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大腦完全停止工作,血液猶如凝固般,身體也完全不能動了。


    太陽穴莫名其妙地泛疼,幽幽斜眼看著右手邊輕拽著我的星寅,我在黑暗中看著他紫色的眸子,以及他腦袋上戴著的玉簪花,陰影之下,他蒼白的臉一點顏色都沒有,但握住我的手是有溫度的。


    “在想什麽?”倉狸注意到我失神,於是問。


    我下意識抓緊星寅的手,他看了上來,而我衝他微微一笑,隨即斂起笑容,發現所有人都在看我,於是我輕輕地回答了一聲:“不,我隻是被嚇到了而已。”


    夜仍是很黑,如果說夜晚藏著什麽的話,那一定是捉摸不透的神秘。


    但我卻被劇透得一臉血!


    作為唯一知道真凶的我盡管還不清楚星寅的殺人動機和理由,但這一世,我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被腰斬而死,他是我的朋友,幾次三番救我於水火,怎能坐視不理?


    不久之後,仲宇的死訊傳到白玉宮,須臾,一名看上去非常有權勢的官員帶了一堆士兵把靜言堂圍的是水泄不通,作為第一個發現死者的我,自然是要被盤問一番,尤其是我還拿著凶器,其中一名長著羊角胡,身著靛長袍的官員自是把我當成了懷疑對象。


    “請問你當時為什麽要去那個房間。”他摸摸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指地挑眉問我。


    “半夜睡不著,聽見隔壁有動靜就過去了。”我按照之前同巳蛇說的話敘述了一遍。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前言不搭後語,否則就是作大死。


    “你說有人拿這把匕首襲擊你?”對方顯然不相信,一副“你好像一點事都沒有”的表情,抽動嘴角,“可看見對方的身形樣貌?”


    “天太黑,看不清。”坐正,我直視他雙眸,認真地說。


    “真的麽?”


    “千真萬確。”我用力點了點頭。


    “你可認識死者?”


    “不認識。”


    片刻的沉思與考量,那名官員看了看我,最終還是放我離開了,並不是他相信我,而是我出現的時候,那人已經死了快一天了……而且異味都出來了,放那麽多玉簪花,是為了掩蓋氣味嗎?


    看了看不停打著哈欠,靠著我打瞌睡的星寅。


    呃,竟然一點做凶手的自覺都沒有,這時候不是應該感到恐懼、焦慮,然後想要毀滅證據什麽的嗎?


    倉狸也靠在我身邊,他從剛才開始就一句話沒有,冷冷盯著我和在我手邊的星寅,許久,撅嘴說道:“那小子還真跟你回來了。”酸溜溜的聲音。


    點頭,我說:“星寅沒地方去。”


    “嘖嘖,叫得還挺親熱!”倉狸睜大眼,莫名其妙大聲起來,然後稍稍轉過臉,過了許久,酸溜溜的開口問,“聽我哥說他是你弟弟?來投奔你?劉辰,你跟這臭小鬼究竟是什麽關係?”


    “他是我朋友的兒子……”撓頭,我心虛回答。


    又過了會兒,倉狸扭過頭,問:“他家沒親戚了嗎。”


    “我不清楚,有也在魔界。”我幹笑,說,“所以他才來投奔我的。”


    “等事情完了,把他送回去。”冷冷一句。


    “送回去哪裏?”


    “魔界啊!”憋著氣,倉狸不滿的擰住我的鼻子,低聲說,“難道你還想讓他跟我們一起去鬼界嗎?我可不想跟這小子一起住!你趕緊把人送走!”


    撓撓頭,其實我覺得讓星寅跟去鬼界也沒什麽不好,不過見倉狸這樣說,我也沒反駁,然後低頭看了看星寅,小心翼翼摸摸他的腦袋。我知道上輩子的星寅在不久之後就會死去,不可否認他過去的死亡跟我有間接聯係,可上輩子我又不認識他,所以絲毫沒有愧疚感,但這一世不同,起碼讓他安然度過這個危機再說。[.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不用把活著看成喜劇或者悲劇,人生也沒有絕對的正義或者邪惡,好人和壞人在某種條件下是可以互換身份的,在死過一次之後,我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好壞之分,世俗眼中的好壞與我無關。


    結果折騰到清晨那些人才肯走,隻是那名官員臨走之前,看這靠在我肩頭流口水的倉狸和枕在我膝上的星寅,忽地定睛,冷然問道:“這孩子是魔族?”


    “是的。”不規避回答,才不會讓人懷疑。


    果不其然,他隻是望了眼星寅,並無別的盤問便嗤鼻轉身走了,隻是在走之前,他還不忘提醒一句,“我會注意你們的,好自為之。”


    其餘人的盤問也都結束了,但惟獨月洺的臉色不大好。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根金色發帶的事情,別問我怎麽知道那發帶是他的,要是曾有個人天天帶這麽亮瞎眼的顏色發帶出現在你麵前,你也會記憶猶新。


    斜眼上望,看見正在安慰月洺的重劍,還有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的擁月,擁月不小心碰到了重劍的右手臂,他吃痛地縮了縮,雖然動作很細微,但很不幸,我看到了。


    原來是你小子!?


    望著重劍,我心裏的火騰地燃燒起來,想到之前被丟至魔塚和昨晚差點翹辮子的事情,要不是倉狸早給我開了掛,估計都死兩次了!但是直接衝上去扇他兩巴掌是愚蠢的做法,反正他主子現在被懷疑了,我能做的就是找個悠閑地位置坐看他們狗咬狗,哼哼,這感覺,爽的不敢相信!


    “什麽事讓你笑得這樣開心?”突如其來的人擋住了我的視線,嚇我一跳。


    子夜扇著扇子,眼睛在我臉上徘徊,盡管他臉上的笑容看上去很輕柔,但卻如毒蛇般教人惶惶不安。


    我扭頭,不打算理他。


    “舌頭被咬掉了嗎。”壞心眼地盯著我。


    指了指裏屋,我偏頭說道:“巳蛇在裏麵。”


    “我不找他。”


    難道找擁月?


    然後使了個眼色,轉向樓上:“月洺和擁月在上麵。”


    “也不找他們。”他笑著,走近兩步。


    有些警惕,我拍拍大腿,問:“呃,誰都不找,你該不會來找我吧。”


    “正是。”點點頭,彎起的眼角一看就是被寵壞的公子哥的感覺,令我心頭不爽,更過分的是,他居然彎腰直直湊過來,以曖昧的聲音囁嚅喚道:“我就是來找辰兒的。”


    惡心的我一頭冷汗,道:“能好好說話嗎,子夜大人,你惡心到小的了。”


    辰兒……虧他對我一個大老爺們喊得出口,且不說貌似名字帶“兒”的稱呼是這種紈絝子弟寵妾的標配,他一副要調戲老子的表情看著就渾身發抖,求放過啊,大哥,我跟你不熟,真不熟。


    “哦?既然你不喜歡,喚你辰卿如何?”


    我摔!這還不如“兒”呢!誰跟你君臣朋友了,用這個愛稱不會折壽麽!


    或許是我動作太大,肩頭上的倉狸先醒了過來,擦了擦口水,迷蒙蒙地望著我,轉而見到子夜,原本迷蒙的雙瞳立即清醒,他露出鬼似的猙獰麵容,抬手一指,怒道:“你想對我的劉辰做什麽。”


    我的……?說這樣亂說會讓人產生歧義的話好麽。


    “我與辰卿的私事,與你何幹。”子夜緊盯而來,眼瞳之中是比倉狸還要可怕的冷酷。


    不過,他對我的稱呼隻讓我打了個抖,考慮到他將來會繼任成為人王,怕他找倉狸麻煩,我連忙幹笑著插嘴:“子夜大人,您別折煞小的,小的不小心撞見死人,又被盤問一夜,心中苦悶著,又何來跟您有私事之說?”


    子夜沉下眉,動動其鷹一樣的眼珠,詭異地笑了笑:“哦?如此這般,是挺苦悶的呢,不如與我說說。”


    我總覺得他在摸我的底。


    突然感覺有人在我扯我的小指頭,低頭一看,星寅也睡醒了,他不看他人,望著我張口就說:“小辰,我肚子餓。”


    “肚子餓你自己找吃的去!”倉狸及時反應,伸出手就要戳星寅。


    然而,竟沒想到星寅機靈得很,適時躲開,立起身子,不理倉狸,兀自晃晃我的手臂,甜甜對我說道:“小辰,陪我去。”順道露出了兩隻可愛的小酒窩。


    見狀,倉狸更加氣急敗壞,跺腳,猛地指著星寅,怒道:“哪裏來的臭小子!”然後狠扯住我的手臂,瞪圓了眼珠,像是要殺了我般吼道,“你不許去!”


    “那個,倉狸,你冷靜點……”


    “為什麽不許小辰陪我去,你這鬼族真奇怪,脾氣壞性格又惡劣,小辰往日肯定受夠了你,光長個頭不長腦子,真不知羞。”哼哼幾聲,星寅若無其事地說出口,一點都不怕怒急的倉狸,我特麽怕的要命可是真想給他點個讚!


    果然,倉狸快氣炸了。


    俗話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可不想當那條可憐的魚,於是立馬狗腿子地摟住倉狸的肩膀,故作親密無間地道:“倉狸,一起去吧!我請客!呃……雖然最後大概是你付款,嘿嘿,大家好哥們兒你不會計較的吧?”


    一記白眼過來,倉狸猛地推開我,氣道:“誰跟你好哥們兒?鬼才跟你去!”


    那個,倉狸,你好像就是鬼族呢。


    而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子夜則是笑得前仰後合,合不攏嘴,我鬱悶望向他,有那麽好笑嗎,大哥,你臉都快笑歪了好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請注意點形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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