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是何時學會的這些?”跟在劉辯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唐姬也是滿心的疑惑,弄不明白如今的劉辯為何會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脫口向他問了一句。


    劉辯一時也想不到該如何回答唐姬的問題,他扭頭朝滿臉迷惑的唐姬笑了笑,丟下句:“人急了,什麽辦法都想的出。”


    走到山口,在上山之前,劉辯找了棵小樹。他抽出塞在腰間的柴刀,用力的將小樹從根部砍斷。隨後又將枝枝丫丫的樹枝削掉,隻留下一根比手腕稍細些的長棍。


    “好了,可以上山了!”砍出一根棍子,劉辯站了起來,左手持著長棍,右手提著柴刀,一邊用棍子探著前麵的路,一邊揮舞柴刀將擋在路上的荊棘砍斷,領著唐姬沿著山坡朝山頂爬去。


    “夫君,妾身有些乏了。”沿著山坡向上走了沒多遠,走在後麵的唐姬有些怯怯的對劉辯說道:“可否讓妾身歇上一歇?”


    隻顧著進山,劉辯倒是忽略了唐姬畢竟是個女孩子,聽她說累了,他回過頭,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對她說道:“那就在這裏稍微歇上一會。”


    將附近的荊棘砍斷,清理出一片空地,劉辯拉著唐姬坐在了他剛清理出的山坡上。“夫君,我們真的離開了洛陽。”坐在山坡上,唐姬凝望著洛陽的方向,悠悠的對劉辯說道:“妾身原以為日後定是要遭了董卓老賊的毒手,沒想到夫君卻將妾身從那守備森嚴的洛陽城中帶了出來。


    與唐姬並肩坐著,望著洛陽城的方向,聽著周圍樹冠在風兒吹拂下發出的“沙沙”響聲,劉辯的腦海中浮現出前世在叢林中執行任務的場景。


    同樣艱苦的條件,同樣在山林中求生,可那時隻有他一個人,而眼下在他的身邊卻多了個漂亮的小姑娘,而且這小姑娘還是他的王妃。


    想到這裏,劉辯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夫君為何發笑?”見劉辯莫名的笑了起來,唐姬滿頭霧水的看著他,眨巴了兩下水靈靈的大眼睛,向他問了一句。


    “沒什麽!”劉辯扭頭看著唐姬,嘴角掛著笑容對她說道:“隻是想到如果每個男人在進入大山的時候,都有一個蘿莉陪在身邊,那該是多愜意的事情。”


    “蘿莉?”劉辯的這句話含有的現代元素太多,唐姬一時沒鬧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微微側著頭,一臉迷茫的看著他。


    “就是你呀!”伸手摟住唐姬的香肩,讓她依偎在身旁,劉辯輕歎了一聲斂起笑容,望著洛陽方向說道:“我二人逃離洛陽,又殺了李儒,此刻董卓也不知是如何布置。”


    劉辯帶著唐姬上緊張。


    洛陽城內,相國府。


    一個身形胖大的中年人跪坐在議事廳的主座,他一隻手托著下巴,眉頭緊鎖,眼睛不時的在端坐兩側的官員們身上瞟著。


    分成兩列跪坐在議事廳內的官員,都是他在洛陽城內的親信,那些平日裏對他並不算親近的人,他是一個也沒請到宅子裏來。


    中年人身穿杏黃繡龍袍,頭戴鎏金冠,皮膚有點微微泛黑,臉頰上還點綴著一些坑坑窪窪的麻子。


    先前盤查過劉辯和唐姬的年輕將軍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按著腰間佩劍,身體挺的筆直,像尊雕塑般立在中年漢子身後。


    跪坐在年輕將軍前麵的,正是率領西涼軍占據了洛陽,將劉辯廢為弘農王,扶持劉協登上帝位的董卓。


    “眾位難道沒有什麽要說的嗎?”董卓環視了一圈坐在廳內的官員們,微微擰著眉頭,向眾人問了一句。


    官員們彼此看了看,其中有幾個人還小聲嘀咕著,相互商議著什麽,過了片刻,才有一名武官站了起來,抱拳對董卓說道:“末將以為,此番若真是弘農王逃離,宮中必有內應,當將伺候弘農王的宦官和衛士全都抓起來,嚴刑拷問下,必然能問出他的去向。”


    “李將軍所言甚是!”武官剛說完話,一個文官也站了起來,對董卓說道:“下官也以為此事必有內應。”


    二人這麽一說,坐在廳內的官員們紛紛隨聲附和,一時之間竟達成了劉辯逃離皇宮,定然是有內應的一致。


    官員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廳內隻有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略微有些消瘦,眉眼間透著幾分慧黠的中年武官始終沒有說話。


    他抬起一隻手,用拇指的指肚輕輕的按壓著下巴,低頭凝望著麵前的矮桌,好像在沉思著什麽。


    “父親!”官員們正七嘴八舌的猜測劉辯是如何在內應的幫助下逃離皇宮,年輕將軍上前幾步,站在董卓下手,雙手抱拳微微躬著身子對董卓說道:“孩兒以為弘農王逃離皇宮,並無內應。”


    “哦?”年輕將軍這句話出口,董卓眉頭一皺,坐直了身子,不無驚訝的對他說道:“奉先我兒,為何如此說,快快道來。”


    盤查過劉辯和唐姬的年輕將軍不是別人,竟然是董卓的義子呂布,如果劉辯當時知道呂布的身份,恐怕也是會驚出一身冷汗。


    “孩兒仔細查勘過宮內的屍體。”呂布站直了身子,對董卓說道:“弘農王居所火場,共計發現屍體二十七具,均被烈火燒成焦屍。其中有三具在失火前已經死亡,此物便是從一具屍體旁發現。”


    呂布伸手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白玉雕成的酒杯,雙手捧著,呈遞給董卓。


    董卓伸手接過酒杯,隻看了一眼,就愣在那裏,過了好半晌才說道:“莫非文優......”


    “凶多吉少!”呂布微微躬了躬身子,隨後轉過身,麵朝廳內坐著的官員們說道:“除了這二十七具焦屍,在宮內還發現了五具屍體。其中兩具宦官的屍體,就在火場附近的樹叢中,倆人均是一擊斃命,凶手殺人手法極其幹淨利落。孩兒查勘過,死者頸骨扭斷卻並非強行折斷,而是很巧妙的被扭成骨折隨後窒息而死,可見動手的人力道並不強勁,但他卻有著極其豐富的殺人經驗。若非慣常殺人的老手,絕不可能做的如此幹淨!”


    “既然火場外還有屍體,隻能說確有內應,在殺了巡夜宦官之後接出了弘農王,為何呂將軍卻說弘農王逃離皇宮並無接應?”聽了呂布的一番話之後,一名官員站了起來,雙手抱拳朝著呂布微微一拱,提出了他的疑惑。“蔡中郎!”呂布朝站起身的文官微微點了下頭,接著對官員們說道:“還有三具屍體,其中兩具是末將麾下的衛士,另外一具則是為宮中倒夜香的雜役。”


    話說到這裏,呂布又轉過身,抱拳對董卓說道:“父親,孩兒聽聞宮中失火,帶人前去救火,路上曾遇見過兩個小宦官。當時孩兒就覺著有些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如今回想一下,當時站在後麵的那小宦官是滿頭的冷汗,走路也是踩著小碎步,形狀極為古怪。與孩兒對話的宦官,雖說看起來狀似緊張,卻連半顆汗珠也沒出,如今想來,他的緊張不過是裝給孩兒看的。孩兒當時確有懷疑,可宮內火勢凶猛,無暇細問,便派了兩名衛士監視,沒想到兩名衛士也遭了毒手。而且倆人均是咽喉遭利器刺穿,想來死前是連半聲呼喊也沒來及發出。”


    “竟有這等事!”聽完呂布的敘述,董卓兩眼圓睜,挺直身子不無驚愕的向呂布問道:“奉先的意思是......?”


    “與孩兒對話的,正是劉辯!”呂布微微躬下身子,眼角稍稍上挑,對董卓說道:“當時站在他身後的,若是孩兒猜的沒錯,應該是唐姬。隻是孩兒有一點始終想不明白,劉辯生於深宮之中,何時學會的此種殺人手法。不僅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而且還讓被殺者連半點聲音都喊不出口。”董卓坐矮了身子,一隻手鬆鬆的握成拳按在嘴上,臉部的肌肉劇烈的抽搐了幾下,過了好一會,才悠悠的歎了口氣說道:“早先遇見劉辯,見他膽小如鼠不是帝王之才,某才決心廢了他,沒想到他竟有如此膽識,連奉先都能騙過,且殺人如同拔苗般輕易,倒是某看走眼了!”


    “眾位,你們以為弘農王離開洛陽,會去哪裏?”感歎了一番,董卓擰著眉頭,環視了一圈坐在廳內一個個臉上帶著驚愕和不可思議的官員們,讓他們猜測劉辯可能的去向。


    官員們彼此相互看著,經過了剛才錯誤的猜測,再沒人敢輕易言語。


    “相國!”過了好一會,先前一直沒有說過話的中年武官站了起來,走到大廳中間,抱拳對董卓說道:“下僚認為,弘農王離開洛陽之後,必定會前往虎牢關尋找袁紹等人,以期借助袁紹等人勢力,攻回洛陽。”


    “文和請詳細道來。”董卓再次長跪而起,要中年武官把話接著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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