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剛才的莽撞,讓自己失去了一次投喂崽崽的機會,安洛懊悔不已。


    客服也沒好到哪裏去,急得上下亂竄,簡直都要抓狂了。


    “她為什麽不租?”


    “是我定的價格還不夠低嗎?”


    “啊啊啊,為什麽不租?”


    “你不租,我拿不到聲望值,還怎麽進貨……”


    這些安洛當然不知道,她心痛之餘,正欣慰自己剛才沒有頭腦一熱,把崽崽好不容易賺到的聲望值清零呢。


    而收到小冊子的程家人,一個個的,都不淡定了。


    “這是?”


    程老夫人翻看著手上小冊子,心中大為震驚。


    這紙竟如此潔白!


    王氏也在一旁感歎。


    “想不到仙人的畫技如此高超,這畫像,畫得和真人兒一樣一樣的,好像下一秒就能活過來!”


    聽到她這話,安洛那愛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五千萬像素,超廣角攝像頭了解一下?


    程老夫人仔細看著那上麵的圖解。


    仙人此舉,定有深意。


    程秋落探過頭來,摸了摸下巴。


    “這線看上去,倒是比咱們平常用的要粗很多,根本都找不到配套的繡花針吧?”


    說著她捂著嘴哈哈笑了兩聲。


    “而且,用這線來縫衣服,那還不全是洞,四處漏風啊?”


    王氏伸手掐了她胳膊一下,眼神警告。


    “哪那麽多話?懂這麽多,也沒見你靜下心來,安安分分做過幾日女紅。”


    程秋落一邊揉胳膊一邊小聲嘀咕。


    “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多練幾個時辰的刀呢。”


    安洛這才意識到,她沒有給崽崽送棒針,看來隻能等下次找機會送了。


    她戳了戳小家夥。


    “予安,這是製作羊毛線的方法,羊毛線可以織成毛衣毛褲,手套帽子和襪子,在冬季,保暖效果很好的。”


    予安點點小腦袋,仰著臉,小手抓著自家曾祖母的衣袖晃了晃。


    “做羊毛線,織毛衣毛褲,暖和!”


    王氏了然點頭。


    “原來如此。”


    “仙人還真是細心,見我們為過冬做準備,就送來了禦寒衣物的做法。”


    說著,她蹲在予安麵前,伸手刮了刮小家夥顫呼呼的嬰兒肥,語氣寵溺。


    “我們予安可真有福氣。”


    “我們大家啊,都沾了予安的光呢。”


    “哈哈。”


    予安被刮得直癢癢,咯咯直樂嗬,然後伸出小手抱著王氏的脖子,送上福氣滿滿,肉嘟嘟的小臉蛋,往她臉上蹭了蹭,蹭完左邊蹭右邊,嘴裏還軟乎乎的說。


    “那予安把福氣分給叔祖母。”


    聽著這貼心又暖心的話,王氏的心都快軟化了。


    而一旁,程老夫人垂眸思索著,她想的要更多一些。


    這羊毛線可是從未見過,若是她們能做出來,那便是獨一份兒……


    心中打定了主意,程老夫人看向程風二人吩咐道。


    “先把羊皮撥下來,然後羊毛單獨剪下清洗幹淨。”


    “我來!”


    程秋落喊了一聲,然後拿著匕首朝兩頭羊走去。


    隻見程秋落手上動作極快,三五下就把一張羊皮剝了下來,之後是另一隻……


    程雷和程雨收好羊皮,想把她手上的匕首接過來。


    “三小姐,後麵就交給我們吧。”


    程秋落沒說話,將匕首重重插在羊肉上,起身,一邊擦著濺到臉上的血珠,一邊往旁邊走。


    見她神情有些不對,程老夫人眉心緊蹙。


    王氏也是一臉的擔憂。


    “落落,你……”


    “祖母,母親,這院子裏血腥味大,您二位還是帶予安進屋歇著吧,今夜咱們燉羊肉,烤羊腿可好?”


    程老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後緩緩點頭。


    “好。”


    說罷,她牽著予安,給了其他人一個眼神,帶著幾人回到了堂屋。


    王氏就在門口張望著,隻見秋落從廚房拿了兩把菜刀出來,對著剝幹淨皮毛的羊揮舞著菜刀。


    鐺鐺鐺的剁骨頭。


    見狀,她麵上擔憂之色更甚。


    都怪她不好,這一路上她對落落的關心太少了。


    王氏轉頭求助一般看向程老夫人。


    “婆母?”


    等院子裏處理好羊肉,程老夫人讓她把秋落喚到房間裏。


    看著麵前的小孫女,程老夫人一臉的心痛。


    是了,祁陵山下反擊殺手的那一次,土匪屠村的那一夜。


    甚至更早的時候,秋落就已經表現出不對勁了。


    終究是她這個做祖母的疏忽了。


    秋落這孩子看上去大大咧咧,好似沒心沒肺,但實則粗中有細。


    雖然聰慧敏銳,但卻不如秋芸和秋若理智沉穩。


    是個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主。


    程老夫人重重歎了口氣。


    “秋落啊,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有些事情,急不得,也急不來,莫要太鑽牛角尖,那樣除了折磨自己和親人之外,一點用也沒有。”


    聽到這話,程秋落垂下腦袋。


    “對不起祖母,是秋落不好,讓您和母親擔心了。”


    她走到程老夫人麵前蹲下,雙目通紅,雙拳緊握到顫抖。


    “祖母,我隻是很想父親二叔和兄長,很想很想,沒有一天不想。”


    秋落死死咬著牙。


    “也沒有一日不恨!”


    “我恨不得下一刻就衝到太安殿上去,衝到那把龍椅旁,當著滿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的麵,揭穿狗皇帝的真麵目!”


    “用那狗皇帝的鮮血,祭奠程家兒郎的英魂!”


    程老夫人伸手擦幹她臉上的淚,一臉的心疼。


    “這段時日,真是苦了你了。”


    秋落搖搖頭。


    “祖母,秋落不苦,父兄不在,秋落要保護好祖母,撐起這個家。”


    “你這孩子,你說這話,把我這個當娘的擺在哪裏了?我還在呢,用不著你強出頭!”


    王氏頂著紅腫的眼睛走過來。


    伸手一攬,抱著女兒心痛到大哭。


    秋落沒有再說話,隻是緊緊抿著嘴,抱著母親一個勁兒的掉淚珠子。


    後走進來的程秋若,眼裏的淚更是沒停下來過。


    程老夫人眨了眨通紅的眼眶,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


    “程家的仇是一定要報的!”


    “但眼下我們一沒錢,二沒糧,三沒地盤,一切還需好生籌謀。”


    母女三人重重點頭。


    “明白!”


    程老夫人複又歎了口氣。


    “但留給我們的時間卻不多了。”


    “所以,務必要打起精神來!”


    “一步也不能踏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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