽問話的嗎?”


    被月翎翼這麽一掐,顧子睿心情大好,稍稍放軟了些許語氣,指了其中一個哭得正歡的女孩問:“你說。”


    女孩一抽一抽,卻還是大聲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末了還說了句:“就算今天把我開除了我還是實話實說,我們沒錯。”


    “你這丫頭,還擰巴什麽?別說了。”道具組的組長忙拉了小姑娘一把,抬頭,“顧總裁,小丫頭不懂事,您……”


    顧子睿冷眼一掃,組長立馬噤聲。眼見著目的達到了,顧子睿也不再緊揪著不放,隻深深看了安子卉一眼:“下不為例!”


    這話自然是意有所指,安子卉知趣地捂臉低頭,其實也是心虛,沒臉見人而已。


    “是是是,謝謝總裁、謝謝總裁。”組長馬上拉著小姑娘後退,“都愣著幹什麽?散了散了,還要不要工作了?”


    霎時眾人如鳥獸散走了個一幹二淨,隻是走之前嫌棄看了安子卉一眼,更有的直接轉身就嘀咕:“還以為是誤會一場,原來是某人自導自演,真是可憐了安小姐,人善被人欺啊。”


    “可不是麽?你們說同樣是千金,這差距怎麽就這麽大?”


    “切,什麽千金,不過是個私生女而已,能和安小姐比嗎?”


    安子卉悶悶轉身,屈辱的淚水在眼眶打轉,私生女?難道全是她的錯嗎?誰說私生女就合該受人指指點點?終有一天、終有一天她要風風光光站在人前,安家,別說是安家,沐家,她偏要堂堂正正地走進去!


    “姐姐,那安子卉太狠了,這、這是人幹的事嗎?”許玫看著那鮮紅紅了眼,咬牙切齒恨不得衝到安子卉的休息區也把人咬個幾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忽而左右看了一眼,“那姓沐的可真行,找藥水找得人不見了,簡直了。”


    不過不在更好,不然她怎麽能這麽自在說話?


    “哭什麽?不就流了點血嗎?她不比我傷得輕。姓沐的?眼不見心不煩,哎喲!”傷口猛然一疼,瞪眼看去,“要死啊你,輕點。”


    “還知道疼?”閻非墨藍眸一緊,手裏的動作卻是一柔,細心地給傷口消毒。


    “我咬你一口試試?”盡管一會會自行愈合,可她依舊是血肉之軀不是?哪有不疼的道理。


    “我倒寧願被咬的是我。”閻非墨低歎一聲,抬眸,“回去休息。”


    “那怎麽行?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


    “姐姐,你這個樣子還怎麽拍啊?伯爵說得沒錯,趕緊回去休息,我看最好還是去趟醫院,誰知道她口水裏有沒有毒。你那一巴掌真該再重點!”


    “難不成我還得去打狂犬疫苗不成?假牙咬的而已。”


    “對對對,就該打疫苗。伯爵,你送姐姐去醫院唄。”


    “不去不去……”要真去了醫院,結果毛傷口都沒,她怎麽解釋?


    閻非墨將紗布往安淺夕脖子上一包:“今兒是拍不成了,回家!”


    不止今天,這幾天都拍不成。那一巴掌別人不知道,閻非墨會不知?安子卉現在看著隻是幾個指印,不出一會保準變豬頭。


    安淺夕幹笑一聲,被你看出來了啊。


    “誒誒,你幹嘛?”身子一輕,被閻非墨橫抱而起。


    “老實點!回家好好休息,等著看明天的頭條。”閻非墨起身,朝迎麵而來的顧子睿點了點頭,“人我帶走了,拍攝以後再說。”


    “嗯。”顧子睿頷首,拉住欲跟上前去的月翎翼,“不懂事,人家小兩口獨處,你湊什麽熱鬧?”


    “哎喲,好累哦。”許玫很會察言觀色,衝著月翎翼曖昧一笑,“也沒我什麽事了,我回家了。月姐姐放心,我很識相的,絕對不當電燈泡,拜拜!”


    “嘿,你這丫頭!你給我回來,我保證不打你!”


    “那丫頭倒是比你懂事得多。”顧子睿隨手一扯,將人帶到懷裏,“趁還有些時間,看丈母娘去。”


    “誰是你丈母娘?”


    “果然還是得叫媽啊。”


    “你你你……”


    “要抱?”


    “不不不、不用了。”


    “那走吧,看咱媽去。”


    閻非墨和安淺夕這麽一走,就連顧子睿都走了,劇組的人還等什麽?匆匆收拾東西提早收工。


    “這都什麽事啊?本以為可以比預想的要早幾天完工,這回好了,估摸著明天也拍不了了。”副導演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抱怨,抬眸見到安子卉,艾瑪,這臉怎麽就腫了呢?


    導演也是搖頭歎氣,待看到安子卉的尊榮,輕哼了一聲:“快點收拾,這幾天不拍了。”


    顯然,安子卉的豬頭臉沒個幾天是不會消腫,想想也知安淺夕傷得更重,還能拍嗎?幸好沒弄出人命,不由又說了聲:“怎麽做事都不動腦子?動手前是不計後果麽?哎,年輕氣盛,我們果然都老了啊,不知道現在年輕人都怎麽想的。”


    安子卉眉頭一皺,不就咬了一口嗎?怎麽說得自己成謀殺了?


    即便是被人詬病,這當口安子卉也不會為自己辯解,所謂越描越黑的道理她很清楚,更不會自毀形象地與人爭執,反而強扯一抹微笑和工作人員打招呼就出了片場。


    “子卉,上車。”一輛車停在了安子卉身邊,可不就是找藥一去不返的沐彥彬麽?


    “彥彬?你沒走?”還好,周圍沒什麽人,想來沐彥彬也不會做事那麽沒譜,趕忙上車,眼眶一紅,“彥彬,我真不是故意的。”


    “別說了,你就算是故意的那也是她不對在先。”沐彥彬回頭就捧起了安子卉的臉,“怎麽會腫成這樣?安淺夕,也太狠了。”


    “算了,回家吧。”


    “嗯,先回家,這真得讓老爺子和伯父好好看看,安淺夕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誰讓我礙了她的眼呢?我以為經過這麽多事,隻要我讓著點,可以和她和平相處,可是……彥彬,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你是她姐姐,沒必要逆來順受,該爭的就得爭,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彥彬你?”


    “不是我無情,是她太不將人放在眼裏,之前我們不就說好了嗎?除非她不出錯,現在嘛……嗬嗬,有她苦頭吃。你再等等,到時候我會讓她知道從雲端跌落泥地的滋味。”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就在兩人盤算的時候,安淺夕正悠哉坐在閻非墨的車裏吃水果。


    “妖孽,夥食挺好啊,這些水果可不是當季的。你還真是金貴,什麽都這麽講究。”


    “人活一世,自然要對自己好點。還喜歡吃什麽?我都給你弄來。”


    “啊呀呀,今兒失血了呢,難不成你還弄點血給我補補?”說話間舌頭在唇間掃了一圈,盯著閻非墨的脖子邪笑。


    閻非墨頭一偏,一手將人往自己身邊一勾:“需要我洗幹淨不?你不會嫌棄吧?”


    “開你的車!”她不過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


    “回家?”


    “你說呢?”


    二人相視而笑,心照不宣。趁著傷口沒愈合,得趕緊去求安慰呀。


    安淺夕是被閻非墨抱著進的安家,安又均眸光一沉,這兩人也太囂張了吧?不過……囂張得好啊。


    “安安你這是……”安又均上前一步,卻也不伸手接,反倒看了閻非墨幾眼,“閻先生……”


    閻非墨眉眼不抬,抱著安淺夕側身就越過了安又均,將人往沙發上輕輕一放:“好好休息,明天再來看你。”


    “小傷,沒事的……”


    閻非墨食指點住了安淺夕的唇,語帶真誠:“在我眼裏,你就是掉了一根頭發,都是大事。”


    “你真是……”


    “安安?”聞聲而來的安淺夜眼尖看到了安淺夕脖子上的紗布,三步並作兩步就衝了過來,“受傷了?怎麽回事?”


    “何不去問問你的大姐?”閻非墨抬眸,打量了這個難得將情緒外露的安淺夜一眼,“接下來是你們的家事,我不便多留,先走一步,照顧好你妹妹。”


    “安丫頭受傷了?怎麽又受傷了?”從後花院趕來的安老爺子來不及脫掉手裏手套,風風火火進屋,待看到那顯眼的紗布,上麵還滲著點點鮮紅,當下就急了,“去醫院了沒?爺爺再找醫生來看看?”


    “小傷,我這不好好的嗎?爺爺您就放心吧。”安淺夕說著卻是“嘶”了一聲,抬手就捂住了傷口。


    “還說沒事?”安老爺子心疼地抬手,發現手套還在,趕忙脫了,“來,讓爺爺看看。”


    安淺夕往後一躲,眼神閃爍:“真沒事,就出了點血,有什麽好看的?”


    “胡鬧!這叫出了點血?紗布都紅了!”安老爺子說著已揭起了紗布,一看就倒抽口冷氣,“這……這……”


    這怎麽像是被咬的,拍個片還被咬?什麽情況?


    “又均,你愣著幹什麽?還不給安丫頭叫醫生?”安老爺子哆嗦著手對著發呆的安又均吼了一聲,回頭對著閻非墨說,“閻先生,謝謝你送安安回來。我能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


    安又均確實呆了,確切地說是看到那兩個血洞呆住了,以至於沒有像平時那樣維持慈父的形象。腦海中似乎閃過什麽,可又想不起來。被老爺子這麽一吼,回神就去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老爺子,這事您還是問您的大孫女吧。哦,對了,沐少當時也在場,我想應該也能為您解惑。”


    沐彥彬也在?可送人回來的卻是閻非墨,這未婚夫當得實在不像個樣子,可氣!


    安淺夜看著那傷口心口一疼,隱忍著死死握拳,該死、該死!自己的妹妹又被人給傷了,還一次比一次嚴重,真是忍無可忍!


    背人處安淺夕悄悄握住了安淺夜的手,輕輕搖頭,忍,繼續忍。


    安淺夜心疼地反手一握,暗暗點頭,垂眸眼裏已是淚花點點。


    “學長,今天謝謝你了,你先回去吧。”


    “回什麽?虧得閻先生送你回來,這傷口也是閻先生處理的吧?”安老爺子瞪了眼安淺夕,回頭一笑,“你這丫頭,謝人哪能這麽沒誠意?閻先生要是不介意,晚飯就在這吃吧。”


    “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閻非墨本也沒想這麽快走,之前說什麽家務事不摻合不過是隨口一說。為什麽不摻合?這回他還非得好好摻合摻合,順理成章又坐回了安淺夕身邊。


    裝!你繼續裝吧,哼!


    說話間,門口進來兩人,本來哭哭啼啼的安子卉在看到安淺夕和閻非墨時一怔,這兩人怎麽來了?再看到安老爺子那張黑著的臉,心裏咯噔一下,敢情安淺夕是回來告狀的?


    “爺爺……”


    “今天是怎麽了?一個兩個狼狽而歸,也不怕外人笑話?”安老爺子往太師椅上一坐,掃了眼安子卉那腫成豬頭的臉,又看了眼安淺夕,眉梢一挑:你打的?


    安淺夕兩手一攤,隨即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難不成被她咬死也不還手啊?


    “咳咳……”安老爺子幹咳一聲,好大的手勁!不過……也就是說這傷口真是安子卉咬的咯?眼底眸光一閃,“你又是怎麽回事?”


    “我……”


    “爺爺,安安和子卉都傷得不輕,還是先給她們看看吧。”沐彥彬上前一步,想大事化小。


    “哼!”安老爺子重重一哼,目光如炬盯著沐彥彬,沉聲開口,“那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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