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太過迷人是要被冀圖的 作者:渡今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吐出一口氣,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許多,還好、還好。“你怎麽來了。”杜森很是不待見他。“我聽說謝潭……”張嚴的話語一頓,他看著麵無血色躺在病床的謝潭,表情近乎有些失控地扭曲了一瞬,“他傷得怎麽樣。”“還好,傷口不深,醫生說住幾天院就好了,然後修養修養拆線。”謝媽媽回到。張嚴低垂著頭,右手搭在病床的扶手上,手指攥得發白。謝媽媽一連叫他好幾聲,他才猛地回過神來,然後臉色難看地扯扯嘴角:“阿姨,我想起來家裏還有事,我先出去一趟,很快回來。”杜森沒見他這麽失態的時候,他皺眉看著張嚴匆忙離開了,隻覺得古怪。張嚴一路飆著車回了家,臉上慣有的笑意也沒了,銀邊眼睛被他摘下捏在手裏,那點邪氣和眼底的黑沉之色讓阿姨都硬生生縮回了話。“我媽呢。”張嚴開口問,眼風一掃。“夫人……在花房。”張嚴到花房的時候張母還在擺弄她的月季,拿著一把小剪刀似乎想要修剪,卻又有些不忍下手。最後還是歎了口氣:“算了,不剪了,剪了還是我心疼。”張嚴在她身邊站定,語氣冷漠:“媽。”張母就抬起頭來,看著張嚴的神色,她似乎是覺察出了什麽,輕輕將剪刀放下了,微笑著看他:“怎麽了,有什麽話想對媽媽說嗎。”“是你幹的嗎。”“什麽?”“謝潭出事了,我問,是你幹的嗎。”張嚴的目光落在那盆紅得滴血的月季上,這次他的表情就毫無掩飾了,明白的嫌惡。張媽媽像是愣住了,她輕輕反問道:“謝潭出事了,你覺得是我做的?”“他死了?”她在張嚴的霍然變色中繼續道,“還是殘了?哦,都不是啊,為什麽你要懷疑媽媽?”她聲音輕輕的,困惑不解的:“你喜歡他吧,這是你第二次這麽喜歡一個東西,媽媽不會再莽撞了。”她這麽說道,“你是媽媽的孩子,我不會再讓你難過了。”張嚴突兀笑了一聲:“孩子?”他伸手在張母驟變的神色中掐上了一朵月季,莖上的尖刺將他的手指劃破,鮮血順著綠色的花莖流淌到了土裏,“我還不如一盆花。你說是吧,媽。”“把手拿開!!”她疾言厲色起來,聲音尖銳。張嚴不語,反而又伸手揉捏住了幾朵,嬌豔欲滴的月季,柔嫩的花瓣頓時洋洋灑灑折斷飄落了許多,張媽媽臉色一下就猙獰起來,她一巴掌甩在了張嚴的臉上,尖叫:“拿開!!!”“啪!”一聲,張嚴直接被打得偏過去頭去,連嘴角都溢出了一點血跡,他笑了一下,還溫情脈脈地又喊了她一聲:“媽。”然後在張媽媽的尖叫崩潰聲中捏住了幾根花莖,連泥帶土直接拔出來甩在了地上。“媽。”他對著跌坐在地上攏著折斷的花枝和泥土的張母輕聲道,“我早就想這麽做了。從六歲那年開始。”“憑什麽呢。”張嚴緩聲道,“憑什麽你有你的花,我不能有我的狗。”“小白那麽小那麽乖,不吵不鬧的,眼裏心裏都是我一個人,為什麽呢。”他用腳尖碾著花朵,在張母的拍打中神色愈發平靜起來,“為什麽。”“你不能!張嚴你不能!!”張母哭喊起來,身上全是沾染的褐色泥土,“這裏都是你……”“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媽,我都知道了。”張嚴蹲下身來,用手為她擦了擦臉,然而他手上全是被刺劃出的血液,粘在她臉上,“那又怎麽樣呢。”“你隻有我了。”他這樣說著,在張母緩緩凝固的表情中繼續道,“媽媽,現在,你隻有我了。”“別再讓我生氣了。”他收回手,然後抓住了那一把月季,“我走了。”“張嚴。”張母突然開口,“你病了。”“是,是你讓我病了的。”張母神色恍惚地看著地麵的泥土和花瓣,手上攥著的花枝刺進了她柔嫩的掌心,她一個激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謝…潭?”作者有話說:正能量時間!醫鬧爬!張嚴是個變態爬!這個世界快結束了√晚上應該還會更一章第30章 我超凶的25☆“明天謝潭跟我走,我會跟他說。”☆謝潭在醫院躺了幾天,因為傷口不深愈合的也還算快,商量著就想讓他出院去張嚴家裏修養了,到時候再過去醫院拆個線。因為縫了線傷口疼,謝潭連食欲都減了不少,雖然阿姨變著法做些好吃好喝的,謝潭還是瘦了下去,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兒肉這下又全沒了,把謝媽媽心疼得說了好幾回。這幾天公司那邊也是有種風雨欲來的意味,謝家大伯那邊忙著搞風搞雨的,謝深忙得都沒睡過個好覺了,連謝爸都頂著個紗布去了公司,謝潭倒是想跟他們一塊兒的,不過謝家的一大家子都沒同意,直接把他帶去了張嚴家裏。杜森就陰著個臉坐在副駕駛,對著張嚴道壓低聲音道:“我以後天天送謝潭過來。”張嚴也不說話,推了下眼鏡。謝潭就坐在後排閉著眼睛,他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緩慢愈合的傷口結痂還會伴隨著癢意,偏偏還不能去抓,謝潭最近的脾氣都暴躁了不少。杜森就跟在謝潭旁邊一路跟他到了屋裏,看到張家的客廳時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收拾屋子的人有強迫症啊?張嚴跟家裏阿姨說了,把原本二樓謝潭的衣物東西都收拾了,放到了一樓房間,這樣他也能少走動,免得牽扯到傷口。謝潭就慢吞吞走到了床邊,這麽一會兒他那張小臉就已經雪白雪白的了,看起來虛弱病態。杜森看了都要心疼死了,他又不知道說點什麽,嘴巴一張還是愛喝玩樂的東西:“謝潭,你想吃什麽想玩兒什麽,都跟我說啊。”“我再躺會兒。”謝潭也是沒什麽精神應付人了,他挪上床原本是想平躺的,不過似乎是牽扯到了傷口,他“嘶”了一聲,就稍稍側了側身體。杜森幫他蓋了層薄薄的空調被,然後輕手輕腳地出去了。他轉動門把手小心關上了門,然後才放鬆下來耷拉著肩膀轉過頭去,一轉頭就看到了幾步遠正低頭撥弄著幹枯月季的女人。女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她抬起頭來,對著杜森笑了笑:“是嚴的朋友嗎。”杜森打量了幾眼張母,從她與張嚴幾分相像的麵容裏倒也不難猜出她的身份:“我是謝潭朋友,杜森,這幾天麻煩你們照顧謝潭了。”杜森還算禮貌,畢竟人謝潭還要在張家待好久,況且他不爽的也隻是張嚴而已。張母從他的言語中捕捉到了什麽,她的指尖摩挲著已經剪去利刺,變得幹燥的花枝:“謝潭這是怎麽了?前兩天還活蹦亂跳的,嚴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都急死了。”“被人劃傷了。”杜森聽她溫溫柔柔的語氣,總覺得不得勁,回了句也沒有多說什麽。“這麽不小心。”張母“哦”了一聲,餘光看到從樓上下的張嚴,她捏著花枝的手幾不可查地緊了緊。“媽,你們在聊什麽呢。”張嚴的目光在她手上的月季上停下,嘴角幾不可查地壓了壓,“這是你新曬的花,我幫你放房間裏。”“不用。”張母避開他伸過來的手,語氣輕飄飄的,“你去看看謝潭房間吧,看有沒有他不喜歡的布置,他可是得住上一段時間了。”張嚴對上她平靜的目光:“好。”張母朝著杜森點頭,就拿著她手上的幹花上樓了。站在一旁的杜森眉毛皺起,隻覺得哪兒哪兒都怪得很,張嚴跟他媽之間的氣氛怎麽這麽奇怪啊?不過這也不是他該探究的。杜森斜睨了一眼張嚴:“我明天再來看他。給老子安分點。”“需要你說。”張嚴的餘光一直注意著張母,等他收回注意力的時候杜森就嘀咕著走了,走了兩步還特意又折返回去開門看了眼謝潭,見他還是自己出去時候的那個姿勢,就有點兒難受了。“我感覺他疼得很,你別讓他自己出來,讓人送飯進去。”杜森難得有好言好語。“知道。”張嚴也在門口跟著看了眼謝潭,“我都會安排好。”……謝潭今天晚飯是在房間裏吃的,張嚴家的阿姨做好了菜,就都分一份出來給謝潭,吃完了就會有人來收走碗筷,不用謝潭動來動去的。他也知道張嚴盡心盡力,包括護工輪椅都給他安排好了,家裏有台階的都放下了斜麵好讓人坐輪椅能順利通過。不過謝潭一點兒也不想坐輪椅,又不是腿受傷了,坐輪椅就看起來跟生了大病似的。他在醫院被人推著溜達溜達的時候還聽過幾句閑聊。說什麽“這麽年輕就坐輪椅了,年輕人慘啊。以後你少玩兒手機。”“這是腿摔斷了?”還有人看著謝潭用來教育自家的皮孩子,“讓你還打架,以後就是他的下場……”謝潭被人推著越過那幾個人,然後“蹭”一下就忍著痛站起來了,幾步就進了病房裏。也不是他幼稚,就是傷口疼得慌還會癢,他連說幾句話都痛,謝潭覺得憋屈死了。無聊的時候謝潭就開始騷擾起好久沒吱聲的係統了。不過係統高冷得很,一句廢話都沒跟他聊。他眼睜睜看著謝爸和謝深越來越忙,自己又幫不上忙,也就隻能去張嚴家窩著了,免得自己拖他們後腿。謝深每天都會抽出時間跟他打電話視頻,聊聊他今天又幹了什麽,傷口疼不疼,也會告訴謝潭他們目前的進度近況,偶爾謝爸爸就還硬擠過來霸占整個攝像頭。屏幕上都是他的大臉,謝潭就默默點了自己的畫麵占據大屏幕,算了,縮小吧。“你哥哥查出來了,那個醫鬧的確實不對勁。”謝潭的精神一震:“他收錢了?”“是。不過大概率收的是現金,我們查過他的銀行流水,近期也沒有大筆資金流入。”“倒是醫鬧之前,那個為首的人花錢突然就大手大腳起來,還給他剛上大學的兒子買了隻蘋果手機,”“一個精神病人喝酒醉駕,一個突然醫鬧,恐怕都是謝老大幹的。他膽子可真是越來越肥了。”“最近公司會有大的變動,不過不用擔心,爸爸和哥哥心裏都有數。”“你好好修養身體,不要想太多了。”“知道了知道了。”謝潭繼續跟謝家父子聊了幾句,掛斷電話後正有點兒渴了,就把每晚的溫牛奶給喝了。謝潭已經開始有點兒犯困了,他看了眼時間,也快十一點了,就洗了把臉躺床上睡了。估計是這幾天在醫院養成的習慣,謝潭睡得早醒的也早,而且睡得死沉死沉的,每次醒過來都有種抬不動身體的感覺,骨頭都軟了。之前那個心髒抽痛的毛病倒是也沒再出現了,不過謝潭有時候會喘不過氣來,尤其是掙紮著醒過來後。他估計著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稍稍被風雨打擊下就跟拔出了根莖的花似的,紮不住根了。杜森幾乎每天都準時準點的到張嚴家裏來,守著謝潭看,他對張嚴是一百個不放心,這裏都快成他第二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