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局已現,無法挽回。


    《宮s》從一開播,收視始終在下滑,不管劇情如何走向,情節進行到大□□,哪怕是粉紅泡泡直冒,都一直下滑再下滑。


    到最後一集,收視率已經降到7.4,毫無疑問,這部耗資數億的電視劇,是撲到不能撲了。


    劇組殺青宴,氣氛低沉到極點。


    沒有人說笑,在導演黃仁雷喝高,被助理背走後,才算是緩了口氣。


    “智媛,你接下來有什麽工作?”因為太熟,樸信惠說話不再像最初一樣那麽客套。


    徐智媛也沒有瞞她,“嗯,暫時還沒有――對,是還沒有!”


    看著樸信惠,她半真半假地玩笑道:“我好羨慕信惠呢!聽說五月時你要做主持人了,還有下半年的檔期都安排了電視劇――不像我,一部戲拍完,連新的工作都沒有……”


    眨巴著眼,樸信惠挑起眉,突然上手來捏徐智媛的臉,“不許扮成苦臉!你能唬住別人,可唬不住我――我們智媛可不是這麽容易就喪氣的!”


    “啊……手勁兒就不能小點嗎?”低聲抱怨了聲,徐智媛忍不住笑了起來。


    放開手,樸信惠白了她一眼,“智媛啊,今年就畢業了,有沒有想好要去念哪一家學院?要不要,和我一起?”


    “中央大學戲劇係?!”徐智媛挑起眉,想想,就笑了起來,“好啊!我有朋友也想考中央大學的,到時侯一起啊!”


    “朋友!”樸信惠來了精神,挽著徐智媛的手臂,笑嘻嘻地八卦,“我想,應該也是圈裏人,我認不認識的?這個年紀,啊,難道是那個你在獲獎感言裏提到的那位朋友?”


    “嗯,相當不錯的一個男生哦!怎麽樣?如果你求我的話,我可以為你們介紹……”


    被徐智媛一說,樸信惠立刻啐了一聲:“還要介紹給我!我看,可能我要說認識,你就先把人藏起來了……”


    “嘩,說什麽呢?我怎麽會那樣?”徐智媛挑眉,拿出手機,作勢要撥號,“我現在就讓他來啊!真的,我們秀賢人長得帥,人也好,最最重要的,是他追逐夢想的堅持――哦,我是說真的……”


    看著樸信惠回過頭,衝她扮鬼臉,徐智媛忍不住嘀咕:“真是的,我們秀賢人真的很好,錯過了你可不要後悔……”


    沒有工作,對一個藝人來說,絕對是致命傷。


    很多時候,藝人的價值體現於她的行程安排是否緊湊。


    打開行程簿,看著一片空白,徐智媛心裏也不是滋味,但到bof,麵對裴勇俊時,卻仍然顯得很坦然。


    盯了她好一會兒,裴勇俊倒先笑了。


    “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耐得住寂寞啊!”


    “熱鬧固然好,但寂寞也有味道――玫瑰還未盛開時,未必會引人注意的,可一定它怒放,就會吸引無數的目光。”


    “說得好,但等待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裴勇俊笑著敲了敲桌子,目光轉向金大鍾。


    目光一觸,金大鍾立刻把眼轉開。


    裴勇俊搖了搖頭,淡淡道:“我和金室長商量過,對你今後的工作,有兩種考量,但最終怎麽定,還要看你的決定――金室長當初幫你談判,最終決定權這一條,是他堅持保留的。”


    沒有說話,徐智媛默默望著裴勇俊,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裴勇俊卻隻是對金大鍾點了點頭。


    金大鍾咳了一聲,打開文件,平聲道:“智媛,第一個方案,是海外發展計劃。之前亞洲電影大獎,你也入圍過女主角,和rain在香港一起出席頒獎典禮時,很多中國觀眾對你你的表現都讚不絕口。據公司調查,你現在在中國和日本的人氣都不錯,可以趁還有人氣,過檔拍戲。嗯,像秋瓷炫,在中國就發展得很不錯,片酬也很高……”


    “嗯,那第二個方案呢?”徐智媛笑著揚了揚下巴,示意金大鍾說下去。


    和大鍾哥在一起那麽久,他說話的方式,她還是了解的,就這個語調,明顯是不讚成她選一的意思。


    “第二個方案,就是繼續留在韓國本土。但你現在人氣下跌,很可能接不到好的片子,可能――會轉回去演女配角……”


    低下頭去,金大鍾沉默片刻後,又道:“我的建議,是可以接一些娛樂綜藝節目,借此拉回人氣。雖然對於演員來說,接綜藝節目略有些掉身價,但對人氣來說,是件好事。”


    停了停,金大鍾沉聲道:“智媛,你如何選擇?”


    迎著金大鍾的目光,徐智媛勾起嘴角,微微笑了起來。


    雖然沒有明說,可是金大鍾已經給了她很明顯的提示。


    就像他說的,現在趁著在海外還有些人氣,去海外發展是件很有“錢途”的事。之前已經有不少韓國藝人到中國發展。


    秋瓷炫還不是發展得最好的一個,發展得最好的是憑著淘氣少女被中國觀眾所熟悉的童顏美女張娜拉。


    片酬高,粉絲多,去中國發展在很大程度上等於是去中國圈錢。對於很多藝人來說,這是賺錢最佳途徑,可是對徐智媛來說,那絕不是個好選擇。


    一個藝人,一旦存著先借人氣撈錢的念頭,就已經完了,終此一生,也不過是個二流的藝人。


    而她,也絕不想做一個被經紀公司壓榨完剩餘價值就隨手丟掉的藝人。


    “在哪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理事,大鍾哥,我選擇第二條路!演配角,我不介意,隻要有戲拍就好。綜藝節目我也會接,我也不是一出道就是大明星,什麽樣的工作,我都做過。現在人氣低迷,做不起眼的工作,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不信,自己會這麽低迷下來――用不了一年,我一定會比現在站得還高!”


    “這樣的自信!?”裴勇俊低笑,用手指摸著下巴,“金室長,看來還是你了解智媛。也好,既然你有信心,公司就一定會大力支持你!”


    徐智媛笑著點頭,站起身,突然又回過身來,“啊,理事,忘了說,我年底考完聯考,打算報考中央大學,理事可不可以幫我請幾位老師呢?”


    “臨陣磨槍?!”裴勇俊苦笑搖頭,“好啊,我幫你請老師,不過如果考不上的話,合約自動延長三年!”


    “好啊!”徐智媛毫不猶豫地答了句,轉身就走。


    追上來的金大鍾直抱怨:“怎麽能真的打賭呢?萬一……”


    “沒有萬一啊!大鍾哥,你對我沒有信心嗎?中央大學我一定會考進的――啊,對了,等理事安排好補習的時間,大鍾哥幫我通知秀賢啊!他那個成績,真的應該好好補補……”


    bof的效率很高,人脈也廣,有公司做後盾,金大鍾很快就幫徐智媛簽下了新的工作。


    果然,就像金大鍾說的,都是些配角。她現在的人氣,請她演主角很冒險,可是演些配角,卻是輕鬆的事情。


    隻是,這幾份工作實在是很有趣,第一個配角,與其說是配角,還不如說是龍套。


    一個亮相,兩句台詞,之後就是半個背景板。


    可是,這個龍套,卻是給裴勇俊配戲,而且還不是在韓國本土。而是在日本版的《情定大飯店》裏。


    裴勇俊以韓國版《情定大飯店》主角申東賢的身份出現在該劇中客串。而徐智媛,則是飾演申東賢的秘書。客串的龍套角色。


    雖然是客串,但演戲就是演戲,每一場戲,哪怕播出時大概隻有一兩分鍾,卻也要認真以待。


    日本的劇組表現得也很專業,這一場戲,是特意飛來韓國拍攝的。


    田邊誠一飾演的男主角緒方因被開除而遠離日本,居住在韓國,這一場戲,是飾演女主角的上戶彩飛到韓國親自勸田邊返回酒店。


    上戶彩是日本現在最出名的80後女星,可是初次見麵,卻十分客氣,笑容帶著天生的親和力。


    親切,溫婉,大概是日本女性獨有的美,相比之下,徐智媛就硬朗了些。


    裴勇俊甚至還開玩笑,叫徐智媛該和上戶彩學學,做個溫柔的女孩子。


    “不是啊,我覺得智媛小姐這樣很好啊!看起來很帥氣……”


    上戶彩欠了欠身,笑容始終明媚動人。


    這樣親和,不到半天,徐智媛已經和上戶彩很熟悉。甚至在拍攝空檔還帶著上戶彩一起品嚐韓式美食。


    在這部劇裏,徐智媛的鏡頭不多,可是仍然足足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完成拍攝。


    這邊的拍攝工作剛剛結束,金大鍾就把她塞進了電視劇《金錢的戰爭》。


    sbs即將開拍的新片,主演是之前演《巴黎戀人》的樸信陽,韓國電視劇藝人裏出名的實力派。


    而她,將出演樸信陽在劇裏的妹妹金恩智,如果算起來,大概應該算是女三號。


    出演女主角的則是樸真熙,女二號金靜華,男二號則是曾在《對不起,我愛你》裏演出過的申東旭。


    還沒進劇組,徐智媛已經從金大鍾那裏收到警告,不要和劇組成員發生爭執,哪怕是受些委屈,也一定要忍下。


    這個角色,幾乎算是搶來的。早在二月時,演員就已經定好了,而徐智媛這個角色,原本是有人出演的。但是因為bof和金大鍾的介入,而最終換角。


    青龍獎最佳新人,曾入圍柏林電影節和亞洲電影大獎女主角的女演員出演女三號,的確讓演員陣容更上一個檔次。


    沒什麽理由,劇組不接受bof的橄欖枝。


    聽到這個消息,徐智媛發了一分鍾的呆,但很快就緩過精神。


    這就是現實,慘酷而又冷漠,今天她有後台,有名氣,可以擠下別人,明天說不定也會被人擠下去。


    雖然對被她擠下去的人有所愧疚,但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演好自己的角色,永遠不要讓人說這個角色如果不是她演就好了。


    啊,還有,她以後還得更努力――為了不做被人擠下去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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