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隻看了一千字的寶寶們,記得去看補上的一千字哦。)


    “慧雲,直接帶他來知客堂吧。”


    一道清冷的女聲在兩人耳邊響起。


    梁保心中一驚,下意識往四周看去,卻是什麽人也沒有。


    他因為要告知慧雲道長真實身份,是特意選了個僻靜無人處說的。


    可如今,這裏卻出現了除了他們二人之外的聲音,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是,觀主!”


    慧雲微微彎腰拱手,語氣恭敬地應諾道。


    直起身來,見梁保麵色驚疑,她微笑著道:


    “梁大人不必害怕,這是觀主的神通。”


    其實慧雲也不知道,觀主具體是怎麽辦到的。


    但觀主這麽做,肯定是為了震懾收服新來的信眾。


    哪怕她是第一次見,也並不妨礙她在信眾們麵前做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來。


    梁保的確是被震懾到了。


    還未見麵,便已然覺得這慈航觀的觀主並非常人。


    被引到了知客堂中沒多久,便見慧雲道長拱手行禮:


    “觀主!”


    梁保下意識朝著門口看去,隻見門口出現一道身穿淡藍色道袍的身影。


    他還沒看清對方長什麽樣子,便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瞬間,那道身影就出現在了堂中的上位,一振衣袖,從容落座。


    如此快的速度,如此詭譎的身法,他哪怕在宮中待了二三十年,自認也是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


    梁保下意識看向主位上的人,才發現這位觀主,竟是一位看起來隻得十六七歲的年輕女子。


    不僅極其年輕,其容貌之美,更是他生平所見之最。


    哪怕不施粉黛,沒有任何首飾裝飾,隻簡簡單單的道士打扮,皇宮裏那些千嬌百媚的娘娘們與之相比,卻也會被襯得黯然失色。


    按理說,容貌太美的女子,總容易被人視為玩物,生出想要侵占的念頭。


    可這位觀主,身上卻散發著濃重的上位者威嚴,叫人不敢有任何不敬。


    就連目光對視,也覺得是一種冒犯。


    觀主在上首坐著,他坐在下首卻未行禮參拜,隻覺得如坐針氈。


    思索一瞬,他站起身,學著慧雲道長的樣子行了個禮。


    “觀主!鄙人梁保,這廂有禮了!”


    陳青竹看著下麵那位身體有些緊繃,姿態很恭敬的掌印太監,心下滿意。


    不枉費她施展隱身術,特意去一趟主殿。


    這為兩人的見麵,開了個很好的頭。


    她坦然受了禮,平聲道:


    “不必多禮,坐吧。”


    慧雲將梁保的請求又說了一遍。


    陳青竹聽完,沒有答話,隻是散發出些許威壓,以詢問的目光淡淡看向梁保。


    在這樣的目光下,梁保麵對這位神秘的觀主,就如同麵聖一般緊張。


    而且,在他來之前,早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再次站起身,恭敬地道:


    “鄙人願從此為觀主效犬馬之勞,隻求觀主施展神通,讓鄙人能留下香火。”


    陳青竹聞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這梁保果然是個聰明人,話說得很動聽。


    不過,她並沒有立刻應承下來,而是仿佛在思考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道:


    “想讓本座施展神通,需曆經考驗,一般人可不夠格。”


    哪怕梁保經過不少大風大浪,平日處事也八風不動。


    但此刻,希望近在眼前,他還是無法抑製心中的急切焦慮,連忙道:


    “鄙人願意接受觀主考驗!”


    他很清楚,觀主說這話,或許就是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陳青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既如此,那本座便給你一次機會。”


    說著,她語氣隨意得就像是隨便指了個阿貓阿狗一般,道:


    “直隸都指揮使譚崧,貪贓枉法,橫行跋扈,本座不太喜歡。”


    “你若能叫他從南都落馬,便算你通過考驗,可令你得償所願。”


    其實對如今的她來說,直接潛入譚崧府邸,將人殺死,完全不是難事。


    隻是,如今主管南都的嚴慶之,也是她的忠實信眾。


    直隸都指揮使被殺這種大事,發生在他治下,若查不出凶手,他必將麵臨很多壓力,甚至可能影響仕途。


    若無必要,她並不想給自己手下的人帶來這種麻煩。


    而且,梁保是皇帝在南都城的耳目,將其收歸麾下,不僅南都城的不穩定因素能消除大半,以後也能派上其他用場。


    “這……”


    梁保有些遲疑。


    觀主若讓他做些別的什麽也就罷了,一上來就是對付二品大員,委實有些棘手。


    譚崧家世不俗,在朝中有大靠山。


    而且,當年陛下與太後相爭,譚崧及其背後一脈,也是堅定的帝黨。


    若非如此,譚崧是沒有資格被派來執掌南直隸軍事的。


    要對付譚崧,必將得罪譚崧背後的家族,這不就跟捅馬蜂窩一樣麽。


    他向來處事圓滑,哪曾做過這種事。


    陳青竹見他猶豫便知道,這件事對於一個太監來說,很需要膽量。


    但打鐵趁熱,如今趙千戶通倭一事剛剛被傳開,是對付譚崧的最好時機,她並不想錯過。


    可她並沒有勸說梁保,而是站起身來,冷酷又強硬地道:


    “本座不收廢物!”


    “兩個月,若此事沒能辦成,你從此便不再有踏足慈航觀的機會。”


    說完,直接一揮手,施展禦物術,讓梁保整個人雙腳離地,飄著退出了知客堂。


    “啊啊!”


    梁保嚇得大叫起來。


    然而,陳青竹並沒有停手,讓他退到外頭的院子裏後,唰地一下升到高於房頂的空中,然後飛出牆外,直接將人穩穩地放在了道觀門口。


    看到驚叫著從空中被放下來的梁保,守門的坤道有些吃驚,卻沒有太大的反應。


    畢竟她們都是見過自家觀主抬手一揮,就讓很多塊大石頭從後殿升空,然後落下砸死那些倭寇的。


    如今升空的東西不過是由石頭變成了人,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哪怕感受到腳踩石板地麵,梁保依舊驚魂未定,不由自主地拿手撫著胸口,嘴中喃喃:


    “嚇死咱家了!嚇死咱家了!”


    在下方等候他的心腹,聽到他的叫聲,趕緊衝了上來,滿臉緊張:


    “公……老爺,發生什麽事了?”


    梁保擺了擺手,並不欲將慈航觀一事告知任何人:


    “先回去吧。”


    走到馬車處,他的理智稍微回歸,問道:


    “你方才可看到了什麽異象?”


    心腹滿臉茫然:


    “公公,什麽異象?”


    梁保便知道,他什麽也沒看見。


    坐上回南都城的馬車,梁保依舊沒從剛才驚懼的體驗中平靜下來。


    那位觀主,太強大了。


    僅僅是一轉眼的功夫,一揮手,就將他從知客堂送到了道觀外。


    而看她那隨意施為,雲淡風輕的樣子,隻怕今日展現出來的一切,還隻是她眾多手段中的冰山一角。


    也難怪,就連定國公府也如此虔誠。


    這般神異手段,又豈能懼怕世俗權貴的威脅。


    以那位觀主的能力,隻怕上午有人帶兵到慈航觀,那幕後主使下午就莫名在府中人頭落地了。


    她想殺譚崧,輕而易舉。


    如此看來,讓他去對付譚崧,恐怕真的是為了考驗他的能力。


    從她那般強硬與隨意的態度便不難看出,她對於他是否投效,並不那麽在意。


    所以,他是一點主動權都沒有。


    想要達成所願,隻能完成觀主的考驗。


    兩個月,要拿下一位背景雄厚的二品大員,留給他猶豫的時間可不多啊。


    他必須盡早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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