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陽光剛嶄露頭角,困龍寨裏就陸續忙碌了起來。


    這一年的時間,困龍寨被史德燦和鬼子搞的麵目全非,段玉打算將整個困龍寨都翻修一遍。


    段玉不僅要重修困龍寨,他還要將伏龍山上的其他三個山寨也都重修一遍。


    他準備把其他三個山寨作為困龍寨的分寨使用。


    其實他還要感謝史德燦和藤林健二。


    藤林健二將這四個山寨變成皇協軍駐地後,專門讓人為這四個山寨架起了電話線。


    使四個山寨之間聯係起來十分方便。


    解決了通訊問題,段玉就可以放心地派人向這三個山寨駐紮了。


    到時候分散行動的話機動性更強,靈活度更好,也避免了有可能被集中打擊的風險。


    同時這也解決了因人員增長,困龍寨空間不足的問題。


    段玉與霍青蓮也沒閑著,段玉讓人架著還處於昏迷狀態的史德燦來到了困龍寨外的山林裏。


    為了防止史德燦因失血過多導致提前死亡,段玉讓人專門為他做了止血處理。


    並為他的三處傷口都做了簡單的包紮。


    當時他們在脫下史德燦褲子看到裏麵一片血肉模糊的情景時,眾人都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


    有幾個困龍寨戰士當場就吐了出來。


    可想那是一幅多麽恐怖惡心的場景。


    段玉讓人將史德燦綁在一棵大樹上然後用鹽水潑醒他。


    噗……


    “啊!啊!啊……!”


    劇烈的疼痛感讓史德燦從昏迷中醒來。


    等史德燦適應了疼痛後他才發現周圍的環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裏並不是他所在的房間,而是荒郊野外,而且他還被綁在了一棵大樹上不能動彈。


    當他感覺到從下體傳來一陣劇痛時他才想起,自己的命根子已經被段玉用槍給廢掉了。


    這一刻,多少年都未曾落淚的史德燦竟然流下了淚水。


    這淚水裏或許有痛苦,或許有憎恨,或許有後悔……


    可無論是什麽,這都是他自己造下的孽。


    “史德燦,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你能有如今這個下場完全就是自己作死作的,賴不了別人!”


    段玉淡淡的聲音傳出,他看著史德燦的眼神沒有絲毫感情。


    霍青蓮也淡淡說道:


    “史老四,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史老四,念你這麽多年為困龍寨也做過不少貢獻,我不殺你,你就在這裏自生自滅吧!”


    聞言史德燦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霍青蓮皺眉問道:


    “你笑什麽?”


    史德燦回答道:


    “我在笑我自己,當初你父親在外與人交戰時受了重傷,本來我可以救他或者殺他,但我當時也對他說了句同樣的話,你就在這裏自生自滅吧!沒想到,這麽多年後,我竟有了同樣的遭遇,可悲!可悲啊!”


    霍青蓮瞪著史德燦問道: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父親究竟是怎麽死的?”


    史德燦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說出了當年的事情。


    事情發生在五年前,當時鬼子還未全麵侵華,但華夏各地卻是內亂不斷。


    當時困龍寨的寨主霍震霄,也就是霍青蓮的父親聯合了另幾夥土匪準備去搶一個晚清貴族的家業。


    因為這個沒落貴族有些本事,光靠他們吃不下,所以才請困龍寨來幫忙。


    而這另一夥土匪就是史德燦給牽的線,其實史德燦原本就是從這夥土匪裏出來的。


    因此霍震霄帶著史德燦及其他兩名親信一同前去,也沒有帶太多的人。


    當時完事後因分贓問題霍震霄與對方土匪的匪首發生了爭執,最後甚至產生了火拚!


    由於史德燦帶著他的人從中作梗,困龍寨一方很快失去了優勢,以至於傷亡慘重。


    霍震霄的胸部與腹部也分別中了一槍,生命垂危。


    最後困龍寨的人都拚的差不多了,隻剩下史德燦與他自己的人。


    對方匪首告訴史德燦,讓其盡快坐上困龍寨寨主的位置,然後讓他吞並,成為規模更大的土匪。


    當時那夥土匪走後,史德燦來到還有生還餘地的霍震霄麵前對其說道:


    “你對我很好,我不想殺你,但你必須早死,所以,你就在這裏自生自滅吧!”


    可據史德燦說,當時霍震霄的眼神很怪,並沒有憎恨或者責怪史德燦的意思。


    說不出任何話的霍震霄隻是看著史德燦一直微笑著,仿佛傷痛已不存在似的。


    史德燦也履行了他的承諾,並沒有殺死霍震霄,而是一直陪著霍震霄直到他斷氣。


    霍震霄直到死了,臉上也掛著一絲微笑。


    然後史德燦將霍震霄的屍體帶回了困龍寨。


    困龍寨眾人得知霍震霄死亡的消息後都痛心不已,都說要找那夥土匪算賬。


    不過當務之急是為霍震霄辦葬禮,報仇的事等日後再說。


    畢竟對方的實力也不弱,貿然前去報仇困龍寨肯定會吃虧。


    後來聽說那夥土匪被當地的軍隊給收拾了,連一個活著的也沒有。


    霍震霄的仇也就這麽算了。


    不過史德燦依舊沒有放棄覬覦寨主的位置。


    過了一段時間,困龍寨在選新寨主的時候,史德燦毛遂自薦,說他想競選困龍寨的新寨主。


    可是師爺許斌卻說寨主之位應該世襲,霍青蓮應該子承父業。


    既然霍震霄先走了,那麽寨主的位置應該由他的女兒霍青蓮繼承。


    當時有不少人都反對這個說法,畢竟霍青蓮是一介女流,又過於年輕,寨主這個位置恐怕她擔當不起。


    失去父親的霍青蓮在悲痛過後也決定替自己父親承擔起困龍寨寨主的這份責任。


    沒想到當時還真有人支持霍青蓮,那就是三當家熊大力與五當家楚喆。


    有了熊瞎子與楚喆的支持,正好與宋破軍與史德燦這兩個反對的形成了對立。


    不過最終的決定權還在許斌手中,許斌選擇了支持霍青蓮當寨主,這也是他最早提出的。


    就這樣,霍青蓮以三票支持的優勢成功當上了寨主。


    史德燦的寨主夢也因此破碎。


    別看霍青蓮是一介女流,但她做事從不拖拖拉拉。


    霍青蓮當寨主的這些年裏,困龍寨不敢說比之前好,但也從未倒退過。


    所以史德燦想拉霍青蓮下馬的企圖也就此破滅了。


    說到最後,史德燦已經有些奄奄一息了。


    “這或許就是我的命吧!有什麽因就會有什麽果!寨主!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寨主,我對不起霍大哥,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整個困龍寨!來吧!給我一個痛快吧!我不想這麽自生自滅!”


    說罷,史德燦閉上了雙眼,等待著霍青蓮給他一個痛快。


    此時霍青蓮也流下了淚水,不過她的淚水不是為史德燦流的,而是為她父親流的。


    這麽多年了,她終於知道自己父親死亡的真相了,說實話,這一刻,她真想一槍殺了史德燦。


    不過她並沒有這麽做,她認為史德燦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有什麽因就會有什麽果。


    霍青蓮擦了擦眼淚,最後看了史德燦一眼,然後轉身直接離開了。


    段玉見狀也歎息一聲,帶著其他人也跟著霍青蓮一起離開了。


    聽著眾人離開的腳步,史德燦並沒有睜眼,而是苦笑著用力咬向了自己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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