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個缺點,似乎沒有聯網?婁敬策顯而易見的激動,明暨神色卻依舊平平。“星星,幫我拿下書房桌麵上的紙質文件。”書房桌麵並沒有放什麽紙質文件,隻有一台不聯網的電腦。婁敬策就是想看看麵對錯誤指令,星星會有什麽反應。結果,星星滾動滑輪回到明暨身後,似乎對這個剛剛還言聽計從的人失去興趣,服務時間結束就扔,半點沒有情麵可講。婁敬策一看表,五分鍾到了。他回到餐桌旁,明暨還在吃餛飩。星星從他的身邊滑過,又進了廚房,端著一個醋碟回來。婁敬策靠近聞了聞,不是純醋,是調過味的蘸碟。“星星調的?”純屬廢話的提問。“感覺怎麽樣?對星星的服務還滿意嗎?”明暨咽下最後一口餛飩,攪動湯勺在餛飩湯裏撈作為小菜的幹絲和紫菜。婁敬策看出他是想談條件,沒給明確態度,隻等他列出條件來。碗裏湯水見底,明暨終於擱下湯勺,正對上婁敬策,單手撐著下巴,上下打量,又想起昨晚聽來小男仆的形容,笑意溢出:“我可以給你次一級的權限,但你得付出些什麽。”婁敬策沒有先問要付出什麽,反而說:“不能是跟你同級的權限?”“哈哈,婁總你還沒有這個麵子。”明暨頗為不客氣,挑挑眉張揚得渾然不在意婁敬策聽到這回答後的反應。婁敬策聽罷倒也不生氣,懷著幾分探究,順著問道:“那誰有這個麵子?”明暨擺擺手,似乎是在說誰也沒有,但開口說的是:“一群快死的老爺子。”說的同樣也不客氣。看來是真的很介意有人共享他同級的權限。婁敬策點到為止,轉回最開始:“我要付出些什麽?”明暨笑得就像是在說:我就知道你逃不了肯定會同意。“一日三餐就交給的婁總了。”他重複:“一日、三餐,少一頓都不行。”“做飯?”婁敬策驚訝,這個條件在他看來有些奇怪,“星星不是也能?”會調味,沒道理不會烹飪。明暨並沒有否認它會這一事實,起身時似是敷衍地說:“可機器人做的沒有靈魂。”婁敬策:?婁敬策懵了一下,吃飯要什麽靈魂?眼看明暨轉身就要回房間去補眠,婁敬策將人攔下。“昨天的唐安笠他們帶來一個消息。”明暨沒什麽興趣,上樓的腳步不曾停下。“今天下午官方的救援會抵達海市。”官方?明暨回憶之前繁星搜集到的各種資料,什麽世界大一統,按大陸板塊劃分五大區,區域製管理……他對政體沒興趣,更沒有去接觸的念頭。他們能夠給他帶來什麽?頂級的廚師和一些好吃的?那他要付出什麽呢?大概……要幫助度過這所謂的“末日”。“你要不要離開這裏去投奔他們?”婁敬策這樣問他。“我沒這打算,婁總可不要擅作主張。”明暨扶著樓梯,居高臨下俯視婁敬策,“我覺得住這裏挺好的,不想去多做什麽。”他口氣輕鬆,掃視過別墅一樓,似乎自己才是這別墅的主人。婁敬策明白他的意思,沒再多說。明暨沒解釋理由,回去補覺。他是來度假放鬆的,就算這個星球突發意外進入“末日”,也不會給他的假期帶來多大困擾。且不說他不是原住民,隻是對星球上的部分文明有興趣。出麵去聯係幫助官方,真的結束所謂的“末日”,給他帶來的好處基於無不說。提前進入星際那些人的眼中,豈不是意味著他的假期會提前結束?這叫什麽?吃力不討好?損人不利己?明暨可還記得那群人的惡心嘴臉,看不慣他度假快樂,後腳就修改法律。嗬。至於,婁敬策作為原住民,為什麽沒有伸出援助之手?明暨並不感興趣,個人英雄主義在星際早已多次被證明是愚蠢的。婁敬策相信他透露出的那些,官方可未必。不接觸,對他和婁敬策都會少很多麻煩。明暨迷糊陷入睡眠前這樣想著,誰知道剛剛睡醒就聽到婁敬策說,打算去城裏看看官方的動靜。“你打算去幫官方?”明暨不明白,如果真是有這打算,一開始何必要私人囤貨?直接聯係官方提前布置安排不是更好?“不是,趁著末日前再去找些東西。”婁敬策給出一個明暨不想拒絕的理由,“蔬菜那些如果現在不去囤,之後水漫成災後,恐怕就要都爛在地裏。”“你之前吃過火鍋嗎?沒有蔬菜就不好吃。”明暨搜尋火鍋相關,相關詞條和照片眾多,讓人看上一眼就能從那些紅紅黃黃奶白的湯底中窺見其美味。“走!”明暨一拍星星腦門,下達在家待機的指令,換好出門方便的衣服就又爬上後座,等著“小男仆”婁敬策來給少爺開車。入城前,他們恰好在路上遇見一車青葉菜。是家住郊區專門搞大棚種植的老農運菜進城,老夫妻兩人臉上都很肅穆。他們不止是進城賣菜,還想去看看住城裏的女兒女婿。聽說城裏亂起來,他們心下難安。婁敬策問過他們女兒家的地址後,決定與他們做一筆交易,買下半數的菜,送他們安全抵達他們女兒所在的小區。老夫妻兩高興極了,連說菜不值什麽錢,要白送。可,這時候錢才真不算什麽東西。婁敬策沒坑他們,整什麽現金轉賬。那一百億裏的部分被他換成足量黃金。他給出一顆小金珠,黃豆粒那麽大小。這樣的大手筆,讓一向質樸的老一輩還是嚇了一跳。該說巧不巧吧,他們才入城,後麵就響起槍聲。官方後他們一步入城了。【22】發生衝突“你們要不要先聯係一下你們女兒女婿?官方入城, 如果他們有打算跟著官方隊伍一起離開,你們現在趕去小區可能就會錯過。”婁敬策給老兩口提了個醒。一路開過來,婁敬策連槍帶異能殺掉十幾隻喪屍, 被猙獰可怖的喪屍嚇壞的老夫妻兩這會兒全然把他當作精神砥柱, 反應過來連連誇獎他想的周全,趕忙就要聯係。婁敬策放慢車速, 引領著大爺把車往邊上小路開,已經有見到官方車輛後自發開車跟上的人從四周匯聚而來。他們先跟在邊上,免得要脫離大部隊時反而被堵了路。大娘手機處於老年輔助模式, 加上老年人耳朵背,音量開得震天響。“喂, 芳芳啊, 你那邊現在怎麽樣了啊?”大娘嗓門大,氣勢足, 哇啦哇啦得炸耳朵,即便車窗封閉也沒能鎖住聲音不外傳。“嗯嗯, 在家裏, 好好好, 那你們現在家裏哪都別去。我和你爸在過來的路上了。”“啥!你們那電梯都停了,樓道裏都是喪屍?!那你跟軒誌這兩天咋過的喲,唉喲我的天爺。”“別怕別哭,我們快到了。閨女, 官方的車就在我們邊上,你們要打算走的話就趕緊收拾收拾。”……大娘打完電話, 先自己個兒呼哧呼哧大喘氣三口。趕緊又把情況跟大爺和前麵車上好心的兩個小夥子一說。確定還是按照之前約定好的來, 把他們送到小區去。婁敬策沒有異議,開車朝著小區方向去。那個小區是重點學校附近的學區房, 在海市但凡有買房打算的都有考慮過。婁敬策會知道,全因那個小區就是婁氏下的一個地產子公司開發的樓盤。當初被許多認識不認識的人糾纏要內部購買名額,所以還留下一些印象。在眼下就不是什麽好地方了。人多勢必意味著,喪屍也不少。唯一好的一點,大概是成年人多,不至於像是老年社區那般自顧不及。剛到小區門口,攔車的道閘外徘徊著好幾隻喪屍。看衣著應該是小區的安保人員,還有一些普通居民。明暨發現,朝他們撲過來的一隻阿姨喪屍手裏還掛著一個伸縮袋,提手在手腕上箍兩圈,裏麵裝著幾個番茄和土豆。後麵的小卡車裏,老夫妻兩似乎在屍群中見到認識的人。隱隱約約傳來“小劉”“王大姐”“作孽”“今年也才剛退休啊”諸如此類的感慨。“他們似乎很害怕?”明暨一路上幾乎沒幫過什麽忙,也沒跟老夫妻兩說過話。他來到這裏後,見識到的家長與孩子關係似乎都不太和睦。像是婁敬策和他爸媽,冷淡平常得就比陌生人好上一些;像是唐安笠唐安朵和他們的父親,隨口就能扯來做借口的快不行了;倉庫裏那對母子還要好些,陳秀薇的兒子看著對母親很親近,作為家長的陳秀薇對兒子關愛不少,甘願為他擋喪屍,但嚴厲更甚,揪耳朵敲腦袋,應該都是慣常的舉動。那這對老夫妻呢?在繁星的掃描中,他們都有這裏常見的基礎病。不但有心腦血管疾病,早年應該經曆過一段很苦的日子,極力壓榨過元氣,後來沒有修複彌補,反而長年勞作,導致骨骼有些微畸形不說,髒器也受到損傷。這樣的陰雨天,大爺的腰背、大娘的雙膝應該刺痛得發麻吧。都這樣了,為什麽還要出來找女兒呢?明暨無法共情他們為兒女後輩一心付出的拳拳父母心。他隻知道以他們如今的狀態,連站立都要耗費極大能量,去找女兒幾乎等同於找死。如果沒有遇到他們,靠近入城前的那段路,車輛一旦被喪屍包圍無法突圍,他們定然會困死在車裏,被找到機會突破車輛防禦的喪屍咬傷咬死。“什麽?”婁敬策剛剛沒聽清,他微微側頭回身。“婁敬策,他們那麽害怕,為什麽還要出來?”“關心女兒吧,可能想一家人團聚。”婁敬策轉回身,不讓人看見他的表情。類似的問題他很小的時候也有過,為什麽別的小朋友有父母陪伴,但是自己明明也有他們卻不陪伴自己?為什麽不愛卻要生下自己?後來,他看著圈子裏其他家的情況,想明白了。不是非要有愛才能生下孩子。父母也不一定要愛自己的孩子,比如說唐安笠他爸,唐叔就更喜歡那個與自己沒有血脈聯係的孩子。“團聚很重要嗎?”明暨回憶不起父母的音容相貌。“應該?”婁敬策回憶獨自工作度過的多個中秋甚至春節。“哦。”應該也不是那麽重要,明暨從婁敬策不確定的語氣中得出結論。“我去解決一下。”婁敬策出門的時候帶了一把冷兵器,是之前放在書房博古架上的一把古兵。曆經千年,刀刃依舊鋒利至極,銀白如初。繁星分析過成分,這把兵器在鑄造的時候融入過一塊天外隕鐵。鑄造的人不知道怎麽操作的,成功將隕鐵融入其他金屬中,共同燒煆。分析中可能性最高的,是人為的千錘百煉,這樣的分析結果足以讓明暨側目。這裏的人將之稱為“匠心”,又是一樣對星際人有些陌生的東西。婁敬策輕鬆揮刀,刷刷的破風聲中,刀尖劃過喪屍的脖頸,幾顆猙獰的頭顱咕嚕嚕滾落。他往後快跑幾步,躲開自脖頸處向四周噴濺的黑血範圍。“你這殺得也太不漂亮了。”明暨點評。婁敬策也覺得。下次還是不要直接割腦袋了,噴出的黑血混著雨水排入下水管道,可能會導致那些生活在地下管道裏的魚類蝦類發生基因異變。他記得到後期其他大區有發生過這樣的生物異變。婁敬策和明暨兩人,一個站在車旁,伸手從車裏抽張紙巾擦去刀刃沾上的黑血;一個搖下後車窗,倚靠車門,托腮敘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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