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真,真假我們自然會判斷,無需你信誓旦旦,好了,你再說說,張花自殺後如何?”淩小林沒有理睬鹿真的誓言,毒雞湯聽得多了,就知道,男人的誓言毫無作用。


    “張花自殺,血腥氣息鋪麵而來,仿佛讓我神誌更加狂躁,而這個時候,張順他們衝進房間,便和我廝殺,當時我沒有多想,隻顧著和他們打鬥,直到殺了他們所有人,包括進來的孩子,這個時候我才冷靜下來,看著一屋子屍體,我很害怕,就直接奪門而逃了。”


    “好,這裏的疑點就是這裏的所作所為,可以說外麵能聽得一清二楚,而且即便是不清楚,在你強暴張花的時候,消失的那段時間,他們不可能不找你,庭院隻有那麽大,想找到你可以說毫不費力,正常來說,應該是在你強暴張花之時闖進來,這才合理,但偏偏你強暴張花之後,又讓她穿戴整齊,隨後拔劍自殺,到這個時候,他們才闖進來,仿佛就是提前知道了一樣,時間卡的真巧,這一點難以解釋。”


    淩小林環視眾人,隻見眾人也眉頭深鎖,顯然也在思考種種疑點。


    “等等,這些疑點即便都是真的,那麽事實還是事實,鹿真強暴了張花,而且鹿真殺了張順全家,不管多麽難以解釋,這兩件事,就是事實,不可否認。”


    “不錯,確實是鹿真殺的人,也確實是鹿真強暴了張花,但我們不要忽略了這些疑點,因為在我看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白一落不解的問道。


    “意思很簡單,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假借他人手中之刀,從而擊殺他人,比如,我希望你死,但我為了不讓人抓住把柄,便用某種計謀,誘騙另外一個人殺你,我的目的是什麽?就是殺你,那我並沒有動手,所以目的達到,利用他人,便是借刀殺人的意思。”淩小林簡單解釋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有人為了殺張順一家,便利用了鹿真?”


    “我隻是說有這個可能,如果現在判斷鹿真就是真凶,那麽真正達到目的的人,隻會躲在一旁偷笑,他不僅達到了目的,還讓人無法懷疑,我們現在調查真相,並不是否定鹿真殺人的事實,而是需要從中分析,看是否存在這麽一個人,也就是第三人。”


    白一落啞口無言,一旁的白順之則瘋狂記錄著淩小林調查真相的經過以及言辭,這些都需要最終呈遞給白家老祖,以作為審判材料。


    “可就算有第三個人,那會是誰呢?”白一落詢問道。


    淩小林陷入沉思,通常情況下,為達到某種目的而需要殺人的,隻有一種,為了利益,如果是仇殺,當事人為發泄心中的怒火,必然不會假手於人。


    又因為張順一家的種種怪異行為,仿佛早已知曉這樣的結果,那利益的可能性最大。


    誰是受益人?


    這個問題很難推敲。


    “受害者張順不是重傷未死嗎?此刻如何了?可否一見?”淩小林詢問道,希望能從張順那裏得到一些情況。


    “當然可以,他現在在白家後院修養。”


    “好,那我們就去見一見張順。”


    淩小林等人離開了張順家,拐彎抹角,輾轉又來到白家族地。


    磅礴大氣的建築,金碧輝煌的裝飾,無不彰顯白家的與眾不同和超然地位。


    “這就是白族族地。”白一落頗為自豪的說道。


    “不錯。”淩小林點評道,這裏確實比古風城那些統一的建築要奢華,不過似乎沒有龍王宗那麽奢侈。


    白一落感覺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這樣的建築,居然隻是不錯?難道眼前這個凡人還見過比這裏更豪華的地方?


    陸平安淡淡說道:“能評價為不錯,可見貴族地至少入了總教官的眼,若是你見過古風城中心大殿亦或是南工集團總部,你才明白,這個世界的建築有多麽宏偉。”


    “又不是來看建築的。”白一落悻悻然回應道,旋即帶著人來到後院。


    張順躺在床上,看起來有些萎靡,看到白一落後,便掙紮著要下床行禮,奈何動了幾次,筋骨疼痛難忍,未能掙紮起來。


    “少主。”張順臉上充滿了笑意。


    “張順,今天來,是有人對鹿真殺人一案有爭議,因此會詢問你一些事,如實回答便是,我會為你做主。”白一落說道。


    張順的臉,瞬間蒼白了一些,眼神也頗為不自在,說道:“不是早就調查清楚了嗎?鹿真也親口承認了,這還有什麽可爭議的?”


    淩小林走上前來,仔細觀察張順,見張順總是躲避目光,總感覺張順應該知道些什麽,否則不可能如此驚慌失措。


    “張順,我來問你,是什麽原因導致你邀請鹿真去家中做客?據鹿真所說,當天你們遇見,便直接邀請,以擇日不如撞日為由,請你回答。”


    “邀請他那是看得起他,難道還需要什麽理由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如果說,早有預謀,那麽就需要理由。”


    “我能有什麽預謀,就隻是把他當?朋友而已。”


    “好,去到家中後,我們看到你家,本就不大,哪怕站在庭院,也能聽到街道上的聲音,請問,酒過三巡之後,鹿真闖進張花的房間,那時你在何處?為何沒有陪著鹿真?他作為你的客人,難道不應該全程陪同?”


    “我?我喝多了,有些昏沉,沒有注意到鹿真的舉動。”


    “是嗎?你一個離體境強者,怎會被酒精麻痹?對於你們來說,想要煉化醉意,不會超過三息,對吧!”


    “當時我根本沒有去煉化,喝酒不就是喝那點醉意嗎?為何還要去煉化?”


    “好,即便你不知,但你一家老小,總不可能不知吧?他們總不可能跟著你一樣喝的酩酊大醉吧,尤其是孩子,而鹿真這麽大一個人忽然不見了,難道你的家人就都沒有發現?”


    “我不知道,他們都被鹿真殺了,你現在問我這些,是要我把他們複活了再來對峙嗎?人都被殺了,你問這些有什麽意義?”


    “人確實被殺了,但死的不明不白,總是要調查清楚的,我們發現,鹿真強暴張花的時候,那麽長時間,你們一家人沒有任何反應,偏偏張花拔劍自殺後,你們一家人全都出現,這一點怎麽解釋?”


    “我…我半醉半醒,突然聽到張花房間有響動,便衝了過去,這個有問題嗎?”


    “對於你來說沒有問題,但明顯不符合邏輯,張花房間發出異樣動靜,正常來說應該是你或者其他某個人帶著疑惑前去查看或者詢問,而不是一家人全部衝過去,你們又怎麽知道張花房間裏發生了什麽?為何要一起衝過去?而且你說你半醉半醒聽到動靜,那麽鹿真強暴張花的動靜必然比張花自殺的動靜更大,為何你聽到的隻是張花自殺的動靜,而聽不到鹿真強暴張花的動靜,還是說你根本就知道鹿真強暴張花,按兵不動,隻等張花自殺?”


    “你…你這全是你的猜測,鹿真強暴張花是真有其事,鹿真殺我全家也是真有其事,還需要證明什麽?那些細節,有什麽意義?誰是凶手難道很難判斷嗎?”


    “不錯,誰是凶手就是很難判斷。”


    “你這是無理取鬧,人是他殺的,他自己都承認了。”


    “不錯,問題是,你和他同樣是離體境修為,你的家人多少也有修為,憑鹿真一人,在同境界之中不僅重創你,還殺了你一家,怎麽?你的修為是假的?連一個人都保護不了?即便無法保護,掩護他們之中幾個或者一個撤離,總是沒有問題的,但偏偏全家被殺,這又如何解釋?”


    “我…我技不如人,解釋什麽?鹿真殺人,板上釘釘,要麽償命,要麽賠錢,如此簡單之事,為何非要複雜化?”張順也是氣急攻心,說話有些淩亂。


    淩小林盯著張順,此刻,張順咬著鹿真殺人,絲毫沒有打算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可見,張順有恃無恐。


    “走吧,沒有什麽好問的了。”淩小林忽然笑道。


    白一落明顯感覺有問題,為何淩小林這時還能笑的出來?若是查不清真相,不僅僅是鹿族人,連他們這群外地人也絕對無法逃脫,白一落有這個自信。


    離開白族之後,淩小林吩咐道:“大哥、平安,你們二人去打聽打聽一些消息,鹿老先生和鹿真你們二人便先和這位老先生去安置地吧,蘇大師和風姑娘幫忙轉悠轉悠,看看燕城可有涅盤丹的材料,至於你,若是要跟著,也無妨。”


    “我當然要跟著,你們既然要趟這渾水,就得有失敗的覺悟,在燕城,即便你那神器厲害,也絕對無法逃脫,整個燕城都在白家的掌控範圍之內,族內入魂境八十八人,任何地方出事,我們都能第一時間掌控。”白一落高傲的說道。


    隨即眾人分開,隻剩下淩小林、白一笑以及這位白一落公子。


    四人遊走於大街小巷,漫無目的,仿佛隻是微服出巡,賞玩風景。


    “還不知道閣下尊姓大名是?”淩小林問道。


    “白族第四十三代嫡長子,飛燕宗少宗主白一落。”


    “白一落?”淩小林皺眉,看向白一笑,詢問道:“你叫白一笑,他叫白一落,很巧啊,莫非真是一家人?”


    白一笑冷冷說道:“天下同名同姓者不知幾何,就這也算是巧合?那同名同姓者豈不是同一個人?”


    “也不是這麽說,畢竟我也隻是猜測。”


    “別給我瞎猜,雖然同姓,但本姑娘也未必需要沾他燕城白家的光。”白一笑淡淡說道。


    “你這話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燕城白家還不配給你一個凡人賞光咯?好大的口氣。”白一落頓時臉色黑了下來。


    “隨你怎麽說,怎麽?不舒服?想殺我?”白一笑激將道。


    “殺你倒不至於,隻是告訴你,別坐井觀天,燕城白家,也算是中洲有頭有臉的大族,族內高手如雲,別用凡人這種短淺的目光來看,明白嗎?”


    白一笑淡淡一笑,隨即,拿出了沙漠之鷹,於手掌間把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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