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刺殺,並沒有在五皇子府中掀起太大的波瀾。


    但似乎又改變了許多。


    比如,每日在客院中巡邏的侍衛變多了。


    幾乎是程晟宣每次推開門,都能看到一兩個侍衛在往他的房間這邊看,注意到他的視線後,又會裝作若無其事的看向別處。


    演技拙劣得很。


    用安洛的話怎麽說來著?


    商蕭旻喪心病狂起來,真的有一種不顧別人死活的惡心感。


    真是奇怪但又異常貼切的說法。


    對於商蕭旻使的這些小伎倆,程晟宣倒不是很在意。


    畢竟,這樣的日子,也持續不了幾天了。


    而另一邊,商蕭旻這幾日一直在忙著籠絡大臣,暗中部署和陳迎的見麵,以及最重要的事……


    偽造傳位詔書。


    幾乎不怎麽找他議事,他也樂得清閑。


    每日看看書,品品茶,打發打發時間。


    還有和安姑娘視頻。


    因為商蕭旻加派人手監視他,楚淵他們一行人肯定是不能再像往常一樣隨意出現,所以一應消息,隻能由安姑娘轉告他。


    所以,每一日,他都能看到安洛。


    這麽想著,光屏傳來一陣悅耳的提示音,看著上麵的顯示,他先是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襟,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然後按下接通鍵。


    “安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


    “每日隻是看看書,喝喝茶,下下棋,然後就是發呆?”


    商蕭旻把幾張紙放到桌上,抬眸看向桌旁的青竹。


    “你確定?”


    “難道他就沒有做過些什麽別的事嗎?”


    青竹呈上一個信封。


    “寫過一封信,想讓侍衛幫忙傳出去,但是按照您的吩咐,截下來了。”


    商蕭旻接過看了一眼,裏麵隻是一封普通的家書。


    “行了,你先出去吧,讓他們繼續盯著。”


    “是。”


    青竹離開後沒多久,一個侍衛走了進來。


    商蕭旻拿起筆繼續練字,頭也沒抬地問。


    “方才,都聽到了?”


    那侍衛趕忙點頭。


    “是是是,小的都聽到了。”


    “殿下,青竹大人說的沒錯,晟宣公子這幾日確實沒有什麽異常。”


    侍衛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而且,青竹大人挑選的人,個個都是侍衛裏的好手,沒有問題。”


    商蕭旻微微點頭。


    “下去吧。”


    這個侍衛是他幾年前選出來的,算是他在府中侍衛隊裏的一隻眼睛,沒辦法,即便是他的皇子府,這裏麵的人也是魚龍混雜,說不準哪一個就是旁人的眼線。


    這幾年來,那人都會定期會來向他稟報侍衛隊裏,還有府中發生的小事。


    又寫完一張,商蕭旻看著上麵的字跡,滿意點頭。


    嗯,若是不逐字,逐筆畫仔細看,應是看不出什麽端倪。


    就算有人發現不對,也可以用父皇病重,身子不適,手腕無力搪塞過去。


    商蕭旻把這些日子練的字全部拿出來,一張一張扔到火爐裏燒掉。


    看著紙張被火舌吞噬,最後化為一堆灰燼,他長長呼出一口氣。


    “接下來,隻要那件事辦妥,就可以……”


    ……


    書房外,青竹假意走遠後,又悄悄折了回來,躲在角落裏觀察。


    當看到那侍衛的身影後,他心中對程晟宣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他本以為經曆過刺客一事後,五皇子就已經打消了對他的懷疑。


    可當他在程公子麵前提到,安排幾個與他關係好的侍衛來看守客院的時候,程公子卻說不行。


    還叮囑他,一定要選那種辦事一絲不苟,最好是死守規矩,不近人情的侍衛來。


    如果他能選五皇子安排的人,那就更好了。


    他當時覺得程公子未免有些太過於謹慎小心了,但還是照著他說的去辦了。


    其實,他早就看出那個侍衛隊的副隊長是五皇子的眼線,所以這次特意讓他去看守客院。


    此刻他心中無比慶幸,幸好聽了程公子的話。


    但他也沒時間多想,因為五皇子讓他召集侍衛,今夜啟程,前往雪山下的草廬。


    他遠遠的往客院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宇間帶著些擔憂之色。


    五皇子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希望程家人能逃過一劫吧。


    畢竟他的命還係在程公子身上呢。


    ……


    而另一邊,大鄞,北荒城外的山腳下。


    看著對麵的程老夫人,陳德林滿臉愧疚,低頭道歉。


    “老夫人,是我們陳家對不起你們。”


    “程家還不計前嫌,願意拿出神藥救憶江,這份大恩,我們永遠都會記得的。”


    程老夫人悠悠歎了口氣。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眼前最重要的,是草廬會麵。”


    “可安排妥當了?”


    陳家父子點頭。


    “您放心,已經讓遊軻提前準備著了。”


    說到這裏,陳德林下頜緊繃,臉上帶著慍色。


    “那商蕭旻果然卑鄙,不僅安排了侍衛,竟然還下令讓周邊郡縣的官差衙役時刻聽命。”


    說著,就聽‘砰’的一聲,他重重拍在桌麵上,憤憤道。


    “他這不是想和陳家合作,分明是想滅口!”


    一旁的程秋芸撇撇嘴。


    “他想滅口可太正常了,他馬上就要登基,和別國官員合作這種事,對他來說就是個汙點,他怎麽可能給別人留下詬病的機會?”


    “好了。”


    程老夫人出聲打斷,她看向陳家父子。


    “何時出發?”


    “今夜。”


    另一個房間裏,程秋落閉著一隻眼,手中舉著燧發槍瞄準牆上的一個小圓點。


    一旁的程秋若見狀,無奈搖頭。


    “你小心點,別走火了。”


    陳秋落始終保持著瞄準的姿勢,身形紋絲不動,輕聲回了她一句。


    “姐你就放心吧,我沒裝彈丸。”


    程秋若又道。


    “那也當心一點,這是我們的秘密武器,還不能讓外人知道。”


    聞言,程秋落瞬間就想到了正在和祖母議事的陳家父子,麻利的把燧發槍收好藏起來。


    “姐,你說,陳家人可靠嗎,我們還能信他們嗎?”


    程秋若把手中的小零件放下,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祖母信,我就信。”


    程秋落先是撓了撓後腦勺,隨後點頭。


    “說得對,隻要祖母信,咱們就信。”


    程秋若抬手拍了拍她的頭。


    “不過信任也是分程度的嘛,就像……”


    她笑的意味深長,起身湊到自家妹妹耳邊。


    “祖母就沒有打算把燧發槍和炸藥的事,告訴陳家父子和顧商啊。”


    程秋落聞言,一臉沉思。


    “恩,我明白了。”


    ……


    傍晚時分,牧元國五皇子府上。


    青竹無意中發現,多日不見的幾個侍衛,重新出現在府中。


    所以,有一部分人回來了?


    但他找了許久,都沒有看到青木的身影。


    這就奇怪了。


    青木竟然沒有回來親自保護五皇子?


    忽然,他眉心緊蹙,隱隱有些心神不寧。


    不對,這裏麵絕對有問題!


    他焦急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思考。


    仔細想想,之前五皇子為何會在還懷疑他的時候,讓最信任的青木離開自己身邊?


    而今日,也沒有讓青木回來。


    青竹猛地頓住腳步,一手握拳,狠狠砸了一下掌心。


    所以,五皇子肯定把更重要的任務安排給了青木!


    會是什麽呢?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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