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與琛:“……”誰才是狗??葉朝不理他,扭頭見陸星喬已經拉出兩個椅子,掛上了包,走過去,頓了下,輕聲道:“嵐姨。”位置上的女人看著他,頭發挽在後麵,眉眼柔和,笑一下,接過蛋糕,伸出手給他整理衣領。宋嵐道:“坐下吃飯,看看有沒有想添的?”又問:“跟哥哥在家都好嗎?”“挺好。”葉朝起身幫宋嵐拿餐具,頓了下,說,“在家都挺好,對吧。”他說著,掀開眼皮,拿腳踢陸星喬。陸星喬正坐著看菜單,聞言“嗯”了一聲,宋嵐偏頭看著寡言冷峻的兒子,笑了下:“那就好。”幾個人難得聚在一起吃飯,隻說了說平時的近況,沒說什麽太嚴肅的事。宋與琛在學校成立了一個樂團,整天巡演,他吹著逼,說追他的姑娘從南到北,讓葉朝千萬別羨慕。葉朝臭著臉把他踹開。說著說著又說到陸弘身上,葉朝想起幾年他後陸叔身體不好,皺了皺眉,把話題引過去,提醒宋嵐。宋嵐聞言也沒有多想,答應下來。葉朝一一應付過去,鬆了口氣,一扭頭,看到陸星喬提著筷子,麵無表情夾走湯裏的一隻蝦。一頓飯吃了幾個小時,吃完已經是華燈初上。並肩出來,夜幕降臨,暖色的燈光從路燈裏緩慢流下,私房菜門口密集的車流少了大半。葉朝和陸星喬沒有駕照,宋與琛喝了酒,私下的行程,並沒有叫司機來,宋嵐親自去開的車。一行人站在路邊的花壇旁等她。葉朝注視著她的背影,目光一直延伸到無邊的黑夜,他忽然覺得有點悶,伸出手,扯了下衣領。陸星喬以為他冷,往前一步,擋住迎麵的風。宋與琛在一旁百無聊賴,見到後眨眼。他看的有趣,嘴上又不把門,頓時開始犯賤:“混球。”他一頭黃毛在夜色裏紮眼極了,說:“你哥怎麽這麽體貼啊,嘖,我覺得對你比對老婆都好啊。”“……”葉朝懶得理他。宋與琛笑出聲,頓時更賤了:“那完了完了,那以後他要有了老婆,你可怎麽辦啊?”“……”陸星喬聞言側頭,眉眼冷淡。葉朝直接翻了個白眼:“關你屁事,別人家的事你少管。”第07章 克製宋與琛學校有事,犯完賤就連夜走了。宋嵐送兩個高中生回家,但那邊催得緊,於是也沒多待。葉朝早上拉窗簾的時候側頭一看,旁邊院裏已經空了,車位上空空蕩蕩,隻能看到外麵的一棵老樟樹。清晨潮濕,樟樹葉片似乎還掛著露珠,葉朝看一眼,拉上窗簾,轉頭去拿沙發上的書包。高中時間緊,高三上學早,陸星喬已經走了,而他踩著點起,更沒敢太耽誤,拿起包,匆匆咬了塊麵包就出了門。一路緊趕慢趕,跑到校門口的時候,距離“死線”七點二十剛好差一分鍾左右。葉朝木著臉往裏麵走。一中心照不宣的傳統,飛鷹不好說話,但很重規矩。他對學生雖然嚴格,橫挑鼻子豎挑眼,但正常情況下,隻要沒過“死線”,他就是看你不順眼,最多也就訓斥幾句,不會讓值日生記名。葉朝背著書包,看了下表,麵不改色抬腿進學校,還沒進去,耳邊一聲驚雷炸響:“給我站住!”葉朝愣了一下,下意識往前跑。邊跑邊扭頭,看見飛鷹矯健的身姿狂奔過來,一雙眼睛左右掃描,很快鎖定了他:“好啊葉朝,跑什麽跑,說的就是你,不心虛你跑什麽?”他大吼:“站住!上周的事還沒給你算賬呢,給我站住!”葉朝邊往前衝,邊麵無表情的想,就你這樣,不跑才怪。幾分鍾後,預備鈴在學校裏響起。葉朝臭著臉,灰頭土臉的和一幫難兄難弟排排站在了牆角。“不是他有病吧,鷹子今天吃槍子了?我明明還有兩分鍾遲到!”一個男生蹲在牆角,不可思議的望向四周,試圖尋求認同。“是啊是啊。”他一開口,馬上有人附和。還有人忍不住開罵:“我真是日了狗了,他能不能拿腦子想想,星期一升國旗他猛的跟個緝毒犬似的我還遲到我是有病啊?”周圍人連連點頭,但更多的還是納悶:“別提了,真特麽邪了門了今兒,他今天吃了火藥似的,我嘴裏還塞著煎餅呢,被他一逮差點沒噎死!”牆角稀稀拉拉站了六七個人,都是和飛鷹天天打交道的老油條了,把飛鷹脾氣摸得一清二楚。雖然不是一個班,互相被逮的多了,一來二去就混個臉熟。第一個開口的秦宇就是,平時一起玩,還和葉朝上過一節體育課,互相就比較熟。見葉朝被拉過來,他站後邊,瞅一眼門神一樣杵門口的飛鷹,湊過來戳葉朝的肩膀:“我去,哥們,鷹子這怎麽了你知道嗎?”葉朝麵無表情回頭看他:“你覺得呢?”他才是最傻逼的一個,大搖大擺進去,結果剛到門口就被逮個正著,罰過來當門神。“哦。”秦宇摸摸下巴,很有經驗的分析:“那估計是更年期到了。”“……”見其他人都看他,他翻了個白眼,伸手指了指自己卡在脖子上的拉鏈。他本來就瘦,拉鏈拉最上邊,看著更像麻杆了。滿臉鬱悶:“我特麽,真就納悶。我今天剛到校,他就衝過來,蹭就給我拉上去了,說高中生禁止騷包。”“怎麽了騷住他了?”“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草了騷住他了。”其實秦宇濃眉大眼,五官看著也不醜,就是太瘦,還有點搞笑,他擰著眉站在人群裏,一群人蹲在牆角裏看著他噴笑。幾個門神排排站著罰站,有說有笑,日光逐漸向上偏移到頭頂。一中圖書館中間有個大鍾表,掛在牆上緩緩轉動,在七點五十停住。以往這時候,讓值日生記個名字,怎麽也該把他們放回班上課去了,畢竟在飛鷹眼裏,幹什麽都沒上課重要。但今天一反常態,快到八點也沒人過來,更別說把人放走。甚至都快上課了,飛鷹還領著兩個頭腦發蒙的男生過來,沉著臉,兩腮始終繃著。見一群男生站的稀稀拉拉,歪歪扭扭,他不知道哪裏來的火氣,手裏的書猛得磕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給我站好!”飛鷹黑著臉指著他們,手都在抖:“一個個的,天天吊兒郎當,人都做不好,怎麽成材!不好好管,長大也是社會的敗類!站國旗台邊去!站兩節課!給我好好反思一下!”三月的天,他頭上竟然冒出了一頭汗,眼睛裏也因為憤怒浮現出血絲。幾個男生蒙了蒙,直接傻了。趙主任從來不是多討喜的老師,又高又胖,還有點禿頂,普通話都說不流利,平時追他們的時候都帶口音。然而看他氣成這樣,即使是刺頭們,也一瞬間繃緊了皮,沒公然頂撞。隻是他走之後,一排稀稀拉拉的男生蹲在國旗台旁,頓時怨氣衝天:“不是,他今天真的神經病吧?”“別說了。”後來的兩個男生本來被訓得腦袋發蒙,此時其中一個卻左右看看,低聲道,“學校好像出事了。”國旗台下頓時一靜。一群不明所以的少年人納悶看過去,他抱著書包,左右看看,壓低聲音:“聽說咱們學校有個女生自殺了。”氣氛有一瞬間的僵硬。天上的日頭日漸濃烈,是三月裏難得的好天氣。短短幾個字還是讓一群少年人渾身發冷,忍不住一哆嗦。葉朝靠著牆,垂著眼皮不吭聲,聞言下意識朝說話的人看。對方白著臉,看表情就知道他們還不知情,歎了口氣:“上星期的事,好像是高三的學姐,跟男朋友回去路上被鷹子逮了,男朋友扔下她跑了。”“那學姐……家裏條件不太好,沒爸,那男的就是跟她玩玩,根本不想負責,她當真了,兩人什麽都做了……她當天就受不了,跳樓了。”“難怪……”最早被逮住的男生若有所思,他原本蹲在地上,此時微微起身,皺眉道,“我早上來的時候,看到鷹子正送一個哭著的姨出去來著……”“那可能就是了。”帶消息來的男生點點頭,又搖了搖,“就昨天的事,聽說拉去搶救了,不知道搶救過來沒。”他說完,很久的時間裏,國旗台下都無人講話,靜悄悄一片死寂。剛覺得被飛鷹侮辱了,打算了十八籮筐話罵他的男生也閉了嘴,蹲在地上一聲不吭。他們是很普通的高中生。愛吹比,愛罵人,愛遲到,愛不守規矩。但並不多愛死亡。那是一份有點重的重量。十七八歲的女孩,上到高三不容易,距離大學隻剩半步,她原本有大好的前途,在這種時候凋零,一點兒也不讓人感到開心。良久,才有人扒扒頭發,無聲道:“草!”沒人吭聲,一直到第二節下課,教學樓裏的人湧出來,紛紛朝這邊看,這群人都沒有以往的桀驁不馴。學生裏也不平靜,因為升旗,三棟樓裏的人同時湧出來,往廣場上站,整隊的間隙裏,還有人在討論這件事。高中時間緊,學生們幾乎住在學校,學校裏的風吹草動根本瞞不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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