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王這些年隻與長南有關係,狄禹祥已不與珍王來往,長南對此曾有疑問過,但父輩不說,他也未曾問過,心下也有幾許猜測。


    但這等時候,想來就是父親,也不會袖手旁觀了。


    狄禹祥接過信看過後,才知珍王病重是其一,王妃有危險才是其二。


    王妃懷孕本是鋌而走險之事,這麽多年珍王妃未曾懷孕過,突然有孕珍王也甚是奇怪,等查出真相後,事情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讓珍王妃懷孕的是一方秘方,而此秘方,是當年淪落至行乞的蕭玉兔,而秘方是蘭家所出,此秘方因過於危險已被宮中禁止,而蘭家是開國皇後的貼身侍女,所知秘方頗多,而珍王妃為了懷孕,與堂妹達成了交易。


    而珍王妃在產下子女後,珍王不僅多了兩個身帶巨毒的兒女,而珍王妃也危在旦夕,此次珍王給長南來信,是希望長南這裏派去兩百親兵過去。


    世子蕭佑的兩隊親兵前去辦事路中遇險,皆半死亡,皆半失蹤,而珍王府因王妃之前的疏漏現在正在排查內奸中,占去了人手,珍王的親兵也調去了一半給世子用,但現在珍王要派人送小公子和小小姐去暮山醫病,人手不夠,需長南這邊急快調去人馬,這也是狄家為何如此之快收到大冕消息的原因。


    狄禹祥看過信,對過字跡和信符後,當即拍板,讓長南去挑最強壯的精兵,連夜訓話,讓人趕去大冕。


    這邊,狄禹祥也讓妻子準備家中的良材奇藥,他親自操筆寫好藥性,打包好讓人一並帶過去。


    事出突然,狄禹祥也顧不得與珍王的那些芥蒂,在生死之前的非常時刻他已顧不得避嫌,要知珍王堪稱是他的伯樂,要是無事,他們還能維持著那假裝無事的君子之交,一旦有事,過去情義就顯得格外突出,狄禹祥做不到袖手旁觀。


    另,狄禹祥寫信與大穀與大冕皆凡能助他一臂之力之人,讓他們盡力幫著珍王府度過這次的難關,另也寫信與兩地的商人,但凡珍王府用得上他們一時,希他們伸出相助之手。


    狄禹祥這次連夜寫了差不多二十封信出去,一直到欲要天明才畢,探子與精兵踏著晨光急馬而去,帶去了狄禹祥在大冕大穀所有的影響力。


    這事,狄禹祥無法瞞住妻子,蕭玉珠在知道珍王爺夫婦和新生公子小姐皆大病,危在旦夕後,也沒有多問什麽,等丈夫寫完信,她也沒問,讓他用完膳,守著他睡下後,才去了兄嫂處,說了這事。


    蕭知遠聽了,眉頭死皺,語氣厭惡不已,“怎地這般糊塗?”


    “是為的生孩子才與蕭玉兔勾結?”暮小小揚了揚眉,也是有些詫異。


    “說是。”蕭玉珠沒敢肯定,她多年不與蕭玉宜來往,平時連封信都不通,已不知道這對夫婦的相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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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是好是壞,她連點滴風聲都未曾耳聞過。


    “應是了,”蕭知遠眉頭擰得緊緊的,“她也求過斐妹子,但珍王爺是個不易有子的,她要生的話不易,都說過不要多生了,珍王爺也沒怎麽她,怎地這般想不開?”


    女人對孩子總有股執著,而且女人總覺得生的孩子越多,就越能拿捏住孩子們的父親,這事暮小小與蕭玉珠心裏清楚明白得很,見蕭知遠說這話,她們倆都沒有多說什麽。


    “唉,”暮小小轉過話,歎了口氣,道,“就是不知道妹夫的人過去,趕得及嗎?”


    這古安到大冕,可也是算段不小的路。


    “先讓暮家的人過去看著,隨後再讓人送到暮山上去,珍王應是這樣打算的。”若是等人過去再送,哪還來得及,蕭知遠搖搖頭,又道,“這等時候,也就妹夫的人珍王是當即開口當即就能用的,我的也好,還是皇上的,珍王用一次,就是欠次大人情,不好還,而且依妹夫和他過去的交情和妹夫的為人,這事確實還是先來找你們穩妥些。”


    “嗯。”暮小小點頭,隨即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臉平靜的小姑子,思索了一會才與蕭玉珠道,“妹妹,你知道為何這麽些年來,王爺與長南反而聯絡得多一些嗎?”


    “他們是義父義子,聯絡得多些正常,大郎不想與王爺交往太深,是怕皇上與眾臣忌諱。”蕭玉珠說完,看向臉帶思索的嫂子,她也是有些疑惑地問,“怎麽了?”


    她嫂子不是這樣想的?有別的疑問?


    “是了,”暮小小笑了,點頭道,“如此也好,隻要私下的情義未變就是大丈夫。”


    蕭玉珠微笑點頭,為與珍王爺這些年來生疏了的大郎說話道,“大郎是一直心中念著王爺的好的,這麽多年,他即便沒有與王爺再有聯係,但大冕的事,他能幫得上的,都會透過長南把事情說給王爺聽,隻是不再與過去那樣與王爺親近了。”


    “妹夫行事曆來謹慎。”暮小小誇了一句。


    這時蕭知遠看了妻了一眼,暮小小就知她不能再說下去了,說多錯多,依小姑子那不亞於她丈夫的謹慎,她再多說幾句,本來不亂想的人都要多想了。


    珍王爺戀慕小姑子這件事,注定不會有太多人知道,就讓此事埋在不可言說的地方,最後隨珍王離去罷。


    珍王此次雖說要的是長南的精兵,但去的都是隨狄禹祥征戰過的老精兵,這些精兵精悍無比,一個士兵能頂普通士兵十個用,用來護衛是綽綽有餘了。


    而有了這些人保護安全,再有暮家人醫治,珍王很快就能度過這次難關,就是不知道兩位生下來的公子小姐易不易治。


    蕭玉兔得了珍王妃給的曆代易王府傳下來的一塊免死金牌,這事也有一點棘手。


    蕭玉珠把這些事全說給兄嫂聽後,蕭知遠冷哼了一聲,“皆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蕭玉兔不是被貶庶人,淪為乞人了嗎?怎麽到大冕去了?”暮小小對此有些不解,“她額人可是烙了罪印的,應是無人敢幫她這等罪人罷?”


    蕭玉珠也是不解,便搖了搖頭。


    “低下之人也有他們的生存之道……”蕭知遠淡淡道,心下也能猜出那等女子能走這麽多遠的路能用什麽法子走去,他不願意她們知道這等事,就別過話另說道,“現在我想知道的是,珍王妃的腦子這麽多年是被狗吃了,還是她覺得她生下孩子就能高枕無憂了?現在她生下兩個病鬼,珍王是救也不好,不救更不行,多了兩個病鬼兒子,簡直就是給他添了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的大麻煩,她還當珍王還能對她有什麽夫妻情?”


    “事實是她生了這麽兩個兒子,還是耗著命來生的,珍王還真不能拿她怎麽樣,”暮小小摸著已經突起來了的肚子悠悠地道,“珍王還得讓人好生伺候著,盡全力醫治,但凡怠慢一點,你看他背後有沒有人戳他脊梁骨。”


    到時候要說珍王是個忘恩負義薄待發妻的,珍王就是在大冕權力傾天,這名聲也會壞。


    “我看珍王妃聰明得很呐,”暮小小誇讚珍王妃道,“知道再怎麽樣,她隻要有口活氣在,她就不會那麽容易死。”


    “有口*活氣就好了?”蕭知遠不屑地翹了翹嘴角。


    “她隻要活過來了,那拚命生下來的一兒一女也活了下來,於她的以後,她隻會好不會壞,珍王勞碌這麽多年身體早就不太好了,珍王妃隻要熬死他,以後大冕的易王府,她這個老王妃說一就沒人敢說二,你說好不好?”暮小小好笑地看著丈夫,“還是你覺得沒有了珍王的疼惜疼愛,她活著會比死還慘?”


    是有女人視情愛為命,可惜珍王妃明顯不是,暮小小看她連蕭玉兔那種人都敢利用上的拚法,是真打算用命在珍王爺拚出一個穩固地位來,到時候衝著她為珍王爺生的這二兒一女,珍王就是想把她送回娘家去也是不能了。


    這女人,是已經送不走了。


    “她以為珍王就那麽容易讓她拿住?”蕭知遠譏嘲地挑起嘴角,“珍王身體再不好,也不是一介婦人能算計得了的。”


    “再算計不了,她也無聲無息地懷了孕,事先我們誰也不知,現在孩子都生下來了,想來按她的聰明她肯定做了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準備,”暮小小冷靜地開了口,“珍王妃再厲害不過了,不過這是珍王爺之事,我們還是靜候那邊的消息,先不要多作猜測的好。”


    蕭玉珠“嗯”了一聲,平靜地點了下頭。


    “妹妹你說呢?”暮小小這時問了蕭玉珠一句。


    蕭玉珠遲疑了一下,看向兄長,“哥哥是不是久不知溫北的消息了?”


    蕭知遠點了頭。


    蕭玉珠笑了笑,“我聽大郎說現在溫北蕭家的族長,是個了不得的人。”


    “蕭池潛?”蕭知遠挑眉。


    “名字也好。”蕭玉珠淡笑道,池潛池潛,非池中之物,又是能沉潛之人,蕭玉珠想風水輪流轉,快要轉到這一家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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