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皇貴妃娘娘的儀駕來了!”


    靖南伯府的下人們,滿臉欣喜地跑回靖南伯府門前報喜。


    因為昨日皇貴妃已經讓人來傳了話,會來伯府看望伯夫人張氏。


    皇貴妃如今已經是皇家人,蒞臨府上,自然要以最高規格迎接。


    因此,靖南伯府中門大開,大大小小的主子們,此刻都到了門口來迎接。


    張氏因為肚子已經很大,便讓人抬了一張舒適的軟椅坐著等,包括靖南伯在內的其餘人全部站著。


    聽到下人稟報,張氏臉上露出明顯的期待喜悅之色,不自覺地下巴高揚。


    自從她肚子越來越大,她已經快一個月沒進宮見妹妹了。


    妹妹如今貴為皇貴妃,卻主動來府上看她。這份榮耀,是無可比擬的。


    至少,那些背後嘲笑她籠絡不住丈夫的人,會嫉妒到酸死。


    與丈夫不和又怎樣,她還有一個如此出息又敬重她的好妹妹。


    不過多時,就見皇貴妃的儀駕就已經抵達了伯府門口。


    伯府大小主子立即跪拜行禮。


    淑懿皇貴妃率先從車上跳了下來,扶住了正要下拜的張氏:


    “伯夫人臨盆在即,不必叩拜。”


    其他人的禮,她卻是結結實實地受了。


    跪在人群中的裴軒,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姨母,當今陛下最寵愛的淑懿皇貴妃。


    看著那數百禁軍護衛,數十宮女太監擁簇的排場,以及那華麗的鳳車儀駕,他心中大受震撼。


    靖南伯府曾經是侯府的時候,已經是富貴至極。


    可全府上下所有仆人加起來,也不如淑懿皇貴妃一次出行的人數多。


    更何況,跟隨淑懿皇貴妃的這些人,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那遠非普通家奴可比。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嫡母的那個寵妃妹妹到底多得寵,其手中的權勢到底多麽驚人。


    心中對張氏的恨意不自覺地就消散了很多。


    當然,他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伯府庶子想什麽並不重要。


    淑懿皇貴妃連一個眼神也沒給他。


    一行人進入府中,她便無所顧忌地讓所有人退下,與張氏說私房話去了。


    關心完張氏的身體,淑懿皇貴妃這才說起正事。


    “姐姐,你府上那個陳姨娘找到了嗎?”


    慈航觀鐵桶一塊,她覺得若能找到那位陳姨娘,或許能作為突破口。


    據說,她還有個兒子在靖南伯府手上,應該是不敢不聽命的。


    說到此事,張氏恨恨咬牙:


    “也不知你姐夫是不是故意的,這麽多天了,連個弱女子都找不到!”


    淑懿皇貴妃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勸說道: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姐姐你都不要再與他計較這等小事了。我有很要緊的事情要找他辦。”


    張氏有些疑惑:


    “什麽要緊事,非他不可嗎?”


    淑懿皇貴妃神色凝重地點頭。


    “非他不可。”


    然後便說起了那渡厄神尊一事。


    得知了渡厄神尊可能與慈航觀觀主是同一人,以及她對妹妹的威脅,張氏自然是不會反對妹妹的提議。


    如今這個家裏,沒什麽比妹妹在宮中的地位穩固更要緊。


    “我倒是不反對你用他。可我這陣子和他鬧得很僵,隻怕他不用心辦事。”


    淑懿皇貴妃道:


    “無論你們有什麽矛盾,他和我們的利益都是一致的。況且,我也會給他些甜頭吊著他的。”


    “什麽甜頭?”


    “治好他的腿。讓他在朝中有前程。”


    淑懿皇貴妃道。


    這是她考慮了許久的決定。


    這次來自渡厄神尊的威脅,讓她意識到,自己還是不能完全在朝中無人。


    不管怎麽說,裴驍已經與姐姐有了嫡子,天然就是她這一邊的。


    而且他也算是永安帝手下比較有能力的將領之一,隻要他身體恢複健康,複出朝堂並不會引起永安帝的反感。


    張氏下意識有些不情願。


    畢竟她在府中作威作福的好日子還沒過多久,若裴驍有了自己的前程,會不會不再受她掌控?


    “這樣會不會養大他的野心?”她憂慮地道。


    淑懿皇貴妃胸有成竹地道:


    “無論他有多大的野心,多好的前途,最終受益者,不都是姐姐腹中的孩兒麽?隻要姐姐穩坐正室夫人的位置,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姐姐你們母子做嫁衣。”


    張氏成功被說服。


    於是,兩人很快讓人把裴驍叫了過來。


    一見麵,淑懿皇貴妃就和顏悅色地道:


    “姐姐孕中身體不適,脾氣大了些,姐夫辛苦了!”


    顯然,這是為了前陣子張氏的囂張跋扈給的台階,還隱約有幾分寬慰之意。


    裴驍雖說心中怨恨張氏姐妹二人對他的打壓,聽到這話卻還算受用。


    淑懿皇貴妃作為上位者,能說出這般客套話,可見對他這個姐夫還是有幾分敬重的。


    “娘娘客氣,臣身為夫婿,本就該體貼愛護夫人。”


    幾句場麵話後,淑懿皇貴妃進入正題:


    “此次來,其實是有一件事,需要姐夫去一趟南都。”


    裴驍頓時意識到,能讓淑懿皇貴妃在張氏臨盆的緊要關頭讓他去外地辦的事,絕非尋常。


    “不知娘娘要臣辦的究竟是何事?”


    他並沒有一口應承下來。


    淑懿皇貴妃道:


    “上次本宮派人去為姐姐請廚娘,恐怕與那慈航觀結下了仇怨。打蛇不死貽害無窮,本宮需要姐夫去做些安排,徹底鏟除那慈航觀,以消我心頭之恨!”


    她自然是沒蠢到對裴驍也說出實情。


    但裴驍卻依舊沒有鬆口。


    他很清楚,能讓淑懿皇貴妃此時叫他出遠門的事,絕對對她來說無比重要。


    正因為如此,才正是他談條件的好時候。


    “倒不是臣不想幫娘娘,隻是夫人生產在即,臣貿然去外地……”


    淑懿皇貴妃自然明白這不過是托詞。


    這時代,男人不在家女人自己生孩子的多的是。


    裴驍根本沒那麽關心她姐姐。


    不過,她本來也做好了給裴驍一些好處的準備。


    於是神色和緩地道:


    “姐夫若辦好了此事,本宮便讓你重入朝堂。”


    裴驍是個武將,如今腿廢了,基本隻能走平路,下雨下雪還會影響行動,這樣的情況與殘疾無異,是無法入朝的。


    所以,他並不會輕易被淑懿皇貴妃的這句話打發:


    “娘娘,臣這般模樣,要說服陛下讓臣入朝,怕是會廢不少功夫。”


    淑懿皇貴妃到底準備給他謀取什麽官位,他需要個準話,來判斷她是否真的能辦成。


    淑懿皇貴妃高深莫測地道:


    “姐夫無需擔心,隻要你辦好此事,本宮自有辦法讓你的腿恢複如初。到時候,再安排人引薦你重入朝堂,便不會有任何阻礙。”


    係統給她留下的藥丸,與那慈航觀的仙露,功效其實有些相似。


    都是能修複暗傷,讓病人恢複健康,讓常人體魄更加強壯的。


    她的存貨也不多,但裴驍如今對她來說是一顆要緊的棋子,她可以在他身上浪費一顆。


    聽到這話,裴驍瞳孔巨震。


    他完全沒想到,皇貴妃會說有治好他這腿的辦法。


    除了慈航觀,他還沒見過誰有這等本事。


    心中這般想著,他臉上神色十分平靜,不卑不亢道:


    “娘娘可別消遣臣了,臣這腿,遍請天下名醫也無法恢複如初。”


    “娘娘讓臣外出辦事,拖著這副殘軀,隻怕也多有不便,會誤了娘娘的大事。要不娘娘還是另尋他人吧。”


    他需要淑懿皇貴妃證明自己所說絕非虛言。


    淑懿皇貴妃銀牙暗咬。


    此時她深刻地感覺到了裴驍的狡詐難纏。


    這絕對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沒給到他切實的好處,他根本不會接受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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