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成巧的生物鍾還是在五點二十五醒過來,此時天還沒亮,由於不上學,成巧準備再睡會兒。而外婆這個時候起床了。然後聽到上樓下樓的腳步聲,最後是開門的聲音。成巧無聲的歎息著,揉揉眼也跟著一起起床了。


    外婆提著兩個桶,一個桶的尿片,一個桶的衣服,此時已經是深秋,雖然南方白天的氣溫還有十幾度,但早上是真的冷,穿兩件衣服的成巧連打了兩個噴嚏。


    “叫你進去睡也不肯,快進去加件衣服。”外婆邊搓手上的尿片邊說道。


    “沒事,過一會兒就不冷了。”成巧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洗完衣服,外婆又拿著農具和籃子準備去挖紅薯,成巧曬完最後一件衣服手裏提著一個小籃子也跟了過去。


    菜園離房子也不是很遠,不足一裏地。她跟著外婆越過小學,穿過幾座田坎,再經過一座小山丘,隻是小山丘裏散落著十幾座墳墓。他們這邊的墳墓沒有統一管理,去世的先人都是埋在屬於自己的田地裏,所以偶爾碰到墳墓也很正常。但對於那時膽小的成巧,自己是不敢一個人來摘菜的。


    穿過小山丘後就沒有房屋了,那一大片都是田地,雖然現在種田的不多,但是當菜地的還是很多。她跟著外婆走過一百來米不足一人寬的小路後在一處田地停下。外婆打開一道用道刺編織的門後走了進去。


    菜園不是很大,大概隻有半畝地,被差不多平均分成了五塊,這時菜地上映入眼前的有大白菜、小白菜、蘿卜菜、萵苣等。後麵的三塊外婆介紹著分別種有花菜、包菜和白蘿卜。隻是剛播種還沒長成。


    成巧看到菜地的中間有幾根木棍支撐著藤蔓上還有兩個大大的南瓜,“外婆,這個南瓜好大啊,起碼有上十斤了吧!”


    “這兩個是特意留著做種子的。”外婆說道,“家裏還有五六個南瓜沒吃。”


    “外婆,那我們早上吃南瓜坨子啊!”成巧很興奮,好久沒吃過這個了。


    “你不是不喜歡吃這些嗎?”外婆笑著問。


    成巧想起自己小時候不喜歡吃這些麵糊麵坨,所以外婆和成媽盡量少做,就算做也會特意給自己做其他的東西吃。想到這些成巧無聲的笑了,雖然家庭貧苦,但從小到大是被外婆和成媽嗬護中長大的。所以她從小到大其實並沒有吃多少生活的苦。就算有,那也是幸福的。


    外婆在菜地裏鋤著草,成巧也在旁邊幫忙,她邊拔野草邊問道,“外婆,我們不是要挖紅薯嗎?怎麽沒有看到啊?”


    “在下麵,下麵一大塊地也是我們的。”外婆介紹著。


    成巧丟了手上的雜草,興奮的東張西問,“外婆,是哪塊?”


    外婆忙完手上的活帶她來到左邊,指著下麵的下麵一塊地說道,“就是那塊。”


    “還挺大的啊!”成巧看著那一大片綠油油的莖葉說道。


    外婆點點頭,“有一畝多地。”


    “外婆,我們怎麽下去啊?”成巧看著菜地與下麵有將近兩米高的地方問道。


    “我先下去接你。”外婆說著拿著鋤頭撐在坡地上一步步走了下去。成巧看著那差不多成九十度的坡度給下麵的外婆點了一個讚。


    “你也下來吧,我在下麵接你。”外婆說,“下麵也是軟軟的土地,沒事的。”


    成巧雖然心裏有些害怕,但還是抓著四周的雜草慢慢下到了一米多,剩下的一米她直接跳了下去。


    她跟著外婆翻過了這塊地,下麵的一坡地也是兩米的坡度,同樣的方法下了三塊地後才到他們的那塊紅薯地。成巧遠遠的看向那塊離他們五、六十米的菜園,輕輕歎了口氣,“還真挺不容易。”


    外婆拿著鋤頭在挖,成巧在後麵把紅薯和莖葉扯斷丟進籃子裏。不一會兒就挖滿了一籃子。外婆又理了一些比較細的紅薯葉裝在籃子裏。


    這一畝地被分成了八塊,她們挖的這一籃子隻是一塊地的三分之一,成巧看著已經被挖了兩塊地,還有五、六塊地,於是說道,“外婆,還有這麽多,我們下午再來挖一次啊!”


    “不多了,裏麵的那三塊地是種的花生。”外婆笑著介紹著,“知道你愛吃花生,我今年特意多種一塊地。”


    “哇!這麽多花生啊!”成巧很開心,“外婆,花生什麽時候熟啊?”


    “我們今年種得晚,估計下個月就成熟了。”外婆說著用鋤頭挑起籃子帶著她朝前走去。


    成巧本想幫忙提籃子,但籃子確實太重了,她提不起來,於是還是乖乖的提著一小籃子的菜跟在外婆的後麵。


    回去的路她們沒有翻著坡朝菜地走去,而是沿著田坎四周彎了一大圈才走到菜地的門口。外婆放下籃子,把那道刺的門又攔上了。


    她與外婆歡快的走在路上,成巧跟在外婆後麵說道,“外婆,我們早上吃南瓜坨子,中午吃紅薯。”


    “我是沒問題的,隻是估計你和瑩瑩不行。”外婆說,“我們早上吃南瓜坨子,中午吃飯,你想吃紅薯,我就在灶裏麵幫你們烤兩個。”


    “好!外婆,我們吃烤紅薯。”成巧很開心。


    回到家時瑩瑩已醒過來,她沒有穿衣服坐在門口哭,外婆和成巧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抱著她進了房間。


    “傻孩子,你怎麽不去找你媽媽?”外婆邊給她穿衣服邊嗔怪道。


    “媽媽不愛我,媽媽不開門。”瑩瑩哭得更凶了。


    “媽媽估計是睡得還沒醒。”外婆安慰著她。


    “奶奶騙人,媽媽都罵了我。”瑩瑩反駁著。


    “好了,瑩瑩乖,不哭,奶奶煮南瓜坨子你吃。”外婆給她穿好衣服後幫她擦著眼淚。


    “南瓜坨子不好吃,我不吃。”瑩瑩大聲的說著,“我要吃麵條,麵條裏要放雞蛋。”


    “好!瑩瑩乖,不哭,都依你。”外婆慈祥的說著。


    成巧看著這一切,好似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在她撒潑不講理時,外婆也是這樣哄著她。上一世,她也隻能在外婆麵前這樣胡鬧,人們也隻敢在無條件寵著自己的人麵前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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